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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小楼传说

正文 小楼传说第16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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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之事。”

    容谦不解:“喜上加喜?”

    “是,今日御医确诊过了,皇后已然有孕。”封长清高兴道:“这岂非是大大的喜事?”

    容谦神情微动,语气有些怪异:“也算是喜事吧!”

    封长清心情极好,竟也没注意容谦的语气略有不对:“皇上可是高兴得很呢。便是我们这些臣子,也觉欣慰。皇上膝下犹虚,如今怀孕的又是皇后,若生下的是皇子,那可就是嫡长子了……”

    “嫡长子啊……”容谦喃喃地叹息一声,面带苦笑。

    封长清这时才发现容谦神色有异,不觉愕然:“容相?”

    容谦苦笑着摇摇头:“妻子有孕,对于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自然是好消息,但对于国家……”

    封长清茫然不解:“陛下有子,对国家只有好处啊?”

    容谦深深叹息:“如果乐昌不是皇后,只是一个普通妃子,又或者,她是皇后,但不是秦国人,她怀孕就是一件真正地大喜事了。”

    封长清心中一凛,立刻明白过来了。

    乐昌是皇后,燕凛还没有孩子,这一胎要生了儿子,就是嫡长子。

    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任何一个典章制度齐全,注重传承法度的国家,嫡长子若无大的过犯,就算并不是皇帝最心爱的儿子,轻易也不能夺走他成为继承人的权力。

    但是,偏偏乐昌是秦人。一个有着一半秦国血统的嫡长子,合适成为燕国皇位的继承人吗?

    如果乐昌是地位尊贵的嫡公主,如果秦国强盛稳定,两强联合,却也说得过去。可是,乐昌出身卑微,母家毫无势力,秦国又乱象已现,自顾不暇……

    一旦乐昌生下男婴,必然会对国家,朝廷,各方势力都造成冲击。那些觊觎太子之位的势力,必然会打出维护血统纯正地旗号,和维护长幼嫡庶的制度冲突这种冲突将无可避免。有史以来,礼教之争,总会把大部份文臣,大儒都卷进去,不管哪一方,却都会有国家英才在。无论皇帝是否情愿,都很难完全避免或压制这样的争斗。而争斗总要以一方地胜利结束,失败一方就算皇帝不愿意,也很难不加以打击。最终受损失的,依旧是国家,是朝廷。只是这种隐患比较深远,要等乐昌生下男孩,且要开始确认封号地时候,才会渐露端倪。封长清是武将出身,这些典章制度,礼法规矩,很多读书人,大儒家,看得比天还重地事,于他不过是些枯燥无聊的规矩文字。所以在这件事上,反应自然就越发迟钝了些。

    他脸上地喜色,这时才慢慢僵硬:“如果几位皇妃能先一步有孕就好了。”

    容谦微微摇头:“如果皇上的目光足够远,他只怕也未必愿意让几个皇妃生下他的第一个儿子。”

    “为什么?”

    “皇上很快就会对秦国动兵了,照他的想法,此战是十拿九稳能胜的。那么参与这一战的将领,必然会立下大功,得到国家的封赏,家族倍添荣耀。而宫中几个妃子,家人都任军中要职,本来就有极大的势力,这番立下大功,又是水涨船高。这个时候如果谁家的女儿怀孕了,给皇上生下了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儿子,那么,这个家族的势力,必然会在短时间内,急速彭胀到一个不太合理的程度。官员们的趋奉,投奔,讨好,结党,都完全是意料中的事,这是人性,无法压制,而手握兵权的外戚之家,一旦赫赫荣耀到这种地步,就算本来并无私心杂念,只怕渐渐也会有些仗势胡为的举动了。”

    容谦叹息道:“皇上是我教出来的。我知道,他未必就有险恶的帝王心思,未必就一定对外戚或武将有着过重的猜忌防范,他更多的,可能只是想要保全。保全他的重臣,他的亲人,他的妻儿。从来不管君负臣,还是臣负君,除非是君主特别残暴昏庸,或是臣子过于蛮横无礼,事情发展到最后的相负相残,血流成河,双方都多少会有一些责任。皇上所想的,应该只是防范于未然,不要让事情发展到彼此都不好回旋的那一步。”

    封长清听得目瞪口呆,一转念,连忙顺着话音道:“皇帝今年还没满二十岁呢,就要想这么多事,连对待妻子,都要这般小心谨慎,未免也有些可怜……”

    容谦也许只是觉得长时间站立,身体有些吃不消,所以伸手略略扶着桌子,有些颓然地坐下。

    是啊,若是那孩子真的能想到这一步,算到这一步,那确实也是太可怜了一些。者的废话分割线从来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样的热血未冷;从来不知道;身边还有那么多人;有着同样的**。

    本来是对体育不感兴趣的人;却每天盯着电视上一场场赛事;看着其实自己完全不懂规则的种种比赛。本来有着不同爱好;不同性情;不同年纪的人;会聚在一起;毫无争议地看着同样的频道;说着同样的话题。一枚枚数着奖牌的数字;一次次高兴地大叫;一回回遗憾叹息;真的很为我们的祖国骄傲;真的很高兴;有那么多心情一样的同伴亲人朋友。

    真的想要说;奥运加油;中国加油。

    秘书棕:呃……昨天俺犯了一个小错误。昨天章节中有一段话:

    ……除非陛下哪天嫌我们没了用处,不要我们了,否则,我们怎么舍得离开。”燕凛抬头,看浩浩苍穹。“那么,他为什么就舍得一去不回呢?”

    这段,最后一句,我看着别扭,就和纳兰还有荫她们讨论,然后讨论得太过投入,发文的时候,这句话当时提了出去,居然忘记往回加。刚才去改了加了。

    (文后话都是通过修改添加,未计入正文字数)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国之君

    更新时间:2008…8…13 2:21:35 本章字数:3699

    封长清努力想为燕凛增加同情分,而容谦其实早已颓然。

    这个可怜的孩子是他教出来的。这个可怜的境况,是他逼出来的。

    是他逼着那个孩子,走一步,想十步,时时刻刻,关注着大局,在意着家国。还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已连肆意地活一回,爱一回都不敢,连最私人的生活,也要放上天平去细细称量。

    是他逼着那个孩子,走一步,想十步,时时刻刻,关注着大局,在意着家国。还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连最私人的生活,也要放上天平去细细称量。

    为什么一定要聪明能干,为什么一定要精明敏锐,为什么一定要比别人看得更远,想得更透彻,做得更多?

