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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小楼传说

正文 小楼传说第18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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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厥拢俊?br />

    “皇上,这里没有一个闲人,我也可以立刻回避。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对容相说。容相虽然听不见,但你守在他身旁说,在他耳边叫他,对他醒过来,一定有好处。便是有什么事,你心里念着,但又无论如何,不敢也不能说,现在正好容相听不见,你在他身边说一说,心里也舒服一些。燕凛又惊又怒地瞪了乐昌一眼,回身大步向外行去。

    乐昌站在原处没有动:“外头的殿门已经锁起来了,皇上你出不去了。”

    燕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竟敢……”

    “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乐昌勇敢地面对他,竟是比他还要大声:“难道要我看着你把自己一直关在书房里到死吗?”

    她伸手抚着已经有明显突起的肚子。“难道……你要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燕凛就似被当头打了一棍,什么火也不能发作,只得闷闷地忍了,信手抄起一把椅子向外走。

    “皇上真要把门撞开,外头自然也没什么人敢真拦。只是撞门的动静太大,太医却是说过的,就算是晕迷的病人,也不可以受太大惊扰。这些天,便是朝堂重臣,皇亲国戚来看望容相,都是在外头,放下礼物,问几句便走,决不许进来搅扰地,若是皇上在这里惊天动地地撞门,伤着了虚弱的容相……”

    燕凛脸色发青,一手重重把椅子往地上一顿,可又立时想到容谦受不得大声惊扰,忙用另一只手拼力一架,小心地将椅子轻轻放下来,脸色却终是极之愤怒的:“你太大胆了,真以为我不能把你如何?”

    “皇上又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地呢?”乐昌倏得落下泪来:“你连秦国都已经发兵攻打了,我一个区区秦国的公主,又还有什么敢倚仗。”

    虽说是事先背好地词,但真说起此事,乐昌到底伤心动情,悲楚难禁。

    这话本来就直接打在燕凛对乐昌最愧疚之事上,又见乐昌落泪。燕凛越发痛愧,便是再愤闷难当,终无法对一个如此关怀她地女人迁怒。只得黯然长叹一声,无力地坐了下来。

    乐昌松了口气。轻声劝道:“皇上既然来了,就过来看看容相吧?”

    燕凛神色惨然,摇了摇头,垂下眼,静静望着地面发呆。

    乐昌心中难过:“皇上明明那么想要看容相。为什么……”

    “我不能看他,我不能走近他……”燕凛的声音沙哑干涩。

    乐昌慢慢在容谦地床前俯身凝望他:“容相脸色不好,这几天象是瘦了很多。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照料地。不知道那位神医什么时候能赶到,听说,长久照一个姿式卧床,身上会生疮,可是,容相现在的身子,又不能翻动。容相……”

    “够了,我不会过去,我不会看他。我不会靠近他!”

    这隐带愤怒的声音,不知道是为了拒绝乐昌。还是为了提醒他自己。

    “不知道昏迷地人还有没有知觉。听说人就算昏迷了,有在意的人一直在身边陪他。在耳边唤他,就可以醒得快一些。容相若是知道皇上这样对他不理不睬,不肯走近一步,一定……”

    “别说了!”

    燕凛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根本不明白,我才是他一切灾难地根源,我不近着他,对他只会有好处。远远地离开我,他就能过太平安乐的日子。我不会再靠近他,等神医治好他,我就送他去封地,本来……还是……此后……永不相见……”

    乐昌震惊地望着他,忽然冲过来,一把抓住他,就往容谦的身旁拉。

    燕凛想不到一个怀孕的女人,还会有这样的速度,这样地力气,一时又犹豫是否用力挣扎,一闪神间竟是身不由主,被她拉到了床前。

    乐昌伸手指着容谦道:“皇上,你在说什么话!这个人是你的师父,是你的长辈,是教你养你护你之人!他一生心血都放在你身上,你待他如父如母如师如兄,日日夜夜,放在心头,珍之重之,这些别人不知道,我难道会不明白?现在你到底是怎么了?他伤成这样,你明明痛心疾首,日夜折磨自己,却不肯看他一眼,还说什么等他好了就一生不见,皇上,你这样,是对得起你自己,还是对得起他?”

    燕凛咬着牙,别过眼,努力地不让自己去正视容谦,颤抖着身子,用最后一丝理智,压抑着想要疯狂甩开乐昌的冲动,低声惨笑:“如父如母如师如兄?放在心上,珍之重之?我待他的只有猜忌,隐瞒和试探。他一生心血,一生心血……就教出了我这么个东西。”

    “皇上……”

    “乐昌,放开我吧,不要再劝了。”

    燕凛的声音疲倦无力,心灰意懒。

    “没有用的。容相这一生,全是为我所害。他倾尽半生,教我养我,我却处他以极刑。当年他为救我,已是筋折骨断,今日,他却又为我生不如死。这么多的教训,还不够吗?我只是想要放过他,我只是想让他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受我连累。”

    乐昌怔怔望着他:“皇上,你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当年的事我虽不清楚,但这一次地刺杀,怎么能怪得了你……

    燕凛的身子忽然剧烈颤抖起来,脸色在刹那之间,半点血色也无。

    乐昌看得心惊:“皇上,真的不关你地事,谁能料想得到,猎场竟会有刺客………”

    “刺客……”燕凛的声音都是破碎颤抖地,他地牙关咯咯打战,全身颤抖得如风中的落叶。

    “那刺客……刺客……刺客……”

    乐昌又是怕又是惊:“皇上,你怎么了?”

    “那刺客……”燕凛看着她,眼中流露地是出奇地无助,出奇地悲苦,出奇地恐慌。

    乐昌都跟着惊慌起来了。“皇上,你想说什么?”

