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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妇产科实习医生正文 妇产科实习医生第4部分阅读
- 害者之一。m4xs.com〃
〃可你老婆不会起诉我们，她感谢我们都还来不及呢。〃
〃我作为消费者，受到了伤害，只要我起诉你们就足够了。受到产品伤害的人，不一定个个都得来找你们要说法，是吧？谁来了，谁就有资格获得赔偿。再说，我老婆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也是你们产品的受害者，你们的产品还是有缺陷，不完美，留下了被人识破的漏洞，使得使用产品的人人格受损，夫妻反目，一场完美的爱情差点泡汤。她就向我哭泣过，她是真的爱我，离不开我了，才使出这样高尚的欺骗来的。〃
第40节：这个〃病人〃不简单（2）
听了这番话，我们才知道他是有备而来，绝非等闲之辈。从他的言语来看，虽有些强辩之辞，但也贯穿了一些是非难辨的观点，也不是一下子扯得清的，如果真要闹上法庭，也要经过几番你来我往，才能胜负分晓。
不过许多细节还是不清，比如，贴上去的〃一贴真〃要用产品配套的洗液充分浸湿，清洗后才能完整地撕下来，他老婆既然有心做这件事，怎么会让他识穿？
还没等我把疑问提出，他从口袋里摸出了用过的产品，摊开在手上给我们看，〃这就是证据，是我使用过的证据，是你们同谋的证据。〃
〃是你老婆交给你的？〃
〃不，是我亲手撕下来的。〃
贾德振哈哈笑了，〃不可能！你撕不下来的。〃
男子道：〃你以为这对我有什么技术难度？我哄她帮她擦洗，悄悄把解脱液抹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就给撕下来了。〃
〃你对程序为何如此熟悉？〃我很惊讶。
这下轮到他得意了，〃我早就识穿了那些女人们的把戏！这也是以前交过学费的，我花了大价钱，却发现那些人的膜都是一个模样，经历了几个之后我就起了疑心，直到后来，一直追踪到你们这里，才发现是被你们骗了。〃
贾德振更正道：〃只能说产品太真实了。〃
他拿出一副不容争辩的架势说：〃真实？只能哄哄那些小字辈！还能蒙过身经百战的老哥我？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啊！你们的产品千膜一面，哪有一千个人的膜都是一样的？那还分什么筛形、圆形、卵圆形、锯齿形？我就是从形状上打开缺口，找出破绽的。〃
他的话让我们所有的人都猛然一震：一个重大的疏忽！我们的产品全部是一个面孔，没有差异化。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好奇冒了出来，难道他是学医的，为什么说出的术语这么内行？
他似乎猜出了我们的疑惑，一笑，〃这是我的业余爱好。〃一个业余爱好者有这般水平，可谓玩到家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你怎么会一个一个地都研究得这么仔细？你怎么会看得见呢？人家怎么会向你展露玉体呢？〃
他这时有些神秘，〃你们听说过〃手电筒联盟〃没有？〃我们都瞪大了眼睛，他用点头来回应我们的疑惑，〃是的，我就是〃手电筒联盟〃的会员。〃
〃手电筒联盟〃是新近兴起的一个时髦组织，据说他们的会员都崇尚在被中置备一支手电筒，会友之间时常交流心得体会，艺以日进。
越到后来，我们越发现这人是一个天才，一个能识破我们高科技产品专业水平的人，这样的人我们不能放他走，而是要收入囊中，不但以绝后患，还能为我所用，让我方实力大增。对话中他的渊博和机警让我们印象深刻，我们忘了他是交涉的对手，对他只有佩服。
我笑着说：〃你刚才也提到过尊夫人的话，可谓一语千金，字字真理啊！她施行过一回高尚的欺骗，而我们公司就是专业从事高尚欺骗的，拯救男女，施惠众生。这项事业大有可为，前程无量，需要许多的人才，需要智者、勇者和大彻大悟者，需要各路神仙诸侯高手勇士奋力加入，成就大业啊！〃
林琅是个聪明人，从我的话里听出了玄机，试探着问：〃请问高名大姓，现在何处高就？〃
他一听即明，爽朗地笑了，〃本人低姓徐，贱名友进，无业可守，无职可供，刚刚新婚，正休蜜月。若是贵处接纳，愿献计求荣，共谋大业。〃
高人遇高人，言语中便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林琅当即颔首称妙，聘任他为市场调查更新部部长。
不打不相识，一场虚惊过后，又收一猛将，这正如山林发迹的队伍，不断招兵买马，收容扩充，何愁来日不兵强马壮！徐部长加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产品差异化、人性化，就像如今市面上的新式服装一样，新款式新花样琳琅满目，层出不穷。无论什么事，只要加意营造，用心经营，这项事业就会人气旺盛，直到排山倒海，摧枯拉朽。
第41节：保留了蛋蛋的阉猪佬（1）
保留了蛋蛋的阉猪佬
医院的多元化经营，使混迹其中的我们这些实习生也分享了利益，初尝了融入社会的甜果。然而我们也不能乐不思蜀迷而不返，因为我们还要完成教学实习计划，这就难为了年纪轻轻的我们，在还没有正式走入社会的时候，就不得不游走于两翼，承受中国人天生辛劳的命运。这不，今天又接到了政府相关部门给的特殊任务，给二百八十个人做绝育手术。
门诊手术室热闹非凡，送人来的车，穿制服的人，来来往往，一拨又一拨。被绝育的对象，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暗暗往后缩，似乎趁人稍一不备就要逃走。这时一个提黑手袋的女干部模样的人，领了一对夫妇到我的诊室来，边走边说：〃来来来，让医生评评！让医生评评！〃又朝向我说，〃医生，你说这结扎是不是个小手术？〃
