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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楼传说第1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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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他们的行踪,后来到处出事,又能是夜叉主张,让我派风信子四处查问题,忙得我团团转,手里有用的人才全调走了,这动作慢一点,也就情有可原了,再说……”

    再无人有兴趣听他继续推卸责任,瑶光尽展轻功,头也不回向前掠去。www.83kxs.com

    其他几人互望一眼,竟都嫌疲惫的马儿奔跑太慢,一齐掠下马,疾追而去。

    萧伤郁闷得跳下马:“你们等等我啊……”

    没有人停步,没有人回头。每一个身影都如电一般前掠,诸人此刻心急如焚,尽展功力,倒无形中成了修罗诸王之间的一次轻功比拼。

    只是,纵然是平日一向暗中争强斗胜的诸王,此番也无心去计较胜负高低了。

    天上明明暗暗的纷乱焰火,便是他们此一刻的心境。

    总坛收到了傅汉卿的飞书,说起宝藏诸事,大家又惊又喜,立刻飞令在宝藏所在地附近的弟子们照信寻查,结果却是宝藏根本不存在。

    大家知道傅汉卿从不说假话。更何况,就算要骗人也不会撒这样根本瞒不过人的大谎,唯一的理由,就是宝藏的地址内容被人改掉了。

    而教主发给总坛的飞书,有什么人能改呢?

    毫无疑问,嫌疑人只有一个。

    狄九是唯有一胆子也有能力动手脚的人。因为傅汉卿太懒,和总坛的联系肯定是由狄九一手代办的,要从中搞鬼,实在如吹口气般容易。

    适时又收到萧伤的一封紧急飞讯。

    在各地奔波,探查各处大变的萧伤,从风信子们收集到的一些关于各地剧变可能真相的情报中,推测出一个极可怕的结果,即刻飞书总 坛。

    仍在总坛的三王都觉震惊不已,情急之下,除了龙王留下镇守总坛以防变故,瑶光与碧落都一齐离开,以飞讯联系萧伤和夜叉,确认了傅汉卿与狄九可能去的地方后便日夜兼程赶来。

    什么诸王的气派,什么繁琐的规矩统统扔开不顾。每至一处分坛,必换快马,备食水,继续兼程赶路,一刻也不肯停息。

    四人分三条道路向一个方向奔驰,在途中先后相遇,连话也没空多搭几句,就继续赶路。

    便是平日何等养尊处优,何等绝世身手,何等不俗风华,这样的连日奔波,也只剩一身狼狈,遍体风尘了。

    这个时候,甚至顾不得苦,顾不得累,一心一意想的,只是快一 些,再快一些……

    也许一点耽搁,修罗教就再没有教主了。

    再没有,那个总是懒洋洋,万事喜欢躲懒,让大家有很多不满

    了。

    想要保护他,希望他活着,或许,有着太多太多功利实际的考虑,然而,这样的急切,这样的忧虑……

    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太漫长的时间,太长久的相处,就算是坏人,也是会有一点感情的吧。

    瑶光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想着,歇尽全力地奔驰着,前方一片晶莹闪亮,乍一入眼,还略略迟疑了一下,然后,立刻醒悟,那是琉璃映出的星光与焰火……

    心中即惊且喜,内息运转之间,飞掠之势竟又生生快上三分。

    四周劲风急掠,耳边轰鸣声剧,天边又亮起一道异彩,悄悄照亮了前方那小小院落,院门处那倒地的身影,以及那漫天漫地漫眼的鲜 红……

    下一刻,世界一片黑暗。

    再美丽的烟花,再夺目的光华,总是一闪即逝,再无痕迹。

    瑶光记得那光明里的鲜血仿佛永无尽头。

    这一生,也曾杀人无数吧,为什么还会为那鲜红的色泽而心悸,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那么多,那么多的血。

    “碧落,碧落,你快来看看他……”那一声几乎是带点惊惶的叫声响起来,瑶光一口真气再不能纯熟运转,半空中人影急坠,耳旁听得衣袂风起,却是碧落的身影擦身而过,如风而去。

    瑶光连日赶路已是极之疲惫,再加上急运内力飞掠了太久,这么一喊一叫,内呼吸为之一乱,只得暂且落地歇息。但眼神却还只望着前 方。

    前方黑暗的世界里,隐约可见碧落屈身蹲在了阿汉的身前。

    瑶光不错眼地看着前方,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冷。

    那一片眩目焰彩里,无边无际的鲜血啊,怎么可能有人流了那么多的血,还可以活着。

    “阿汉……他……怎么样?”她极轻极轻地问,没有意识到,自己叫的不是教主。

    碧落没有回答。

    萧伤和夜叉一左一右,悄悄停到了瑶光的身旁,两个人都没有再向前一步。

    天地之间,皆是黑暗。

    一直一直不曾停息的焰彩霞光,终于再也不曾亮起了。

    就连满天星辰,也越发昏暗起来。

    没有了光芒可以反映,琉璃也就黯淡了。

    那美丽的彩焰为谁而燃,这满眼的琉璃为谁而亮。

    是不是人已去,心已绝,所以烟花尽逝,琉璃皆黯,这世间,再也无人去看它们灿烂的华光了。

    房门被砰然推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来:“出大事了。”

    合衣躺在床上闭目假寐的狄九漠然睁眼:“就算是你,进我的卧房也一样要敲门,下一次再发生这种事,我不能保证我的剑会搁在你身上哪个位置。”

    这个世界上,可以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闯进他卧房的,只有一个叫傅汉卿的人,而那个人,也早在数日之前,就被他一剑穿心。

    以后,他也绝不打算让任何人拥有这样的特权。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计较这种事,傅汉卿他根本就没死?”

    狄九连眼皮子也没动一下,就算是把眼睛贴在他的面前,也无法看出他的面部肌肉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变化:“不可能,我那一剑明明是刺穿了他的心。”这语气斩钉截铁,毫无动摇。

    “当时你没仔细查查他死没死?”