    燕凛闭上眼,终于无力地说出了一声。

    “我知道会有刺客。”

    “什么?”乐昌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相信,自己看到那年少的君主,悲痛得仿佛连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都没有,随时都会跪倒在床前痛哭失声,她更加不能理解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以为这是一场梦,只是偶尔发作的幻觉,然而,下一刻,她听到那人,心痛成灰后苍凉的声音:“刺客是我安排的。”

    乐昌全身一震,猛然后退。她用力太猛,竟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就是床,重重撞在床档上,一时奇痛无比,可是,她居然不知道叫痛。

    而燕凛终于说出了这心上最大的隐密,说出了连最亲密的朋友最尊敬的长者最亲近的妻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心中一松复一空,便如死刑犯般,意懒心灰,放弃一切,只准备面对最后的审判。

    这一刻,两个人都是心中震荡无比,谁也没有看见,床上一直晕迷不醒的容谦,右手五指,曾经微微一紧复一松。

    这么多天来,他无论如何努力,最多只是让眼皮略略挣动,手指微微**一两下,难得这一刻,巨大的震动,让他拥有了数倍的力量,竟是让右手五个指头,都略动了一动。

    这已是他能让身体做出的最大动作,然而,在他身旁仅有的两个人,却是谁也不曾看见。

    谁也不知道,他一直一直不曾真正晕迷。

    他一直清醒着,听着每一句话,听着燕凛的所有痛和伤,所有内疚和矛盾,听着,最后,那个他付出一切来保护的孩子,揭出最无情的真相。

    ………………………………………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这个月,纳兰每天平均更新是在5000字以上的。望天。情节紧张的时候怕大家等,情节舒缓的时候怕大家觉得拖……唔……可以要推荐票吗?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情何以堪

    更新时间:2008…10…20 15:05:04 本章字数:7157

    容谦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疲惫得再没有力气与这软弱的身体抗争,疲惫得甚至都感觉不出肉体是否仍在痛苦中煎熬。

    他的意识在一片黑暗里慢慢地下沉,下沉,身外的一切,渐渐由清晰而模糊。

    一直一直在盼望着,等待着,然而,等到的,却是那人沙哑着声音说出万万意想不到的话。

    “够了,我不会过去,我不会看他,我不会靠近他。”

    最初愕然,继而失笑,这个孩子,又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果然,之后燕凛说出来,就是让他想要狠揍这小子的脑袋,把他打醒的蠢话。

    “我不会再靠近他,等神医治好他,我就送他去封地。本来……此后……还是……永不相见……”

    他在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在琢磨着等劲节治好自己,有了力气之后,怎么好好用暴力让木头脑袋开开窍。

    然而,很快,他听到了那人牙齿咯咯作响,半晌才挤出的那一句话。

    “我知道会有刺客。”

    一怔之后……

    容谦终于忽然记起了很多事。

    记起了那个超级同人女张敏欣,对他的遭遇,居然不兴奋地大喊大叫,反而愤怒地叹息说,我们谁都不觉得燕凛值得你这般待他。记起了方轻尘那过于激烈的愤怒,也记起了……燕凛曾一直在他的身边,一遍遍说……

    “我本来想……”

    一串串不经意的线头,早就悄然地联系在一起,可是一向自诩聪明的容谦。却一直没有去推想,那些线头后牵引着地可怕真相。

    也许,只是不愿意去想吧。四个武功并不如何出色的刺客。就敢来行刺皇帝?这件事本身便是多么不合情理。

    然而,他可以不想。不问,不追究,却挡不住那个人,在他的身边,轻轻地说:“刺客是我安排地。”

    容谦的心神。慢慢地,慢慢地,沉下去。

    疲惫,苍凉。

    几世几劫,几番离合。每一世,他总笑着说,是我不好。然而,现在,他已经再没有力气微笑。再没有力气苦中作乐,再没有力气……继续给自己努力,坚持地理由。

    他是真的累了。

    这么多世轮转不休。这么多世呕心沥血,换来的。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不过就是一场模拟,一次游戏么。为什么一定要在乎?

    他有些迷茫地想着。

    他一直沉入了那黑暗的最深处去。隐隐约约,那人一直在说话,仿佛在说着许多的理由,许多地原因,可是,他发现,他却连倾听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然而,其实……

    其实,这一切的起源,竟然却是因为狄一。

    作为一个君主,燕凛以前就一直对于游离在朝廷管辖之外的,所谓的江湖势力,武林人物,深以为忌。而那一晚,狄一给他的刺激和羞辱,更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草莽人物,在察觉到他是皇帝之后,还是不管不顾地抡着他当刀当剑一般使,没有一丝敬畏,没有一点尊重。

    就算是普通人受此羞辱,也难免耿耿于怀,更何况,燕凛是皇帝?一个年轻气盛的皇帝。

    当他发现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被江湖人肆意夺取,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被江湖人随意践踏,当他作为君主,亲眼看到这些江湖豪强,可以将帝王威严,将国家法度,漠视到何等地步,他还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他还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

    无论是出于身为君主地责任,还是出于一个少年的复仇心,他都迫不及待地要用雷霆手段,将他燕国境内的江湖势力,打压到从此再没有对抗国法律条地力量。

    只是,谈何容易?

    朝中百官,凡事自是求稳。若是没个因由,他就要为了清除他们眼中的癣疥之疾而大动干戈,百官定会激烈反对,认为是多此一举,劳民伤财。

    而百姓们,多多少少,总有个侠客梦,总向往着高来高去地英雄人物,替他们主持公道,成为他们梦中地英雄。如果没头没脑的,他就要扫荡群雄,民间地反对和对武林人物的同情支持,也会一浪高过一浪。….16k.

    燕凛到底年少,受了那样的奇耻大辱,不免有些激切,自是耐不下性子,再慢慢寻找机会。

    可是,狄一那件事,又是绝对不能公开!

    那最干脆,见效最快的法子,自然是嫁祸。www.6zzw.com

    让江湖人物,犯一个天大的罪过,然后,不管他如何打压武林人士,朝中民间都不好有什么非议了。而还有什么罪过,能比行刺皇上,更罪大恶极,更令人发指呢?