    昏君也许是世界上最舒心的工作,可是明君……明君呢?

    天子跬步,皆关民命。那样看不到尽头的繁重琐碎,那样沉重到可以让人窒息的责任,明君,几乎不是一个“人”能胜任的工作了。

    所以,就是英主明君,在后宫之中,也并不是会如朝堂之中一般,英明神武地将驭下之术,平衡之道用到极致。皇帝也是人,不是机器啊。人都会有想要放松,放纵的时候。粉黛三千的后宫,原本就是为了帝王的享乐而设,谁愿意回到了自家的后院里,还要整日计较盘算,小心在意。

    相比那些君主,燕凛是圣明的,是负责任的吧。可是,那些君王们,在后宫嫔妃之间。总有过最纯粹的快乐,最尽兴的欢娱吧,总有过。燕凛也许一生一世,也得不到地快意吧这样的燕凛,是不是也是愚蠢而可笑。

    封长清还在两眼发直地喃喃自语:“这样说来,皇上岂不是永远不能有孩子了?”

    “当然不是,皇上只是不想因为长子的降生,引起任何隐患罢了。”

    容谦勉强打起精神。解释道:“他总会想尽量善待身边地人,所以,虽然顾忌乐昌的血统,诸妃身后地势力,也绝不会想真的剥夺她们当母亲的权力。我看……”

    容谦略一沉吟才道:“站在他的角度,尽量保全所有人利益的方式,就是让没有势力地燕女为他生下长子。此子虽是长子,但因为母亲身份卑微,所以不会引发朝臣的过多趋奉。在那之后。后妃们不管是谁怀孕生子,因为即不是长子,也不是唯一的儿子。1%6%k%小%说%网那声势,影响都会大大减弱。居长者母卑。母贵者居次。在这种局面下,朝臣们就算想要选边站。至少也要等到十年之后,看看皇子们的表现再说。他有了这么多年的缓冲时间,只要有心,很多事便都是可以防止的。”

    封长清心头一凛,脱口道:“难道最近皇上幸了几个宫女,就是为了此事?”

    容谦眼神微动:“他幸了宫女?”

    封长清脸上微红。他虽是皇帝身边的近人,但皇帝这种无关大局的风流逸事,他实在是没怎么在意过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宫里多了几个从普通宫女册封成地才人。看上去她们都是因为碰巧才得的宠幸,有一个似乎是因为皇上当时喝醉了,还有一个好象是因为皇上打猎,喝了鹿血,这个……”

    封长清苦笑:“这也许真的只是皇上一时意动,毕竟这种事再平常不过,倒是我们多心了?”

    容谦也苦笑,他倒情愿是自己多心啊。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偶然”地事,以他对燕凛的了解,要说这是凑巧,要说燕凛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了。他这里意兴索然,那里封长清迟疑了一会,才又道:“可是,皇上听说皇后怀孕,并没有吃惊生气地表情,反是极为欢喜,处处为皇后安排妥当……”

    容谦惘然:“这个孩子,有了帝王地心思,却没练出帝王的狠毒。那孩儿虽不是他期望地,但既然来了,他就一定会保护照顾到底的。所以他只好一个人把天大的难题担下来,心里苦到极处,脸上还要做出欢喜父亲的样子来保证皇后的地位和应受的优待。”

    封长清黯然叹息无语。

    容谦亦是默然。

    两年多了,那个孩子就这样一路过来,慢慢地用稚嫩的肩膀去担负一切。他教了他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却毫不留情地毁掉了他做个快乐人的可能。

    当初离别时,他叮咛他做个好皇帝,做个快乐的人,是不是太过假惺惺,太过想当然了?

    那个孩子,独自一人,背负了那么多。总觉得欠了他,对不起他,所以,只得咬着牙关做到最好,只得拼了命,不要让他失望,就连天伦之情,男女之爱,都要约束着,盘算着,计较着,不肯随心肆意。

    许多年以前,他为自己的命运定下了结局,一步步逼着那个小小的,依恋他的孩子,渐渐冷了温暖的眼眸,寒了炽热的心。他真的成就了一个帝王。成就了一个一生一世都不敢,也不能任性一回的明君。

    可是,燕凛这个孩子呢……这个人呢?他是被他成就了,还是被他毁灭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还给他那一切。快乐,自由,任性,肆意……真的,很想很想,让他能象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样活一回。

    然而,神通广大的容谦,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他翻云覆雨他指掌乾坤,可是面对这样的燕凛,他却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他怔怔坐了半日,只觉身心都说不出地疲惫,声音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了:“长清,最近皇上的心情必然极沉重,还要每天装成高高兴兴。喜得麟儿的样子来安慰皇后,欺瞒朝臣。这个时候,别再让他受任何影响。我的事,还是过几日再找机会说吧。”

    封长清这时已经被容谦一连串的分析惊得心神不定。也无心追究容谦现身地事了,只得呐呐应是罢了。“不要……不要!”

    惊惶的叫声里,乐昌一震而起,茫然睁眼四顾,只见满殿辉煌。明烛灿灿,帘幕重重之间,有宫娥内侍,人影绰绰,遥遥相问:“皇后娘娘……”

    乐昌急促地喘息着,额上满布冷汗,正自迷茫之间,一双有力的手臂悄悄自后将她拥紧,那淡定地声音平静地响起:“没事。皇后不过惊梦了,你们不用进来服侍。”

    恭顺的应“是”之声后,帘幕上地身影转眼消失不见。

    燕凛轻轻抱紧了乐昌:“傻瓜。有我在呢,什么也别怕。”

    乐昌死死抓着她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依靠。心里却还是一片凄惶。

    她看过太多太多皇族的血腥杀戮。秦宫之中,莺莺燕燕。姐姐妹妹,杀得你死我活,多少本来宠冠一时的美丽女子,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多少孩子胎死母腹,或是早早夭折。

    以前,她的身份卑微,所以她可以悄悄躲在争斗杀伐之外,静静地看。而现在,她却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还有她腹中地孩子。

