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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楼传说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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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楚若鸿尖声大叫。

    赵永烈冷笑连连:“他有今日,全是你造成的,不是你封他最高的爵位,不会让他成为所有人怨恨的对象,他明知如此,还是受封,为的是想得到一个可以助你理政的身份。他明知会被人非议,还是接受全国的军权,为的是想要保障你的帝位永固,他掌政多年,却没有培植过一个亲信党羽,以致于他一离京,就满朝臣子一起攻击他,他何尝不知如此,却还是故意离开京城,故意完全交出政权,让你可以不受任何掣肘地掌控一切。他明知你召他回京不怀好意,却还是不肯动摇你的威信,孤身回京。你可知,他得知京城信息之后,在军营忙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会见所有的将领,要求他们发誓不管京城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忠于皇上。和诸将一起筹划抗敌之事,以确保他离开军营后,不会让秦人占去便宜。他写信给每一个他提拔的将领,不是为了保住他自己,而是在信里求他们,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为他报仇,都要守护国家,守护你这个狗皇帝。造反,叛国,可笑,他手握几十万大军,心意一动,就可夺走你的天下,他要真有谋反之心,哪里容得你这样欺凌他……”

    他声嘶力歇,指着楚若鸿大骂。

    楚若鸿开始还大叫着摇头,拼命捂住耳朵不肯听,但最后,却终是垂下了手,面色苍白惨厉得象一个鬼,目光凄迷如同一个游魂,听着赵永烈一句句说下去。

    终于他点点头:“是我不好,是我害了轻尘。”

    然后,他放声大笑:“是我,害了轻尘……”

    那样声嘶力歇的笑,那样声嘶力歇的大喊:“我害死了轻尘,我害死了轻尘。”

    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再也止不住,他一口又一口地吐血,却还不忘挥着剑逼开尖叫着想过来扶他的臣子,他扑倒在方轻尘身边,用不握剑的手抱着他。

    “轻尘,我错了,轻尘,别生我的气,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轻尘,我错了,我再不疑你忌你,我一定全心全意信任你,轻尘,我再也不要你以死明志了,我不要你剖心以示清白,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他尖声地叫着,他嘴里呕出的血,流在方轻尘鲜血淋漓的胸膛上。他放开剑,去拾方轻尘的心,小心地放进方轻尘的胸膛里,他抱着方轻尘,如同多年前那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喃喃地喊:“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他的双手已满是鲜血,他的嘴边,已满是鲜血,他的眼角,已满是鲜血,而他,只是一忽儿微微笑着,一忽儿哀哀哭着:“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赵永烈静静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方候,这就是你的愿望吧,末将也算帮了你一点忙吧。

    “永烈,我不是好人,真的。”

    “是啊,原来,你真的不是好人,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笑着手把手教我这个粗人识字的是你,笑着冲进重围,身中数箭,救我这个莽夫出困的是你,高兴时和我们共饮美酒的是你,悲伤时,在我身边醉酒胡言的是你,方候,你不是好人,又有什么关系。”

    楚良已伸手指定了赵永烈:“来人,把他拿下。”

    赵永烈朗声大笑:“方候,慢走一步,等等我老赵。”抬手,钢刀刎向颈间。

    “如果我选择你们的义气,我就不会遭到背判,不会被抛弃,不会被伤害,对吗?可是,我选的是皇帝,所以注定了要被舍弃的。”

    方候,如果,你选择的是我们这些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该多好,为什么,你选择交付一切,选择全心全意守护的人,是皇帝,为什么。

    颈上一痛,赵永烈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倒了下去。

    对于这一切,楚若鸿完全没有注意,就算看到了,也不会理解,他只知道,要抱着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再也不要放开,他只知道要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字,祈求着,他会回来。

    “轻尘,轻尘,我们重新开始,轻尘,我错了。“

    许多许多年前,一个幼童,在柳叶池畔,见到了一个少年英武的将军。那时的阳光那么灿烂,那大哥哥唇边的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轻尘,你永远不会离开我,是吗?“

    “是,殿下。”

    “轻尘,别走,我怕。”

    “若鸿,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任何事?”

    “轻尘,对不起,我又闯祸,害你被皇兄骂。你别生我的气啊。”

    “我的小殿下,轻尘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轻尘,你做一百年将军,我做一百年皇帝,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楚若鸿轻轻笑起来,多好啊,那些美好的岁月。为什么,他竟忘怀了呢,为什么他竟会不相信他的轻尘。

    “轻尘,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轻尘说过,永远不会生我的气,所以,轻尘,你一定会站起来对我微笑的。

    “轻尘,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全心全意相信你,轻尘,我们重头开始吧。”

    他喃喃着,说了一遍又一遍,身边的人来了又去了,多少人在他耳边呼唤,他听不见。不要吵啊,轻尘会听不到我在叫他。

    多少人想拉扯他,他抓起剑就乱挥,有人惨叫,有人鲜血飞溅,那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坏人。轻尘,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们了,你别生气了,回来吧。你们真是的,为什么总不放过我,你们不让我叫轻尘,轻尘会真的生我的气,再不回来的。

    轻尘,回来吧,我错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正文 第六章 史册轮回

    更新时间:2008…7…23 14:29:50 本章字数:4177

    第六章 史册轮回     “这不可能?”把密信揉作一团,掷到一旁。秦国主帅三皇子秦旭飞愤声大吼。

    副将柳恒无声地把密信捡起来,展开一看,脸上露出惊愕之色:“这怎么可能?”

    秦旭飞咬牙一掌重重击在案上:“方轻尘就这么死了,那个杀我大秦无数勇士,我方几十万大军多年征战,都对付不了的人,就这样死了。”他握掌成拳,一时只觉说不出的愤慨郁闷。

    柳恒回思那白衣白马,立于万军阵中的超卓身影,明明是敌人,明明应该为他的死去而高兴,可是一想到,世间再没有此等人物,竟也不觉心中一阵黯然。

    “我只不过是想害他一害,想要让他暂时失去兵权,想要让他看看效忠一个无知稚子会有什么下场,想要有一天,我的军队包围着楚京,让他在城头,看到我军的雄姿,可他,他,他竟就这么死了?”秦旭飞眼中恨色深深,左拳重重击在右掌心“他竟不是死在我手上,竟只为向那昏君表明心迹而死。”

    他咬牙切齿,只觉心中无限怨愤,明明是他的计策,取得了空前的成功。为什么,在感觉上,只有沮丧失望,而没有丝毫快乐呢?