我肯定地点点头。
进来的男人说：〃谁不知道，我就是做结扎的，阉过了养得肥肥的，走路一步三摇，跑都跑不起来，力气小多了。〃
我抬头望了望他，见说话的男人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便开口问：〃你是赤脚医生？〃
他说：〃我是阉猪佬。〃
屋里的人一阵哄笑。男人又转身对女人说：〃老婆，你要我结扎，回去一袋米都扛不起，一担煤都挑不回，你不要怪我哦！〃
女人反驳：〃你要我扎了，一天到晚肚里疼，让你回家饭都吃不上一口，天天嚼生米！〃
我开始还以为这一对夫妇争着上，谁知原来是相互推让，把休假吃蛋的好处要让给对方。
女人又向我发问：〃医生，你说男方扎是不是简单些？又不用开刀。〃
男人也赶紧接口：〃医生，你说来医院里结扎的是不是女的多？〃
我不好袒护谁，便以不偏不倚的态度说：〃都一样，男扎女扎都一样。〃
两口子谁也没有从医生这里讨到口风，占到上风，便更加激烈地争了起来。唉，这些人互相谦让，原来都是要让对方上，把服侍病号的重任留给自己。从他们的争论中，我看得出，谁结扎成了夫妇双方争论的焦点，谁扎了谁就少了一样武器，谁留着谁就是多了一样武器，为了让自己的武器不失去，他们便激烈地争辩起来。
我想起朋友们私下里说过的话，在滥情的时代，夫妇双方，谁被阉割了，谁就让对方放心了。男人再有钱，不会再养出另外的遗产争夺人来了；女方再妖艳，不会另奔新欢了。多好，多好，一个结扎分配，就会让天平上的砝码倾斜，让夫妇的生活走势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今天诊室里的一幕，就印证了一股新潮流和一种新趋势。
这时陆续又有同样的争论在一些夫妇中展开，我一看，难怪来了比二百八十人多得多的人，除了组织者，原来很多都是两口子一起来，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在为谁最后上手术台争论不休。
第42节：保留了蛋蛋的阉猪佬（2）
这时妇女主任让他们抓阄，一阄定谁上台。来我诊室里的一对，男人中阄了，他像抓了个生死阄中的死阄，一脸灰白，又只好认命地往手术室走。
今天医院也想得周到，开了两个手术室，准备了男扎女扎的医生两班人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上台，我便给他做输精管结扎术。男人躺到台上，身体时不时翻动，又不安地坐起，眼睛向外探望，好像要伺机逃走。这样的局麻手术，没办法让他静下来，我只好警告他：〃不要乱动，手术刀要伤到身上了！也不要指望走，既然他们有办法让你来，不做手术你也走不了，走了他们也要找到你，那会更麻烦！〃
当麻药起效，我把他的睾丸捏住，在又滚又摸中寻找输精管，他嘻嘻地笑，似乎医生是在捏着他的蛋蛋玩。找到了，一根线条状的索儿，切开皮肤，勾出雪白的输精管，两端夹住，分别用线结扎，剪断，精子欢快的通道便被切断了。另一边也是如此，干脆利落，我就像切断日军的粮草通道那样富有成就感。
他仍旧死死地躺着，我只好说：〃好了，起来吧。〃
他叹气，〃唉，我也是平时造孽多了，阉了那么多的猪狗牛，这一签就抽上了，到头来我也给阉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胯裆里，再甩一甩，好像不敢相信还那么沉，试探着问我：〃医生，把我的蛋蛋让我看看。〃
〃什么蛋蛋？〃我一愣，突然想起他是个阉猪佬，可能把结扎和阉猪混为一谈了，便一笑，〃你的蛋蛋不是还吊在你底下？〃
他听了我的话，吃惊地一把朝身下一抓，又触上了伤口，痛得一缩，〃医生你没有把它割下来？〃
我哈哈大笑，〃你还以为和你们阄猪佬一样，把猪身上狗身上的蛋蛋割下来，朝屋顶上一丢是吧？〃
这回轮到他又吃惊又怀疑，〃医生，就这样行了？〃
〃行了。〃
〃就这样再和老婆干也不能让她怀孕了？〃
〃你怎么干都下不了蛋了。〃
〃那还有水出没有？〃
〃有水，清汤寡水，就像你家的米汤，光是汤，一粒米都没有。〃
他有些怀疑，好像又不敢相信，喃喃自语：〃蛋蛋还在，怎么就不下种了呢？真是古怪！真是个怪卵！〃
〃这就像个机枪，我把你的枪膛堵住了；就像门大炮，我把你的炮膛堵住了；又像个烟囱，我把你的出烟管堵上了。〃我不知如何对他解释才好，只好这样说。
〃医生，你拿什么堵？〃
〃我只用一根头发丝那么细的线，一扎，你那根管就出不了火药了。〃
〃那我还不得给憋死？〃他听到这里又惊慌起来。
唉，难怪医生不能过多说话，话多必有失，病人他了解得越多，想法便越多，又半懂不懂，麻烦便由此而生，起码又要多费许多口舌。对着这样一个职业的阉猪佬，他把一切都和阉猪作类比，我不知从何说起。不过还得给他说个大概才行，才符合我们的基本工作要求，又不会让他疑鬼疑神，不至于引起医源性疾病。
我说：〃精子产生了如果不排出来，就会自己吸收，还不让营养流给你老婆呢。过去有补精还脑的人、吸精的人，你就相当于这种补精的人了。你还是不要把你男扎和阉猪搞混了，你阄猪把睾丸割下来，如果要和人作比，就相当于过去的太监。我们不要你当太监，只要你的蛋蛋产的小珠珠规矩听话，躲着不出来就行了。〃
他〃哦哦〃地点头，似乎明白了不少。
做完男扎手术的男子走出手术室，临出门还直向我竖大拇指，开玩笑说：〃医生，你的技术好，骟牛刀也快，比我骟一头小牛快多了，下回来向你取经。〃看得出，他无奈之中接受了现实，而且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坏，一对蛋蛋也留下来了，有几分满意，有几分雨过天晴还没有把身上浇个透的感觉。
第43节：为傻大姐做结扎的有趣过程（1）
为傻大姐做结扎的有趣过程