    狄九冷笑:“你把别人的心都捅穿了,还会浪费力气去给他把脉试鼻息?”

    那人怔立良久,终于摇头苦笑:“罢罢罢,这事也不能怪你,谁又想得到,那人的心居然会长偏了呢,你那一剑穿心刺得虽然准,却还是擦着他的心过去了。不过,这小子也确实命大,虽说心口要害无事,但一个人躺在那里流了大半夜的血,居然还没死,简直就是怪物了。”

    狄九这才慢慢地从床上整衣起来:“心长偏了?竟有这种事。”语气虽略有诧异,却也不失镇定,除非当夜曾目击他出手时的一切,否则断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他的言行中看出,他也许一早就已经知道傅汉卿没死的可能。

    “总之呢,这也是个教训,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拜托你们这些绝顶高手们,以后杀完人不要忙着摆漂亮姿式,或自以为潇洒地转身就走,除非是脑袋砍下来了,否则一定要先确定一下人有没有死。”

    “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狄九淡定地问。

    “瑶光碧落他们几个当夜就赶到了,有碧落这个神医在,傅汉卿就算两只脚一齐跨进了棺材里,也硬是给她拖回了一口气。现在他伤得 重,流血过多,不能移动,碧落就把你那琉璃屋子当成临时的分坛了。紧急在各处调来了所有的名

    ,以及大批的高手把那里包围保护起来,可惜我们在    调动的人手也不是特别多,要不然,乘这个机会包抄过去,没准能一举全歼修罗教的大部份高层,到那时,只龙王一个老头,也就孤掌难鸣 了。”

    狄九平静地问:“傅汉卿确定被救活了?”

    “能不能活也不一定,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死了,碧落说他能拖着一口气挣扎到最后,一来是他的体质远远比常人要好,二来是他求生意志强到不可思议,但即使如此,最后能不能活过来,也是五五之 数,几天来,他一直在晕迷中,没有醒过。修罗教把手上能找来的灵丹妙药,全弄来了,方圆几千里内,凡是听到谁家什么千年灵芝,万年雪莲这一类治伤救命延寿的东西,无论明抢暗偷,坑蒙拐骗,反正他们一定会弄到手。而且,碧落还紧急下令,让教内所有医道出色的弟子都赶去听令,短时间内,有名的大夫神医,只要不是隔得太远,只要在数日内可以带到那里,他们也是或请或掳,什么手段都用出来了。”男子一边交待说明,一边冷笑“碧落不是天下少有的神医吗?怎么也要求助于人。”

    “医道等同武道,从来广博无涯,谁又能全知全能。武技上,有人擅剑,有人擅掌,有人擅刀,各有所长,医道上,想来也是如此,即是成名神医,总会有一技之长,一方之得,碧落能广求医士,一来是她胸襟不俗,二来,也是傅汉卿的伤太重,以她的本事也不敢托大,看样 子,傅汉卿想活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也就不必多挂心了,更何况,他就是活下来了又怎么样?别忘了,他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狄九冷冷道“一个废人,还能当修罗教的教主吗?还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不错。”来人拍掌释怀大笑“我乍听这人还活着,一时吓了一大跳,倒把这事给忘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根本没想过要留退路,留余 地,那毒药也是咱们费了千辛万苦,专门找来对付他那绝顶内力的,根本就没有解药,就算碧落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他的绝世神功了。一个废人,是死是活,又有何重要?”

    狄九唇角略略一勾,算做是同意他的意见,给点面子,陪着一起笑笑。眼神在这一刻倏然幽深起来。

    从始至终,对傅汉卿,他就没有想过留半点余地,对他自己,也从不肯留下一丝退路。

    对那个被他称作阿汉,与他多年至亲至近,至少看起来是至亲至近的男子,他下的,是无解之毒,出的,是穿心之剑。

    这一刻,知道他没有死,知道他还活着,即不失望,也不欢喜,心头即无解脱之感,亦无沉重之痛,思绪和语气,依旧清晰得似乎永远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包括那个叫做阿汉的,生死不知的情人。

    “现在,我们唯一要考虑的,是修罗教下一步会做什么?吃了这么大的亏,那些自视甚高的诸王们会有什么反应?”

    “还能干什么?”对面的男子冷笑声声“多少年来,修罗教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此番被我们如此算计,不但损失了无数财物,丢掉了许多精英,好几处的分坛基业几乎垮掉,受到的打击许多年都不能恢复,连他们的教主现在也半死不活,他们下一步,肯定会疯狂报 复……”

    他眼神几乎狂热起来“修罗教教内教外,江湖之上,武林之内,所有牵涉在其中的各国势力,都必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会有很多人死,又或者是生不如死。‘

    狄九微微点头,唇边那极淡的笑意,略略深了一些,目光安然望 来:“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

    对面的男子笑了起来,极端正斯文,甚至有些苍白秀气的面容,如此笑来,几乎有些狰狞了:“是,我们不怕他们报复,只怕他们不报 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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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头也不疼了。不舒服果然是过度疲劳造成的。建议读者以我为鉴,以后也要多注意一点身体。电脑虽好,网络虽奇,也要注意休息,尽量避免熬夜到太晚。

    仗着年青,虽然没什么大的感觉,但其实伤了身,是不知道的,呵呵。

    另,因为最沉重的几章已经过去,所以,呵呵,俺从明天开始恢复更新月票小段子了。呵呵,俺果然骨子里还是虚荣贪心,想要月票的,哈。

    不过,以后还是更在章末算了,避免对读者造成阅读障碍。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渐露端倪

    更新时间:2008…7…23 14:33:33 本章字数:5594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二章 渐露端倪      我们到底还要守在这里多久?”夜叉冰冷的声音响在    顶的小小厅堂里“里头的人半死不活,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吗?已经四天 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反击时间。”

    冰冷的质问如同拳头击在空气中,厅里两个有资格回应的人,一个坐在椅子上蹙眉苦思,一个在徐徐踱步,竟是谁也没有答话。

    夜叉冷笑一声:“好,你们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吧,恶人自有我这个杀手头去做。”竟是再也不理二人的反应,拂袖便走。

    “慢着。”瑶光叹口气,不得不应声道“便是要去反击,也该知道我们的敌人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你就是手上有着最强大的杀手组织,也总不能见着人就杀吧。”

    夜叉冷哼一声:“这就要问我们那自称无所不知,实际上却处处后知后觉的大鹏王了。”

    萧伤似是全然不觉有人在讥刺嘲讽,眉锋紧皱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对……”

    瑶光轻问:“什么不对?”