    她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皇后的名份,她什么也没有。她该怎么样,才能护住自己的孩子?就算有燕凛护着她,可这皇宫深深,他又岂能时时刻刻护得住。7k7k001.com朝臣的敌视,保守势力的排斥,还有,宫里那些平时极亲热的姐姐们……

    每每一念及此,乐昌就遍体生寒。只是这些苦涩惊惧,她又岂能向燕凛诉说。

    燕凛暗自叹息。乐昌纵然不说,他又如何不知。他不想乐昌怀孕,也是为了保护她。

    他还年轻,比起子嗣传承,他更注意的是不要引起任何纷争和隐患。和容谦猜测得一样,他的确是打算让宫女来生下他的第一个孩子。

    表面上他虽然从不曾冷落了哪个嫔妃,但其实每次在任何一宫过夜,次日这宫妃地饮食之物之中,就会被秘密混进禁育的药物。只是对乐昌,燕凛再三思忖,终究不忍如此施为。

    乐昌年纪尚幼,发育未全,出于对乐昌的关爱,他在乐昌处过夜地时间又最多。那种控制生育的药,经常吃下去,恐怕会让她永远失去做母亲地能力。他虽然想保持国家地平衡稳定,却实在不愿如此牺牲身边之人。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努力让哪个宫女生下皇子,然后交给乐昌来抚养。这样,乐昌有所依靠,而那生下孩子地宫女只要够聪明,也会明白,这个安排,对包括自己和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最好。在此之后,无论谁再怀孕生子,都不会那么触目显眼了。

    只可惜,人算从来不如天算,想得太如意的事,往往不可能称心如意。这段时间他一直是向太医细细询问女子不易受孕的日子,小心地计算着时间,以此决定留宿甘泉宫中的日子。可是计算时间到底没有下药稳妥,乐昌还是怀孕了。

    他慢慢地收紧双臂,把乐昌牢牢护在胸前,微微低头,在她耳旁轻声道:“乐昌,我是燕凛,相信我,我不是你的父亲。他可以漠视妻儿的死亡和毁灭,是因为除了他自己,他不关心任何人,可我不是他,乐昌,信我,信我……我是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能保护,我还有什么脸当一国之君。”…………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累趴下。没存稿,需要现场作业的时候,压力好大哦。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一百四十章 白龙鱼服

    更新时间:2008…8…14 1:00:23 本章字数:3758

    为了保护乐昌和她腹中的孩子,燕凛已经尽了全力。

    数日以来,他不顾怀孕的后宫女子不得承宠的规矩,除了上朝和处理政务,其他时间他都守在甘泉宫,一步也不离开。夜里也不扰她,只是陪伴着她,在她一夜数惊的时候,让她知道,他就在她的身边。

    甘泉宫的宫人,都被从穿开裆裤调查到今天,还调查了祖宗十八代,有半分不妥之处,统统调离。甘泉宫外的防卫被加强,甘泉宫内,则自成了一个封闭的体系。饮食药物,全由甘泉宫自己的小厨房打理,从原材料送进宫门,到端至皇后的面前,任何时候,都要有五位信得过的宫人在场,闲杂人等则不得靠近。同样,替皇后安胎的太医也常驻在甘泉宫,不得擅离。而宫中若干本来应由乐昌处理的琐务,燕凛全部暂时交卸给了甘泉宫中信得过的高级女官,来贺的贵客,除几位贵妃和地位最为高贵的几个命妇,则以皇后有孕,不能劳累为由,一概拒见。

    这不仅是一种保护,更是一种表态。这一连串举措下来,谁还能不明白皇帝的心意。至于那些恭贺皇帝的外臣和宗亲,因为燕凛总留在甘泉宫,就更加难有机会见到他了。

    乐昌那颗惶恐的心,终于渐渐安宁了下来。她终于敢于让自己抱有一份希望。他是燕凛,他不是父王。这里是燕宫,不是秦宫。燕凛自己,却依旧只觉苍凉。她信他,但她并不能全心信任他能保护住她和孩子。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却还是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亲人有安全感。

    几日下来,乐昌担心燕凛这样的关爱太过份为他惹来非议,私下劝了许久。燕凛这才离开甘泉宫,开始接见贺客。

    朝臣的恭贺倒还罢了。上朝的时候统一应付就是,最头疼就是那帮清贵却不管事地宗亲,谁的面子也不好不给,人人来了都要招呼一下,两三天应付下来燕凛只觉身心俱疲。

    而平时同燕凛走得最近。关系最亲的史靖园,却是直到最后,才慢悠悠地来贺喜。

    燕凛见了他,信手抓了案上地一本书,恶狠狠扔过去:“你小子躲哪去了,现在才冒出来。”

    史靖园笑嘻嘻一把接住书册:“我要是早两天出来,怕是要让皇上你抓着,整天陪进陪出陪客陪受罪了,自是能躲就躲了。”

    燕凛气结。这小子,话也说得太老实了,一点表忠心的假话也不应酬一下。

    “既然这样。你就给我躲远一些,又跑来做什么。气我么?”

    史靖园笑道:“臣这不是赤胆忠心。估摸着皇上八成也闷了几天,要找人出点气。就跑来牺牲自己任打任骂吗?”

    燕凛气极反笑:“罢了,谁敢委屈了你史世子。”

    史靖园笑嘻嘻,起身做欲退状:“皇上若是用不着,那为臣就先告退了。”

    “你敢……”燕凛气不可抑,双眼急不可待在御案上寻找最坚硬最具杀伤力地武器。

    史靖园也是知他郁闷,才故意逗他轻松一下,倒也不敢惹他太过,忙凑近过来,陪笑道:“皇上,臣再不敢闹了,你手下留情吧。”

    燕凛苦笑:“罢了,这世上,也只剩你偶尔敢同我闹一下了。”他摇摇头,站起身:“正好今天我政务也处理完了,你来了也好,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这回轮到史靖园苦笑了:“又要出去啊?”

    燕凛斜睨他一眼:“你可以不用陪。”

    史靖园叹气:“皇上特意等微臣来了,才说要出去,臣还敢不陪着吗?就不怕封统领知道了找我算帐?”