这一个节育对象有点特殊，她一进门就直嚷嚷：〃医……医生，你骟过了多抓把灰，我……我……我怕见血。〃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傻大姐。陪同来的女干部悄悄跟我商量，帮她做个女扎算了。原来这人只是脑子没开关，但是生活又能自理，做起农活来身强力壮，当得个男人。m4xs.com二十九岁了还没出嫁，家里一想到到了别人家会受白眼，还不如留在娘家算了，又能做，光吃一碗饭，哥哥嫂子都喜欢。可没想到的是，她对性不理解，还极好哄，一块饼干两颗糖就能让她脱了裤子。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就时常在田边的稻草把上、野外的庄稼地里把她哄了，直到大了肚，还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下的种，问她她又说不清。次次都把计生办的人惊动了，帮着弄到医院流产。她的家里人也防不胜防，伤透了脑筋，和计生办的人一商量，干脆给她绝育算了，今天刚好可以搭这一趟车，一起绝了家里人和外人的后顾之忧。
这可是个两难的事情。做手术吧，按理说人都有生育权，在她没有清楚意识的情况下，就把她的生育权剥夺了，事关伦理；不做吧，她未婚，同样因为意识不能自主，生育不生育，谁都不知道到底是否符合她的真实意愿。再说患有先天遗传性疾病的人是不宜生育的，以免给社会和家庭带来负担。我试探着建议给她上个环，可得到的回答是不行，以前上过，出血不止，她又不注意经期卫生，对身体的危害更大。我一个实习医生，想不出头绪来，这时院办来了指示，给她做结扎。
我和梅小嫣一人站在手术台的一边，给她做输卵管结扎手术。她不肯安静地躺下，双手背撑，不停地想爬起来的架势，嘴里说：〃医……医生，你们两个要答应我，多撒一把灰，要不我就不……不做。〃
我赶紧答应：〃好！好！〃
她又抬头两边望，〃灰在哪……哪里？〃
我头一扭，〃在白桶桶里，盖着呢。〃
梅小嫣不解，想向她问清楚，我朝小嫣使眼色：不要多问！
小嫣城里长大，只有我这样有农村生活经验的人，才能明白她的话。
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见骟牲口的情景，将小猪小狗四脚朝天，若是小牛还要几个大汉拿木棒将牛死死按住，阉匠师傅赶紧将牲口骟了，把割下来的东西朝屋顶上一扔，随手撒一把灰抹在牲口伤口上，便把牲口放了。傻大姐说的就是这个，让我们做完了手术，多给她撒一把灰，免得边走路边滴血。我不觉想笑，读了几年书，原来还自以为是救人于水火的白衣天使，可在人家眼里，不过相当于一个骟匠罢了！
我又想起骟匠此举的高明，灶灰黏附，取其物理止血的功能；它经火烧过，无菌，是手边最方便实用的止血生肌物。农村人在对付伤口上，多取茶水、锅盖末、灶灰等，总之是经过高温杀菌的，在没有细菌概念的时代，他们怎么会无意中摸索到了这条路上来？而且总是那么准确，似乎哪里的细菌被灭绝过，他们就取哪里的物质。我突然想到，这一定是经过了无数的失败，经过了正反两方面的对比，用无数条生命做铺垫，他们才总结出了火灶边的这些物质的实用功能。一些现在看似肮脏的东西，却原来是最恰当的伤口止血物，这是我以前未曾深思过所没有体会到的。
第44节：为傻大姐做结扎的有趣过程（2）
我一边任思想游走着，一边把消毒铺巾做好了。我和小嫣多次合作，做过一些小手术，她的灵巧细心，我的果断快速，让一台小小的手术，该快时则快，该慢时则慢，在我们的眼里，是那么的完美和谐。很快，傻大姐两边的输卵管各被一枚小小的银夹夹住了。缝合切口，我们又完成了一项阻止卵子和精子相遇的工作。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和小嫣最近主要就是做这一类不让精卵相遇的事情，包括我们自己的生活上。当然我们自己不用手术，而是用技巧，不是物理阻断，而是回避，错过。什么安全期，什么体外排精，小情人、少夫妇们想尽了法子，天底下的男女，有情者总想相遇在一起，夫妇总是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些男女的产生物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却要千方百计地回避，这是什么逻辑？
撤去手术铺巾，这时我们傻眼了：傻大姐的月经血在涓涓流出。本来月经期是禁止手术的，可是手术完了来月经，这就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了。好在这是一个小手术，应该不会有术后出血并发症的。
手术室护士要她穿裤，垫好纸，她知道来了血，紧张地问：〃医……医生，撒灰了怎么还出血呢？〃
我说：〃这是你月经来了。伤口撒灰了，很好，你放心吧。〃
小嫣实在忍不住，在一边悄悄地问：〃撒什么灰？〃
我说：〃我和你今天都当了一回农村的匠人师傅。〃
她似乎还是不明白，过了一会儿，又似乎猜到了大概的意思，脸上泛出红晕来，显得格外可爱。
医学生们的爱情很奇特，他们还在纯真阶段就整天接触很生活化、赤裸裸的肉体、两性、生殖这一类事物和话题，似乎从爱情一降生起，他们就把自己定位在五谷杂粮，而与高雅庄重无缘。
可不是，春天能从腐殖地上生出绿油油的青草，年轻人一颗怀着美好爱情的心一定会激荡着高尚脱俗的情怀。
第45节：莫因受惊得阳痿
莫因受惊得阳痿
今晚值夜班，晚上十点多钟，该忙的忙完了，我便想到串科室。
当我发现自己的脚步又踏进泌尿外科的时候，我不禁觉得好笑，看来还是跟关系亲近的人有攀谈的欲望，这里正是贾德振实习的科室。
泌尿外科主要是解决出口问题，来此一游的人，大都是水泄通道有障碍，按老百姓的说法就是水龙头出了问题。泌尿外科医生呢，他们就自比水龙头修理工，这么说起来，贾德振现在就正是水龙头修理工的徒子徒孙了。
