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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小楼传说

正文 小楼传说第1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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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风劲节。www.luanhen.com不过对于医道,他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秦旭飞同他讲过楚若鸿的病情,虽然据说那些病都已经治好了。可是看着楚若鸿这瘦小苍白的样子,他到底还是不放心。

    他已经尽力把动作放到最轻最柔,然而没有用。他的手一碰到楚若鸿的手腕,楚若鸿就大力抖手要把他甩开。

    方轻尘微微皱眉。疯子的力气总是很大,可是他指间略一用力,楚若鸿也根本就甩不开他。

    然而。楚若鸿完全查觉不到彼此力量的差距,一次甩不开。他就甩几次,手腕被巨力限制动弹而不能自由,他就全身挣扎扭动。

    他疯狂地用着力,完全不明白过份地挣扎会弄伤自己,他因着失败而愤怒。大声尖叫嘶吼。

    他所有的语言能力。只有在面对那一具枯骨的时候才不被忘却,此时此刻,他只会发出音节简单地嚎叫。

    若是普通人。方轻尘只要在腕脉上用力就可以让对方全身瘫软,理智会自然而然地保护身体不要过度伤害自己。但是楚若鸿已经没有了这种理智的本能,他的身体,已经忘记了那种软弱代表的是什么。

    最终,方轻尘只得松开了手。

    一得自由,楚若鸿就紧紧抱着他的骨头,跳起来,远远跑到大殿的角落处,整个人缩做一团。

    “轻尘……轻尘,别害怕,我在这里,我保护你。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能保护你了,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地,谁也不能伤害你……轻尘……”

    他一声声颤抖着轻喊,无比专心,无限关心。

    他曾经不信他。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可是,他最后地一点执念,却是要保护他。他以为,将自己的世界缩到最小最小,自己就有能力可以保护他。

    三生四世,就是他的生身父母,也从来不曾在他十二岁后还想起过要保护他。

    第一个想起来该保护如此强大的方轻尘,试图要保护如此坚强的方轻尘地人,却是一个疯子。

    方轻尘安静地看着他,慢慢地站直了身体。闭了闭眼,沉默了一会儿,才喊:“若鸿。”

    森森殿宇,无人应答。

    方轻尘慢慢走近:“若鸿!”

    “轻尘,轻尘……”

    他声声呼叫,却不是为了回应他。

    若鸿,轻尘……

    多少远去地时光里,他们这样彼此呼唤。他不是方侯,他不是陛 下。这样亲密的称呼,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

    他随口微笑问出的一句无心地话,系下了两人一生的缘。若鸿信着轻尘,轻尘保护着若鸿,曾经有多少年,直到那一天。

    走到楚若鸿面前,方轻尘跪在楚若鸿的身边,低下头,额头几乎与那人相抵。

    “若鸿……”

    “轻尘,你醒一醒,轻尘,你乖,醒一醒,好不好?”

    现在,他伸手想要碰触他,得到的,却是他疯狂的反抗。

    现在,他想要照料他,他却避他如蛇蝎。

    他喊他,他已不懂应答。他的轻尘,只是手中的白骨,而不是眼前的真人。

    方轻尘呆呆地看着他,看他对白骨展露温柔的笑容,看他凝视枯骨的期待眼神,然后,再也不能忍受!他一伸手,一把将那具枯骨强行夺了过来!

    楚若鸿双眼倏然大睁,苍白文静的面容,忽然露出野兽般狰狞至极的面容,他咆哮着跃起来,向方轻尘扑过去!

    方轻尘在他额上轻轻一点,少年飞扑的势子一沉,立时晕厥过去。

    方轻尘右手及时一揽,把他扶住,对于自己曾经的皮囊,则没有半点怜惜。他随手把枯骨往地上一扔,抱了楚若鸿就向内殿而去。

    偌大的寝宫,华床重幔,富贵堂皇。没有人迹。

    他把楚若鸿往向床上一掷,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直接伸手一撕,里外七层的“皇服”被他一手撕开,露出少年瘦削而赤裸的胸膛。

    ——————————作者的废话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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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五十章 天意弄人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10 本章字数:5267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五十章 天意弄人

    内的尖叫声起而复止,秦军的领袖,大楚的议政王, 在殿外吹冷风。

    秦旭飞忽然觉得自己很呆。自己这算是在干什么?

    他自失地一笑,冲赵忘尘略做警示地又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去。耳旁却听得四周一干人齐声唤:“方侯。”

    秦旭飞愣了一下,转头望去,却见方轻尘正自徐徐下阶而来,眉目出奇的平静,月色下,带来一阵清冷。

    他居然出来的这么快?

    秦旭飞尚自惊疑,方轻尘已经从容走到他面前,开口道:“国事艰难,太上皇居处,一切奢华都可以免了,人手也不必这么多。”

    秦旭飞点头。这话,本来就必须是方轻尘来说。任何对楚若鸿有一丝真心关怀的人,都不会愿意他似一只猴子般,随时展览给几十个人 看,更不要说那些琐碎规制了。可是作为秦人,他要是敢下这样的命 令,便是有心之人借为攻击的把柄。

    方轻尘也不看四周下拜的诸人,只是随手招了一招,旁边的主事太监赶紧躬身上前。

    “你叫什么?”

    “奴才李得意!”