    燕凛哈哈大笑,大步行出。

    皇帝动辄出宫,白龙鱼服,非君王正道,如果为朝臣所知,必为重臣所谏阻。

    所以燕凛每次出宫,都算是绝对机密,只限于封长清,史靖园,以及一干贴身侍卫们知道,断不敢对外泄露出半点风声燕凛也不是太任性的皇帝。他很明白皇帝的位置在哪里,所以每次出宫最多也不过是大半天时间,松散松散心神,从不会耽误正经早朝政务。以前他还偶尔去京郊转转,现在则是连京城城门都不出了。更不会想着学那些“传奇皇帝”的潇洒做派,穿州过省,跑到千里之外去。

    京城治安一向很好,他出行随身有不下五六名贴身侍卫紧跟着,还最少有二三十个侍卫打扮成不同身份的人悄悄保护。燕凛自己地武技也不错,处事也慎重,不会随意惹事生非。封长清这个侍卫统领又心疼他,对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偶尔才表达一下对他出宫安危的担忧。相比之下,史靖园更是纵容燕凛的行事,只要不过份,他一般都帮着燕凛。

    他们两人都明白,燕凛需要繁荣的都市,百姓的笑颜,来证明,他一直以来做的事是对的,让他相信,他的牺牲和付出是值得的,让他有足够地勇气,可以继续支持努力下去。再说只有在心情极度郁闷,快要被那沉沉寂寂的宫禁压得喘不过气来时,燕凛才会要求出来走一走,看一看。这样的微薄地要求,在他们看来,怎么也不能因为礼法就被打击。就算是让他们有点胆战心惊,他们也不会拦着他,只是拼命将安全措施做足。

    乘着燕凛换衣服的时候,史靖园飞快地派人去通知此时正轮休在家地封长清,再立刻召来另两个副统领,叫大家安排可靠地人手做足安全准备。然后叮咛王总管,一旦有人问及皇帝的行踪如何应对。一切安排妥当,半个时辰之后,燕凛一行人一副富豪公子哥地打扮,悠悠闲闲。骑马行在了燕京的大道上。

    自当年容谦执政到如今燕凛掌国,燕国国势日盛,京城都市越发繁华。天南海北货,东西南北人。熙攘嘈杂,人人脸上带笑。

    燕凛他们一路且行且看,漫漫然也不觉时日之过。初时一行人还能策马徐行,到后来到得闹市处,满街行人摩肩擦踵。再怎么小心也难以骑马穿街过市,于是只得下马步行。

    既然下了马,燕凛就更加放松了,一路逛逛各色店铺,笑问百物市价。他衣冠华丽,随从又多,那些商家自是将他当做了人傻钱多地贵公子,财神爷,各个殷殷接待。舌灿莲花,唾沫乱飞,推荐了这个又推荐那个。

    燕凛也起了兴致。一路店铺逛过来,各色的东西。看着顺眼的。也不问价钱数量,随手一指。后头地护卫就赶紧付钱拿货。乐得商人们合不拢嘴,心里偷偷向财神爷拜了又拜,多谢多谢,明天一定到庙里给您老人家添灯油去。

    等燕凛逛完了这一条街,身后四五个护卫,双手都已经捧不下东西了。人多的热闹地方,如果万一有意外发生,他们这些改作了跟班地护卫,总得伸手抽剑吧?那皇上辛辛苦苦挑选的货品,难道就好扔了砸了?幸好身边有马,连忙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收拢了大包袱,搭在马鞍上,总算帮忙负担许多。

    史靖园看燕凛买的东西也自奇怪。绸缎花布,首饰簪子,小吃糕饼,泥人陶雕,石头做的小玩意,漂亮地风筝,小小的风车,无论贵贱,只要是那花巧可爱,新奇有趣的,燕凛见什么买什么。

    史靖园心里细细一数,已自好笑,低声道:“少爷,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喜好这些东西?”

    燕凛笑瞪他一眼:“自然是买给乐昌的。外头的东西虽然不名贵,胜在不受制式拘束,图个新奇,搏她一笑也是好的。”

    史靖园忍了笑道:“少爷待少夫人实在是好,也难怪少夫人整日心情欢畅,容光焕发。”

    “心情欢畅?”燕凛淡淡一笑,笑里却有几分苦涩。

    史靖园微微一怔:“少爷……”

    燕凛轻轻叹息一声:“她不过是不肯拂了我的意思,努力让自己高兴罢了。她还没满十五岁,就没了亲娘。不管有多少风光,多少荣耀,骨子里她和我都一样,都只是没有亲人的孤儿罢了。”

    他神色寂寥,望着繁华的长街。热闹地商铺,拥挤的人流,四面八方的喧闹,远远近近地笑语,然而,一切一切,与他都没有关系。

    “你知道吗?靖园,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最最重要的人,若是没了这个人,便是心口生生被挖掉一块,一生一世都填不满。”

    不管是过了多少年,不管是还能遇上多么欢喜地事,他依然会记得,那个人,永远永远不在了。

    史靖园心头恻然,不忍言语。这几年,无论是该怎样舒心快意地时候,燕凛……都再不曾有过完全的快乐。

    他这里悄然沉寂下来,反是燕凛自己提起精神,朗笑一声:“靖园,好端端地,你又惹我不高兴,回去要好好罚……”

    话犹未落,街边数步之外,忽然劈啦咣啷,杯盘落地声,桌椅倾倒声,乱成一片。有人怒喝狂呼,紧接着劲风呼啸,扑面而来。

    异声乍起,史靖园已是神色一凛,上前一步,拦在燕凛之前,其他一众护卫,立刻圆圈形将燕凛护在中央,周围四五拨暗卫,也再顾不得掩饰身份,急忙欺到近处,蓄势应变。废话分隔线……………

    秘书棕:(*^^*),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发评论的验证码改版了哦。现在是单纯的4个数字,而且不太会有发帖失败的时候了呢!嗯,刚才不小心又发重了一段,已经改了。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变生肘腋

    更新时间:2008…8…15 0:44:03 本章字数:4782

    异声乍起,诸人应变,燕凛却是不急不乱,安然在护卫们众星拱月的中心,向后退了一小段路,没有半点不满和急躁。

    他目光迅速四望,很快找到发生异变的位置,街边的一处酒店里,已经有许多人跌跌撞撞地向外逃。酒店还不断传来呼喝叫骂和打斗之声。

    若是旁人,处在燕凛这样的年纪,身边又有一堆护卫,自是有恃无恐,立马要大踏步上前,看看谁在闹事打斗了。

    但燕凛还是十分沉稳,并无半点急切了解事态的表示。他清楚身为皇帝,展现勇气的方式,绝不是在情形不明的时候,自以为勇敢地冲在前面。在任何惊变来临时,首先正确保护自己,才是对国家,对百姓,对朝廷最负责任的表示。