    他却不敢叫人假行刺。既然要嫁祸,刺客必是要死的,刺客的身份必是要查清的,而株连也是在所难免。就算有人肯做死士来布这个局,他也不忍让忠诚到愿意为他而死的人,连同他们的家人,都为自己忍不下一口气,不愿意耐心等待时机而无谓牺牲。

    更不要说,只有不知情,才会真打。就算是让死士行刺,对方知道他是皇帝,又哪里真能一往无前毫无顾忌地出手,这样难免会留下破绽。到时候彻查下来,万一瞒不过明眼人,岂不是弄巧成拙。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只有偷偷摸摸派了两个最可靠的人,悄悄和几个倒霉的江湖浪客接触,用重金收买对方行刺。这行刺,在宫中自然是不行的。正好他要和容谦出去打猎,所以地点就定在了猎场。

    这事本来就见不得光。更涉及他自己的安全问题,就算他自认安排得千妥当,万妥当。旁人也是绝不会赞同地。因此,整件事他一点风声都没敢漏。除了受了他的直令,经手此事的两个人,连对史靖园,他都半个字也不提。

    而这两个被他派去联络杀手地下属,只是知道自己需要去找几个武功其实并不怎么样的江湖人。在那一天,去皇家猎场,行刺一个穿着什么样式颜色衣服地一个年轻公子哥而已。至于为什么去找,还有,更重要的,被刺的将是什么人,他们根本一无所知。

    他们只是盲目地依了燕凛的指示,嘴巴死死闭住,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地不说,联系安排好了刺客,便立刻远离了京城去“办事”。

    本来呢。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就算不为了对燕凛的忠诚。就是为了自己和自己家人的脑袋,他们也不敢将办的事情说出去的。

    而那几个杀手。更是可怜。他们到死都不会有机会搞明白,自己刺杀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种事,对容谦,燕凛更是打死也不敢说的。这种拿自己来设陷阱的事,容谦怎么可能赞同。

    更何况,当夜与狄一冲突地时候,容谦是在的。若是知情了,免不了要觉得他太过小气,太过偏激吧?

    想想容相那种不赞同的,甚至略带责备地眼神,燕凛就心虚胆怯,自是要一瞒到底的。

    燕凛用略有混乱地语言,慢慢将整件事对乐昌讲了一遍。与其说是他信任乐昌,倒不如说是他自己这痛悔已久地内心,太需要一个人来审判他了。

    乐昌震惊愕然。

    作为一个皇族女子,她能理解燕凛迫切想要肃清一切民间武力的想法。只是……

    只是,堂堂君主,用出这种鬼域手段,实在太失身份,倒也怪不得他把口风守得那么紧,亲如史靖园,敬如容谦,全都不知道。

    可是……

    “陛下,你,你怎么能?不过是一些江湖草莽,哪里值得你用自己去做饵?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身为君主,便是天大地事,也不该以身犯险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险。”燕凛低声道:“我为了引刺客出来,的确是故意找理由把不知情的护卫们都赶散了。可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危险的。刺客是我特意挑过的,那不过是几个江湖浪人,武功并不特别出色。而且,当初买凶行刺时,我就附带了一个要求,不可伤到头脸,理由是雇主要清楚地看对头死后的表情。那天,我贴身穿了刀枪不入的金丝甲,袖子里还绑了能工司特制的袖箭连弩……我……他们不会攻击我的头部,只会打我身体的要害,可我身上有金丝甲,其实根本不必担心受伤。而在近身搏杀时,只要我找到机会发连弩,他们绝没有逃避躲闪的机会。再说……再说……”

    燕凛的语声终于微颤。

    再说,容谦应该一直会在他的身边。

    在他心目中,容谦从来是无所不能的,当年刑场身受凌迟之刑时,他一旦出手,尚且惊天动地,横扫三军,更何况如今,他只是身子有些病弱罢了,更何况如今,他最多不过要应付几个不入流的小毛贼。

    连狄一那样的高手,容谦都能轻易将之打败逼退,那几个人又能造成什么麻烦?他还有什么危险需要畏惧?

    他一直是那样理所当然地想着,直到血淋淋的事实,就此将他打入永远不得超脱的地狱。

    乐昌默然,最后,只有深深叹息一声。

    如此说来,虽说燕凛责任难逃,倒也不是……只是……她迟疑着问:“既然陛下什么都准备好了,为什么却没有发暗器袖箭,以至于累得容相……”

    燕凛默然无语。眉眼之间,只是一片疲惫。

    他本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此刻看来,却似是已经历了无尽世态的老人。

    乐昌犹疑着问道:“当时,没来得及?”

    燕凛不答。

    没来得及吗……

    本来,他没有想到。容谦竟然和他分离了。他没有想到,他真的需要孤身和刺客们缠斗。

    可就算是缠斗之时,他本来的打算也仍然是。要乘着刺客击中他地要害,自以为得逞。放松防懈之时,再忽然发出连弩袖箭,这样,断无不中的道理。

    然而,在刺客有可能击中他之前。容谦就已经出手了。

    也许,他可以对自己说,他是没有来得及。而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是啊,他不知道容谦真正的身体状况,容谦也不知道他本来地打算而已。多么简单,多么无辜的一个误会。

    可是,这样地理由,无法让他原谅他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设这么一个局?为什么。他要在当容谦陪着自己的时候,让刺客有机会动手?为什么,在那最后的关头。在那电掣星闪一瞬,他没有抢先发出连弩。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几天,他将自己关在黑暗里。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多心机,为什么那么多的谋算,为什么那么多的隐瞒。

    容谦总是微笑地眼神,容谦永远平和的表情。即使是意外相逢,他也似没有更多的激动,没有更多的感怀。

    容谦总是冷静的心境,容谦总是从容的神态,即使是自己违背他的想法攻秦,他也不过淡淡一笑,即使自己被那个魔教的叛逆所制,他的眼神里,也不见一丝波动。

    容谦总是待他好地,容谦总是护着他的,只是,容谦有很多事,也总是不告诉他,容谦有很多决定,也总是直接自己决断,而并不真正去问他的意见,即使那是为他好。

    容相,我长大了,你可曾真地看见。

    容相,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可曾真的明白。

    容相,我要地,已经不仅仅是呵护,是包容,可是,你是不懂,还是不在意?