    “以后这甘宁宫中的事情,就要李公公多多费心了。太上皇身有重疾,那些个礼仪规矩,服饰仪仗,能免则免。衣裳怎么方便舒服就怎么穿。平时尽量多带太上皇出来,晒晒太阳,四下走动,多多活动手 脚……”

    说这些的时候,方轻尘的话语里还是有些温和的。只是这点微微地温度,很快便消失了。

    “太上皇身边用不到这么多服侍地人。你挑六个细心周到的,三班轮换。跟在太上皇身边不要离开。另选二十人。两班轮换,做甘宁宫内外的洒扫打理,粗重活计。殿内上皇身边,若有变故需要帮忙,这些人要随喊随到。厨房药房的人一切照旧。其他的人,都裁减了吧。”

    他说一句,李得意就应一句。说到最后,四周跪着的太监宫女们已经在哆嗦了。

    裁减,不是裁撤。一字之差,方轻尘这一句话。便是要赶他们出宫了。已经有年轻的宫女因着惊恐,低低抽泣起来。能被选到宫里当差,不但家里少了一张吃饭的嘴,还能省下俸禄出去,养活爹娘兄弟。外面百业萧条,多少人饭也吃不饱。现在忽然要被赶出宫,这已经是要逼死了她们。

    方轻尘连看也懒得多看这些人一眼。

    方才来探望楚若鸿。因为有秦旭飞开路,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到了甘宁殿外。进门前,他很迅速地扫视了一下殿内情形。殿内将近二十人守在四周,个个东倒西歪,毫无恭谨勤勉之态。除了一两个太监守在楚若鸿身前。很专心地想要给他喂食。想要照看他,其他人的神色大多是不耐烦的,甚至都懒到不愿往那边看一眼。完全是在混着时间,等待交班。

    人心便是如此,不会想着自己已经得到了多少,而是总是惦念着自己还可以得到更多。离开了监督和赏罚,再好地待遇,也会被麻木不仁地忽略,再轻松的活计,也仍然会有人不耐不满。宫外多少人一天做到晚,还是保不住一日的口粮。而这里的几十个人,只需要照顾好一个性子文静的疯子,包吃包住包四季衣服,外加从八品到四品不等的俸禄,却还是不懂得知足。

    方轻尘可没有那个耐性来赏罚调教这些人。嫌累嫌差事不够好,就都给我滚。

    他冷冰冰地神色让所有人惊惧万分,没有一个敢出口哀告。可是秦旭飞却看不得女人哭,咳嗽一声才道:“既然这样,李得意,用谁不用谁,你来挑吧。那些不得用之人,就发到尚衣局和大厨房去。等有了合适职位再安置。以后在这甘宁宫当差的,也都小心在意些,若再有人不用心,下头自然有大把地人等着替换。”

    这话交待完了,一地伏拜的人,差不多也都瘫那儿了。去尚衣局,每天要给宫里所有的下人洗衣服。去大厨房,就是要做宫中所有下人的饭菜。新去的,难免要干那些挑水劈柴之类地累活粗活,但是……怎么也比被赶出宫要强了。

    方轻尘对于秦旭飞地好心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也并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只是问:“我在宫中的住处可安排妥了?”

    皇宫内外有分,机要重臣留宿宫禁,只要不入内宫,都不算违礼背法。方轻尘以前受楚若鸿倚重至深,入宿宫中原是常事。现在楚国大 事,基本上都决于秦旭飞和方轻尘两人,为了处理政务,相互探讨(谈判)地方便,他们两个也都需要在外宫有合适的住所。

    秦旭飞点头:“就在你以前常住的摘星阁。”

    方轻尘再问李得意:“太上皇这边有太医日夜照看?”

    “是,杨太医就住在侧殿,天色已晚,太医已经睡了。方才议政王与方侯驾临,并无侍卫唱喝,所以杨太医大概并不知道,才未能觐 见。”

    “等会儿你去叫醒他。叫他准备好太上皇的所有医案,去摘星阁见我。”

    李得意低眉敛目:“是!”

    方轻尘这才复对秦旭飞道:“今晚我要宿在宫中。”

    秦旭飞自是知道他若要细问楚若鸿的病情和一直以来的身体恢复状况,必然耗时良久,笑道:“其实你可以常住宫中,处理政务和探看上皇,都方便许多。”

    方轻尘回答得干净利落:“不必。我自有侯府可以安顿,无事长宿宫中,与礼不合。上皇这边,有空我自会前来探望。”

    秦旭飞眨了下眼。颠倒黑白,混淆是非,联合死敌共同执政这样的事,他都脸不红心不跳地做了。这会儿却来遵礼守法了?

    真是让人不习惯。

    “打扰议政王太久,先告辞了。”方轻尘说完了话,转身就走。将秦旭飞晾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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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班大人物来去如风。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这善后事宜,可是愁坏了太上皇身边的这位掌事总管太监。

    跑回甘宁殿的时候,他还在踌躇该让谁走该让谁留这种杂事。进了甘宁殿,魂灵却差点被吓出窍。太上皇赤裸裸晕倒在床,身上堆着破碎地衣服。而那具被太上皇视为至宝地白骨,却孤零零扔在正殿的角落 里。

    李得意哪敢胡思乱想,赶紧给太上皇换好了一身轻便舒适的衣服,再把枯骨找来放在太上皇怀里,接着派了人守在摘星阁外头。只要奉命去见方轻尘的杨太医一出来,立刻拖人飞奔过来诊视。

    直到快天亮时,杨太医才满头大汗地从方轻尘那儿赶过来,诊治已毕,确定楚若鸿并无不妥,等他自然清醒。一切即可如常。

    直到这时,大家才都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楚若鸿的身体确

    受什么伤害,可是他醒来之后,却和以前判若两人。

    他抱着骨头,四下东躲西藏。惊慌躲避。一有人靠近。就愤怒地咆哮,做出野兽般狰狞地表情,和凶猛伤人的动作。如果别人惊惧退开 了。他又会死死抱着枯骨,浑身颤抖,喃喃自语。

    李得意懊恼又无奈,不知道方轻尘到底干了些什么,把个平时最好服侍的文疯子弄得这么激动。不管怎么温言软语,不管怎么小心劝哄,通通没有用。楚若鸿照旧抱着枯骨,用野兽防备敌人的目光盯着所有 人。

    这个样子,他们怎么给他喂饭喂水,怎么给他净身清洁啊?更别说是要照方轻尘的要求,带着他天天出门晒太阳活动身子了。难道说,他们可以冒犯太上皇地玉体?

    左右为难之际,李得意满头大汗地跑去求见秦旭飞。

    秦旭飞郁闷。凭什么你们楚国的太上皇有事,不去找楚国人请示,却跑来问我一个秦人?真个是人善被人欺,马善……咳。他不过在甘宁殿外多了那么一句嘴,这些人就看出他相对比较好说话了?