    柳恒望着他复杂的神色,忽道:“殿下,此时此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吧,现在就开始为方轻尘叹息,是不是太早了。”

    秦旭飞脸上的愤然为之一僵,似叹似伤地道:“要除楚若鸿,必杀方轻尘,要诛方轻尘,唯有楚若鸿。楚若鸿甚至不需要用任何手段,只他的不信任本身,就杀死了方轻尘,那么绝世的人物,就这样死了。”

    “要除楚若鸿,必杀方轻尘,能杀楚若鸿,唯有方轻尘。“柳恒淡淡道“方轻尘死的那一刻,也注定了楚若鸿的下场。”

    秦旭飞点点头,朗声下令:“击鼓,聚将”

    他长身立起,大步向外走去,鲜红的披风猛得飞扬起来。

    柳恒注视他迅速出帐的身影,微微一笑:“殿下,或许,现在楚若鸿已经死了,已经被方轻尘杀死了,只是世人,并不知道。”

    大军呼啸着冲入城门,冲进皇宫,到处是鲜血,到处是烈焰,到处是尸体,到处是纷乱奔走的人。

    只有楚若鸿,完全不把身外的所有变乱放在心上,那些分分合合,离散成败,和他根本没有关系,他只是专心地对方轻尘说话。

    “轻尘,你站起来好不好?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为什么,这次你生气生这么久,你再不消气,就该我生气了。”

    他专注地呼唤方轻尘,不知道自己已被重重包围,不知道,所有人都掩着鼻子,用憎恶的眼神望着他。

    虽然在攻入京城之前,已经清楚了楚帝的状况,秦国的三王子秦旭飞仍然觉得,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了。

    一个全身上下满是污晦臭气的人,顶着乱糟糟看不清面容的头发和胡须,穿着早已看不出原来色泽的衣服,紧紧抱着一具早已经支离破碎的尸骸,身边零零散散地尽是脱落的臂骨、腿骨,和一把满是脏污的长剑,看得人触目惊心。而他却恍如未觉,只是喃喃得不停地说话,双手总是在虚空中合拢,不断努力地想把什么放回到枯骨的胸腔里。

    柳恒与秦旭飞对视一眼,心头暗自喟叹。

    当年楚若鸿在方轻尘剖心之时就发了疯,任何人靠近他,都会被他杀死,倒也幸好他疯了,所以楚良要留他做幌子,才没杀他。只让人把他安置在别宫。他现在连正常吃饭都不会了,饿了,抓到什么就吃什么?泥土树叶,甚至溲了的饭食都一样。他只知道抱着方轻尘的遗骨,以及一把宝剑,任何人靠近就舞剑乱挥。再加上楚国宗室中,没有任何人对他有感情,臣下们对他也无忠诚之心,所以根本没有人照管他,到后来,就连便溺都是拉在身上,有时他饿得急了,没有人送吃的,就吃自己的粪便……”

    秦旭飞轻轻叹息“罢了,他也算是当过皇帝的人了,又是疯子,留着于我们无碍,反能证明我们的宽容大度,可收楚人之心,找人好好帮他清洗一下,拔一处安静的地方,让他继续疯下去吧,只是要派人照顾他的三餐和清洁,就算他会舞剑乱挥,一个疯子,还制不住吗?”

    “是……”柳恒迟疑一下“三王子曾深赞方轻尘之才,此刻,不为他尸身入敛吗?”

    秦旭飞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方淡淡道:“此人用兵虽是天下无双,但行事过于偏激任性,实非人臣之道。当年我设下计谋时,明明知道楚人会看破这个计谋,但我赌得就是楚人自己的私心,会让他们利用我的计谋,我只以为楚王会召方轻尘回京,却实在没想到,方轻尘竟然是这么一个疯狂的人。如果他肯按下怒气,慢慢与众臣周旋,以他在楚王心中的地位,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的。他却任性妄为,只为了一己私怨,而把国家葬送,这种人,就让这个不成器的楚王抱着他发疯吧,我们不必厚葬他。”

    秦旭飞轻轻叹息,又摇了摇头,遥想当年战场上所见,方轻尘的绝世风采,再看眼前的白骨,一时心中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

    此人的性情实在太过古怪疯狂,谁能料到,面对皇帝的怀疑,他洗清自己的方法会这么决绝,不过,也幸亏他这么胡闹,当场就把小皇帝给吓疯了。楚良顶着摄政王的名头出来管理国政,太臣们个个喜出望外地争权夺。各地军队将领,人人灰心,有人甚至愤而投奔他们秦军,只求能为方轻尘报仇,有人再也无心为国出力,弃官而走,也有人因为方轻尘死前的嘱托,不能抛弃楚国不顾,却也不肯为了保护这样的君王和朝廷而拼命。这才让他可以在短短几年内拿下大楚国都。

    不过,现在高兴还太早了。楚国并没有完全控制在他手中,还有半壁江山在楚军那些有实力的将领掌握中,只是方轻尘一死,他们谁也不服谁,各自踞地而战,不能联手对抗,才让他占了上风。要想统一楚国全境,路还远着呢,更何况……

    想起秦国国内一些纷繁政务,几个兄弟之间的纠葛,秦旭飞的心情更是黯然,轻轻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转身便走,走出几步,不觉又回头,深深看了那被一身脏臭的帝王紧抱不放的白骨一眼,不知不觉,又是重重叹息一声。

    柳恒感觉出他心中所思,也不由道:“或许是因为他的名字叫方轻尘吧,叫这个名字的人,注定要和皇家有纠葛,注定要英年早逝,注定给一个国家或一位君王带来永远的灾难。”

    秦旭飞点点头,轻轻道:“是啊,数百年来,从来如此,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宿命。”

    对于常常读史的人来说,方轻尘这个名字,绝不陌生,这三个字,第一次出现,是在七百年五十前的庆国,庆国女主纳方氏子为夫,女王幼年成亲,方轻尘为相王,方家权倾天下,倍受荣宠,女王年岁渐长,夫妻恩爱逾恒,却在恩情最浓时,相王方轻尘久病不愈而死。女王哀痛至极,几至不起。后虽勉强支应朝局,终究心丧如死,只知大封方氏族人以慰哀思,多年后,方氏乱政,女王念轻尘之情,不肯惩处,以至引发后来使庆国国力衰败的方氏之乱。