    “这次狄九能处处避过我的风信子,悄悄办出这么大的事,我一点信儿也不知道,这太不对了……”

    瑶光叹息:“我知道这次的事你很没面子,也用不能着再去找别的借口了……”

    萧伤怒瞪过来:“谁找借口了,前些日子我也是被这一连串的事给弄得晕头转向的,这几天才有空细想,这才觉出古怪来。狄九悄悄收罗羽翼,大家都知道,也当这不过是正常的私心,没有太在意,但他暗中经营势力,拉拢人手叛教,又无声无息在各国分坛做出一连串的大事 来。我的风信子就算不可能全查出来,但这样完完全全一点迹象也查觉不出,就太奇怪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风信子虽然擅于探听消息,但狄九掌控大权已有多年,早怀私心,暗中注意风信子的行动方式,事先加以规避,你们一时没有查出来,也没什么稀奇,承认失败不丢脸,死赖着不认输才让人看不起。”夜叉冷冷道。

    萧伤冷笑:“不错,狄九手控大权多年,身居教内高位,风信子的很多行动,逃不过他的耳目,但真要论起来,你们也身在教内大位多 年,同我相处,与我争强斗胜的时候,可比他多了不知多少,换了是你们,要做一件这么大,这么繁杂,牵涉如此之多的事,能够完全把我瞒住吗?”

    他这里质问未绝,瑶光脸色已是微变,夜叉眉锋略蹙,二人一时竟都不能答话。

    萧伤恨恨道:“诸王制衡,是七百年来的传承制度,哪一代诸王之间,不是互相防范,彼此斗法的。我的风信子,也不是只监视他一个 的,对你们其他人的行动同样十分注意。你们当然也不喜欢处处有人管有人查,你们也会有反监视的诸般手段,但又有哪一种手法可以完全避过风信子的耳目,同样的道理,我和其他人身边的近侍美女,其中也一定会有瑶光的徒子徒孙渗进来,除非我们都打算一辈子做和尚尼姑,不问男女之事,否则瑶光那里肯定防不住,还有你,夜叉……”他目望夜叉,笑道“你手控本教最大的杀手组织,暗中,也一定会仔细研究我们其他人的弱点,甚至以我们为设想之敌,来训练下属围杀暗算之术。我们明知如此,也一样无可奈何。”

    瑶光徐徐点头:“不错,诸王互相牵制,彼此制约,是七百年来的传承,谁也不可能瞒过所有人,去做出叛教的行为,但事实是,狄九做到了,这到底是……”

    她凝视萧伤,轻声问:“你即然问出来,想必是心中有数了。”

    萧伤苦笑,笑容出奇地沉重:“我但愿我猜错了。狄九能瞒住我,不是风信子无能,而是,有一个完全清楚风信子一切运作法则,深通一切瞒过风信子的手段技巧之人,在帮助狄九。”

    夜叉深叹一口气,沉声问:“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可以做得这两 点。”

    萧伤闭目叹息,良久方道:“不动明王。”

    夜叉一震,脱口便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萧伤冷冷问“你知道这一代不动明王是谁吗?你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他有什么身份,他性情如何,他喜欢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却敢说不可能。”

    瑶光脸色微白,极慢极慢地点头:“我也想说不可能,但是,此刻想来,的确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本领了。从初代以来,不动明王就拥有超然独立的特权,一切行事,不必向教内交待,教中所有力量,不得窥伺查探,所以不动明王,从来都是教中最神秘的人。七百年来,出现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对于不动明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能答出密语,亮出信物的人就是明王,我们只知道,凡教中有大事要决策,都一定照七百年来的传统,通过机密方式传出信息,但这信息由什么人收,怎么收,又或是到底有没有人收,我们其

    都不知道。可是他什么都知道,教内的要事,他全    i

    “更可恨的事,风信子的制度,本来就是初代明王与鹏王同创的,风信子的所有运作规则,甚至包括后世的改进,全都要通报明王。相传是初代明王地位极之特别,不宜示人,所以即使是掌控情报收集的鹏 王,也要回避此事,避免侵犯到明王的利益。”萧伤愤愤道“那明王平均五十年才出来一两回,大家基本上都当他是个不存在的人,便是历代鹏王传承,也并不太介意他,今日我才知道,就是这么多年来的忽视,才让我们有了心腹之患。”

    瑶光与夜叉闻言都只沉默而对。

    相传,初代明王,是个惊才绝艳之人。本教的始祖虽是狄飞,但明王才是本教重兴的首要功臣。当年本教被正道压制,伤亡惨重,落魄逃亡,是靠明王的诸般谋划和一力支持,才得以振兴,并向天下正道复 仇。

    所以,诸王无不深敬明王,对明王的意见,无不听从。

    其后的诸王制衡,影卫制度,教主选择方式,无不是明王的决策,其实从决定权上来看,明王才是初代真正的教主。

    第一代明王的身份至今无人知晓,据说,除了初代的诸王,再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为了保护明王的秘密,并表明决不可能会侵犯明王的权力和隐秘,初代的鹏王不但从不探查明王的一切,甚至把风信子的全部情况都通报明王,让风信子的探查方式对明王失效,以此来表明诚意,而这个传统在此之后也一直传了下去。

    因为明王在后来的神教史中极少出现,虽曾有过一举手而挽大劫的壮举,也曾有过坐视神教覆亡之灾而不现身的无情,甚至有过,整整一代,未曾露面一次的历史,渐渐的,大家都不自觉把明王当成一个不存在的人。