    很想一脚把皮球踢到方轻尘那里去。可是,他一提到“方侯”二 字,年迈的老太监就在下面抖成一团。于是乎,他无奈了。硬着头皮充当恶人,给出指示,若是迫不得己,可以强制替太上皇喂食和擦洗,只是不能伤了他的身体。

    得他一句交待,李得意如获大赦,磕头谢了恩典,转眼退得影也没了。速度之快,简直是唯恐他会变卦。

    秦旭飞无可奈何,出头担下责任,自派了一名小吏,去把这件事通报给方轻尘。

    方轻尘只让人不置可否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李得意这边,有了秦旭飞顶缸,办事方便了很多。喂食和换衣之 外,他们小心翼翼地不要靠楚若鸿太近,轮流站在几尺之外,满面笑容地,亲切地,用动作,用表情,用语言来表达善意,安抚他。

    几天过去,人人累得半死之后,终于见到了效果。楚若鸿不再那么狰狞,攻击性的动作越来越少,甚至可以慢慢开始接受其他人走近他。

    然而,方轻尘又来看楚若鸿了。

    一见到他,本来很安静的楚若鸿倏然间双眼通红,面目狰狞,抱着枯骨冲过去,对他又抓又打又踢,状如疯狗。

    老太监欲哭无泪。

    该说是难得么,太上皇终于认识人了。他以前从来认不出人地。谁在他的面前,都是一样。

    认识了,可是却认不出。

    楚若鸿自然是打不着方轻尘,方轻尘只是一伸手,就抓住他左手挥过来地拳头,顺手一推,他就跌出四五步去。然而,楚若鸿站稳了,就又冲过来撕打。他只得两只手,一只手还要死死抱着尸骨,另一只手笨拙地对着方轻尘撕打,滑稽,而又可怜。

    这一次,方轻尘没有再推开楚若鸿,而是伸手轻轻一点,下一刻,疯颠的太上皇,再次晕倒过去。

    方轻尘随便一揽臂,在腰间把楚若鸿扶住。忽然又脸色冰冷地松开手,一语不发地退开一步,冷眼看那个被他逼疯的少年,就这样跌倒在他的脚下。

    再然后,他徐徐抬头,目光冷漠至极点地扫视殿中的四个服侍太 监。

    四个太监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颤抖得如同风中地落叶。那人冰冷如霜雪地目光,犹如实质,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可怕的森寒。

    这一刻,他们都知道,方轻尘起了心,要灭口。

    他们趴在地上,很久,很久。再也听不到一点声息。

    当李得意壮着胆子抬起头时,眼前除了晕倒的楚若鸿外,已经没有第二个人。

    醒来地楚若鸿比上回惊惧更甚,畏怖更甚。这些太监费了加倍的力气,才让楚若鸿不再一看他们接近,就疯狂地嚎叫撕打。

    然后,方轻尘又来了。

    这一次,时间上已经隔了很久。然而,没有用。楚若鸿蒙昧的心 中,记得他了。那个人非常可怕,非常坏。他要夺走轻尘,而且他似乎很强大。楚若鸿不敢再和他拼命,只好拚命闪躲。

    甚至不等他走到面前来,只是隔着很远瞟见了,楚若鸿就立刻抱着枯骨,跳起来,一路向内殿跑,然后一头扎到龙床底下,抱着枯骨缩做一团,谁叫也不肯出来。

    楚若鸿,懂得了害怕……

    黑暗中,他死命地抱着枯骨,喃喃地一声又一声念,声音中带着哽咽:“轻尘,轻尘,不要怕,我在这,不要怕,轻尘……我会保护 你……”

    太监们拥在龙床边上,跪伏弯腰,一迭声地叫:“太上皇啊,陛下啊,快出来,没事,什么事也没了,别害怕……”

    混乱中,李得意感觉到方轻尘也跟进来了,但他不敢回头,并且聪明地用眼色提醒自己的几个同伴,不要回头。老人的睿智和经验告诉 他,如果这个时候回头,亲眼目睹了方轻尘此时的表情,此刻的眼神,那么,他们就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李得意在床边叫了很久很久,直到那可怕的寒气和恐怖悄然消散,回头再也看不到方轻尘那一袭白衣的孤单身影,他才喘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上。

    龙床之下,开始有尿骚味飘出来。楚若鸿又失禁了。

    李得意连忙招呼外殿的人手,强行搬开龙床,硬生生将楚若鸿拖出来擦洗……不用说,前面的辛苦,又都白费了。如果方轻尘再这么三不五时来一回,就算是楚若鸿不给折腾死,他们也要被整死了。

    李得意再次眼泪汪汪来求见秦旭飞。

    听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之后,秦旭飞差点没把饱蘸了墨汁的笔给直接扔到等待批复的奏折上。

    让方轻尘别去见楚若鸿?

    这个找人顶缸,也要有个限度吧?你李得意不敢说,凭什么要我秦旭飞去触霉头?就算他不怕方轻尘,可也没必要自讨没趣啊。

    老太监面无人色,磕头不止。秦旭飞长叹一声,给他指了一条明 路。

    赵忘尘是方轻尘唯一的弟子,赵忘尘经常出入宫禁……也经常去看望楚若鸿。

    于是,某一日,赵忘尘在出宫的路上,碰巧听到两个太监在叹息。太上皇畏惧方侯,只要一见到方侯就会大受刺激。每回发作,必要极长时间才能稍得平复,长此以往,只怕龙体难以承受……

    不知道是不是这番做作起了作用。反正,方轻尘再也没有出现在楚若鸿的眼前。

    ————————废话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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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五十一章 不怀好意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10 本章字数:4992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五十一章 不怀好意

    方轻尘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年轻的议政王府长史 的探报揉作一团,满脸的愤怒和不解。

    正在翻看公文的秦旭飞抬了下头,笑道:“士杰,他这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恼得如此。他若是真干了什么,那你还不得急出毛病来?”