    我知道你待我好,可是,这样地保护,究竟是为什么,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

    想要你不要永远温和地微笑……你对我笑,对别人也同样是那样微笑。我记得多年前,刑场惊变之时,你震怒的表情,那样地你,令人畏惧,令人震怖,却令人觉得,你与平时,那么地不同。

    想你不要永远只是平静地接受,从容地面对,我情愿你象当年那样,若我做得不对,你就伸手痛打我。

    想要看得更多,想要得到更多,想要确定更多。

    对你所有的保留都耿耿于怀,对一切的不确定都心中忐忑,而且,总是莫名地牢牢记着,那个长街偶遇的青楼女子说的话。

    她们最懂得如何确定在别人心中,自己到底占着怎样的地位。

    她说……“说穿了,也不过是,营造各种局面,看一看,对方到底肯为你付出多大的代价,在你面临不幸时,他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并借此确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以便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记得当时,对这样深擅心机的女子,他是不以为意的。

    可是,却原来,那些话,就如魔咒一般,牢牢刻在心间,一时一刻,也不曾忘记。

    燕凛,燕凛,你何曾清白,你哪里无辜。你自以为,并没有主动想要谋算他,可是,在你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你的心却已经悄悄在布置,在期待了吧?

    你不告诉他,真的只是怕他责备你吗?

    你与他同行共猎,真的只是为了给刺客更好的行刺机会吗?

    你没有及时出手放连弩,真的只是来不及吗?

    你当时没有想,没有计划,就真的只是巧合,只是误会,只是阴差阳错吗?

    一天又一天,每一时,每一刻,他一遍遍地问自己,不停息,不宽容,不原谅。他在黑暗里,剖开自己的心,狠心地寻找着,探看着。

    整件事,是否是他刻意谋算,故意安排,而当时迟疑着没有出手,是否只是因为……他故意要让自己更危险一些。

    于是,他也就终于确切地相信了,是的。

    是他无比思念着多年前,容谦为他失态的样子,是他希望看到容谦更多,更急切,更关心的表情。

    他记得,容谦纵马而来时,远远地呼唤他的名字。

    燕凛!

    不是陛下,不是皇上,是燕凛。

    多久,多久,不曾听他这样叫过他。

    当时,心中涌起的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然而,他是那么地不满足,他就象那个贪心的青楼女子一样,卑劣地借用了表面对自己不利的局面,想要偷偷窥看别人的

    然后,容谦为他张弓,然后,容谦用那样轻柔的声音招唤他,然后,容谦浑身是汗,满脸苍白,却用那前所未有的温柔眼神,轻柔语调,小心地安抚着他。

    他得到了很多,他确认了很多。然而,他所失去的,却已是不可承受之重。

    所有的温情,所有的爱护,所有的包容,都经不起,那样贪得无厌地索取。他看不到他的伤痛,他看不到他的疲惫,他看不到,他为了重新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付出了多少,他看不到,他为了不让他为他伤痛,忍耐了多少。

    他看到的,只是自己得到的不够,只是那人对他依旧有所保留。他贪心地不允许旁人对他的爱护,对他的真心,有一丝一毫地不彻底。

    这样自私,残忍,卑鄙,可耻之人,为什么上天惩罚伤害的,竟然不是他?

    不亲手毁灭美好,不会知道,自己曾拥用过怎样的幸福。不亲手撕裂真相,不会知道,自己曾是多么可笑,多么伪善的家伙。

    他知道他再也没有资格接近他,他再也没有资格向他伸出手,乞求一丝一毫的温情,如今的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让如此可怕的自己,离他远一些,再远一些。

    只是如此复杂的心思,却又叫他如何分说得明白,更何况,他也不愿对任何人去解释他自己的心意。

    所以,他一直沉默不语。

    乐昌一直在等着,明眸深深凝望着他,渐渐有了些许了然。

    似乎可以理解了吧,听说民间有许多顽劣的孩子,为了得到父母长辈的关心注意,常常会去故意闯祸。

    只是,谁也没有想过,这种其实并无恶意的小小手段,如若一旦酿成大祸,却叫人情何以堪。

    ………………………………文后话修改添加………………………………

    (其实正文最后几个字也是修改添加的汗要不正文字数的显示不会是5999)

    秘书棕:唔,一对笨蛋。小燕凛真不愧是小容教出来的……望天。

    然后,嘿嘿,后妈之歌创作好了,上传了,明天女主笔那边,就该有链接出来了吧?

    (纳兰:替俺在文后哀号一声;俺的声音不能见人啊;听了之后想要撞墙的不要找俺算帐;泪俺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来丢脸的)

    于是,咳,偷偷贴上一段纳兰以前聊天时候的原话:

    纳兰:泪;俺从小就没有乐感;凡是才艺;就没有一样会的;唱歌唱到老师请我去坐旁听席;画画作业从没及格过一次;跳舞每次都把自己身上的裙子跳得掉下来;让我怎么表演啊?

    众:唱歌,要不,我们欢迎你来给我们表演脱衣舞……

    纳兰:……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二百一十六章 风露中宵

    更新时间:2008…10…21 0:16:33 本章字数:5583

    乐昌轻轻叹息一声,正想着该如何措词安抚燕凛,却听得外间殿门砰地大开,一人旋风也似冲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来的人,自然是青姑。

    王总管不知道青姑身具天下少有的内力,那药量下得却是太轻了。所以她醒得远比王总管预料得要早。

    她一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带离了容谦身旁,立刻想要去看容谦。旁边的太监宫女自是一力阻拦,可他们越拦,青姑越担心,最后竟是发狠硬闯了来,而那些人哪里拦得住她。

    她直冲到寝宫门前,看着大门上的锁,伸手一拉一扯,那铁锁就象纸做的一般给她扯下来了,她一手拍开门,就冲了进去。

    她担心容谦,心如火焚,直冲进内室,看着乐昌和燕凛站在容谦床边,正要发怒,却忽地一呆,倏然止步,伸手指了燕凛,失声道:“你的头发怎么了?”