    虽然每一次做大决策前,都依例通知明王,但在心理上,从来没真想过明王会出现,在事先的计算中,也从来不会算进明王的那一票,直到这一次,萧伤忽然间叫出这段真相隐情,才让人倏然惊觉,那隐藏在七百年传承之后的人,原来,并不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原来真实地存在着,而且,这一次,不再是神教的恩人,神教的救星,而是……神教至可怕的敌人。

    “即然他是本教的不动明王,又为什么会帮狄九?”夜叉沉默了一会,终于问出一句。

    萧伤大笑:“狄九也还是本教的天王呢,还不是暗算教主。”

    瑶光轻叹:“你想想,不动明王,听来虽然尊贵,但若是有一天,真有一个人,对出了暗语,亮出了信物,来到教中,我们会给他多大的尊重,又肯分他多少权柄?这些年,我教声势如日中天,每年各处的生意红利便是一个极惊人的数目,如果他要分走他的一份钱,我们会答应吗?如果他要调走一拔人手,划出一片管辖范围,我们会肯吗?”

    萧伤苦笑,夜叉无言。

    别说是不动明王,就算是祖师爷狄飞死而复活,他们顶了天也就是尊敬相待罢了,要想白白地分权分钱分地盘,这还不得跳起来跟他拼 命。

    “第一代的明王据说身份极高极尊,根本不在乎我教的权势财富,为我教倾心歇力,只是为报祖师爷的恩义,而初代明王虽然从不染指教中权利,但他对我教恩深义重,但有所命,只要一句吩咐,其他诸王自是无不尽力。而初代传承之后,也有过几次,明王出手相救本教于困境之事,那个时候,明王若有什么要求,教中其他人,肯定也是不会拒绝的。所以,明王的地位超然,而在教中却没有详细权利划分,只凭着大家的尊敬和共识就这么传承下去,但是,已经过了七百年了……”瑶光悠然长叹。

    七百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切。

    初代的祖先无所求,不代表后人无所求。

    初代的祖先根本没细想权力上的事,不代表后人无此奢望。

    初代,以及后数代,都曾对本教有大恩义,便是没有清晰的权利划分,有什么事,也可以调动教内的一切资源。

    但是现在的,明王传承已断了许多许多年,近三百年来,明王出现不超过四次,而且也都对教内无甚贡献。修罗教从举世皆非,到如今,天下瞩目,从不见天日,到如今诸国扶持,这一路行来,风光万丈,财源滚滚,其间却并无此人半点功劳。真冒出个人来,谁肯把手里的钱与权分出一星半点与这个不相干的家伙……他们这帮子人,说到底还都是魔教恶徒啊,就算现在假惺惺洗白了,太阳底下偶尔也装装好人,骨子里也断然变不成君子的。

    萧伤恨恨叹息:“不动明王四个字,到我们这里换不来什么好处,却可以利用他对风信子的了解,对我教一些秘事的了解,帮助狄九,狄九从我教坑走的钱,从教主那里骗到的宝藏,都绝对少不了他那一份,而且……”

    叹打断他的话:“罢了,一切还只是推测,明王之事    能完全确定,我们心中有数,防着些就是。”

    “又不是官府审案子,还要证据?”萧伤哼了一声“我已经肯定,此事背后一定有不动明王在搞鬼,即有了他参予其中,我们就麻烦了。对风信子的所有行动,我都要重新整顿,另行安排……”一边说,一边已是忍不住伸手去揉眉心。在极短的时间里,要完全摆脱以前的行事章程,另创一套周密完善的情报搜集方式,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头大 了。

    “难道我们要做在这里等你慢吞吞改良风信子,再去探查消息,然后再行动吗?”夜叉冷眼怒视他。

    萧伤哼了一声:“你只会拎把剑去杀人,干这种一点高级技巧也没有的粗活,还整天自视甚高,觉得我无能,行,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瞧着谁是狄九一伙,你就砍吧,我没意见。”

    瑶光皱眉拦在二人之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内哄。现在我们先向天下宣布,天王狄九违犯教规,教主仁慈,不愿取其性命,乃逐出本教,此后天王令全部废止,凡曾参予天王逆乱罪行之人,只要敢于坦承,以教主之仁厚,必不追究,否则皆以同罪论处。命令天下各处分坛,严加防范。凡与狄九过从甚密者,皆加以监视,好在总坛那边龙王已经做下万全准备,教内机关都有了改动,又及时抽调了大批高手布 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差错。现在我们每一步都要小心,不可自乱阵 脚。”

    “你这般举措,虽然稳妥,却只守不攻,太过窝囊,我教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若不百倍反击,岂不叫天下人都轻视了我们。”夜叉淡淡道。

    瑶光叹息:“我何尝不想攻,只是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那就去查,把他们从暗里揪出来……”夜叉话音未落,后堂那边传来一声高呼:“他醒了,你们快来……”

    话才说到一半,厅里三个人已经转眼到了卧房处。

    碧落正守在房前,望着这一眨眼就赶到面前来的三大高手,轻声 道:“他很虚弱,经不起吵闹喧哗,你们小声些,也别有什么大的动 作……”

    夜叉冷冷道:“即不放心,何必叫我们过来……”

    “你以为哪个合格的大夫愿意让自己晕了几天才醒过来的病人被一帮什么也不懂的家伙吵嚷吗?”碧落反唇相讥:“若不是他急着非见你们,我又何苦……”

    瑶光一惊又一喜,不待她说完,已忍不住问:“他能说话了?”