    祁士杰闷不作声。

    柳恒是秦旭飞最信任的副手,而他,是柳恒身边最得力的副手之 一。他和柳恒一样,都是文武双全,不过他却是纵马豪侠的性情。当初秦旭飞大兴军伍,他就混进了军队,因为他刀马娴熟,能骑善射,作战又是出奇的豪勇,很快就积累军功脱颖而出。

    柳恒有心栽培他,难免仔细探查下他的来历背景,结果愕然发现,原来此人在家乡被称为神童。诗书之外,他六艺皆通,诗词文章,时事议论,都是颇有佳名。这家伙不走科举之路,偏偏要留书出走,偷偷跑去当兵,家乡父老对此无不捶胸顿足……

    柳恒大喜,留他在身边任行军主薄,掌管案碟文书。祁士杰却是一万个不情愿回到文案之间。长刀快马,冲锋陷阵那多爽快!

    拉长了脸跟在柳恒身边一个月,他才渐渐明白了那一叠叠的文书帐册,一串串的单调数据,一份份的各类情报,那些琐碎繁杂,对于一支军队,意味着的是什么。案牍劳形,营营芶且,有错便可能招致全军覆没,罪不容诛。无错却也是无功。真正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可是,这一月之后,他却再不留恋沙场之上的辉煌传奇。心甘情愿拜请长留柳恒帐下。这一留,便是五年。

    现在柳恒走了,以前的情报网就全部交给了他来管理。所以,自从大批南方来地百官和国戚入京,祁士杰就忙得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虽说楚人秦人口头上早就把精诚团结,和谐高于一切地口号喊得震天响,但骨子里,还都是恨不得对方全被雷劈死。这么多楚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怎么放得下心?自然是要发动手头所有的情报力量,严密监视楚人要员。当然。监视的重点,就是方轻尘。

    照着秦楚双方的和谈协议条件来说,方轻尘的决策权居于秦旭飞之下。但是以方轻尘的资历和威望,如果他存心跟秦旭飞过不去,朝堂之上秦旭飞必然受制。因此,如果方轻尘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秦旭飞这边一定要尽快知晓,提前应对才好。

    然而。祁士杰提心吊胆了很久,也不见方轻尘反对秦旭飞的任何决定。实际上,他根本不对朝政表示丝毫意见。

    朝廷初立的那几天,为着稳定人心,他倒是天天都露面。只是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就在那里当个人形摆设。

    朝议不管争得多么激烈,一问到他,他总是淡淡说一句:“大家议定了就好。我没意见。”

    到后来,他索性天天告病在家,连门都懒得出一步。平时除了喝喝酒,躺在花园的草地上发发呆,就是用操练赵忘尘来打发时间。照探子报回来的详细操练流程来看,那位可怜地,天下人都羡慕的方轻尘的唯一亲传弟子,受的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

    至于国事朝务,方轻尘在家是提也不提,有人为着这事去打扰他,他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一口回拒。

    南方势力原来是指望他来制衡秦旭飞的,见他屡屡不上朝,象卓子云凌方这些人,自然是常常叩门相劝。而方轻尘总是根本不容他们把话说完:“来喝酒我欢迎,谈政务就请明天上朝时再聊。”

    自然,等“明天”到了,上朝地时候,他还是一样缺席……

    这样一天拖一天,卓子云终于忍不住跳起来,说方侯您不在,谁来掣肘秦旭飞?

    方轻尘漫不经心问:“秦旭飞出新的政令有问题,侵犯到你们 了?”

    卓子云一愣:“这倒不曾。”

    于是乎,方轻尘懒洋洋道:“等他给你们找不痛快地时候,再来告诉我吧。”

    这已经是他给了卓凌云面子,换了别的人来,连他的人都见不着。

    其实秦旭飞也很头痛。现在是百废待兴,政务千头万绪,哪里还用方轻尘暗中算计他,他已经是愁得连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了。他于政务本来就不熟悉,下头的人又不能放心依靠,徘徊无奈之下,也曾诚心诚意地去镇国侯府请教。

    方轻尘以前帮楚若鸿主掌朝政的时候从无缺失,那应该是个好老师吧?

    然而方轻尘一闻政务,即刻失笑:“你是议政王还是我是议政 王?”然后立刻把话题错开,秦旭飞若多说几句,他就头疼要休息,借病逐客,毫不客气。

    几次三番之后,秦旭飞只得绝了向他求助地指望,自个儿操心去 了。每天除了看奏折,还要阅览各地地无数公文,各地的民情,人口,农田,粮食,地形,特产,等等都等着他掌握,他自己把皇宫中的旧朝文案全找出来,从前人地施政方针上,学习经验,外加诚心拜访前朝的一干能吏,就算被敌视冷眼也顾不得了。

    他这里忙得晕头转向,整个议政王府上下人等也都跟着连轴转。而祁士杰,初时忙碌万分,可是等到确定,方轻尘真的比谁都安稳,而其他南来的官员,也没有什么异动之后,整天就剩下对着那些鸡毛蒜皮的情报郁闷到发慌。

    本来攒足了劲,准备应付最可怕的危机,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拳打在棉花里,能不郁闷吗?

    今日再次收到千篇一律的无用密报,知道方轻尘一整天都在花园里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嫌赵忘尘这也不对,那也不好,祁士杰终于是忍无可忍地低骂出了一句。

    秦旭飞听得只觉好笑,这些日子他忙得半刻也停不下来。基本上也没什么空闲去操心方轻尘的事。不过对于这个攒足了劲要对付方轻尘,结果却什么也做不了的下属,他还是比较同情理解的。

    听了自家议政王这样漫不经心地一声笑语,祁士杰更觉心头不甘:“王爷,正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做,才更加让人不安。他这样地人,即来了京,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他不管做什么,我们都能去应对,偏偏他什么也不做……”