    燕凛也被她震惊的目光,惊异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伸手摸了一摸,没觉出头发有什么问题,随手又扯了身后一绺头发到眼前看了看,微微一怔,却又淡然一笑。

    原来如此!

    数日之间,发白如雪,而他自己却是不知道。

    青姑呆呆望着他,看着他眉宇间的深深倦色,看着他满头皓然白发,虽然她什么都不明白,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深深地悲凉。

    燕凛反而对她一笑:“没关系,这不是什么大事。其实……这样,也好……”

    若这白发,是为着容相而来。倒还是桩好事吧。

    等神医治好了容相,远远地送走了他,最起码。他还可以留下一个念想吧。

    我至少,还可以看着我自己的发。想着,我总算,也为他做过一些什么,我总算,也曾为他。白了少年头!

    他那样有些凄凉地想着,却知道,自己怕是连保留这如许白发的自由都没有。

    他是大燕国的皇帝,他必须要面对他的臣民,他地百姓。若是年纪轻轻却白发苍苍,会惹来多少物议猜疑,惶恐不安。

    他无声地喟叹,轻轻摇摇头:“青姑娘你别担心,我只是来看看容相。现在就要走了。”

    他给了乐昌一个眼神,率先向外而去。

    最终,没有勇气回头再看容谦一眼。

    青姑依然呆呆看着他。不明白那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怎么几天不见。就似成了一个憔悴老人。

    他的龙袍宽大。身形不免就显得消瘦了。隐约倒和容大哥有些象。容大哥这两年瘦得厉害,什么衣服穿着。都有些清瘦地感觉。而这个人,却象是在这两三天之内,飞快地瘦下来的。

    她心中莫名地一软,呐呐道:“其实,如果你想来,可以常常来看容大哥。容大哥很在乎你,如果有你能陪着他,他也许醒得快一些。”

    燕凛心中一阵酸涩。不不不,我永远永远,不会再近他了。

    他强压了痛楚,勉力笑笑:青姑娘,谢谢你。只是,我很忙,怕是没什么空能过来,你知道地,我是……”他到底是惨笑了一声:“我是皇上。”

    青姑低了头,不再说话。

    燕凛慢慢地走出去,乐昌看他脚步飘忽,神情迷乱,也只得担心着一路跟着出来。

    清华宫外,史靖园已经静静等了很久,很久。….1 6k.

    远远看着好友凛然的神色,燕凛倒也不觉地意外。

    他慢慢走近过去,微微低了头,轻声道:“好了,我认输。我会好好做事,我会好好治国,我会做好一个皇帝本份上该做的一切。靖园,你可满意了。”

    史靖园心中恻然,却不敢在这一刻露出软弱之色,只咬着牙点点头:“如此,便是大燕之幸。”

    燕凛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不屈服,史靖园,王总管,乐昌,这些他身边的亲近之人,谁也不会放过他的。更何况,既然已经决定要还那人一个自由,他便要努力地做好这一切,努力地好好活着,至少要看起来好好地,努力做好本份,让那人离去之时,可以少一些牵挂和担忧吧。

    他低声说:“靖园,我总说这一生最佩服太祖,当年方轻尘身死,他守尸十日,拔剑而起,震服四方。我只道他性子坚强,什么也打不垮他,如今才知道,那十天的守候,十天的煎熬,到底是什么滋味。当年,他能走出来,于天下是大幸,于他自己……也许,当年他身边,也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这样的亲人,无论如何,不肯让他放弃,无论如何,也要拉他出来吧。”

    听他语气凄凉,史靖园的脸色也不觉黯然了。

    燕凛却反而笑了笑,尽管笑容都有些疲惫:“好了,所有的事,我们一件一件来办吧。首先,是清查刺客之事……”

    乐昌在旁边听着终于有些担忧,低声道:“皇上。”

    “我做的事,便该我自己负责。什么事情,都总该有揭穿的那一天。”燕凛淡淡道。

    燕凛离了乐昌,带了史靖园去关起门来密谈。至于二人谈了些什么,外人并不知道,只是近身地内侍们听得房间里,砰砰连声,似是摔了许多东西,其后,史世子脸色铁青地出来,一阵风也似地走了。

    燕凛和史世子又为什么闹脾气,下人们自是不清楚的。不过,好在史世子虽生气,该做的事却没耽误。

    关于刺客地清查很快就开始了。刺客的身份转眼查明,却原来是几个出身不同门派,因仗着武功为非作歹,臭气相投。所以结为义兄弟地江湖浪客。平时他们仗着武功,时常明偷暗抢,或是替人助拳。打斗,甚至接生意杀人为生。

    至于他们行刺燕凛地理由。却是穷疯了,知道有个贵公子在猎场行猎,便想下手掳劫绑票勒索钱财。

    反正这刺客早就死透了,燕凛又是怎么配合怎么说,刺客的身分背景查起来。也确实并无疑问,这个理由,便让朝臣们接受了。而且,朝廷上下人等,全是大松了一口气,以一种庆幸地心态,接受这个事实地。

    这场行刺与阴谋无关,与夺权无关,朝廷免掉了一场动荡。王宫贵族们免了一场大祸,国家免了一场大狱,至于这帮江湖草莽。谁还在乎他们死后会不会被挫骨扬灰呢?