病房没有了白天的喧嚣，轻病号房的灯熄了，病人正在安静地休息。很多病床边都吊挂了引流瓶，管子的另一端连接到病人的身体上。
办公室空无一人，病历夹翻开着，电扇转动，翻得纸页哗哗响。看来人刚离开，或许马上就要返回来。
我再去护理办，想问问那里的护士，可同样不见人影。
我知道他的带教老师一到晚班就杳无踪影，把一切大小事务都悉数托付给他，显示出对他的无限信赖。我曾取笑他，如果他的老师有皇位，如果现在的世道还兴指定接班人，那么他就极有可能是老师无限忠诚的接班人了！
他呢，老师一转背，他便活跃起来，颐指气使，俨然一副小当家的派头。我猜到，他可能自作主张，偷偷躲到值班室里面看电视去了。
拐个角，来到值班室门口，里面有风扇的响动，似乎有人在吭哧吭哧地喘息，我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的喘息突然停止了，只有风扇的声音。我压低嗓子，让声音变得浑厚低沉，像他们主任的声音说：〃小贾。〃
里面一阵响动，贾德振赶紧应了一声〃哎〃，过了一会儿，他不开灯，却开了门缝，人挡在门口，要往外挤出来。一看是我，松了一口气。我大大咧咧入了门，随手拉亮灯，一个女人散乱着头发，赶紧用床单掩身，床前的凳子上工作服和衣服搭在一起。
贾德振说：〃人家成就好事，你来惊散鸳鸯！还不回避！〃一手熄了灯，把我直往外推，又说，〃天大的事你都等一下。〃又缩回去，关了门。
我只好回到办公室坐着，一边翻看病历里面的化验检查报告单。良久，他来了，头发有些乱。我连说：〃晦气，晦气！撞着晦气的事，你还不发个红包冲冲？〃当地风俗，撞着人行房要背时的，非得要向人家讨个红包，冲散冲散。
他说：〃让你看真人秀还不快交观赏费，倒来讨钱，是何道理？〃
我羡慕地说：〃到底是来专科修炼过了，拜过高师的，一泄二泄还意犹未尽，三泄四泄才浅尝辄止。〃
他却摇摇头，〃哪里哪里，刚入佳境，你小子来一声断喝，以后得了惊恐性阳痿就不得了了！〃又故作神秘地说，〃你还没来这里实习，故有所不知。受了惊恐，切不可草草收兵，更不可中途而废，而是要继续，继续，继续就是硬道理！只要心境平复，创伤就会渐渐恢复，惊恐因子就会发散，这样就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心因性阳痿也就可免了。〃
我哈哈大笑，说：〃原来你给自己治疗创伤去了！如果真是主任来了，我看你还敢不敢从容地自己治自己。〃
他满不在乎地晃着头，〃天大的事我都还是那句话，废了一个人可是没了接班人的大事情！再说我一个专业的水龙头修理工，要是让自己的水龙头先堵了，以后还要给人家修，谁信？〃
我看着走廊里走来走去的护士说：〃就是这女孩帮你疗伤的吧？林琅这么美丽性感，还满足不了你呀？〃
他叹了一口气，〃老兄近来有所不知，林琅自从做了ceo，台上风光了，台下却不行了，对这事也心不在焉，可有可无，我要积极踊跃，她就像个死猪一样躺着，让我百般不得称心。〃
〃你喜欢主动型的？很多男人都不喜欢女人翻弄太多，就喜欢让女人静静躺着，供自己百般享用才好呢。〃
〃我喜欢配合型的，就像烧水一样，下面加火，上面锅里要开花才是啊！烧了半天，还是一锅冷水，还不让人越烧越凉？〃
〃所以你小子这就打起野食来？她的滋味如何？〃
他眼里有些失神，显出恋恋不舍来，〃吃遍天下，滋味还是独此一家。〃
想当初，贾德振一进医院，就如鱼儿入了水，豺狼进了山，专门想捕食人家小护士。他最先实习的科护士长曾不点名地批评说：〃有的实习同学，就像苍蝇一样，整天围住我们的护士！〃我们曾当着他的面说他：〃你看，老护士长说的就是你呢，把我们一校人的名誉都搞坏了。〃他说：〃这个护士长才不会说话呢，我是苍蝇，苍蝇专找臭蛋、有缝的蛋，她把人家小护士比喻成张着一条缝的蛋呢！〃说完又怪怪地笑，我们批他不成，都给他逗乐了。
这个护士我们认识，他们俩早先就有联手。原来护士姓魏，和以前的朋友分手后，一头就倒在了贾德振的怀里。贾德振受了指责后，曾委屈地说：〃我是什么苍蝇，还不知道谁勾搭谁，谁是师傅，谁是徒弟呢。〃我曾猜测，他这话的意思是指小魏，这个小护士可能就是引诱他，使他处男失身的小淫妇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魏过来，嘴里慢慢咀嚼着，又把一个包红姜的塑料口袋对着贾德振，就好像老夫老妻一样。她面色沉静，脸上白得过分，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过早告别了少女青春，脸上没有了一般少女常见的红扑扑的色彩。我感到奇怪：贾德振一个学生，怎么一下子就和这样一个看上去过分早熟的女子一拍即合？也许性魅力也是女性的吸引力，她就是很快让他品尝了这种魅力而无法忘怀不能罢手的。
她让贾德振取了一块姜，又把口袋对着我，示意让我取，我说：〃心疼你的贾医生去吧，我不需要呢，没事嚼什么姜？〃
姜与浆同音，无论是树汁之浆还是米浆，都是雪白的。姜又辛辣促兴奋，俗言〃男人吃姜，敌不可当；夫妻吃姜，越战越强。〃我们正想畅谈一番，突然有人来叫，贾德振一听就说：〃十六床肾绞痛又发了。〃他匆匆起身，我便告辞了。
第46节：此〃道〃不通，不孕六年
此〃道〃不通，不孕六年
今天来了个不孕症妇女，结婚六年未孕，黎医生给她做妇查，发现她还是个处女，黎医生问：〃你们夫妇同房吗？〃
〃同啊。〃妇人肯定地点点头。
我们都奇怪，再一细查，发现她的尿道口扩大。
妇人面容秀气，被太阳晒得有些黑红，长年野外劳动的样子。检查中又发现她衣服遮掩的部分皮肤雪白细嫩，胸脯平坦，乳头细小，乳晕没有色素沉着，腹部没有妊娠纹，都还是未充分发育的模样，黎医生启发似的问：〃你们怎么同房的？〃
〃他在上，我在下啊。〃
〃你同房时疼吗？〃
〃开始一年都很痛，后来就不觉得了。〃