    他这里做与不做。绕了半天,秦旭飞听得只是笑。

    当初分别之时,柳恒就同他说过,祁士杰才智武功都是上等,经验也不比旁人少,只是到底年轻。以往又不曾受过太多挫折,略觉浮燥 些。要想独当一面。尚需磨砺,烦请他多

    。

    他倒是很喜欢祁士杰这样的少年锐气。年青人或者不够稳重,不过这又有什么不好。挫折固然可以令人成长,但是弄成象他自己这样,还不到三十。心境却苍老如暮年之人。实在也没什么意思。

    “士杰,你且放宽心吧,便是方轻尘有心算计我。现在百废待兴,诸事未稳,也不是他动手的时机。再说了,他又何必动手……”秦旭飞笑指案上的如山文牍:“他只要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不到十年,没准儿我就累得英年早……”剩下那话被祁士杰怒目一瞪,只得吞回去了。

    算起来,这些年,自己在手下面前的威风真是越来越弱。对比下方轻尘,总是被手下人当成神一样来拜,英姿勃发,真是羡慕啊。

    叹气。

    祁士杰却咬咬牙:“我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个,这是楚人的国家,楚人的百姓,凭什么方轻尘他拿着国家俸禄袖手旁观,王爷你却要劳累至此?”

    秦旭飞更是微笑不已。其实祁士杰性情不够平和沉稳,适合作助 手,却实在不适宜独掌情报。柳恒安排他执掌情报,其实是不怀好 意……咳。他们手上只有军队,把这些长年在军伍中的壮年男子派出去探听情报,怎么比得上楚人那种如水银泄地般地情报渗透。便是身边一个捧茶的侍女,没准都会是楚人安排的耳目。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开心怀,索性由着祁士杰去做,让他栽几个跟头,受些磨砺,顺便叫楚人把这薄弱的情报网看在眼里,暗中也觉放 心,释了楚人之疑也好。

    他倒是喜欢祁士杰在他身旁,有这样锐气热诚的人,说话或许不够智慧,但确实是充满真诚,听了总可以让他疲惫不堪的心略微觉得轻松一些。

    自然,他拿祁士杰当开心果这件事,是万万不可让祁士杰知道地,否则他非炸了不可。

    “士杰,照你这样说,若是方轻尘跳起来,处处与我为难,凡事同我争权,事情倒好办了?”秦旭飞笑吟吟一句话,说得祁士杰面色微 红。

    “王爷,不觉得方轻尘的行止过于反常吗?”祁士杰加重语气: “从来反常即为妖。”

    秦旭飞笑道:“方轻尘此人地行止又岂能以常态来推定。我看,他是吃定了我不敢耽误朝政,所以乐得轻松。而且最近太上皇的病势不得好转,他也许是心中气闷,所以干脆连面子上也懒得维持了而已。”

    “说到太上皇……”祁士杰蹙眉道:“方轻尘行事的确不可思议。据说,初见太上皇时,他摒退左右,把太上皇点昏,且撕光了太上皇的衣服,这……这……这也太……?”

    秦旭飞瞪了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知道太上皇身上有不少旧伤。总是要亲自检查一下才能安心而已。没有亲眼确认过太上皇身上的伤全是很久以前地旧伤,他怎么能确定我们这些秦人确实没有薄待 他。对于太上皇,方轻尘地确是非常在意,非常重视的。”

    “重视?”

    看着祁士杰不解的神情,秦旭飞无奈摇头。人无完人啊。察言观 色,体贴人心这些,他是不指望这位文武双全,六艺皆通,可是这方面地心眼粗疏如渔网的家伙理解的。

    “你是不是觉得他自己不去探望太上皇,也不让别人去探望,太凉薄了些?其实那些都是他的体贴。”秦旭飞轻轻一叹:“方轻尘是不愿意有人目睹那人的疯颠之状而已。至于说那人的起居身体,又何需他亲自去探问,不是还有个赵忘尘吗?”

    这段日子,方轻尘是再不去后宫见楚若鸿了,赵忘尘却是三天两天往那边跑。哪怕被方轻尘操练得再累再苦,他每天也一定抽空进宫。进了宫,他也不是旁观,而是和李得意等太监一样温柔的语声,善意的笑容来哄楚若鸿,一点点试图接近他。

    每天回府之后,他则会巨细无遗地向方轻尘详述楚若鸿的状况。

    方轻尘从来不曾主动叫他说过,却也不主动让他停,只是自顾自喝自己的酒。兼或随便又给赵忘尘布置一堆压死人的作业。

    这两个人之间的纠缠,还有赵忘尘的私心,外人如何知晓。自然是觉得方轻尘碍着脸面不好主动问,而赵忘尘这个细心徒弟是在替师父操心。

    秦旭飞笑道:“把方侯府的人手都撤了吧,以方轻尘的精明,咱们的人哪里瞒得过他的眼睛,只是懒得同你计较罢了。他若真想动手脚,怕也不是我们能探查出来的。秦楚之间仇恨之心,猜忌之意,自是难 免,只是我们既然要共同执掌朝政,总要学着彼此体谅信任。不要老想着秦楚之分。现在这片国土也是我们的国土,如果不想别人把我们当异类,我们自己首先就不能时时以猜忌防范之心对待别人。”

    祁士杰垂首应是,低声道:“士杰无能,不能象柳将军那样,为王爷分忧。”

    秦旭飞微笑:“士杰,你们在我身边,一心一意为我,便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

    祁士杰微微动容,迟疑一下,才轻声道:“王爷,其实,其实,柳将军这些年,一直都在竭力恢复同秦国的消息来往。我们暗中派出很多探子偷返秦国,暗探国内消息,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

    秦旭飞微微一怔,但立时点头:“为主帅者只要选择合适的人去做合适的事就好,不必所有的细节都知道,阿恒知道故国是我至痛,有很多事不得结果,便不忍心同我说,也是应当的。你现在提起来,想是那条线上有什么消息了……”

    *********作者的废话分割线*********

    今天是哀悼日。下午忽然听到防空警报拉响。心中    。        不安心。想看新闻。又不太敢看新闻。

    晚上打开电脑。看到o                 。     上被巨石和泥流吞没。心境更觉得凄凉。

    然而。很快。。u    。                 =        。奋战在抗灾第一线。原来。有一些。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作者     。正在大力捐款。出力捐血。或是直接参加志愿活动。心情渐渐就激动