    “当然不能,可还是比着手势要见你们,看眼神非常着急,我虽是好大夫,碰上这不听话的病人,也没有办法。”

    “死里逃生话还不能说话就急着见我们?”萧伤愕然发问,也没等人家答他,就快步冲向前,被碧落一瞪,这才赶紧着放轻脚步,在他身后,夜叉紧跟着也进去了。

    瑶光略一迟疑,以期盼的目光望向碧落。

    碧落知其心事,微笑点头:“放心,他即能凭着意志醒过来,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

    瑶光释然一笑,多日来,至此才觉得心神为之一松,适时就听见房内萧伤的大嗓门响起来:“你可算醒了,这几天可真把我们急死了。”

    碧落气结:“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把人家叮咛的话记在心里头,他最好求神拜佛,这辈子也别受重伤,否则犯在我的手里……”

    瑶光笑着看她发怒,耳边却听得房内夜叉冷冰冰的声音:“劝过你多少回,你也不理,从来只会对那个人偏听偏信,胡闹到敢从教里跑出来,现在……”

    瑶光目光一闪,怒色一现又隐,提高了声音笑道:“阿弥陀佛,咱们教主可总算是醒了啊,碧落的医术果然是天下少有……”

    她就这么笑语嫣然,眉眼生姿地走进来,满面笑容,满眼欢意,不见半点愁容怒色。那一声笑语,多少欢畅,听来极之悦耳,而且悄无痕迹之间,竟是把夜叉的冷言冷语,压得半个字也听不到。

    她就这么且行且笑地走过来,不去看夜叉森然的怒容,不去理萧伤愕然的神色,微笑坐到那人床前,微笑着伸手去理他散乱的发,去探他苍白的额上温度,去轻轻为他整一整被,然后柔声笑:“不用担心,有我们呢,一切都还好,现在就等着你好起来,决断大事。”

    '    。

    青姑正在支应几个客人,听得一声呼唤:“泡茶的姑娘,茶钱我们可放桌上了。”青姑手上正忙个不停,头也没来得及抬,就应了一声。等到略略得闲,回转身往桌上看时,却是一惊,那是灿灿的一锭金。翻转过金锭,背面烙着两个大字——月票。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静以待变

    更新时间:2008…7…23 14:33:33 本章字数:6188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三章 静以待变

    有那么一瞬间,傅汉卿怀疑是自己伤得太重,产生了幻觉。以前在总坛时,瑶光是诸王中,最刻薄,最爱找他麻烦,且有事没事,就跑来说狄九一堆坏话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瑶光没有在这里指手划脚,做先知先觉状“我早就说过……”以痛斥他的愚蠢,反倒看似漫不经心地压下夜叉的指 斥,天大的事,都这般微笑着云淡风轻,一笔带过。

    偏偏自己身体虽虚弱不堪,精神却是极之清晰强大的,就算想产生幻觉,只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傅汉卿怔怔看着瑶光,有许多话想说,偏偏这个软弱的身体在重伤之后,现在竟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

    瑶光看傅汉卿的嘴唇的微动,隐约是在说“对不起”不觉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是教主啊,便是任性个一两回,做错几样事,也是没人能拿你怎么样的,要是连这点特权都没有,谁还愿当这个教主?”

    傅汉卿努力地想发出声音来,因内腑受伤太重,根本无法做到……

    瑶光笑着安抚他:“别急。”信手取了画眉的黛笔递到他手里,摊开手掌贴上去,轻声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傅汉卿努力地控制着手指,艰难得写下歪歪扭扭的几个字。

    瑶光辩了半日才看出,这是断断续续地“晋安”“周转”“没了宝藏”这三个意思乍看起来。并不相联的词,一时竟怔住了。站在她身后的萧伤和夜叉看清这几个字,也不免微惊,互看了一眼,却都不说 话。

    谁也没想到,乍死还生,傅汉卿最先想起的,不是自己被出卖背 叛。死里逃生之苦,倒是在晋安城的救灾,因为没有宝藏的钱补充,影响了教里的周转。

    这一怔一惊之间,萧伤忽然轻轻叹息了一声,原本对傅汉卿也有许多话想埋怨。现在忽得也不忍说了,只是在心里惊奇,自己这种大魔 头,怎么居然也会好端端的心软。

    瑶光轻轻一笑:“你啊,真是太小看我们了,难道我们就能这么没用,一点应变之法也没有?难道除了指望你教主大人地宝藏,我教就没有别的法子维持下去不成?”她笑语嫣然地说“你放心,各地的周转,我们已应付过来了。就连晋安城救灾的后续银子,我们也一样拔出来 了。”

    傅汉卿极度震惊地瞪大眼。若非伤势太重,简直要从床上跳起来 了。

    “真当我们是穷光蛋呢。放心吧,我们诸王都动用了自己的私蓄,临时替教中补上窟窿,先说好了,二十分的息,每年一结,利滚利,全从教里地红利中扣。可别指望我们白出钱。”七百年间诸王传承不 绝,其中秘密传递下来的。不止有武功,本部人马,还有更多的财富。这一切都不并入教内其他徒众和财产来计算的。再加上,最近这些年 来,修罗教的疯狂发展,生意成功,大家每年分的红利都是极惊人数 字,此刻在困境之中拿出来,确实有力挽狂澜的作用。

    能在教派有危难时,以私人财富来应急,已可见诸王的胸襟和决 断,但傅汉卿还是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可能继续支持晋安城的救灾行为呢?这么多年相处,他可从来没指望过,这些魔教诸王会在哪一天忽然摇身一变当大善人。

    瑶光看他傻呆呆的表情,不觉好笑:“这有什么?你是教主,你即有这个意思,咱们自该替你尽尽心地。”

    “是啊,以后有什么事就说一声,能办的大家都会办地,别老当我们是占你的便宜算计你。”萧伤在旁笑道“其实啊,咱们支持你,一来呢,是尊重你身为教主地意愿,二来啊,灾你已经开始救,钱已花了一大堆,要是半路撒手,不但好名声全毁了,银子也算是白扔了,咱们只好一咬牙,一跺脚,争取全始全终了。这些日子晋安那边的飞书也没停过,我的风信子也不断报来的消息,说起来,咱们的弟子,杀人放火的事做多了,救人的事还真没干过。人人都说,被那些老弱妇孺抓着手不肯放,看着一堆人对着自己又哭又拜,要给自己立长生牌位,这感觉居然好得不得了。而且啊,咱们干了这么一件震动天下的大善事,倒要叫那些平时喊仁喊义,一出事就只会护着自己荷包地所谓正道中人瞧瞧,看他们还好意思说骂我们是魔教吗?”