    庆国经三十年混战,终于平定方氏之乱,从此留下后宫男子不得干政,以及不可纳方姓之人入宫的祖训。

    二百年后,庆国第十七代女王行猎之时遇刺,为少年方轻尘所救,情深爱浓,不顾祖训,纳入宫中。为他连斩十余进谏老臣,为他冷淡后宫男儿,为他与太后反目。恩深爱重,极尽情怀,不过总算还记得断不许方轻尘涉入朝局政务,只在后宫情怀缠绵。这样的倾心爱恋,也仅仅三年,方轻尘终因某些后宫纷争之事,触怒女王,与女王一次争执之后,自焚而亡。伤心欲绝女王为他杀尽后宫妃子,朝中老臣,逼反十八路诸候,使这个以女子为尊的强国,终究消亡于史册之中。

    三百年前,燕国太祖皇帝,起于草莽之间,转战四方,建下惊世基业,当他还是平民,却愤然为天下苍生拔剑而起时,陪伴他的,只有与他自幼一同长大的朋友方轻尘。二人并肩携手,在乱世中,谱下无以伦比的传奇。后来,燕王威仪日重,属下无不拜服,只有方轻尘,从来与他朋友相称,直呼名讳,从来携剑相会,全不避讳。直至一次史书中语焉不详的争吵,然后,在燕王的登基大典上,方轻尘第一次被要求,解剑,行跪拜礼。也是在那一次的大典上,忽有刺客蹿出,行刺燕王。方轻尘在第一时间,冲到燕王身边,却因为手中无剑,不得不用身体挡住了刺向燕王的一剑。方轻尘伤重而死,燕王不饮不食足足十日,十日后,振剑而起,征伐诸国,燕国的铁蹄,几乎踏遍天下每一寸土地,燕国的军队,征服了世上所有的强者。燕王几乎是以一种透支生命的方式去征战的。

    方轻尘死后,他封方轻尘为一字并肩王,为他建下永远不会有主人的王府,奢侈富贵,犹胜皇宫。封方轻尘为宰相,协理阴阳,主持政务,从此燕国相位永远空置,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拜相,封方轻尘为三军总帅,从此燕国军队,再没有人有资格任大元帅一职。他甚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做轻尘。然后,在他眼看要把整个天下握在手中之际,他终于用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一病不起,这位战无不胜的帝王,死前说的最后两个字是“轻尘。”当时,他还只有二十八岁。

    在他死后,强大的燕国因为失去了强有力的主人而分崩离析,天下再一次陷入了混战杀伐之中。

    直至如今,诸国纷争依然不休。至今仍有人叹息,若是当年方轻尘不死,有他辅佐燕王,必能开万世之太平,不至会有三百年来的纷争杀伐,

    当然也同样有人说,若方轻尘不死,终有一日,也一定会被燕王所杀,方轻尘最大的幸运,就是他死得早,所以,成了燕王心头永远的痛楚。

    史书上,所有叫方轻尘的人,下场都凄凉悲苦,所有与方轻尘扯上关系的君王,也注定了黯淡的收场。

    楚若鸿也注定是第四个被写进史书,因方轻尘而毁灭的君主。

    此刻回头再望一眼那森森白骨,秦旭飞深深叹息,仰望云天,在那看不见的最高处,是否有一只无人看到的手,在悄无声息地拔动着人间的一切呢。

    楚若鸿犹自不知旁人的烦恼和感叹,只是痴痴得望着白骨,一遍遍永不停息地说:“轻尘,轻尘,你起来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正文 第七章 小楼真相

    更新时间:2008…7…23 14:29:51 本章字数:3432

    第七章 小楼真相     “轻尘,轻尘,你起来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显示屏定格在楚若鸿已被脏污的胡须和乱发遮得完全看不清的脸上,只有那一双幽幽的眸子,仿佛散发着森森的蓝光,看得人心头一片冰寒。

    张敏欣摇摇头:“轻尘,你做事真的越来越狠了,我真同情那些爱上你的皇帝们。”

    吴宇在旁边轻轻笑:“得了,自从他回来之后,每一次我们用镜头追踪那个小皇帝,他肯定不会在旁边看的,你打算对着空气责备他心狠吗?”

    “大概是心虚,不敢看他自己造的孽吧。”张敏欣冷笑。

    “已经结束了的试验,就没有必要再去追踪实验对象了。”方轻尘穿着宽松的白色休闲服,意态悠闲地倚在门前,一边喝可乐,一边懒洋洋地答。

    “总算舍得出来了,你过来,好好看看被你害的人现在惨成什么样了。”张敏欣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没有一丝仪态地双手叉腰,摆出打抱不平的姿式来。

    “你同情他?怎么不同情我,一次次全身心投入,去爱,去守护,却一次次被伤害,被抛弃,被猜忌时的痛苦。”方轻尘冷笑道“已经流转了四个时空,我还是不能完成这次的试验论文,这门课要当了,谁来同情我?”

    “那是你命不好,谁叫你要选什么论帝王的完美爱情,活该倒霉。”张敏欣冷冷说。

    方轻尘眼中射出毒箭:“对对对,你聪明,你能干,选一个论母爱之伟大,这么俗烂这么老套,这么容易的题目,随便怎么找模拟对象都没问题,不但享尽被母亲关爱的温暖,甚至还故意不完成论文,故意在最后失败,多次重新模拟,重新享受这种世界上最无私的爱。”

    “本来我就比你聪明,怎么,不服气?”张敏欣一昂头,冷笑“这年头,我们女人都知道不要去期待爱情了,偏你们这些男人还相信这种神话。”

    吴宇在旁边笑着打圆场:“行了,敏欣,你也不算最聪明,清商才厉害呢,她的论题是,如何成为史上最洒脱,最自在,最清净,最特立独行的皇后,那个爱上她的倒霉蛋皇帝才叫真可怜呢。还有,你看赵晨有多厉害。”说着她略略按几个钮,屏幕上,现出一片富丽堂皇的辉煌殿阁,无数的美女俊男围着一个男人,或轻歌,或舞剑,或劝酒,或揉肩,四周有数不清的朝服赫赫者,跪伏拜倒“他的题目是,论奸臣的享乐人生观。还有,我们中最厉害的那个,自然是……”她笑咪咪地又按几下,屏幕改为无数美男拥着一个身着明黄衣饰的女子。