    他只低声唤:“靖园。”

    史靖园点点头,低声嘱咐了一句:“护着少爷,不许散开。”便大步向酒店行去。

    才走出两三步,酒店方向倏得传来一声轰然巨响。一时烟尘四起,灰烟四溢,一片模糊之中隐约可见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飞掠而出。

    燕凛微微一惊,脱口唤:“靖园,小心!先回来。”史靖园自己也立后飞速后退,直到后背与众侍卫相抵,一手紧按在腰间剑上,全身凝力不散。

    此刻到处都是灰尘,大家的视线都受影响,众人的警觉无不提到最高,惟恐有人乘此混乱机会进袭。

    然而,烟尘中劲气呼喝之声由近而远,并没有一刀一矢一指一掌攻向他们。而且烟尘渐散,大家的眼前渐渐可以清楚视物,已见到长街尽头的房顶上。有二人正拳来脚往,打得风生水起。而且越打渐渐离这边越远。

    刚才的酒店,已经不再是酒店了。屋子生生塌了半边,柱倒瓦倾屋斜尘飞,撒了满街地残砖碎瓦,怪不得刚才会忽然间烟尘四起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街上已经有惊魂未定的行人在开始大叫大嚷了。

    “天啊!好好儿的,就为了谁点地菜先端上来,这两位爷就吵起来了,吵没两句就打起来了,一打就变成这样了,我的家当啊,我几十年地心血啊……”

    酒店的掌柜两眼发直地望着已成半边废墟的酒店,声音几乎是在嚎哭。几个小二也手足无措地望着半塌的酒店,有心要收拾打扫。却不知向何处下手才好。

    唉,人多的地方,难免有纷争。尤其是那些有点身份地,会点功夫的人。简直就是祸害。酒楼里。妓院中,为了一点普通人根本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却是认为天大地大,非要争吵厮闹,打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而且动不动就殃及无辜。

    不过,这里是燕国的京城,在这天子脚下,就算是江湖人物,武林高手,也不敢随便胡作非为。这一番居然就为了上菜的顺序,两个武林高手便莫名其妙地打起来,还随便摧毁了人家的酒店,大肆惊扰市井百姓,这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16k.

    燕凛本是帝王,在他的治下发生这种事,不免有些触了他的逆麟,瞪着远处还在房顶上苦战的二人,眼神就有些凶狠起来了。

    史靖园一阵头疼。看皇上地样子,不尽快把那无法无天的强徒收拾了,他心里是断然痛快不了的。可眼下,这种高手打斗,别说衙门捕快一时赶不过来,就是来了,怕是一时之间也捉不住这等高手。

    燕凛皱了眉,低低吩咐几句,自有侍卫轻松做出几个手式,隐在暗处地几队人里,立刻分出两队,不着痕迹地向前逼去。

    两队十名大内高手,忽然之间联手袭击,这种江湖人物就算武艺高明,想来也是脱身不得的。

    只是不等他们欺近,那在空中缠斗地两个人,已是一边打,一边向前飞掠,越打越远了。

    这两队大内高手也不敢明着暴露身份,引发那二人地警觉,只能分散开来,混在人群之中,悄悄跟随。

    燕凛看着远处两人将掠出视线之外,也有些急了:“我们追过去看看。”

    史靖园低声道:“少爷,有那些人去,抓住他们是迟早的事,不用……”

    燕凛一笑:“放心,我不会莽撞冲向前地,你们护卫在旁边,我们全神警戒地向前追,一有不对劲,我就立刻停下,这样你还不安心,岂不是太看不起咱们封老大亲手调教出来的人了。”

    史靖园看他意思甚坚,身边又最少还有明明暗暗,二三十个高手相护,他又肯听话,保证绝不乱来,也不算如何冒险,这个时候,总也不好太拂逆他的心思,最后只得苦笑一声:“好。”

    前头二人边打边飞掠而走,他们步行竟是不及,便纷纷上马。方才这一场混乱,街中行人倒是十去了七八,正好让出一条大路,他们尽可以放马追踪。

    不知不觉,直追出两条街去,眼看着那两大高手,前进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在前方的十名大内高手,已经逼到近处,快要可以出手了。

    而屋顶上,那两人却也终于分出胜负来了。

    一人牢牢扣住另外一人的脉门,将一个偌大汉子,高举过顶,厉啸声中,横空掷去。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个被制的高手,被掷过整条街,重重地跌在街边一处三层高楼的窗户上。

    那人一掷之力是如此之猛,那整扇窗子,连着面向大街的楼壁,竟然一起被压塌下去。

    三楼处的那个房间,一迭声的混乱尖叫中,忽然少了一面墙,里面的风光立时让街上地人看了个一览无余。

    那受制的大汉。惨叫痛呼一声,随着被砸塌的大半个楼壁窗子一起跌落下来,而房间里。一对男女都有些受惊地望向外头。那女子想是吓坏了,已是瑟缩成一团地缩在了男子怀中。

    燕凛一路策马过来。因着头顶上有人打架,一路瓦片乱飞,行人四下躲避缩逃,谁也不曾拦着他,所以他马速极快。惊见头顶分出胜负,一人被制扔出,生生砸毁对街高楼地墙壁。

    和所有人一样,他的目光被吸引得在那高楼处一掠,没成想,这无意之间地一抬眸,竟是惊心动魄。他手上猛然用力,却是以生平之力来勒马!