〃你同完房后解小便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有几天都带白的。我到女子专科门诊部化验过，他们说我白带多，有炎症，开了两千多元钱的药吃了，还是没好。〃
她说到的女子专科门诊部是近年办起来的私人门诊部，整天打电视广告，披着合法的外衣骗人钱财。也不知道卫生局是怎么监管的，这年头只要花了钱，猫鼠同眠，他们才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呢。这些事情听得太多了，除了摇头叹息，我们这些正规医生也无可奈何，再听也就麻木了。社会整体麻木的时候，变态就成了常态，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这些行骗的人深得其中奥妙，所以他们要不停地打广告，电视名医就是这般捧起来的。这些私人门诊部的老板、家属生病，都来我们医院，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被自己吹得神乎其神的地方。
妇人的尿里排出来的显然是她丈夫的精液，却被那些人说成是炎症，连一个处女膜完整都没有检查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查，或者说不会查。我们都很气愤，谎言重复一千遍也成不了真理，假的、低水平的永远成不了真的、高水平的，不过它可以引诱更多的人上当，坦率地说，国人辨别谎言的能力还参差不齐，这其中就难免有人上当。
黎医生平静地告诉她：〃你们没有真正同过房。〃
〃……〃妇人望望黎医生，又望望我们，有几分莫名其妙。
看来不花一番工夫是讲不清这个问题的，好在她丈夫就在门外，我便把他叫了进来。
这汉子搓着一双粗糙的手，听我们仔细讲解，又把正确位置指给他看。听着听着，他们俩好像突然回忆起了一桩事。原来一开始他们弄着痛，就以为错了地方，谁知这一转向才是真正错了，男子红着脸，自我解嘲说：〃难怪扎不进，扎不深，原来正路没找到，上了歪道。〃
妇人的尿道口增厚粗糙，给她开了一些外洗液，又一再叮嘱他们：〃下面！下面！〃男子使劲点头，〃这下知道了，一定打个手电，不走错路了。〃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医生，她这个膜老是要痛，给她剪了吧。〃
这些年，病人做处女膜修补的不少，要求剪破的这可是头一回。黎医生沉吟了一下，说：〃还是自然的好，你们还是自己去处理吧。〃
第47节：一人说了算的药事委员会决策（1）
一人说了算的药事委员会决策
上班查完房，正准备下医嘱的时候，我被通知开会，开始我还以为是学校来人视察了，没想到是参加药事委员会的会议。
这一下让我吃惊不小，我一个实习生，为何有资格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
通知一刻钟之内到会，不得延误。我走去院部的路上，遇到了我的校友宁喜成，他高我两届，分在这里影像科，没有干到临床科室，一肚子的不愉快，时常和我摆摆谱，大发怨言。今天见我行色匆匆，紧走两步追上来，直接就问我是不是去开会。
这小子神了，窥人心事，如探囊取物，我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心想，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准？
〃我一样。〃他一笑。
两人一起往前走，我问：〃这是你们院里的大事，要我们实习生掺和什么？〃
他诡秘一笑，〃老药剂覃猴儿被检察院弄走了，新上的药剂科科长要玩点新名堂，为显示公开公正，把全院人名单拿来抽签，抽到谁谁开会，包括实习生，你中了彩，这才拿你当差了。〃
〃他不怕我们实习生乱表决，不负责任？〃
〃其实就实习生好，知识还热着呢，有追求真理的热情，只凭药理和一颗纯真的心来选药，没有其他利益。〃
〃利益倒是没有，开的方都记在老师的名下，回扣都入了他们兜里。若是客气的，医药代表请吃饭的时候带上你，若是豺狼心，怕你出言不慎，知晓了机密，他把你瞒得铁桶一般，让你一点腥都闻不着。〃
〃你别撒气，今天就有机会。〃他声音变小了，〃你要记住，三个药你要投票，一个是头孢三代的，商品名〃好个头〃；一个是抗病毒的，百疱消；一个是妇科的，黄雀鸟。通过了，自会有人来找你，小赚一笔。〃
说着我们就到了会议室门口，便都不说话了。
新上的药剂科科长姓毛，会议由他主持。卫生局有规定，院长不兼任药事委员会主任，所以这次没有来参加会议。
全市统一招标采购的中标药品中，西药八千多种，中成药六千多种，共一万五千多个品种，要在其中选出几百个品种来，选中的产品就意味着巨额的商业利益，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不禁感到奇怪，怎么选？从何下手？
会议一开始，毛科长读文件，卫生局关于廉洁行医、拒绝商业贿赂的文件，招标采购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文件，读完宣布纪律和注意事项。这时电脑室的梁工打开电子显示屏，一个个药跳出来，又闪过去。同样的化学药品名，中标的厂家有三至五家，它们的商品名不同，选谁不选谁，有的比价格，有的比性能，有的比口碑，看看有没有出现过恶性事件或者不良影响。
会议上，基本都是毛科长在说话，想想也是，他不说谁说呢？开会的人大部分都不太懂药，以辅助科室的护士、后勤居多，还有我这样的实习生。眼花缭乱中我有些摸不清方向之感，再看看眼前的其他人，也大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第48节：一人说了算的药事委员会决策（2）
会议有些冗长，不过我心里还装了一件事，那就是宁医生提到的三个药。