    张敏欣猛得跳回到屏幕前,伸手就要擦口水了:“天啊,这么多帅哥,哇,这个最英俊,这个最性感,这个最猛了,天啊,这个的儒雅气质真是没话说了,还有这个,真是英风四射啊,还有这个楚楚可怜,标准的小受……”

    吴宇笑吟吟说:“她选的题目是,论广纳后宫对女王身理和心理的影响。”

    张敏欣顿足哀叹:“当初我怎么没想到选这个题目。”

    方轻尘朝天翻白眼,唉,这个世界怎么了,女人们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恐怖。虽然古代生活,没有智能电脑可以打发时间,没有拟真游戏可以自在娱乐,没有宇宙飞船可以来去天地,但至少女人还是很可爱的。唉。

    吴宇看他气闷的表情,又笑道:“轻尘,你也不是最倒霉的,你看看他。”她再次按动屏幕。

    方轻尘脸色微变,咦了一声,而张敏欣则干脆尖叫一声:“哇,裸体小受s场直播。”

    屏幕中,一个不着寸缕的壮健男子身体,被绳索捆得动弹不得,四肢大张地绑着,身上被扎满了森森的银针,双手十指指甲全被掀开,还有人正拿什么扎进去,四周站满了人,不少人脱了裤子,露出下体,面露淫邪之色。

    男子俊朗好看的面容带着深深的痛楚之色,微闭着眼,满头冷汗,只是他的双乳,和下体私处却被马赛克所遮住,看不到是不是还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

    “阿汉选的是论爱情中的怀疑猜忌自私残忍和独占欲。”吴宇叹口气“你到现在才做了四次摸拟,他已经是第七次了,每次都是他自己受不了,提前用死亡或别的方式结束模拟致使失败的。”

    连方轻尘都不由轻轻叹口气:“这也太惨了。”

    张敏欣却一点也不同情那正在上演s快感大戏的男主角,反而大觉遗憾,连连摇头,想了一想,在键盘某处按了一下:“我说,阿汉,你又不是方轻尘那个自恋狂,他模拟时用的身体和真人一模一样,连名字也不肯改一下,你现在模拟中用的皮囊又不是你真正的身体,给我们看看也不会少块肉?干嘛用念力在重要部位打马赛克,影响我们的卫星观测啊?你遮得住我们的眼,又遮不住你身边那些人的眼,他们都看光了,就让我们也瞧瞧好了。”

    “你闭嘴,当初是谁陷害我选择这个论题的?总有一天,我要找你算帐。”微带痛楚的声音从麦克风中传出来。

    张敏欣悠然道:“等你的论文通过再说吧,用这里的时间来算,还不知道要过几千年,再做多少次模拟,你才能从头忍到尾,结束模拟呢。”

    “你这恶毒的……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惨叫,打断了本来的辱骂。

    方轻尘终于皱了皱眉,快步走近屏幕:“阿汉,你怎么样,真的这么痛苦,连你的神经都受不了。”

    “你知道的,在我们选定了模拟对象之后,身体的一切能力都要和模拟者相符,虽然我有足够的力量挣脱这样的束缚,并且轻易杀死所有伤害我的人,但是因为受到模拟对象力量的限制,我不能做出犯规的事情,只能忍耐,虽然我的精神不但超过普通人,甚至超过你们,但这些伤害却更加可怕,在此之前,我永远想象不到,人类居然可以用这种手段来凌辱自己的同类,人类居然可以用这种手段来伤害自己所谓的爱人。”声音带着极度的痛楚和愤怒,屏幕中,一个面色冷然的男子,正把某种尖锐的东西,往被绑男子用马赛克遮住的下体扎下去。

    方轻尘苦涩地说:“爱人?”

    一声压抑的闷哼之后,是几乎漠然不带一丝感情的语声“是啊,每一世都这样,我救过他们,护过他们,照料过他们,为他们做过无数次牺牲,受过许多的伤害。他们总是说会爱我,会珍惜我,会把我当成最重视的人,天下没有什么可以比我更重要。然而,只要一点不如意,或一丝误会,他就不听解释,不问真相,也不在意我的感受处境,肆意对我伤害。一次又一次,我总是遇上这样的人,我实在不能理解,人性怎么可以这样黑暗,这样残忍,这样自私,这样的生灵,有资格活在世界上吗?”

    方轻尘神色微变:“等等,阿汉,你的情绪不对头,你最好立刻结束模拟,回来休息。我认为你需要心理辅导。”

    “我也想,可是,我不能违规啊,以我目前的身体,是没有力量自杀的,如果我用超出这个身体的力量自杀,就是犯规,以前教授已经警告过我了,如果我敢再次用犯规手段逃避模拟,后果会非常惨……”

    屏幕里,脸色冷漠的男子挥挥手,十几个壮汉淫笑着围了过来。

    “不行,我受不了的,我要……”

    连张敏欣都露出紧张的表情:“冷静,冷静,记住这只是模拟,只是为了交论文而必须通过的实验,这不是你的身体,不管受伤也好,受辱也好,这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千万别认真,别投入,记住你的功课,记住,当掉了,要修回学分有多惨”

    “就算是游戏,这个身体的每一点痛楚,我都感受得到,所有的羞辱,悲痛,我一样要承受,以我的精神力,都会因为受不了伤害而要崩溃,你知道,这种折磨有多可怕吗?一次两次我可以咬牙忍过去,可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无力挣扎而承受是一回事,但明明拥有力量,还要强忍着不爆发,不施展,不报复,让这些人为所欲为……”

    阿汉的回答,情绪波动越来越厉害。在场几个人脸色都极为沉重。

    吴宇一边手忙脚乱地操作,一边劝道:“别这样,阿汉,要不,我调出小容的频率,让你们用意念聊聊,他现在正在被凌迟呢,可是情绪非常安定,还笑着嫌人家行刑手,刀子耍得不专业,你看,倒霉的不止你一个……”