    瑶光笑应:“今早又收到飞讯,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不长脑子的笨蛋小子,听了消息,居然快马加鞭赶到晋安,在灾民里到处呼喊,说我们是魔教,做善事必有不可告人地目的,叫大家别上当,结果被一群妇孺围住了痛打一番,让灾民的唾沫淹得抬不起头来,听着真是痛快极 了。”

    傅汉卿听得只能怔怔发呆,他从来不知道,大家竟会对他这样好?原本以为,他被捧上教主之位,只是因为平衡的需要,只是因为,大家都喜欢一个不争权好说话的摆设或傀儡,只是为了避免有可能引发的内乱争斗。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他们其实真的当他是教主,真的尊重他的意志,即使是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也尽量完成他的愿望……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身边其实一直一直,有很多人,对他很好很好。

    这么多年的相处,原来即使是冷漠功利之人,也可以渐渐有情有义有心……

    那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如此,独独狄九……      伤看他的神情,不由着急

    “你先别忙着感动,我们说好啊,这钱可不是咱们白     的,你要还的。”

    “是啊,从你的教主红利那边扣,这么多年你存下来的钱已经扣光了,以后每年的红利,一分下来了,先还债再说。”瑶光得意笑道“你就别老想着让我们废掉你,或是指望别人篡你的位,最少还得给我们做牛做马十年才还得完呢。”

    傅汉卿躺着不能有稍大的动作,也不能说话,但是,渐渐眼神中的焦虑变得柔和起来,唇边竟也慢慢露出了笑意。

    原来,真的还是有人对他极好极好的。原来,这么多年,自以为睁开眼来感受这个世界,却还是忽略了很多人,很多事。

    世人的生活多么奇怪,除了那些总被不断传诵的爱情,除了那些在小说里,故事中,永远被提得高于一切的爱情,原来还会有很多美好的事,美好的感情。

    他还在傻傻地发呆,瑶光却已与萧伤传递了一个彼此心知的笑容。

    经过了这样的背叛,承受了这样的伤痛,这人的眼神,始终是清澈的,神色始终是温和的,没有颓丧,没有绝望,没有偏激,没有疯狂,倒是白白叫他们担心忧虑,还费了如许精神,且说且笑,东牵西扯地转移他的注意力。

    而夜叉则只是沉默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眼神郁郁,毫无表情,竟是没人看得出她在想什么?

    瑶光笑问:“你急着见我们,就为了这个?”

    傅汉卿艰难地摇摇头,手指困难地拖动黛笔。

    瑶光笑换了另一只手给他,看他一字一划地在掌心慢慢写下:“防范狄九,暂勿反击。”

    三人都是一怔。

    夜叉第一个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萧伤愕然叫:“你不会到现在还要护着他吧?”

    傅汉卿摇摇头,又点点头。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内腑受伤,张嘴想说话,却是呛得身子剧颤,却连咳嗽都无力咳出声音来。

    瑶光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抚他地胸膛替他顺气,碧落这时也从门旁掠到床边。手起手落,一连扎下数针,百忙中还有空恶狠狠瞪了三人几眼。

    傅汉卿没力气再做别的多余动作,只是哀求地望着瑶光,那眼神里的焦虑和哀恳,让瑶光心中一软,迟疑了一下,才问:“你的理由很复杂,一时没法写明白?”

    傅汉卿点点头。

    瑶光叹口气,再问碧落:“他什么时候能说话?”

    碧落淡淡道:“他即然醒过来了。就能活下去,我再调理他几日。就渐渐能说话了,但想让他有力气长篇大论来说服你们。至少还要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夜叉冷冷道“什么战机误得起半个月?”

    萧伤摊摊手“我无所谓,反正我要休整风信子,半个月还嫌少 呢。”

    瑶光看向碧落:“你呢?”

    碧落悠然道:“我现在就是个大夫,别的事我都不管。”

    瑶光见眼前再无人可以推,只得苦笑一声,却又柔声道:“好,我答应你。”

    一语出口,她可以看到傅汉卿眼底迅速泛起的感激。也可以查觉 到,那个伤弱的身躯在这一瞬间松驰了下去。

    还是这样地实心眼啊。还是这样不懂怀疑,这样肯全心信任身边的人啊。

    瑶光不知该不该嘲笑他,然而,忽然间发现,原来被人在危难困境中相信相托,感觉其实是很好地。

    即是伙伴,就不肯怀疑,这个家伙,他的行事,他的原则,总是和修罗教的习惯背道而驰,然而,如此推想,他对狄九的信而不疑,似乎也不该过于深责了。

    “行了,话说完了,病人要休息,你们事即谈完了,就给我立刻消失。”碧落毫不客气的训斥,打断了瑶光这一瞬间地走神。

    大家自然知道碧落迫不及待的赶人是给大家机会出去商量,自是二话不说,很乖很听话地转眼走了个干净。

    离开卧房,回了正厅,夜叉立时道:“我现在就动身,所有和狄九有过牵扯的人都不能放过,萧伤,你的整顿也最好快些……”

    瑶光蹙眉打断她的话:“我刚才答应了教主,而且,萧伤也支持 我,碧落保持中立,夜叉,按规矩,你就不能再动手。”

    “你真打算听他的?”夜叉几乎是有些震惊了“不过就是骗骗他,叫他安心治伤罢了,这种事,你也不是没做过。”

    萧伤这时也皱了眉头:“戏弄他,嘲笑他,对他的意思阳奉阴违,随意做假敷衍他,这些事,我们都没少做过,以后也许还会一直做,但现在,不能做。正因为此时他危难困厄,挣扎在生死之间,我们才不可以骗他,才不能对他失信,他毕竟还是我们的教主。”

    “碧落说过,他的中的化功之毒是没有解药地,他的武功是救不回来了,现在他就算是活着,也是个废人,难道修罗教需要一个废人当教主吗?”夜叉语气极之不岔。

    瑶光眼神微动,怒色隐现:“正是因为现在他地武功废了,我们才要尊重他,平时可以与他争,同他斗,和他拍桌着辩个天昏地暗,但现在,我们只需要支持他,也只应该支持他。”

    “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凭他是我们公推的教主,我们是魔教,我们是恶人,但本教从无危难之中,弃教背逆之徒,从无困厄之境,叛主相煎之 贼……”萧

    拍下,好端端一张桌子立时四分五裂“夜叉,这么多    头目,把你都当成个活生生的石头了吗?”