    燕凛下了罪己诏,很大方地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是他不该轻易出宫行猎。是他不该下命令让护卫们四散打猎。所以当时一众护卫们的性命,被他力保下来。只是降降级,罚罚俸,一人打二十板子了事。于是,所有地护卫都是感激而庆幸地领罚谢恩。

    燕凛让太监染黑了自己的头发,振作精神,重新上朝。

    他的嗓子受伤太久,虽然他在药力下沉睡之时,太医们也给他灌过些药,可到底耽误了治疗。事后再尽心诊治,却也不能完全恢复了。虽说现在他的嗓音已不是沙哑生涩地那种难听,但声音却十分低沉,若是稍稍提高声音说话,喉咙就痛得厉害。

    好在,他是皇帝,这样低沉着声音主持朝务,并不让人生疑,反而令臣子们觉得,皇帝休朝了几日,威势愈重,喜怒难辩,连说话都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了。

    燕凛在朝会上说起猎场之事,容谦之伤,大为震怒神伤,且对于民间武风泛滥,武者不服管束,肆意仗艺行凶地种种恶迹,深恶痛绝。

    这时候皇帝在气头上,再加上容谦伤重到那种地步,以容谦在燕国的地位,受到这种伤害,朝廷不做出适当表态是不可能的。

    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在朝议之后,国家全力打压江湖力量的政策就已经定了下来,其后接二连三地各种手段,借着强大的国家力量施行出来,整个燕国的江湖人物,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各大门派,不是解散,就是为朝廷所用,这些事,自是后话,不必细述了。

    而在燕凛处理朝务的这几天里,容谦终于睁开了眼。

    那时,青姑疲惫不堪,身不由主伏在他的床边小憩,忽然生起一种极奇异的感觉,猛得抬头凝眸去看容谦,却见那人双眸幽深,正静静望着自己。

    刹时间,青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怔怔望着容谦,浑然不觉泪下,良久,才能叫出声:“容大哥,你醒了?”

    容谦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算是对这样明显地事实,给予一个肯定地答复。

    青姑既觉欢喜,又觉迷惘。

    以她对容谦的了解,便是伤势再重,醒过来时,他的眼神也该是清亮逼人地,看她欢喜,还该用嘲笑戏谑的眼神看她才是。

    然而,这一次,容谦地目光却柔和得出奇,便是看她这样呆呆傻傻笨笨地样子,反应也是平静的。

    这样过份地柔和,却象是把所有的锋芒光彩都生生折了去似的,却是不似从前那个,纵伤重不堪,却永远可以谈笑自若的容谦了。

    青姑愣了一会,才慢慢俯身到容谦面前,轻声问:“容大哥,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

    而容谦,只能尽力给她一个温和的眼神安抚她罢了。

    是吧,这么重的伤,当然哪里都不舒服的。不过,最不舒服的,其实是还是心里吧。

    青姑的眼神是那么焦急,明明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可是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让自己振作起来,让自己的眼中透出光彩,透出笑意,透出戏谑……

    他累了,太累了,仅此而已。

    本来已是那么那么地累,疲惫得再没有了任何力气去抗争。黑暗深处,燕凛虽然一直在他身边说话,可是他其实根本没有真的听清过。

    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就算是燕凛又一去不再来,他却也找不回那种等待,期盼的心情。

    然而,他能睁开眼,却还是因为在那一片黑暗里,他到底是清晰地听到了青姑的一声惊呼。

    “你的头发怎么了?”

    燕凛的头发怎么了?

    纵然已经不想,那声惊呼,却分明一遍遍重复在精神深处。

    燕凛的头发怎么了?

    燕凛……怎么了?

    他真是太多事,太无聊,太无可救药。

    他这样努力地要睁开眼,不过是因为,他想看一眼,他……到底怎么了?

    可是,他却又明明知道,他应该是不会来看他的。

    唉,原来,张敏欣也好,方轻尘也好,所有人那样痛骂他,都是太正确,太应当了,连他自己也很想痛骂他自己一顿啊。

    容谦醒过来的好消息,立刻传遍了皇宫。

    当然,容谦依然极虚弱,就是睁眼清醒的时间也极少,而且,最开始,他依然没有力气说话,到后来,才慢慢能用微弱的声音发出一个两个音,来表达一下意思。

    然而,无论如何,他能醒过来,总是一桩好事。

    朝中宫内,大大小小的人物流水价地前来看望。

    有燕凛的铁令在,没有什么人真敢进去搅扰容谦,都是在外头留下礼物,和名帖,便又乖乖离去。

    只是来的人里,没有燕凛。

    知道容谦醒来之后,燕凛曾无数次地在清华宫外徘徊,然而,他颤抖着的步子,始终没能往里踏进一步。

    容相醒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一想到要面对容谦的眼睛,他就莫名地瑟缩畏惧,他不敢再放纵自己的感情,放纵自己的贪焚。他只有努力地克制着心中的渴望,明明做梦都想着守在那人身边,但他能做的,只是在那风露侵衣的夜晚,在清华宫外,一夜又一夜地守候。

    然则,他到底也没能下决心,无论如何不去见容谦。

    他召了太医,每天四五遍地问容谦的状况,他的伤势,他清醒的时间,他每天能喝多少水,他吃的药用的是什么方子,他的眼神如何,他的表情怎样,一切一切,他问得极细。然而问得最多的却是。

    “容相有无提起朕?”

    他想着的是,如果容相问起他,那么,无论他如何畏惧,如何害怕,他都一定要鼓起勇气去见他。

    装成没事一样,告诉容相,他很安全,他没有受伤,他过得很好,刺客的事也没给朝局带来任何动荡。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容相在伤重的时候,还要费心牵挂他。

    然而,容谦没有问过他,一次也没有问过。

    他不知道,容谦为着他才疲惫了千年不改的身与心,他也不知道,容谦还是为着他,才奇迹般地战胜了身体的软弱,睁开了眼睛。

    他不知道,每一天,睁着眼时,那人静静打量一切,闭上眼时,那人静静倾听一切。他一直在等他,尽管他知道,他应该不会来,然而,他依然抱着一种奇异的心情,等待着。

    他等待着,却既不说,也不问。尽管他已经能够勉力发出短促的声音,却一次也没有提起过燕凛。

    尽管,他一直在等着燕凛,一直,一直,等着……

    于是,燕凛便也一夜一夜,守在清华宫外,一步也不敢靠近他。

    没有宫人敢说皇帝的闲话是非,所以,容谦也一直一直不知道。

    这时候,从赵国日夜兼程而来的风劲节,才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燕京。

    ………………………………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唔,这几天,纳兰实在已经尽力了。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神医驾到