    不管是多么沉重的灾难。大家还有热血。还有**。还有爱。那么。总会携手度过的。

    唯愿逝者无憾,生者平安。(未             ~        n。,    ,    ,         )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五十二章 茶楼飞人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10 本章字数:5815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五十二章 茶楼飞人

    旭飞问起秦国的消息,祁士杰点头答道:“以往我们 畅,而今王爷主政大楚,方轻尘又袖手不问政事,国内有些人的心就松动了,我们的人冒险接触,居然就真有人悄悄传递消息。”

    秦旭飞闻言冷笑。

    “据说,那个人接到我们发出的国书后,大发雷霆,数日不朝。连续多日宫中都有不少托辞是急病而死的尸体从角门运出。男的多是被生生杖死,女的……”祁士杰脸色阴冷道:“都是遍体鳞伤,很多人的下体都被打得烂了。”

    秦旭飞眉头深皱。他那个王兄登基之前就是性子向来阴冷,在外又要维持一片贤王气象,喜怒不形于色,回了府,便难免要拿下人出气。现在他是九五至尊了,后宫死几个侍奉的人,更是没有什么了不起,也没什么要紧。

    “那些急病而死的人里,包括兰嫔。”

    “兰嫔?”秦旭飞一阵茫然。他老哥没当皇帝以前姬妾就一大堆,当了皇帝又选过一次秀,他哪里知道谁是谁啊。

    “兰嫔的女儿以帝姬的身份,嫁往了燕国。这次她因‘急病’死了之后,那人给她追封了一个妃位。”

    “是乐昌的母亲。”秦旭飞这才记起来了。兰嫔原是藩邸旧人,身份极卑,也不受宠,是到了乐昌出嫁前,为了“国体”好看,秦王才给她晋了个“嫔”位。那时候秦旭飞已经不在秦国了,所以在他的印象 里,兰嫔这个称号完全是陌生的。

    想到乐昌,秦旭飞不由得有些黯然。那个总是站在阴暗处。有一双寂寞眼睛的小女孩。他是很有些怜爱地。可是当初他戎马倥偬,所能做地,也仅仅只是每次上门时,专门去看望看望她,闲聊几句,抱她一抱罢了。到后来他去国别乡而不能归,听说乐昌小小年纪就作为政治筹码被送到燕国去成亲,他也只有无奈叹息而已。

    “乐昌贵为公主,可是这一生只怕除了这位亲娘,恐怕再不曾受过旁人关爱。若是知道……”他叹息一声:“这消息他们通报燕国了 吗?”

    “据说直拖到最近才发了消息过去。也不是正式的国书,只是随意的公文。看来秦王并不愿意燕王郑重对待这件事。”祁士杰冷笑。

    秦旭飞仍觉困惑:“王兄的性子是残暴了点,但是他城府深沉,这次怎么会这样鲁莽?兰嫔虽然出身寒微,现在也终究是燕国皇后之 母……”

    “据说那几日那人心情极度不好,常常醉酒不起。喝醉了便随意凌虐宫人。那天晚上,他醉得昏了头。所以误翻了兰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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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祁士杰向秦旭飞禀报这件秦宫密事时,一匹快马,来到了燕国京郊。

    长途跋涉,日夜兼程,马上骑手只觉口干舌燥。疲累欲死。

    转过弯路。忽然眼前一亮,路旁有座纯以翠竹搭建的二层小茶楼,样式简单。却干净清新。楼上“茶”旗斜插,空气中,飘散着悠然茶 香。几个手脚勤快,蓝花布衣的村姑前后来回地忙碌,客人多得没处 坐,桌子都搭出茶楼外了。

    马上男子翻身下马,奔到最近一张桌前,坐下就喊:“给我上 茶。”

    立时便有一名村姑笑容满面过来提壶沏茶,递过来的擦汗手巾也是干干净净。

    男子左右四顾,颇觉新鲜:“你们这茶楼是新建的吧。我几年前也曾经入过京,那时候这里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呢?”

    那村姑应付客人地时候长了,说话颇为轻快利索,笑道:“青……我们东家本来是在这里搭了个小茶棚,生意极好的。因为客人总是坐不下,所以就决定盖了这么个茶楼。乡下人家的,也没什么讲究,这不就用绣子随便搭搭,不过楼上是有间隔的雅座呢。虽然粗糙了些,城里的贵人倒是极喜欢的。

    男子微微点头,笑着仰头看那竹楼:“好就好在拙朴自然,农家风趣啊。”一手举杯浅饮一口,只觉烦燥全消,不觉又笑:“好茶。茶 好,楼好,地方也选得好。能有这样地眼光,老板必是高人吧?”

    村姑低笑:“什么高人矮人,也是跟我一个村的,客官您要是好奇啊,多坐一会就见着了她了。平时她也和我们一样招呼客人地,只今天她有点事,现在在楼上雅座里呢,等她办完了事情也就下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抬头向客人示意了雅间的方向。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却见二楼一扇窗子忽然大开,有团黑影从里面妈呀大叫着翻滚而出。

    男人惊得一跃而起,一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待定睛再看时,已听得扑通一声响,一个人呻吟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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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姑开茶棚发财之后,村里倒是有不少人想学她,也在路边摆开茶摊。可是泡出来的茶就是没有她好,撑不了两天就得放弃。至于赶她 走,敲诈她之类更是不要提起,大家早就被她打怕了。

    青姑倒是个温和人,不计旧恶的。茶棚大了她就在村中招了几个伶俐肯干地姑娘过来帮手,开出来地工钱远比种田要好,所以村里的人都抢着来。

    本来这样青姑就已经很满足了,容谦却出主意让她干脆修个茶楼,以后的茶分出高中低档来,给不同地客人。这楼不要奢华,就用最普通最便宜的竹子,照着拙朴二字来建。青姑听得晕头转向,却素来不曾违逆过他,只是安心照办。

    村人们拿着工钱帮修茶楼,心里却认定她贪心不足。肯定要亏死。偏偏茶楼起来了。生意好得让人不敢置信。京城进出的有钱人和有官爵的人数不胜数,富丽堂皇的房子住得久了,这等简单淳朴地小竹楼,倒是让人耳目一新。至于收地钱越贵,他们反而觉得越有面子。那些带了女眷出来踏青的人家,对于茶楼二楼那两个有间隔的小雅间,更是分外青睐。

    口耳相传之下,青姑着小小茶楼的生意越发红火,已经成了郊外踏青的一处景观了。茶楼生意好了,眼红的人更多。而四乡八镇的媒婆收到消息,听说茶楼的女老板要找丈夫,立时就开始四下串门了。别说这女人老,也别说他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腿还有点残疾,可是她有钱啊。有钱还怕找不到丈夫吗?那谢媒钱。还能少吗?