来了，头孢三代，共有四个厂家，宁医生提到的商品名〃好个头〃价格最低。我有些暗喜，这下可有机会了，只等马到成功，多少有几个进账，也不枉我参与会议一场。
毛科长说：〃这四个头孢三代中选一家。价格最高的不考虑，要多从减轻病人负担角度上考虑，〃好个头〃价格最低，但是只有两个规格，0。5和1。0的。而中间的两个厂家，规格齐全，都是四个规格，大小剂量都有，便于儿科使用，不会浪费，还是从这两个厂家中选一个吧。〃
我瞟了一眼宁医生，他张了一下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到最后，每人发了一张纸，在上面画钩，划完交上就可以走了。因为宁医生交代过一番话，我就特意看了一下他提到的三种药，结果居然一个都没在里面。
走回科室的路上，我望了一眼垂首不语的宁医生，问：〃你说的两个药怎么上会讨论的机会都没有，是不是没有中标？〃
他对我苦笑了一下，〃中标了，不过还是狗咬尿脬空欢喜一场，原指望上会就还有一搏，谁知毛科长这么毒，刚上来就吃得这么饿！〃
〃何以见得？〃
〃你没见会上就他一个人说话？〃
〃他是主持嘛，他不说谁说。〃
〃这小子说话都带倾向性的，有时他说这个药便宜，可以用。到了头孢三代，便宜的也不用，贵的也不用，他要用中间的，说这个品规多。嘴巴两张皮，上下有说的。完了还让我们在纸上画钩钩，好把结果说成是药事委员会的决议。我们都当了一回傀儡，被这小子耍了。你说，纸都投到箱里收走了，又不公布结果，还不是他们背地里去操作。〃
〃如今许多选举都是糊弄，何况这么大个医院里几个人设计的程序，要求不要那么高嘛。〃
〃他们不是设计不出，而是故意的，又要利用我们，说是集体决策，又要封住我们的嘴，不让我们提见解说话，好达到他的目的，真是毒！毒！〃
我见他一连说出几个〃毒〃字，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想象不出何以与他有这么大的干系。本想问一声，又一想，探询人家的私密不妥，便忍住了。
第49节：如此开药……百般灵（1）
如此开药……百般灵
晚上下班的时候，张医生通知科里医生们都不要走，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参加集体活动，赶快打电话向家里告假。我和梅小嫣相视一笑，一起实习以来，还从没有一起参加过科里的活动呢。
在院里的停车场上车，车是一台空调中巴，二十多人的位子坐满了。林琅和贾德振都来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是〃百般灵洗阴液〃厂家组织的活动。林琅是这个品种的前任代表，恢复有功，目前又在医院有一定的位置，厂家自然是要邀请，连她的准丈夫……目前还是朋友的贾德振都请了过来，这就是余威的振荡力。
出席这一类灰色活动，廖主任一般不参加，但她也不明确反对。毕竟医生辛辛苦苦地工作，科里没有经费来组织大家活动，如果有厂家来邀请还阻止，那就太说不过去了。难怪通知是由张医生这么一个进修医生下的，这说明活动是民间性质的嘛。即使认真追查起来，还能管到人家八小时以外？一个进修医生，几个月后走了，到时问个人了解情况都找不到。这一切都是人人心知肚明的，无须说穿。
今天还跑得不近，车子到了邻县的温泉馆才停下来，我们鱼贯而下，直奔酒楼吃饭。
一个大包房，席分三桌。就餐前，〃百般灵〃的大区经理，也就是林琅以前的上级，夹着黑色真皮大包，拿着话筒说话。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看就是个干销售的料，口口声声称我们为〃各位专家〃，把我们一个个吹得飘飘然，欣欣然，说是把大家在百忙中请出来，让紧张的大脑休息一下，回去更好地治病救人，又提到了公司的〃百般灵嘉宾〃新方案。
接着，在医院跟临床的小金介绍了〃百般灵嘉宾〃新方案的具体做法，总的来说，实际上就是比赛，看谁开的〃百般灵洗阴液〃多，就可以评为公司嘉宾，给予特殊奖励。对这些具体开多少瓶奖多少钱的数字我记不住，也知道没自己多少事。不知为什么，我一边听，一边抑制不住地联想到侵华日军的两个士兵的杀人比赛，比看谁杀的中国人多。这时我又自责起来，也太不地道了，一边吃着人家的，一边还产生这些乱七八糟的联想。
杯盏交错中，我们一个个酒足饭饱，打着嗝儿上车，直奔温泉池。
这个温泉区还真大，各处大大小小的池子都冒着热气，路灯半明半暗，彩灯点缀着小道旁的花树小草。今天这么个千载难逢又不用自己花钱的机会，我心里做好了准备，要和小嫣一起偷偷地不知不觉地离开人群，躲到一旁去，体会一下鸳鸯出浴的畅快。
这时贾德振却越来越近地走到我身边，而离林琅越来越远，我正在奇怪，他凑到我耳边，悄悄说：〃让这些娘们儿一边去，我们去男宾专区！〃
男宾专区静处一隅，一座座小别墅按照各式风格建造，灯箱上悬挂着芬兰馆、日本馆、大唐馆、汉朝馆的牌子。一踏进这里，我就仿佛置身国外或古代，一种上等人生活的优越感便油然而生。小道上时而有人缓缓走动，穿着浴衣，静谧而悠闲，神秘而暧昧。这时我看到稍远处似乎是我们院长的肥肥白白的身躯，穿着日式蓝花浴衣，身旁立着一个穿着轻薄和服的娇小女子。我赶紧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一般来说，院长是不认识我们这些实习生的，如果碰面多了，有几分面熟也有可能的。我用身子碰了一下贾德振，俩人便不约而同地往芬兰浴馆走去了，一来我对日本馆没什么兴趣，本来没打算往那边去，二来也想体验一下正宗的芬兰浴是什么感觉，既然一眼看到那人可能是院长，我们便赶紧从斜道走了。
〃欢迎光临，先生请！〃两位衣着艳丽的女子迎了上来，这里的女子都染金发，脸上雪白，乍一看还真以为来到了异国他乡。
我冲澡的时候突然悟到这里可能是额外收费的，想到囊中空空，便有些紧张起来。我走到对面冲澡的贾德振身边，悄悄问：〃银子带足没有？〃