    更新时间:2008…10…22 23:49:03 本章字数:2689

    风劲节见着燕凛的时候,一身白衣早都成土黄的颜色了,身上脸上,就连头发上都全是灰扑扑的。这样的形容,什么风采也都给掩得一干二净了去,看上去倒是很有些当年他在军中当伙夫,挥舞饭勺那时候的气度了。

    他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快马奔驰,竟是一刻也没停息过,到了燕京,又立即就被宫里的使者知会去见驾。那些礼仪规矩他自是一概不理,不但不肯净发沐浴,甚至连衣服也不换一件,就直接入了宫。

    其实,照风劲节本来的性子,便是满身的风尘,一身的疲惫,也能如穿锦袍处花丛一般,照旧显出从容洒脱,谈笑自在,让人只顾着钦佩他的潇洒来。奈何这会子他的心情极度不爽,正是看谁也不顺眼的时候。

    燕凛这个大燕国堂堂的皇帝,在他看起来,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没有长大,还喜欢故作忧郁玩深沉爱胡思乱想的小孩子罢了。所以见了面,他冷冰冰一揖,连客气话都懒得多说上一句。

    小容受伤的真相他是不清楚的,但是,光听张敏欣和方轻尘的话头就可以知道,这档子事儿,绝对和这个小皇帝脱不了干系。就凭这一点,他怎么可能对燕凛太客气。

    燕凛却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他给盼了来。

    自从风劲节进了燕国国境,他便下了令,每天都要有七八趟的信鸽飞进宫来,好让他随时掌握风劲节的行踪。

    风劲节人尚未入京,他就得了消息,连忙派人出城去迎。自己这边也紧赶着散了朝,亲自特意从宫中来迎他。

    结果对方一介草民,却是连个好脸色都懒得给他。

    本来说。16k。手机站.16k.皇上要找哪个名医来帮着谁看病,从来都是一个“召”字了事的。这样的亲身相迎。若是论起礼法来,已是极其不合地了。然而,对方却偏偏还大咧咧臭着一张脸,好像皇帝倒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一点也没有受了帝王礼遇。该受宠若惊下的自觉。

    如此无礼地行为,简直是不敬太过,直把宫里一干地位较高的执事太监看得个个额头直冒青筋。只是早在皇帝要亲迎地时候,一干“忠心直谏”的内侍们就都倒了大霉,这个时候,眼见皇帝两眼放光地把人家当成救星看,谁又活得不耐烦了,敢再多嘴多舌呢。

    风劲节也没空去跟燕凛客套闲谈,说那些无聊的场面话。张口直接就问:“容谦在哪?”

    燕凛初时见他这般无礼,倒也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此时听得他如此不客气地直呼容谦的名字。心里面却是拧了劲儿的不舒服。只是容谦当时事急之下交待不清,人家和容相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是根本没搞明白。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哪里好来计较这种事。只即刻道:“朕领先生去。”

    风劲节大刺刺地点点头,毫不介意地接受皇帝地引路服务,一路直往清华宫而去。

    他这几世颇有几次出将入相的经历,昔年做御医那一世,出入宫闱更是等闲事体,此时搭眼看了看宫殿的格局,立时就能猜到小容现在“下榻”的地方分明是皇帝自己的寝宫。风劲节眼珠转动,不免就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小容受伤住在宫里倒罢了,为什么会住在皇帝自己的屋子里?那这段时间,这小皇帝又住在哪儿?莫非……张敏欣一直心心念念的源氏结局果然成真了?

    呸呸呸,唉,真是的,三天两头听那个同人女在耳边尖叫,一不小心就被洗脑了。

    小容的伤势虽然重,但对风劲节这种小楼人物来说,倒实在算不得天大地事。

    他的问题之所以相对严重一点,只是因为他不能换身体,所以风劲节也愿意放下一切赶来相救。但在内心深处,他却实在还是很难把这件事看得过于严重,因此,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瞎猜。

    燕凛哪里知道身后这位自己寄予厚望的神医转地是什么诡异的念头,只是越近清华宫,便越觉心怯,脚下忍不住要迟疑,却又不敢耽误哪怕只是一丝一毫救治容谦地时间。

    他不得不暗中握拳咬牙,鼓起自己地胆气来。无论如何,总是要见容相一面的。一直避而不见,也太过不合情理,太过令人生疑了,就是容相嘴里不说,心里怕也多少是要计较地。

    就借着这个由头……远远地看一看也好,以后再借口朝政太忙,尽量不来再近着他就是了。

    天知道,在内心深处,他渴望着接近他,渴望着看着他,渴望着知道他的一切,都几乎疯狂,而直到现在,他才找到足够的理由,让自己有勇气踏入清华宫。

    燕凛领着风劲节,并一两个大太监,和两三个太医,一起入了内殿,守在容谦床前的青姑回头望过来,先是迟疑了一下,再上下仔细打量了风劲节几眼,终于大喜起身,径自奔了过来,欢喜地道:“风公子,你来了!这下容大哥有救了!”

    风劲节感念她待容谦极好,对她可比对皇帝客气有礼貌多了,他微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眼神却已凝向床上的容谦,眉头不经意地跳了跳,眸子深处,开始浮出深深的怒气。

    容谦这时也已注目看过来了。

    他连眼神都是无力的。目光貌似极其漫不经心地在燕凛身上一扫而过,这才凝定了在风劲节的脸上,眼中终于慢慢流露出温暖之意。

    燕凛不惜迢迢万里地请来风劲节,只不过是因为容谦的一句话,其实心里面不是没有疑虑的。但此刻看青姑如此欢喜,再看容谦的眼神,终于还是放下了一大半的心。

    看来,这个人倒确是可以信托的。

    又想起容谦看向自己的平淡眼神,却不免有些黯然,只是,这似乎也是他该受的吧。这么久了,甚至没来看望过容相一次,容相对他有些心冷也是应该的,这样就好……只有真的放轻了他,容相才可再不受他连累。

    他却哪里知道,这个时候,容谦一半的心思在为着风劲节的来到而欢喜,另一半的心思,却是在迷迷茫茫地想着。

    头发怎么了?