    “为什么?就为他让我教有了今日的辉煌,就为他帮我教从天下皆非,走到如今诸国扶持的地位,就为他在位这么多年,对我们信任纵 容,从不犹疑,从不掣肘,从不染指我们的权利,侵犯我们的利益,七百年来,除了初代外,还有哪一代,诸王可以在教主手下,过得这么自在适意?”瑶光轻轻道“夜叉,我们可以穷凶极恶,但未必丧尽天良,我们能够杀人如麻,但至少也该知恩图报。”

    萧伤冷笑一声:“更何况,废了他又怎样?教主谁来当?我当你服吗?反正别人当,我也是肯定不服的。到时候,不用狄九暗算我们,我们就先为那个位子打生打死了。”

    夜叉神情冷若冰雪,语气也是寒意森森:“好,这些年我在外头的时候多,竟不知道,我们这天下正道眼中的魔教里知恩图报,万事讲良心的好人,是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了。教主大人一片苦心,要让我们在世人眼中由黑变白,由邪转正,看样子倒是真的把你们从骨子里也转过来了,即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她是真的再没心情多说一句,转身便要离去。

    萧伤冷声道:“你爱说什么都随你,但别忘了。我们二对一地决定是遵从教主的意思。诸王之间可以有分歧,但万事以多数者的意见为 准,关起门大家争得面红耳赤,打得你死我活都没关系,最后的决定,不可更改,对敌的进退,必须一致。”

    夜叉停下步来。头也不回地说:“放心,教规我比你们记得 牢。”

    瑶光叹口气“还有一件事,我要声明一下,以后在教主面前,都不要再提狄九的事,更不许说什么我们有先见之明。他不听我们的,吃亏在眼前这一类的话……”

    “为什么?以前这种话说地是多的就是你?”夜叉回首冷笑。

    瑶光正色道:“事情发生之前,无论忠告多少次都不嫌多,但事情发生之后,再说这些不能改变任何事的废话,除了伤人心,伤人情,别无用处。即然为他好,又何苦再去挑人家心里的伤口。这些年他怎么对狄九,我们都看在眼里。被人这样背叛伤害,他没有疯掉。是他坚强,我们总不好生生再把人逼疯。”

    “我没有你们这种口是心非的本事。不过,你们也放心就是,因 为,我会尽量避免觐见教主大人的。”夜叉冷冰冰扔下最后一句话,终于走得没影了。

    萧伤摇头叹气:“明明长得就是个绝色,性子怎么比刀锋还冷还 硬。说起来,你地心肠也并不比她好,为什么她就学不会你的灵动。明明已经够凶够冷了,性格还这么刻板。碧落本来也是很刻板的人。却又不象她这么冷漠心狠讨人嫌。唉,活该她当一世的杀手头子,人形石头,永远没有男人敢喜欢。”

    瑶光没空理他的胡说八道,只是回首去看卧房的方向,眼中忧色隐隐。

    希望,他可以早些好起来吧。

    希望,他真的有很充足的理由来做这个请求。

    否则,对叛教之人如此姑息,如何服众?就算以王令强行压制,怕也会人心不稳。

    希望,一切都能渐渐好起来吧!

    :

    最近书评区接二连三的长评,看得我眼花缭乱之余,也小小地兴奋了一把。

    原来非得有极强地冲突,才能引发大家这样的热情啊?

    另外,大家不同地意见,不同的争论,不同地看法,也常见精彩独到之处,俺搬着小凳在旁看热闹之余,有时候也会因为一些极出色的文字和评断,而产生震动和感慨。

    说起来,小楼的书评区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同样的情节,同样的人物,不同的读者,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感慨,不同地见解,本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大家能各抒己见,交流一 番,让我看到这么多思维争论的火花,真是极精彩有趣地。

    俺个人的意见则是,在感情上,两个人都有责任都有错,但从俺本人无可救药的道德洁癣来看,坏事就是坏事。虽然我笔下的狄九,也未必稀罕俺是否认同或原谅,汗……

    另,今天刚刚看到一个贴子,才知道,啊原来有读者为劲节写歌 了。

    俺那个激动啊,以前狂羡慕很多小说,有狂有才的读者为之写歌唱歌,眼红得我不得了。

    从现在开始,俺要成为被人眼红的那一族了,真是幸福得一塌糊 涂。

    另,俺觉得歌词真是写得好,佩服一下下。

    以上,废话完毕。以下……呵呵,摊开手要月票的段子啊。

    '    。

    看着阿汉用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且没有半点力气的手试图为自己的包扎,却又一次次失败,狄飞终于咬牙:“你累了就睡吧,伤口我自己包扎。”阿汉一惊,露出欣喜的一表情:“你答应处理伤口了?”狄飞点点头。阿汉立刻抓紧机会谈条件:“会按时交纳月票?”狄飞露出忍耐的表情,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阴险无奈

    更新时间:2008…7…23 14:33:34 本章字数:7419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四章 阴险无奈      终傅汉卿可以有足够的体力精力同大家解说自己的打    在大半个月后了。