他一愣，也想到这还是个问题，转而说：〃那就单桑拿吧，只好忍一手了。〃说完便哈哈大笑。我也笑，两个关系密切的同学，这样近距离地赤身裸体面对面还是第一次，俩人侧对着身子，好在又在要紧的地方抓了许多泡沫，这才稍稍掩盖了一些难堪。
我回到自己冲洗位的时候，一眼就瞟见大区经理进来了。他走到我们面前，我感到心里充实了些，但又故意说：〃你去陪同女宾们吧，我们才俩人，自由活动就可以了。〃
他说：〃那边有小金照应，今晚我就全程陪同你们二位，咱们尽兴而归吧。〃
我是一个受人一点好处就会感到不安的人，心想这可是受之有愧了，毕竟我们俩作用都不大，贡献微微啊！
第50节：如此开药……百般灵（2）
来到休息室，我要了一怀咖啡，贾德振要了牛奶，经理自己要了一盅龟龄膏。这时负责这里的部长走了过来，甜美地问：〃先生们是自己挑还是我来介绍？〃
经理问：〃有没有新来的妙人儿？〃
〃有，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那就多引几个出来瞧瞧吧。〃
经理起身要到玻璃屏前去的时候，我躺在沙发上不肯动，贾德振也说身体不舒服。经理见催促了几遍我们都不起身，便问部长：〃还有没有新节目？〃
部长说：〃有啊，那就洗鲜花浴吧，很好玩的。〃
我们被引到鲜花浴区，部长问：〃是要鸳鸯浴还是群鹤舞？〃看我们不解，她又说，〃鸳鸯浴就是单独房间，群鹤舞就是大浴池。〃
贾德振笑着说：〃我们还是群鹤乱舞吧。〃
来到一处中等浴池，服务小姐当着客人的面放温泉水进去，又朝池内抛撒花瓣，我们在里面泡了起来。不久，三个着三点式泳装的小姐进来了，一边说〃你好〃，一边就一人凑一个在身边了。
贾德振叫道：〃谁请你们了？〃又朝我和经理眨眼，〃没有毛滴虫吧？〃
我能听懂，经理做药的，大概也能听懂。也不知三个女孩听懂没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们便用手在我们身上搓了起来。
贾德振嘻嘻地笑，〃一个大男人还不会洗澡啊？〃
〃你平时洗不到后背啊，小妹帮你搓干净。〃
〃我最脏的地方你搓不搓？〃
〃你拿出来我就给你搓。〃
〃还不如我给你搓才舒服呢。〃
〃不敢当，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反过来服务呢。〃
〃我就是生得贱，喜欢花了钱又卖力。〃
〃哎哟，你的手不要在水下嘛。〃
〃我就喜欢金龙探爪、水底擒蛙。〃
一阵嘻嘻哈哈，欢声笑语，水面上漂浮着玫瑰花瓣、菊花瓣，热气、香气一齐上涌，不过我们都只洗身，不敢把头潜入水下浸泡，毕竟学医的人，想到这么多人，这么多孔道都相通在水里，会不会有寄生虫、病毒之类的，也是时时疑心的。
出池来，淋浴过后，我们三人一起往回走，这时经理才自我介绍说他姓马。经过这一场玩乐，虽然不是一起嫖过娼，也是一起泡过汤了，大家都变得异常随和起来。马经理不失时机地要我多开点〃百般灵洗阴液〃，又跟贾德振说把这个药用在他所在的泌尿外科上，男人女人都可以洗的，我们都点点头。
回程的路上，女士们坐前面，我们三个男人坐在最后面，一路说着话，也无非就是这个温泉也是各取所需，女人、老人、儿童和大多数男人如果只想泡泡温泉也可以，想更多服务也可以，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供给。这时，我们七嘴八舌地乱猜测起来：
〃这些特种经营是在哪里领执照呢？〃
〃营业执照上写不写这种特殊服务啊？〃
〃傻瓜，这不用写明的嘛！〃
〃那不是超范围经营了？〃
〃国家税收不也流失掉了？〃
〃可能进了私人腰包。〃
最后马经理总结说：〃没有阿sir背景，就没法干，就像做药一样，我们不了解别人的领域，人家也有许多不了解我们的领域。〃完了言归正传，他说以后要药房统方的把我们实习生的单独统出来，也给我们兑现，这样也能调动我们的积极性。〃三十几个点啊，够高的了，贾医生你把泌尿外科开起来。〃他又提醒道。
贾德振说：〃我们那里都是真刀实枪的病人，支原体、衣原体、疱疹病毒，你的中药洗液不顶用。〃
第51节：如此开药……百般灵（3）
〃你又针对病源治疗又加上洗液，这样钱也挣到手了，病人也高兴，说你给他又是打针吃药，又是洗用，对他的病重视。〃马经理说。
还真有这样的事，有的病人本来病情简单，医生给他开了方，只有便宜的一种药，他回过头来跟医生闹，说不把他的病当一回事，几粒药就打发了。这以后医生一般都会吸取教训，给他多开几种药，既迎合了病人，自己还乐得把钱挣了，病人反而还多谢医生，说医生负责任。
我说：〃你也了解这些情况啊？〃
马经理笑笑，〃久病成良医嘛。〃
成天到医院攻关的人，怎么会对这些事情不了如指掌呢？没有针对性，还怎么来找医生开展工作？
贾德振说：〃一个妇产科的洗剂，怎么好开给男人用呢？你们的说明书是怎么写的啊？〃
马经理说：〃没有写是妇产科专用，只要是皮肤病、外阴感染，都可以用，都是适应症。〃
〃撒大网，捞多点鱼。〃我们都心领神会地咯咯笑了。
这样的话题告一段落，我贴近贾德振耳朵悄悄问：〃你这个好色之徒怎么今晚装斯文不肯进包房？猫儿不吃腥了？〃
他神秘一笑，〃秘密！〃
〃你还跟我来信息封锁？〃
他瞟了一眼林琅，贴着我的耳边说：〃她现在对我盯得紧。〃
〃你都进去了，她还会跟过来不成？那里又不准女宾进入，反过来说，你今晚守身如玉，她还是不知道，你说她还会不相信呢。〃
〃她现在使狠招，这就是她的聪明处。〃
〃……〃
他看我一脸糊涂，更低声了，〃她现在晚晚都要验货。〃
〃她又不是医生，她还会检查？〃
〃不是，更准确地说是晚晚都要交货。〃
我不禁笑出声来，有女人回过头来朝我们望，以为我们说到什么高兴事情了，就只望了一眼，又转过头去。
顿了一下，我说：〃那也不怕呀，你小子骏马拉轻车，她就是一驾小巧的轻车，难道就怕多了这一遭？〃