    方轻尘打出手式,让吴宇和张敏欣继续和阿汉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自己快步走出来,敲开了教授的房门。

    正文 第八章 历世真情

    更新时间:2008…7…23 14:29:51 本章字数:4791

    第八章 历世真情     “教授,我认为,应该人为干涉阿汉的模拟了,即使我们的神经比普通人坚强百倍,也并非金刚不坏,阿汉的情况不太妙,我们要再袖手旁观,任这种事一再发生,他的心理会受到难以恢复的伤害。”自从结束模拟回到小楼后,方轻尘第一次神色郑重,站在了自己的导师面前。

    把一身白西装穿得出奇得干净漂亮,看外表比方轻尘还要年青英俊的庄教授眼神奇异地望他一眼,点点头:“阿汉的情况我也看过,确实不太妙,而且也不能怪阿汉,我们对人性的黑暗,人类的残忍了解得太少了。只是按照规则,阿汉的模拟体没有力量挣脱,也没有机会自杀,阿汉如果做出超过本体力量的行为,就会被系统判做违规,你知道,现在电脑全自动化处理一切问题了,很多事根本不需要我们介入操作。一旦被判违规,要重新为阿汉把分数改回来不容易,最好用外在的方式,帮阿汉解脱,或是让那人用刑过度把阿汉弄死,或是找个机会,弄个神秘侠客把阿汉救出来。”

    “找谁?”

    “你。”

    方轻尘一愣“教授,一般来说,为了不致于给世界造成混乱,一次模拟结束之后,模拟体必须最少到一百年后,才能开始第二次模拟,而且要用转世投胎的方式,从婴儿一直长大,这才能融入人群中,更深得投入进模拟的内容,我的模拟刚刚结束,怎么能……”

    庄教授望着他,眼神带有隐约的责备:“轻尘,你给这世界添的乱还少吗?我仔细看了你的所有模拟纪录,我认为,你的模拟态度非常有问题,需要受惩罚,惩罚的内容,就是重新模拟,在同样的条件下,以同样的身份。”

    方轻尘愕然:“我不明白,我有什么态度问题,我的论题是帝王的完美爱情,而每一次我认为的爱情最终都证明了它的不完美,即然是不完美的,我当然要结束它,再开始新一段的爱情。”

    庄教授叹息,摇头:“轻尘,你认为爱情是什么?完美的爱情会从天而降吗?完美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一定完美吗?所有的爱情都需要经过曲折,经过磨合,都要有过伤害有过痛楚,才会有甜美,才懂得珍惜。可是轻尘,你只要遇到一点挫折,一丝不如意,就即刻放弃,你这种态度,永远都找不到完美的爱情。你到底明白什么是爱情,你到底真的爱那些人吗?你要记住,我们虽然做模拟,但决不是玩弄众生,虽然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课题,但只要身在其中,就要全心投入,不管是情感还是其他,都尽量平等地给予和接受,你那可笑又可恨的完美执着,让你一次次毁掉本来可以成功的完美爱情。你是太自私,不肯给予爱情,还是太胆小,不敢面对考验。”

    “教授,我……”

    “一开始,你为了帝王的爱情,而投生为方家之子,成为庆国女王的丈夫,庆国的相王,荣宠无上,女王对你言听计从。直到有人向女王苦谏,方家过份庞大的权势已经超越了王族,你做任何事都可以不经过女王,已经架空了女王。女王苦苦思索之后,终于听从建议,第一次不和你商量,就调回一位在边城的重臣,不经意地分薄你的权力。你听说之后,什么都不说,只是温柔地对女王微笑,却又故意让女王看出你内心的痛苦。然后,你静悄悄开始交出权力,每一次女王找你论政,你就顾左右而言他,所有交你处理的奏折,你都派人送给女王,你天天称病不管政务,每当女王问你哪里不舒服,你总是笑着说很好,私底下却长吁短叹,借酒浇愁,还故意让太监们看在眼中,全部报给女王。你让女王明知你是因她的猜忌而痛苦,却连让她向你说明心意的机会都不给她,你还装出温柔的态度来对她,你装出明明心痛成灰还关心她照料她的样子,让她越来越内疚,越来越痛苦,让她眼看着你一些点点憔悴,一点点虚弱,却无能为力。你就这样,整死了你自己,让女王为你痛彻心肺,做出种种失德之事。”

    “我一心一意扶助她,为她分担国事,她只要听人一句闲话,就疑我忌我,调人来牵制我,这种人,我留恋做什么?”方轻尘理直气壮地大声反驳。

    “那你呢,你说你爱她护她,可是,她只做错一件事,你就这样报复她,你这样的感情,又算什么,又有什么值得人家为你这样伤心?”

    庄教授微微一笑,笑容却更象一声叹息“之后,你遇到第二位女王,你吸取教训,认为上一次,是因为你掌握了大权,才惹来猜忌,所以,这次你根本不问朝务,只管和她在后宫中欢乐,她为你摒绝所有男妃,为你违反祖训,惹来纷纷物议。因为女王三年无出,臣子们担心王位后继无人,开始纷纷向女王荐上俊男。女王屡次拒绝,直到几位异姓王献上自家的儿子。为了政治需要,女王不能拒绝。你却勃然大怒,故意装成隐忍的样子接受一切,冷眼看着其他的男妃设计陷害你,你明明可以揭穿却什么也不说,故意让她误会你,和你产生冲突,然后,又巧妙安排让她发现真相,等她知道真相赶来找你道歉时,你却在她眼前自焚而死,你让她看着你死在眼前,倍受刺激之后,杀尽男妃,屠尽大臣,逼反番王,弄得天下大乱。”

    “爱情连专一都做不到,那又称得上什么完美?”方轻尘挑挑眉,不以为然。

    “你可曾给过她机会去抗争,你可曾给过她机会去努力,你只是任性得稍不如意,就毁灭一切。对你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对她来说,却是一生一世,椎心之痛啊。”