    本来他的御马都受过训练,极有灵性。只需略一示意,就知立刻止步。但这回燕凛魂不守舍,拼命用力。反而让御马吃痛不过,猛地咴嘶人立起来。

    按说燕凛马术即佳。身手也好。这种小变故他完全应付得过来,奈何此时此刻。他竟是三魂不见六魄,全然不知应变,转眼就从马上被摔了下来。

    变起突然,和他并骑而行,随时准备策应的史靖园却居然木木呆呆,两眼发直地望着上方,完全不知道身边的皇帝已坠马。

    幸好燕凛前后左右全是大内高手,人人应变如神,早有人快捷无比地探手一拉,不待燕凛落地,就已将他拉上了自己的马。

    然而燕凛甫一落鞍,便借力一挣跳下了马,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答应史靖园绝不妄动地诺言,几步挤出众人的护卫,奔跑向前。他竟似连自己学过轻功都忘了,奔跑之时不见丝毫轻灵之态,反而几次险险跌倒。

    他直跑到那高楼之下,怔怔得仰脸望着上方。

    而那砸毁的窗壁之后,有个青衫男子,正微微蹙眉,低头看着仰首凝望的他。

    在那男子怀中,一个云裳环佩的女子,正紧紧地靠着他。十指纤纤,死死地抓着那男子的臂膀,神情极亲昵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眉目如画,神情举止,自有一种宫中美人万万不能及的风情。只这般轻轻依偎的姿式,就叫人不自觉地想要呵护保卫她,只那般耳畔细语的神情,就足够让世上地男人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然而,此时此刻,燕凛完完全全,没有看见她。

    他看不见美人,看不见风情,看不见满街的混乱,看不见楼头的狼籍。

    眼中所见,目中所视,只得一人,唯有一个。

    容相,容相,容相!

    那声音疯狂地在心中咆哮呼吼,然而,他浑身颤抖,牙关紧咬,竟至咯咯作声,却偏偏叫不出来。

    那样地思念,那样地寻觅,那样地悔恨,可是,看见了那个人,他却动不得一指,发不得一声。只是这样呆呆地站着,双拳慢慢地紧握,用力,用力,再用力,那么强烈地痛楚,依然让他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场幻梦。

    他只是一直紧咬着牙关,抬头望着那个人,眼睛一直瞪着,瞪着,不肯眨眼,不肯转眸,浑然不知道双眼都已经充血了。更不知道,在旁人地眼中,他这样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眦目若狂的样子,有多么恐怖,多么森然。

    一众大内护卫,一时之间,谁也不敢接近他。史靖园好不容易,略略回神,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沙哑:“少爷……”

    然而,燕凛听不见。

    他只是一直一直,瞪着上面地人,唯恐错一下眸,那个人便再也见不着了。

    史靖园也翻身下马,有些踉跄不稳地走过来。

    然而,燕凛看不见!

    他眼中心中,惟见一人。就这么呆呆看了好久,忽得狂啸一声,拔身而起,直扑向那处房间。

    这一刻,他地心境,几乎是昏乱的。他只是想着靠近那个人,确定那不是幻影,他只是想伸出手,牢牢地抓住,然后,此生此世,再不松开。

    他看不见天与地,看不见眼前地混乱,看不见世人的惊惶,看不见属下的慌乱,他甚至看不见,那倏地疾迎过来的一道身影。

    他只是觉得生气,烦闷,什么人敢来挡他,什么人要拦在他的视线之前,什么人要碍着他去看那个人,去够那个人。

    他只是挥手,象赶苍蝇一般,想要把那倏然拦在眼前的影子挥开,已经有些迷乱的心志,根本没有意识到,忽然欺到近处的高手代表着什么。

    下方传来史靖园的惊呼,还有一众大内侍卫的高叫,且有劲风声四起,然而,他听不明白,只是觉得烦乱。

    这个时候,不要来扰他,他只是想要靠近那个人一点,他只是想要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然而,下一刻,脉门处一紧,全身的力量立时消失无踪,而另外一股强横恐怖的劲气已经无情地侵入了四肢百骸之中。

    可是,这一刻,他依然不记得危险,不明白恐怖。

    在失去自由的最后一瞬,他依然努力向前伸手,然而,只在咫尺之间,却已遥不可及。

    他触不到那一抹青衫,他抓不住那一点光影。下一刻,身不由己,沉沉急坠。他怔怔望着上方的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与他之间的距离如此迅速地拉远。

    天地昏暗,苍穹无光。他惊惶地大喊一声:“不!”

    不要再失去!不要再消失!不要让他看到,然后依然无法追寻!

    然而,没有用。他依然下坠,依然离着那人越来越远。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为人所制,他不知道身下是坚硬的石板地,他不知道仓促间飞越而起的四五个大内高手,没有一个来得及接住他,护住他。

    他只知道,他还是没能够到他!废话分隔线……………(*^^*),见面了见面了……大家;来猜猜这一场是怎么回事,又该如何收场呢?(*^^*)在小容面前,小燕凛总不会还出什么事吧?那就不是虐小豹子,是虐小容了,汗。纳兰不会这么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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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一百四十二章 抽筋扒皮

    更新时间:2008…8…16 2:05:33 本章字数:6382

    坐在小楼之中,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容谦恨不得把安无忌的皮给剥了。

    今天一大早,这个闭门休息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脸上的青肿消掉的家伙一头扎进茶楼,拖起他就走,说是终于把相亲的事安排好了,时间很赶,快去快去。

    容谦一阵头疼,奈何这时候青姑也被安无忌招呼了过来,一听说相亲的事有门,眼睛都闪闪发光。

    因为上回安无忌已经亲口告诉过她,容谦答应了相亲,所以她自是十分兴高采烈,完全没想过容谦有可能不配合。

    容谦实在有些不忍心当场叫她失望,一个失神犹豫,就让安无忌给一路拖上了马车。

    安无忌当然还坚定地邀了青姑同行,在马车上,那是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了。他千挑万选的女子,原是礼部苏大人的独生女儿,父母都出自名门,自小被视若掌上明珠,不但容貌倾国倾城,兼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数年前就名满京城。可是因为父母宠爱,眼界极高,总不肯轻易许人,他自己是砸下了多少多少时间,才能和那位苏大人拉上交情,又花了多少多少功夫,费了多少多少唇舌,才让苏大人夫妇相信,容谦是值得将女儿托付的良配。

    只是,他们自小极之宠爱女儿,凡事都要问过女儿的意见,所以不肯轻许。必要让女儿和容谦见上一面,女儿满意了,他们自然就都答应。而今天苏家的荫荫小姐在自家别院的楼上烹茶待客,就是为了见一见被安无忌夸得没边了的容谦。