    转眼间,张三李四王二若干人等就纷纷被各大媒婆列了出来。可 是。女老板的义兄这一关却不好过。别看那人是个又瘦又残的痨病鬼,平时风一吹都能倒下,不管这些媒婆们如何出尽百宝赞扬男方,家境殷实,文武双全。性情仁厚。前程远大……他总是闲闲几句话,就可以轻易问出大概地真正状况来,然后就看着名单上一个个名字往下刷。

    这个不行。一个种田的,大字不识,他家妹子现在已经能写会算 了,不配。

    这个也不行,年纪太大,还是续弦,太委屈他妹子了。

    这个更不行,脾气暴躁,会对她妹子不好……

    他东挑西捡,简直把一干媒婆的鼻子都气歪了。也不看看你妹子是啥条件,二十几岁的老姑娘了,外加又丑又残,难道还想挑个天仙?

    可是那个看起来病歪歪的人,硬是刷得那个名单上只剩下了两三个看似各方面差不多合格的人,却也不再议婚事,而是要求让青姑依次同他们见个面再看。这这这……天底下哪里有女人家自己要见人选夫地,可是冲着那谢媒钱,王媒婆还真的努力说服了一位今天来见面。

    现在,那个年岁与青姑差不多地赵书生已经坐在楼上雅间里,在他的对面,拘拘束束,坐着这个如今三乡八镇都很有名的茶楼大老板。

    虽说青姑这段日子经营茶楼,常见四方宾客,渐渐可以坦然从容微笑着面对所有人,但是此刻想着将来的婚姻大事,不免全身僵木,重又恢复了以前的拘谨胆怯。

    呆呆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竟是从头到尾,也没抬眼看一看那个被王媒婆夸成天下第一才子地赵书生。

    婚嫁大事,是容大哥忽然提出来地,在此之前她想都没有想过。

    然而,他既然说了,她便答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何曾违逆过 他。只要是他说的,她就一定照做。

    她知道,容大哥忽然提起此事,只是为着不放心她。她明白,她的容大哥是另一个世界中地人,终有一日,那个人是要走的。到他走的时候,他总会希望她快乐幸福有个依靠,那么,她就要让容大哥放心,别叫他牵挂,别叫他担忧。

    不管是谁,只要是容大哥挑中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她就这样僵硬地坐着,然而,即使是低垂着头,侧脸的青记,还是很容易就让对面的人一览无余。

    赵书生微微地皱了皱眉。他也来茶楼喝过茶,他也觉得那个温和招待所有客人的女老板很可亲,但是,如果要这个女人要当自己的老婆,却又另当别论了。男人么,口头上是要说娶妻娶德,可是心里,谁敢说自己不盼着床上的是个大美人。就算是庄稼汉,娶老婆想着要会干活能生养,这长相也不是就不挑的。更何况他可是乡间少有的读书人,虽说考了几次都没考中功名,但将来没准还有出头的日子。

    青姑不说话,赵书生心里不痛快,也不说话,场面就僵了起来。一旁站着的媒婆倒是可以笑得春风满面:“青姑娘,这位赵公子,可是咱们这三乡八镇难得的读书人,难得的才子。为人又好,学问又好,将来少不得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你可就是官太太啦!”

    “赵公子,这位青姑娘,性情又好。人又勤快。为人又厚道,必定能帮夫旺家……”媒婆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赵书生回过神来,看到媒婆正拼命给自己做眼色,立刻想起现实问题来了。

    向来只会读书的自己根本不懂耕种,以前家里的劳力活全靠大哥承担。如今大哥娶了大嫂,听了枕边风,再也不肯白养着一个将来也许能当官地弟弟,天天叫着要分家。大嫂整日摔盆打碗,指桑骂槐。说词难听且露骨,

    一日不分家,一日叫他不好过。

    他平时自命读书识字,看不起村里地庄稼汉,可真要他分家,分得几亩田。完全不会伺弄,识得几个字。在村子里也没有人找他写信,或是给孩子请先生,这一肚子的诗书,竟然不如一把锄头实用。要是不能娶个能养活他的老婆,以后的日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起自家窘境。他只得先把满腹的委屈忍了。沉了脸道:“我是读书人。家门中自要讲究礼数。等以后成了亲,这茶楼,我替你出力打理就是。你就别老在外头天天应酬南来北往的客人了。”

    青姑愣愣地嗯了一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家做事不方便,总要有个男人支应帮忙,万事求助你的义兄替你作主也是没办法。只是以后你进了赵家门,还是不要同他走得太近,他又不是你亲兄长,瓜田李下的,总要避嫌。”赵书生连声音都是沉沉的。

    青姑愣愣瞪大眼,完全没理解,这个人哪里来的资格对她和容大哥地事指手划脚。

    赵书生很不快。同这女人住在一起的那个姓容的,真是根心头刺 啊,虽然听说那男人病得厉害,没准根本不能行男女之事,只是这闲话到底难听,要娶这个女人,真是,真是……这么丑,还有点残疾,名声又被败坏的女人……

    他自认是个了不起的读书人。此刻便存了要立个下马威,在这个女人进门前就好好教导她的意思,省得到时候她给他丢脸,话语就越发威严了:“当然,他帮过你,这好歹要给点意思地。只是以后,务必让他搬出家去,茶楼的生意,帐目也不许他再碰,将来……”

    话还没说完,就见好端端一张桌子整个被掀翻了,他本能得双手抱头,往后跌去,衣领一紧,整个人就被人拎了起来。

    青姑一手拎着他,一手握拳高高举起,这个人,这个人,看不起她倒没关系,怎么敢这样说容大哥。他居然想把容大哥赶出家门,他居然想霸占容大哥地茶楼?