    庄教授叹息一声“在那之后,你对女性的爱情失望了,你认为女性软弱,易受影响。这个时候,又是张敏欣在你耳边说了一堆bl啊,禁断之恋啊,你就心动了,于是,你选择了燕国皇帝。你选择和他一起并肩开创天下,你认为,只要你们同生共死,一起历尽艰辛,就可以心心相印,永不疑忌,可是,在他和你因为对一些政务看法产生分歧而争吵后,你明明知道有人将会在登基大典上行刺也不说,你明明可以空手制服刺客,却故意让刺客把你刺死,你让他看着你死在他面前,你让他看着你,因为他解剑的决定而死,你让他为你十日十夜不饮不食,你让他为了你用催残身体的方法去征战四方,你让一个盖世英雄,为了你慢性自杀。”

    庄教授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方轻尘却只是沉默着,一语不发。

    庄教授叹息着摇头:“经过了那一次,你认为,男人太有主见也不好,所以你选择了楚若鸿,你在他最小,最无助时来到他身边,象天神一般,救护他一次又一次,你要他全心全意依靠你,相信你,不置疑你的任何主张,可是,你真的为他尽了力吗?你可曾为他寻觅忠臣贤良,你任他被小人包围,你任他无助地被群臣要求了一次又一次。你自私得不愿他除你之外,倚重任何人,所以,他身边没有一个真正为他着想的人,就连你唯一给他找来的一个忠心的太傅,也是个擅学术而不通权谋的正人君子。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年,他有什么力量一直支撑下去,只为他一时的动摇,你就用最激烈的手法去惩罚他。而且,还故意把赵永烈拖下水。”

    方轻尘终于露出不安的表情:“我是对不起赵永烈,我只打算借他的口打击楚若鸿,反正楚良掌了权,为了招揽军队一定不会杀赵永烈的,我没料到他会自尽。”

    “我说过,我们做模拟也同样要以真心对待别人,不能玩弄人心,不能自觉高人一等把世人戏弄于股掌下,劲节到死的时候,还为别人考虑退步抽身之路。小容明知会被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还是尽心尽力帮人助人,连一个为他倒过一杯茶的丫环,他也要在最后关头,尽力搭救,你却把和你同生共死的兄弟拖进死亡。”

    庄教授眼中怒色渐浓“你对楚若鸿了用的手段太狠了。”他伸手按动屏幕,调出楚若鸿的特写镜头“你给我看着他,看着他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你真的一点也不愧疚,一点也不在乎,一点也不心虚。”

    方轻尘嘴唇动了动,转开脸,根本没有正视屏幕。

    庄教授看着表情漠然的方轻尘,有些无奈,有些痛心地说“我们必须站在平等的立场来看待其他人,所有的感情交流也应该是对等的。方轻尘,你一直在找完美的帝王之爱。但是,你这样自私,任性,卑鄙,残忍,又怎么可能拥有完美的爱情,我认为,你根本不懂爱情。爱情也需要包容,也需要理解,你明白吗?”

    方轻尘只是沉着脸,一个字也不说。

    “你做模拟的态度,太不端正,太唯我独尊,也太不公道。你必须受到惩罚,你就这样回到世间去,不管这个世界因为你而变得多乱,你都必须去面对,你要尽力补偿被你伤害过的人。你所有的力量,智慧,都不允许超出你上次那个模拟身份的极限,不可以使用超出时代的知识和力量,不可以随便用死亡来结束一切……”

    庄教授一句句说,方轻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越来越沉郁:“教授,即使我做模拟的态度你不认同,但只要我没有违规,即使你是导师,也无权对我进行惩罚。”

    “你没有违规吗?”庄教授微微一笑,按动了面前几个按纽,超大的屏幕上,现出当日方轻尘剖心的那一幕。

    “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的那一刻,也应该立刻倒地身死了吧?你的身体怎么可能在气绝身亡之后,继续把血淋淋的心递到那个扑过来,想救你,想阻止你的可怜孩子手中?”庄教授摇摇头“轻尘,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需不需要我通知调查委员会,研究一下,你有无作弊的问题。”

    方轻尘一语不发,只是抿着唇,无声地望着屏幕。

    占据了整面墙的大屏幕把楚若鸿惊惧痛苦的脸无限放大。没有开音响,画面中的一切都是无声的,无声地哀嚎,无声地喊叫,无声地血泪流尽,无声地疯狂杀戮。

    那么大的屏幕,把那少年脸上每一点痛不欲生的表情,放大到极点,把那少帝眼中每一点惊痛懊恼疯狂悔恨,都如此清晰明确地表达出来,让人不能不面对,不得不观看。

    通话器忽然响了起来“教授,出事了,小容违规使用力量了。”张敏欣略带惊慌的声音,让方轻尘微微一震,如梦方醒,忽然间领悟发生了什么,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不再抬头看屏幕。

    庄教授也露出愕然的表情“什么,是小容,不是阿汉。“

    “对啊,阿汉被我们劝住,暂时不会有什么事,可是小容反而发疯了,他不是急着要死,而是不肯死了,天啊,一个被凌迟了一半,挨了一百多刀的人,居然跳起来一个人打几千个人,我的老天,咱们是在搞模拟实验,不是在拍玄幻yy电影。”

    庄教授扬扬眉,看向方轻尘:“还有,阿汉和小容的问题,你也要负责解决。”

    方轻尘跳起来喊冤“阿汉也就算了,怎么小容的事也算到我头上了。”

    庄教授微微一笑,伸手两根手指:“两个选择,一,立刻离开小楼,回人世间去完成你的任务,二,这一门的分数当掉,你去面对噩梦般的补考岁月好了。”

    方轻尘瞪大眼,愤愤道:“就算我去救也不行啊。照规矩我们不能使用瞬移,只能靠凡人的肉身赶路,等我赶到小容那里,什么忙也帮不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违规使用力量的后果有多严重?”