〃你看，这马上就回到家了，怎么产生得那么快？你就算是吃饭喝水吸收到肠胃也有个过程，是吧？我一想到这个，就吓得不敢动了，怕到时候出丑露乖。〃
〃你还搞泌尿外科的，就不会糊弄她？〃
〃现在时间长了，就像老夫老妻，性能摸准了的，屁股一撅就知我要屙什么屎。就说这事儿吧，从数量到质量都要严格控制，胡混不了的。〃
我一惊，这人又不是机器，哪有天天那么准时准点又准量的啊？太可怕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那你那晚在值班室和那位护士……〃
〃值晚班和她的大姨妈日子，就是我自由活动的时间。〃
〃你也太累了，里里外外都要照顾个够，你这头驴子可不要累趴下了！〃
第52节：夫妻生活不是硬指标
夫妻生活不是硬指标
今天的这个病人很特殊，我们感觉到她不仅仅有妇科问题，还有心理问题，于是就开了会诊单，请心理咨询室的医生一起来会诊。
病人面色潮红，易激动，说起话来语速很快，叨叨不休。她自诉近一年来丈夫对夫妻生活三心二意，勉强应付，这使得她很愤怒，俩人几乎每晚都要吵架。
心理室的熊医生说：〃这种情况你就要学会冷处理，夫妻俩适当地分隔一下，避免直接交锋。〃
病人说：〃晚晚都要一个床上睡，怎么分隔得了？〃
〃哦，那你们就分床睡一段时间，让距离产生美，让心灵有静息的时刻来回忆整理你们夫妻过去的幸福。〃
〃不行，每晚都要过夫妻生活，分隔是不能的啦，这是硬指标。〃
〃为什么？〃我们都有些吃惊，她三十九岁，不至于如此吧？
黎医生说：〃夫妻生活不要程式化，不能像三餐饭一样得准时又正点。再说你的白带多、炎症重，都与你这个习惯有关系的。〃
病人说了原因，她和老公原来都在一个机关大院里上班，这样上班下班都经常见面，夫妻之间放心，夫妻生活也圆满。自从五年前老公由副市长岗位调到了一个大型企业集团，应酬多了，经常三更半夜才回家。现在的社会，你说他会干些什么呢？喝酒去了是没错，可是喝完酒还会干什么呢？
我们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她的意图，果然她接着说：〃我开始就是跟紧点，可是很快就发现不切实际，我有自己的工作，大小还是个科长，总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再说男人的许多场合，比如喝酒消磨，我是没法奉陪的。后来我才想到了这一个计策，那就是让他晚晚都要过夫妻生活，他就不敢三心二意了，也不敢在外面找别的女人了。这个好办法也是好不容易才想到的，是我去参加管理课培训学到目标管理这个章节，我想，过程管理我是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我来个目标管理，反正让他天天交货，交不出货来就说明他把货物提前走私了，这一来我也就放心了许多。〃
我大吃一惊，联想到几天前贾德振说的林琅也是这一手，现在女人的心思怎么都这么别出心裁呢？从年轻的到中年的，从商场的到官场的，大家好像都串通好了似的，出来的绝招一个模子！
黎医生说：〃按年龄，你现在虽然处在第二春的旺盛阶段，但主要还是你的想法有偏差，对你老公不放心才是你这些病症的根源。第一，猜疑会让人的心理变得不健康，让更年期提前到来；第二，每晚都过夫妻生活，对于你们这样快四十的人来说太频繁了，双方的身体消耗都很大。是不是你老公经常无精打采的？〃
她说：〃也不知在外面有没有干劲，反正一回家就像个死猪，让他来睡也不积极了，不像在机关里的日子。〃
黎医生又说：〃这就是了，男人也是经不起你这番折腾的，难怪你说你老公三心二意，他是疲惫，越到后来越是难以为继了。在机关里是五年前吧？那时单从年龄上来讲也年轻些，此一时彼一时，怎么能比呢？人都是要衰减的，这是自然规律，人只能遵从自然规律，而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她说：〃我弄到后来也没有乐趣了，俩人做完就吵架，第二天又接着如此，就像驴子磨干面，拉起来辛苦得很！〃
综合考虑，到最后给她开出的药方是：身体疾病、心理疾病要同时治，妇科炎症给予消炎药口服，再用〃百般灵洗阴液〃外洗，在妇科治疗期间要暂时中止夫妻生活。
她一听，有几分紧张，〃我原来的目标管理，实践证明是有效的，这几年来，好多他这一类人都出轨了，我老公就是找不着机会，因为我不给他空隙！你们现在要我十天半月地中止下去，这可如何是好？我不治也罢！〃
〃你的炎症很重了，不治不行，发展下去就是宫颈癌，那就彻底没得救了。〃
一听后果这么严重，她又犹豫起来。这时我们就不失时机地推销起〃天天妻〃牌橡皮仙女来，一开始她还有些拒绝，后来想了想自己的治疗，也认为这是最后的两全之策了。
熊医生建议她先把妇科病治了，如果还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可以再去心理诊室寻求帮助，只要配合治疗，她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她听到这里，对自己的病变得有信心了，说话也没有那么急迫了，好像希望就在面前。
第53节：老婆得病，老公吃药（1）
老婆得病，老公吃药
〃哎呀，我老婆生病为什么要我也吃药？医生，你们是不是药没地方推销了？张公吃酒李公醉，张三生病李四吃药，这天底下出奇闻，医院出怪事了！〃
循着嚷嚷声，只见一个白脸男子，两手拿着药包药瓶，在走廊里叫唤，他连珠炮一样的话，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医院的药品游戏持续了这么多年，其中奥秘路人皆知了，谁都知道医生吃回扣。院长亲自上阵操纵药品，在这段时期，医院里人人神经都特别敏感，那根弦也都绷得格外紧。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