    头发很好啊,没见有什么问题啊?

    到底青姑那天的惊呼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因为燕凛那天换了个比较夸张的发型吧?

    ………………………………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这几天纳兰已经累趴下了,天天赶文到夜里三点半,疲倦得不行又放不下来休息。因为知道大家都在等劲节,所以她不敢写少我也不敢就少发,现在劲节来了……大家得让她喘口气了吧……嗯,所以这两天的章节会比较短。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二百一十八章 鬼神之术

    更新时间:2008…10…24 15:25:52 本章字数:4223

    容谦身体虚弱,精神不济是应该的,旁人自是看不出他的心思跑到天边去了,这会子完全是在心不在焉,但却哪里瞒得过风劲节。

    风劲节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到床边,探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一瓶子药水,直接倒进容谦嘴里。

    他的动作太快,几个太医太监谁也没来得及插手阻止,人人的脸色都古怪起来。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草头神医?

    皇宫里的贵人啊,哪能随便就吃些来历不明的药。皇上请这位来是给容国公看病的,可不是就来下药的?

    按理来说,风劲节就是独自诊断过了病情,有了结论,也得和他们几个太医商量着会诊,得了他们的首肯后,再大家一起拿出各自的药案医方,再和他们商量着确定用谁的药方,再呈报上去,由着负责此事的贵人了拍板,才好在严格的监督下煎熬药汤,让人尝了药,确定了没毒,然后才好给容国公服用啊!

    有好处大家沾,万一治疗无效也法不责众,这才是皇宫里太医的存身之道。

    大家对于风劲节这种当着皇帝的面,还敢自作主张的行为,都很不以为然。

    容国公的情况糟糕到这种地步,哪里还有得治。这种人,纯粹是井底之蛙,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妄想出头,迟早自取其祸,命不久长。

    很可惜,事实立刻打破了这几个人的自以为是。药效的作用,竟是快得出奇。

    容谦自受伤以来,一直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微微笑笑,轻轻说:“你来得好慢。”

    虽说他的声音极轻。但已经足够让这里一殿地人都惊喜无比了。

    这些日子,容谦虽勉强能发音。但往往要努力半天,才能说出一两个音节的字眼,因为没力气,咬字也不甚准,往往还要别人猜。现在他居然有力气说一句完整的话了。

    青姑眼中蕴满欢喜地泪水。燕凛脸上也现出兴奋之色。而太医们,自然是脸都黄了。

    那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可能有如此奇效?这……这……不合常理啊!更要命的是,皇上会怎么看他们这些曾经判定了容国公已经没救地太医啊……

    他们哪里明白,这小小一瓶药水,根本是超出时代的东西。当年风劲节带出一堆他在小楼里自己做了好玩的神药,为的本来是救治卢东篱,结果卢东篱没怎么用上,一大半全都浪费在容谦身上了。

    你小子明明是不死之身。有不灭之魂,好端端的,干嘛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想死都死得不彻底,连累别人替你操心受累。“为了你。我天大地事都放下来。紧赶慢赶,累死累活。你还嫌我慢?”

    容谦无力地笑笑。

    咳,是啊,给卢东篱打下手帮忙那是天大的事,相比起来,他这个同学在受苦受难,算得了什么啊。

    虽说当着燕凛等人的面,这话没真说出来,可是,光看他的眼神风劲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冷笑一声,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放心,有我在,你这什么伤都不在话下。”

    他用的力气虽不大,但这个时候,容谦哪里经得起他这样看似温情地几下拍打,立时疼得额上连冷汗都出来了。

    青姑吓得脸都白了,上前两步,又不太敢说话。

    燕凛声音有些僵硬:“风先生请小心,容相伤重,禁不起任何一丝力气。”

    风劲节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一国的皇帝:“我是医者,岂会有看不出来地道理。刚才我不过是查看试探伤情罢了。”

    燕凛的脸都黑了。那样对着断了骨头的人拍,这是查伤情?

    风劲节语气甚是不屑:“皇上从来尊贵,自是没有受过什么伤。若有疑问,您不妨去问问那些习武地侍卫,断骨接骨,骨头脱臼,要治好,要矫正,是不是都会奇痛?总不能因为怕痛,就不治了吧!”

    燕凛这辈子何曾让人如此不客气地抢白过,呛得半死,偏偏还不敢生气,一时竟是答不得话。

    容谦终是看不过去,低低咳嗽了一声。就算这几天,他心里也有点和燕凛闹别扭的意思在,但燕凛总还是他自己护着长大地孩子,再不好,也由不得别人当着他地面这样欺负。

    就算那人是自己的同学。就算这位同学并不会真拿他怎么样,但欺负就是欺负啊!

    风劲节挑高眉瞪他,唉,这个护短成性地家伙。

    他心里不舒服,语气自然也不好:“所有人都出去,我治病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还有,接骨续筋免不了会痛,你们要听到什么惨叫呻吟,都别太当回事。谁要敢多事闯进来,我受了惊,只要手一抖,他就得一辈子残废。”

    他这里话音还没落呢,燕凛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青姑吓得脸青唇白,两个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几个太医还在喊:“这不合规矩……”

    好在容谦已经叹口气,轻声道:“都出去吧,我没事的。这人医术很好,就是脾气极臭,最不爱守规矩。说得多了,他真能拂袖而去,他走了,你们谁负责治我。”

    这么长一番话,说得他极是疲惫费力。

    只是这态度一表,不但太医们不敢担这个责任,就连燕凛,都没胆子再反对什么,青姑倒是壮起胆子问:“风公子,治伤真的会很痛吗?”

    风劲节在心里叹息。唉,这姑娘,真是实心眼。怎么就没看出来自己现在这是有点在挟私报复的意思吗?

    治骨伤当然是痛的,但当年不也是这么治过来的。整个过程,小容照样有力气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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