    这段时间,诸王密令天下各地分坛,加派人手防备,有很多生意摊得太大太开,不易保全,宁可暂时关闭,也不令其成为敌人可能的攻击目标。

    所有弟子无不提高警惕,万事小心。虽然没有任何大的行动,虽然在表面上,一切都十分平静,但这种外松内紧的气氛,已然悄悄影响到了许多人。

    虽说诸王都下了死令,不可把真相泄露出去,到底此事涉及的人太多,阴谋牵涉亦广,要想完全把事情掩住,也不可能。

    渐渐的,流言就在教内开始传起来了。

    天王因为对现状不满,对教主怀恨,而反出教去。反叛的时候,他带走了本教最大的宝藏。而且又设计坑走了教内大大的一笔钱,让本教好几处分坛受致命打击,元气大伤。

    而且,这么多年,天王已经连络了许多对教派现状不满的各地精 英,在天王举事之时,他们也都或悄然消失,或倏然反叛,或倒戈一 击,或卷款而逃,此刻都无影无踪。

    据说,以前那些因为对教主的新政不满而反叛逆上,因此被逐出教派的那些人,也早与狄九有联系,待他一反出教,即刻群起来投。

    最可怕的是,做出这么大地声势。手控那么多的财富,拥有那么多下属,狄九,以及他所属的势力却象根本不存在一般,至今悄无声息。

    没有人相信,这些人会就此消失不见,所有人都确信,他们一定会做一些事?

    其实。江湖上的汉子,也未必会怕危险,惧困厄,再凶险的事逼到头上来,总还有应付之策,反击之法。

    但是。永远这样静悄悄无声无息,不用出手,时间自会让人生起无限的联想,无尽的恐怖,对他可能的行动,做各种可怕地设想。从而感受到极大的压力,直至崩溃的那一天。

    在这极漫长的大半个月里,不但诸王坐立不安,就连所有的修罗教弟子也身处煎熬之中。

    狄九还会再做什么?他的目标是什么?他下一次要拿哪一处分坛下手?

    大家都知道这位天王有多么厉害,也因此更感惊惧。

    而上层诸王过于冷静。过于平淡地反应,也让所有人心神不宁?

    修罗教从来都是有仇必报的。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上头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肯定会有极严厉的彻查。极严重的惩处,肯定会有许多许多的腥风血雨,所有人都在畏惧着这一切降临,却又因为不得不焦燥得等待着这样的未来,而感到深重的折磨。

    在弟子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身为决策者的诸王们,日子也过得不轻松。

    所以在傅汉卿地身体渐渐恢复,已勉强可以长时间说话后。即使顶着碧落的冷眼,大家还是坚持聚到了傅汉卿地房里。

    现在的傅汉卿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了。有人扶地话,甚至还可以出去在阳光下走动几步。

    不过,就算是不出房间,他也一样可以享受阳光。

    因为,他的房顶是琉璃制成的。

    因为他伤得重,不宜搬动,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碧落不得不就地为他治伤调养。

    在狄九为他造的琉璃屋里,在狄九许他星海与酣梦的房间里,去治疗调养狄九刺下的穿心一剑。

    每日每夜,困在床上,每时每刻,都望着那晶莹的琉璃。每一个因为伤口作痛而睡不着的夜晚,看着那满天地星辰。

    没有人知道这些时候,傅汉卿会想些什么,也没有人忍心去猜想。

    所有的伤口都会好转,所有地血肉淋漓都会结疤,都会长出新肉。即使内里腐烂流脓,眼睛也永远看不到。于是,这些伤口,终有一日,会被成功淡忘。

    忘记,也该是人类活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吧。

    那个记忆好得出奇的懒教主,能不能学会这项本领呢?

    谁也不知道。

    至少,在表面上,傅汉卿表现得很好。

    他没有痛哭过,没有疯狂喊叫过,没有激愤,没有气恼,他一直很温和,很平静,伤得再重再苦,养伤的时候受再多的折磨和苦难,从不对任何人发脾气,听从碧落的一切指示。努力对每一个人微笑,对每一个照料过他的人道谢。

    这样好的反应,便是旁人想要劝慰开解,也找不到机会,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

    这样地礼貌周全,这样地明白人情世故,即不象本该唯我独尊的魔教之主,也不象那个懒洋洋,万事能躲就躲,怠懒到不近情理的家伙。

    他现在待人极之温和有礼,总能体谅别人的难处。一发现大家的焦燥,即使自己体力仍不甚济,却还是坚持对大家解释。

    “我认为,狄九一直按兵不动,不是在筹划更大的阴谋更狠的行 动,而是在等我们动,等我们乱。修罗教根基极深厚,七百年来,多少危机压迫之后,仍可传承不绝。就算是吃了亏,上了当,受了损,只要定了住心,缓过气来,依然是天下第一大教派。可是狄九那边正好相 反。看起来这一连串行动,雷厉风行,极之惊人,看起来,带走了许多精英,又收揽不少高手,但他们的力量其实还非常弱小。只要一个错 误,一次闪失,这个没有深厚根基,没有足够凝聚力的新势力,就可能因为承受不了打击,而分崩离析,烟云四散。他不敢乱用他手里的筹 码,只能希望我们自己先乱起来。”一长串话说得极慢,极缓,说完了之后,傅汉卿不得不手抚胸口,努力喘气。

    “为什么我们一动,就会乱?”夜叉冷冷问。

    “因为我们太巨大了,一个庞然大物任何一点大的动作,都很容易伤筋动骨。更何况狄九此事一出,你们必要整肃内部,凡是同狄九走得近的,以前曾被狄九重用过的。同那些跟着狄九叛教的人过从较密的,就是你们严查的对象。依修罗教以往的规矩,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多少死亡,多少拷打,多少冤屈,你们可以不在乎,但是,如此一来,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如果这个时候狄九再派人引诱,许多人为求自保,必然相投,这个后果,大家只怕不得不在乎了。”傅汉卿不得不喘息着停顿下来,歇了半日,才轻轻道“其实真有叛心的,想必多随狄九走了,能留下来的,多是不受狄九引诱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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