    “不要紧,劲节不是早一头扎回尘世间去了吗,你没赶到时,让劲节出手帮点忙。让小容能坚持到你赶到为止,当然阿汉那边,你也要负责。”庄教授微笑着把一个个沉重的包袱压下来,眼中全是威胁之意。

    方轻尘咬咬牙,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庄教授望着关上的大门,轻不可闻得叹息了一声。

    轻尘,但愿你能懂得包容与宽恕,但愿你能懂得真正的爱情,但愿你能明白,人性有太多的黑暗,软弱,自私,贪婪,但总会有人战胜这些软弱自私与贪婪,只要,你肯给别人机会,只要你肯给自己机会,轻尘,但愿你……

    正文 第九章 重返人间

    更新时间:2008…7…23 14:29:52 本章字数:163

    第九章 重返人间     枯藤之下,老树之旁,夕阳古道上,一匹瘦马慢悠悠地独行。

    马上一个在寒风中穿着单衣薄衫,俊伟不凡,气质儒雅的男子,正嘟嘟哝哝地用绝对和文雅礼貌无关的字眼咒骂着某个一点也不象老头的老头。

    “死老头,混帐老头,更年期提早降临,欲求不满,天生bt,虐待狂……”

    正文 轻尘篇结语

    更新时间:2008…7…23 14:29:52 本章字数:299

    轻尘篇结语     小楼的第一部故事,笑语轻尘,至此就结束了。轻尘的故事,还在延续,在将来,他和楚若鸿,秦旭飞,以及其他楚国将领还有更多的离合纷争。这些故事,在最终的风云际会篇中,会进一步展开。

    下面要开始的是另一个精彩的故事:且容天下。其中的主角是另外一位小楼同学,优等生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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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章 寿宴惊变

    更新时间:2008…7…23 14:29:52 本章字数:4857

    第一章 寿宴惊变     “左相容谦强横欺主,专权擅政,斥令革职查办,闭门思过,待有司论罪。”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耳中。

    左相府的大花园中,密密麻麻,跪满了人。

    正值当朝左相容谦三十六岁生辰,几乎整个朝廷的官员都来拜寿,京城最有名的四大戏班轮番登台,相府大得出奇的园子,摆席位都摆不下。再加上其他锣鼓舞乐,更是数不胜数。

    就在这鲜花着锦,热闹繁华至极处时,忽然蜂拥而至的大队兵马将相府团团围住,面沉似霜的总管太监当众宣读圣旨,把刚刚还满是笑语欢声的左相府,震得落针可闻。每一个手握大权的朝廷命官,都苍白着脸,愕然不知应变,全部怔怔跪着发呆。

    “臣领旨。”从容宁定的声音响起,容谦微笑着站起身,自总管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客客气气地道:“王公公请坐,今日正值我生辰,若不嫌弃,且用些酒菜吧。”

    王公公微微皱眉:“我还赶着回宫复旨呢。”

    “即如此,那就不耽误公公了。”容谦竟是说到做到,再不多看王公公一眼,也不理一干跪在地上,仍在发愣的官员,径自坐回主位,安然道:“接着唱啊,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戏台上一堆画了妆的帝王将相,刚刚也跪作一团,这时候,也是直愣着眼睛望着这位刚刚被罢职的相爷大人。有谁被罢官去职,祸福莫测之际,还有心看戏。

    王公公脸色都青了,怔了半天,才呐呐道:“容谦,你大胆……”

    一句喝斥,被容谦的回头一望,又给吓回肚子里去了。容谦少年得志,十四岁出仕,十六岁登坛拜将,十八岁入主兵部,二十岁入阁,未几便做到一国首辅之职,又成为先帝托孤重臣,权倾朝野。至今手掌乾坤足足十二年,这一眼看来,也不见什么凶横残厉,却自有无形的威势,把个权宦到嘴的话语,生生逼了回去。

    容谦淡淡一笑,慢条斯理道:“王公公,皇上只令我闭门思过,没说不许我看戏啊。今儿我生辰,叫了班子来,总得让他们唱戏吧,请了客人来,总得让他们有个乐子吧,要不然……”

    他伸手一指一众官员,刚才还跪着发呆的若干人等,哗啦啦全站了起来,人人干笑着说:“告辞,告辞……”个个手忙脚乱就往外跑。你挤我撞,撕破衣服的,跌倒在地的,一时间,竟是数之不清。

    这个时候,巴结宰相的一腔心思,全变成急于撇清干系的一片焦虑了,人人只怕晚走一步,被当做是容谦的同党,哪里还顾得什么朝廷颜面,命官身份。

    容谦只管笑嘻嘻随意地喊:“李大人,你不坐会儿就走吗?王大人,这酒菜不合胃口吗……”

    他这边招呼不绝,那厢被点到名的官员,无不面无人色,哼哼哈哈应两声,更加跑得飞快。转眼间,刚才还满是宾客热闹无比的园子,就冷清下来了,只留下满园的残杯剩菜,一时间竟是倍觉凄凉。

    不过,容谦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感触。这位年已三十六的燕国权臣,望之面貌不过二十余,容颜俊朗,气度从容,身材伟岸,或者,连个性也更象一个年轻人吧。

    居然对于府里府外,无数兵马视而不见,那么多寒森森的锋刃仿佛不存在,他高高兴兴坐下来,自自在在喝了一杯酒,大声道:“没了闲人更好,清净。我说,你们倒是接着唱啊?”

    眼看着一班戏子们都快吓哭了,王公公终于铁青着脸大喝道:“相府自即日起封闭,非相府之人,全都给我滚出去。”

    戏子们如获大赦,个个满身冷汗地跳下来,连行头家伙都不敢拿了,蜂拥着往外跑去。

    王公公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瞪大了眼,怎么拼命往外挤的人,除了一干戏子,还有那么多……

    “他接了旨之后,还可以安安心心,让人继续喝酒听戏。”年仅十五岁的燕王,语气出奇地沉稳,本来应当带着稚气的漂亮容颜上,只有让人完全看不透的冷漠。

    “是,在场所有的官员,下人,戏子,舞姬,全都吓呆了,只有他,好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所有官员,都忙着离开,他还是一派轻松?”