    安无忌滔滔不绝的一番话,说得青姑两眼发直。心中着实感激安无忌。口里更是一迭声地道谢。

    容谦听得暗自翻白眼。哪里来地苏大人,他怎么就没听说过?又有哪家大户豪门,肯随便让女儿和陌生男人独处。这家伙。明摆着欺负青姑不懂大族礼仪,这谎也撒得太过火了。

    他原以为所谓的相亲。不过是他和某个同男性长者相伴的女子见一面,点个头,话也不用多说两句,就能混过去了,哪想到安无忌闹出这么多周折麻烦来。

    这小子分明就是要找机会。把人家女方所有地美貌风姿,各色才艺,全展现给青姑看,好好地出一番恶气,享受一下青姑的感激悔疚。将来亲事不成,青姑也再不能怪他不尽心了。

    容谦心中虽不满,奈何此时此刻,实在也没办法揭穿,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默忍着罢了。

    马车在一处院门口停下来。三人一路进了进了四五道门户,沿着游廊绕了个大圈,路上遇着好几拔仆从下人。远远地都客气施礼。最后才走到一处三层小楼前。

    这一路所见,已叫青姑眼花缭乱。深深相信。这是大户官宦人家。容谦可当然明白,这院落虽然不小。但气派实实不足。尤其这后楼居然依着院墙而起,楼上就直接临街了,这哪里是大家大户地做派。真正的大户人家,内眷出入所在,都是藏在深深内院,断然不闻市井之声的。这眼前的院子,想来只要是个中等富商,就可以置办得起了。

    如此想来,容谦倒也暗笑。安无忌这一番行事,实在太过急切,太想给他自己表功露脸,徒然留下这么多破绽。眼下的青姑固然是看不出来,但以后,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眼界迟早会开阔地,这事情哪里瞒得了长久。

    不过,到时候就算揭穿,也是安无忌自己倒霉。容谦倒也懒得提醒他,谁叫这小子受不了压迫,这么急于翻盘呢。三人在侍女的引领下上了楼,容谦被单独引到楼上主间去见小姐,安无忌却和青姑到旁边小房间里等待。

    安无忌自称买通了丫环,在两个房间的墙壁上钻了两个不显眼的洞,正好可供二人偷看。青姑当然十分高兴,二人关好了门户,就不顾姿态地挤在一起,整个人贴在墙上,眼睛凑到洞前偷瞧隔壁。至于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还没有女家长辈来接待自己二人,青姑一颗心都在小容身上,想都没有想。

    青姑只一眼,看到那隔壁微笑着盈盈起身,向容谦裣衽的女子,眼珠就不会转了。。。。。

    世上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那样的眼波,那样的娇颜,那样涂了凤仙花汁姿式轻盈的手指,那样夺人心魄地神态风情……

    青姑从来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看的女人,可乍一见这女子,却立时就觉得,粗手大脚的自己,简直就不能算是女人了。

    耳旁还听得安无忌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给你容大哥选地女子是绝代佳人吧?”

    青姑只会讷讷点头。

    “你别急,等会儿你还能看到她别的才艺呢,你瞧,现在这是在烹茶。烹茶啊!备器、选水、取火、候汤,藏、炙、碾、罗、煎、酌、品,样样都是讲究。你看这姿式,这礼节……这可是书香世家地名门闺秀才有地教养,等下她还会弹琴,还要和你容大哥好好说说诗论论词,没准还要下一局棋,你耐心看下去,就会知道,什么叫才貌双全了。”

    青姑只是呆呆望着里头,哪里还记得答话。

    “你平时总怪我不尽心,拖时间,哪里知道我是想着宁缺勿滥,情愿多花些时间,也要为你的容大哥找个真正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地良配,现在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吧,知道以前错怪我了吧?”

    安无忌鼻孔朝天,大刺刺道。

    青姑极是愧疚,她以前真的是太不讲理,错怪好人了。她本来就是个纯朴诚恳的人,心中既然抱歉,立时便要出言认错。心里只想着,只要容大哥能娶到一房好妻子,好好成家。过快乐的日子,她以前打过安无忌多少回。让他双倍打回来都成。

    然而,她刚开口叫了一声:“安大哥……”

    安无忌却忽地咦了一声,也不再跟她紧挨在一起偷看了,忙忙起了身,走到窗边。伸手要去推窗子。他耳目灵敏,为人警觉,这时听到外头一阵喧闹,而且隐约有劲风呼喝之声,自是心生了警惕。

    奈何刚把窗子推开一半,眼角只见人影一闪,耳边徒闻劲风狂啸,下一刻,隔壁的窗子木板墙壁就统统塌了。安无忌还来不及转念。刚刚向外看去地眼角余光,偏偏又看到数骑人马从长街尽头,急驰而来。居中一人分明是……

    安无忌脑袋一阵发麻,汗下如雨。

    青姑可没有安无忌这样的警觉。但她全副心思都放在隔壁的容谦身上。那边靠街地窗户墙壁忽受重力压塌,青姑这里立刻不管不顾。一掌用力轰出,两个房间的木隔板也让她生生打碎。

    她大步冲过去,口里大喊:“容大哥!”

    容谦其实一进房,就认出了这美貌女子地身分,美丽可以由天赋,但这样的风情,却绝非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所能有,必是久在风月场中磨练出来的。

    这位,若不是安无忌最近三天两头就爱跑去联络感情的百花楼头牌,荫荫姑娘,那才叫怪事了。

    既然是头牌,当然有的是才艺,讲地是风雅,论的是气度了。这位荫荫姑娘招待他的方式,分明就是一代名妓应酬才子名士的态度。

    笑语轻颦,素手捧香茶,谈笑从容,令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虽说有安无忌的嘱托,言辞之间没露什么关于身份的破绽,但是这种在陌生男子面前,进退自如,从容相对的态度,让人即觉亲近,又不易生出轻忽亵玩之心的词锋神情,都不是平凡闺阁女子,或者普通风尘中人所能及地。

    容谦虽不耽女色,却也不是拘泥酸腐之人。偶尔放开心怀形迹,享受一下如此美貌女子的招待,和一个有智慧,擅词锋的美人交谈,闲聊,听琴吟诗,学一学风流名士做派,也未必不是快意之事。