    赵书生在乡村的壮汉之中,虽然一向是个瘦弱没用的书生,但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让一个女人轻轻松松拎起来,抬头又看到那张带有青记的脸上满是怒色,吓得心胆俱裂,老天啊,这哪是女人啊,根本就是一妖怪。

    媒婆吓得在旁边大声尖叫起来,声音之大,刺得人耳膜生疼。

    青姑愣了愣,忽然想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打人的话没准打出人命,这拳头就放下来了,只是看这个书生缩成一团地样子,想起他刚才对容大哥地意图,到底气不过,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顺手一丢,这书生就如破烂一般,穿窗而出,结结实实,摔下地面去了。

    青姑从窗子里探头出来,指着赵书生喊:“我不会嫁给你的,你 滚。”

    好在茶楼低矮,下面也不是石板,那赵书生唉唉哟哟地站起来,浑身都滚得泥脏了,也指着这边喊:“我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娶你这种女人的!”一边说,一边防备地向后退,脚下不俐索,又仰天跌倒,然后再哼哼唧唧地爬起来,脸色又青又白:“你这泼妇!你你你这是意图杀人!我要去官府告你!”

    青姑急了,把身子探得更前,大声喊:“你胡说!我这里二楼又不高,我还是专门把你向那块松软地地方扔了,要不然你……你……”

    赵书生不过是口舌争风,不肯吃亏罢了,看她急怒,心里又慌,赶紧着一瘸一拐得向远处跑,一边跑,一边还喊:“你就是想杀人,我去告你,我去告你……”

    青姑一向温顺不惹事,忽然被人说要去告官,真真是吓了一跳,就着这探身的姿式,在窗口呆了半天,忽然间意识到,下面茶楼里里外外的人全盯着她,脸上立时通红,赶紧往里一缩,砰地把窗户关上了。

    至此,楼下惊呆了的诸人才一片哗然,议论起来。

    茶楼外那远方而来的男子,也是张口结舌:“这,这,这就是你们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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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粽子:嘿嘿,最近有读者问啊,楚若鸿这个兔子的外号,和燕凛这个豹子的昵称,是怎么来的呢?咳,以前大家觉得好玩,就给小楼人物都找了典型动物代表,比如阿汉是猪,白惊鸿是蛇,狄飞是鹰,而方轻尘本来是猫,后来发现更像狐狸。咳,至于楚若鸿呢,因为他小 白,耳朵长听信谗言,然后又哭红了眼睛,是不是一只小白兔?小容的代表动物是奶牛,然后牛奶喂养了个肉食动物,反过来咬他呢。这个肉食动物,想想豺狼之类的都不可爱,狮子老虎又太凶猛,于是他成了一只小小的金钱豹。另外,最近刚定下了秦旭飞的动物:笨笨的,打架很能干,做成绒毛玩具,抱抱也很可爱的……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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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五十三章 心心念念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11 本章字数: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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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诸人一片哗然,那远方而来的男子也是张口结舌: 这就是你们老板?”

    “是,本来今天是在上头相亲的。”倒茶的村姑也有些惊怕。这么久以来,青姑都是和和气气的,她这么强悍凶狠的样子,可是好久不见了。

    男子却哈哈一笑:“太有趣了,想不到京城竟然出了这么有趣的人物。可惜我有公务在身,否则这热闹一定多看一会儿。”他说着,抬手端起茶碗大口喝干,扔下一串钱在桌上,径自骑马去了。

    而在楼上,青姑关着窗子发了一会儿呆,喘了几口气,这才对还保持僵木状的王媒婆说:“王姨,麻烦你,下次说亲时,替我说明白。这茶楼不是我的,是容大哥的。我只是替他打理,若是别人还肯……”

    “当然不肯了……”王媒婆这时才回过神来,跳脚大骂:“就你这长相,这年纪,这茶楼要不是你的,谁肯同你结亲,你以后别来找我,真是晦气……”她怒气冲冲,甩门而去,青姑自己在房间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也走出房间,来到旁边的雅间处,轻轻拉开门进去,低了 头,怯懦道:“容大哥,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我……我闯祸了。”

    “现在才记起来要道歉,晚了。”容谦板着脸,语气极为不快。

    青姑的头越垂越低,都是她不好,一时冲动,白费了容大哥一番好意。

    “这种人渣,就该打到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才对,你居然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他。真是气死我了!”容谦拍桌子发怒。

    青姑愕然抬头:“容大哥。你不气我把他扔出去?”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容谦怒视她。

    青姑已是松了口气,走近前来,低声道:“王姨说以后不会 再……”

    容谦苦笑,摇摇头,止住了她的话头。

    他岂会不知道这些热情来谈婚事的男人,多是冲着钱来的。不过这婚姻之道上,他可没有方轻尘那种洁癣。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若是比两个人单独生活要舒服要合适,这婚事就可以成了。无论当初对方第一眼看中地是人还是身家,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双方都是诚心诚意。要成一个家互相帮扶着过日子,就足够了。

    他自己体弱残疾,行动不便,没办法四处奔波替她挑选,所以也只能求助于媒婆。他本来是想,皮相地那些。相处时间一长,自然就淡 了。而青姑的温厚勤劳。单纯真挚,日久天长下来,却是真正能打动人的。那么只要双方年纪相差不要太大,对方粗通文墨,性情不要太暴 燥。就勉强可以将就了。将来生儿育女。小家小户,自然和和美美。

    谁知道,这个世道。偏有这种男人,自觉只要是个男人,就有了绝对的资本,可以把女人踩在脚下来侮辱。就是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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