    “是!”燕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服侍了他十多年的王总管却莫名得汗湿衣衫。

    燕凛冷冷地笑一笑,还是这样,不为所动吗?从小到大,最看不得的就是那人永远淡定从容,天塌下来,也当做等闲事,仿佛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应付,不能处理的。

    他总是这样,朝中政变,自己惊惶不定,他淡淡说一句,皇上,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在意。

    边关大败,自己愁眉不展,他随意说一声,皇上,这么点闲事,你就别操心了。

    江南大旱,自己忙着减膳减衣,他漠不关心地道,皇上不必发愁。

    永远是这样,皇上不用发愁,皇上不必过问,皇上无须烦忧,这些杂务,不必打扰皇上。

    从来都是如此。

    记得小时候,曾经敬他如天神,觉得他真是世上第一了不起的人,那么地崇敬他,喜爱亲近他。那人却总是不在意地忽略他的关怀,他的心情,他的想法。

    那人曾是他的老师,教他治国,教他理政,教他史书,教他做人,然后,在他渐渐长大后,却已懒得理会他的纠缠。

    每一次寂寞至极而依恋他,想要靠近他,他总是淡淡说:“皇上,你还小,玩去吧,为臣要处理政务呢,不能陪你。”

    每一次想挺起胸膛,大声说:“我不小了,我长大了,我可以独力治国了。”

    他却永远说:“皇上,别胡闹了,国家政务不是闹着玩的。”

    他有烦恼想对他倾诉,他却已经不耐烦再去听。

    曾经以为他是师长,是良臣,是最大的依靠,然而,却又在一次次挫折后不得不面对现实。

    那人不让他管理国家,那人不让他任用亲信,那人不让他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甚至连选妃立后,都只能选那人所指定的女子。

    他总是那样淡淡微笑着,仿佛天下事,无不在掌中,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脱离他的控制,可以不受他的操纵。

    多想打破他脸上永远的微笑,多想看他的镇定自若变成震惊莫名。

    可是没有用,完全没有用啊。

    乘着他掌权日久,渐渐骄奢淫逸,和往日亲信开始离心离德,而悄悄收揽他的心腹,乘着他倚权仗势,独断独行,而偷偷会见大臣,拉拢人心。

    小心地,一点一点,筑固属于自己的力量,偷偷地,不为人察觉得,让京城的军权开始集中在自己手中。

    在他庆贺三十六岁生辰时,发动政变,倏然一击。把他从三十三天,直打入十八重地狱,可是,这又如何呢?

    那人依然可以微笑着说,臣遵旨。

    所有的权力烟消云散,人上人沦为阶下囚,所有向他献媚的官员们避他如瘟疫,他依然可以,从从容容,饮酒看戏。

    “所有官员,都纷纷离开了,奴才又把闲人全赶走,现在整个相府,就剩下容谦一个人了?”

    “一个人?相府的下人呢?奴仆呢?要给他罗织罪名,总要审审这些相府的下人才好。”燕凛微微皱眉“怎能一口气全放出去,岂知这里头,没有容谦的亲信暗棋?”

    王总管满脸苦涩的表情:“相府一个下人也没有?“

    燕凛斥道:“胡闹,堂堂一个相府,怎么会没有一个下人?“

    “左相大人三十六岁生辰,从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了,左相每天都嫌手下人办事不爽利,做事不痛快,行事不周到,计划不铺张,天天从府里都往外撵人。前前后后,竟赶走十多个,卖出去几十个。左相府的人本来就不多,他以往为人十分简朴,是这几年才开始变得奢华骄淫的。以往的人手一来不够用,二来都象他以前那么尚简朴,竟是全都不合他现在的心性了,所以赶人卖人之余,干脆全撵出去了。他又嫌出去买下人麻烦,直接跟各府说,要借各府伶俐的下人来用用。”

    燕凛冷冷道:“自然各府无不驱奉,急忙把自己家里最最伶俐最最亲信的人送去服侍,外加叮嘱不断,务必要帮左相大人,把好好一个寿宴,办得体体面面,轰动京师了。”

    “是。”王总管低声道“那些人全是各府里出来的人,几乎人人都是其他官员的亲信,真抓起来审问,只怕牵连太大,奴才只得让他们去了,不过,全都登记造册,还不许这些人任意出京,以后,若有什么事要查问,自然随追随到。”

    燕凛漠然道:“所有的人都走了,就没有一个留在他身边照料他,和他共患难的?”

    “倒有个负责给他端茶倒水,侍候起居的丫头不肯走,跪着求他,让自己留下来服侍照顾。”

    燕凛挑挑眉:“他怎么样?”

    “他慢吞吞站起来,说一声,哭得真吵。然后一伸手,把那丫环整个人拎起来,信手一挥,直接从高高的院墙飞跌出去,那丫环的惨叫声,把在场的士兵们都吓白了脸。”

    燕凛微微一笑:“他的武功高强,分寸掌握应该还好,他大概是不想连累那丫环才扔她出去,丫环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明白,其实那一扔看来吓人,但丫环应该可以安全着地,毫发无伤。”

    王总管打个寒战:“那丫环跌在地上,连肋骨都断了两根,人也吐血晕过去了。”

    燕凛再次深深皱眉:“他就真有这么狠的心吗?”

    “那丫环的伤奴才让人验过,绝对没有虚假,还是她的同伴姐妹,哭哭啼啼找人把她抬走的。”

    “皇上,此事是否有古怪?”说话的人,只比燕凛年长两岁,同样的年少,眉眼间,也有着同样的沧桑和成熟。

    做为燕凛的伴读,陪他一起长大,和他一起计议大事,最信任的伙伴,北靖王世子史靖园,深深皱起了眉头:“堂堂一个宰相,身负大罪,关起来的,居然只有他一个。容谦本来父母早亡,也没有半个亲戚,现在,连个下人都没了。不管事后定他什么罪,朝廷也只能对付他一个,任何人都株连不到,看起来,就象他很久以前,就为今天做好准备似的。”

    燕凛略略迟疑:“他若真有准备,又岂容我们握住京城兵权,又岂会有今日之变?”

    史靖园苦笑一声:“这也正是微臣百思不解之处。”

    燕凛想了想,便道:“严密监视容谦的一举一动,一饮一食,他掌政多年,他的亲信,经他手提拔的人,都要在我们的控制之中,虽然京城的兵权已在我们掌握中,虽然,他手上的人已有不少表示愿意向朕效忠,但我们都不能有丝毫松懈。国内其他各路大军的主帅,虽大多都暗中表过态了,但相关动静,朕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知道,负责调派粮草的人,把每月划拔的粮草改为每日押运,确保不会有任何军队有机会做乱。这些从相府出来的下人,虽不便全关起来拷打,但也要被全程监视起来。”

    “遵旨。”史靖园应了一声,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燕凛淡淡道:“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皇上,容谦有盖世之勇,惊世之武,虽派大军将他围住,终还是心腹之患,此人掌政多年,暗中未必没有什么暗棋安排,这些被放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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