    问题在于,他地身体虽不能再用武功,但耳目灵敏却还和旧时一样,只隔着小小一块板壁,他哪能听不到安无忌那连番的自我吹捧,自我表功。

    想到隔壁有人看猴戏般看这里地热闹,还在用极肉麻地方式,形容这场相亲,让容谦一阵郁闷。就算面对再可心的佳人,也什么应酬地心情都没了。

    他正想找个借口,赶紧结束眼前这场闹剧,忽地眼神一变,抬眼看向窗子。

    因是女儿家会客,窗户当然是关着的,但荫荫姑娘这时也听到了外头的喧闹,略觉惊异,很自然地去做和安无忌同样的事,转身就向窗子走去。

    容谦耳目远比安无忌灵上许多,在一片混乱声中,已听出疾风袭来的方向,想也不想,挺身站起,一把抓住荫荫的手腕,猛往后拉:“小心,别过去……”

    话犹未落,砰然声起,那边连窗带墙,完全塌了下去。

    荫荫正好被容谦往后一拖,靠到他身上,她又是青楼女子,并不在意男女大防,惊恐莫名之下,立时便惊叫一声,偎依了过去,双手死死抓住容谦的臂膀,颤声轻问:“出什么事了?”

    她容颜极美,惊意犹甚,这样梨花带雨般地低声询问,足以让男子豪情上涌,第一时间将她抱紧,挺起胸膛,自任护花使者了。

    奈何容谦这个时候实在顾不上她,眼前墙壁刚毁,旁边的隔墙也被撞破了,怀里的美女再次受惊,倏然尖叫起来,刺得他耳朵生疼。

    隔壁的青姑一步冲过房,大喊:“容大哥!”

    容谦急应一声:“我没事。只是苏小姐受惊了。”

    青姑本来想立刻冲到容谦身边,可是忽见那个绝美的女子以如此亲密的姿态依在容谦怀里,倒是呆了一呆,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靠近过去煞风景了。

    容谦倒是很想把这个粘着半吊在自己身上的美人儿扒下来,怎奈人家一个女儿家。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现在全身还在发抖,他倒也狠不下心肠唐突美人了。

    好在他也是个洒脱之人。一时即不能把人放开,也就不放在心上。转头双目一凛,向外看去,倒要细瞧瞧,好端端,怎么闹出这场热闹戏文地。

    他刚刚注目向下望。耳边猛听一声刺耳的马嘶,自然而然,循声看去,然后,目光一凝,再也动弹不得。

    燕凛!

    就算是容谦也一样目瞪口呆。

    早知道重见燕凛是不可避免的事,但实在想不到,是会在这最不适当地时候,以如此最不适当的方式。

    原想着是自己做足准备。再主动安排见面,又哪里料到,会莫名其妙地站在这个没遮没掩地房间里。怀里抱着一个艳动京城的名妓,傻愣愣地看着那孩子策马而来呢。

    容谦不知所措地看着燕凛快步来到楼下。硬着头皮和这个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的弟子对视。一时只觉脑子里空荡荡一片,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事到临头,才发现,全无半点用处。

    那么多想好的话语,言词,招呼,这个时候,他却连一句话都想不起来。

    他这里还在发呆,燕凛已是大叫一声,向着他直跃上来。

    容谦自是知道燕凛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不过,荫荫已是吓得身子颤抖,纤纤十指,几乎全扎进容谦肉里了。

    这倒也罢了,问题在于,旁边还站着一个青姑呢!而且青姑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燕凛站在楼下,双拳紧握,两眼发红,咬牙切齿地可怕样子。

    这人要对容大哥不利?

    根据眼前的所见,青姑极其合理地做出了一个任何正常旁观者都会有的判断。

    这个念头一起,她哪里还容得这个用那么凶狠神情盯着容大哥的人扑上来呢?

    她想也没有想,一跃上前,一探手,就扣住了燕凛的脉门。

    青姑这一探一扣,看似简单,却是容谦教的万能三招之一,有她深厚的内力打底,简单直接,快捷无伦。这招安无忌见过无数次,愣是从来没能成功避开过,何况是魂不守舍的燕凛?

    燕凛不及一招就被她制了要害,随后体内真气彻底被青姑强大的真力摧枯拉朽般压倒。接着青姑一反手,直接把他这大燕国地皇帝,重重向地上甩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这一串变化,在普通人只觉才眨了一下眼,身手快捷的大内侍卫,也只有几个人来得及纵身接应。容谦一声“住手”还没喊完,大燕国年少的英主,就象个破麻袋子一样,让人扔到地上去了。

    青姑虽松了手,但燕凛全身经脉仍被青姑地真气控制着,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只有两个大内侍卫赶得及伸手接住他,但无不手上一震,被青姑强大的气劲冲击,完全承不住燕凛地身体,连着他们一起,三个人结结实实在地上栽得是灰头土脸。

    直到这个时候,容谦地“住手”二字,才刚刚讲完。眼睁睁看着燕凛的惨状,然后无可奈何地松开刚才还护着荫荫地手,悲惨地掩在自己脸上。天啊,事情怎么闹成这样了,天上怎么不来一道雷,劈晕他算了。

    他这里还在懊悔烦恼,下头一干大内高手,可没有哪个会听他的话住手。

    这时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近处的人全愤怒地大喝着直扑向青姑。眼看着皇帝当着他们的面受辱,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要用这个女人的血来洗雪耻辱。

    如果是一个人面对这种局面,青姑只怕早吓得后退不迭了。但一想到身后有容大哥要保护,她就立时胆气壮了起来。十几个人飞跃逼来,她竟是看也不看一眼,跨前一步,立掌就向燕凛击去。

    这也是和安无忌无数次大战后得来的经验,攻敌所必救,永远是最好最有效的防守。

    果然,十几个扑过来的身影纷纷转向,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把燕凛护在中间。四面八方还有几十人冲过来,一层层加重包围。

    青姑的本事大家都看见了,眼见她一心攻击皇帝连自身安危都不在乎,大家立时吓得心寒胆战,第一时间确保燕凛无事。

    这时燕凛还跌得全身酸痛,手脚发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旁边赶紧分出几个人过来扶他。

    而史靖园这时也回过神来,大喝一声:“住手。”

    容谦的话没人听,史靖园的吩咐还真没有人敢不当回事。正好这个时候,大家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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