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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重生之巫妃善类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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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昔读完信已是颤抖不已,信鸽已死。www.6zzw.com想来它原是那女子派来给龙御邪送信的,却在半路遭人拦截射杀,索性这鸽子居然有灵性一般知道自己快死了竟然飞到了王府,这样总比死在半路,那这消息便完全没有希望传到蒙洲了!

    小昔捏紧拳头,慌乱地在原地打折圈,脑里混乱成一片。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龙御邪?

    战事紧迫,现在蒙洲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根本不知,而如今信鸽已死,她到哪里再去弄一只训练有素的鸟儿送信?而这个宫中的内应女子,她也不知道是谁,无法和她联系,更何况既然信鸽被射杀,那她的身份恐怕也已被识破。

    只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派谁去送信好,即使是有可靠的人,从这里到蒙洲快马加鞭,那也要好几天的路程,恐怕早已误了大事。

    小昔左思右想,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想着,小昔满屋子地找到了巫天。

    “巫天,你陪我去一次楼中醉。”

    “王妃,您这个时候去那做什么?”巫天有些不解,更何况王妃去楼中醉从来不带人。

    “你先别问这么多了,随我一起去一次,你抱着泡泡糖。现在就走。”

    说着,顾不得巫天不解的表情,她焦急地就往外走去。

    是的,她要去找眉言,而带着巫天和泡泡糖,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一个猜测,虽然她并不希望走到这样一步。

    小昔找到眉言,也来不及客套,直接就说要请他帮一个忙。

    眉言原以为小昔是想通了,愿意离开王府,却听到说要他帮忙,一副焦急的样子,不觉也有些担心。

    “什么事,只要我帮得上忙你尽管说。”

    “我想送一封信到蒙洲,你有什么办法能最快送到?越快越好。”

    眉言有些惊讶,眉头不觉也皱了起来。蒙洲?龙御邪不正在那里。

    “你要给龙御邪送信?”

    小昔明白他心里的疑惑,可是事关紧急,她来不及多说什么,“是。很重要的。眉言,我请你帮我。”

    眉言看着她坚定的眸子,只怕不问,他的心里也明白了三分。

    “我可以派人快马加鞭,可是最快也要四日。”

    “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四天,恐怕晚了。”

    眉言看着她焦急的表情,心下有些不快。“小昔,我和你说的话,你从来没考虑过吗?”

    小昔不敢看他。

    是了,如果说之前她还有过犹豫,那在看到那封信后,她的心比她的理智快了一步作了抉择。

    “龙御邪不是我的仇人。”见眉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昔不理,接着说道,“当年发动战争的是他的父亲,去领兵打仗的是他的两个哥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参与过这场战争。如果现在我还要追究责任者,那也应该是当今的皇上。”

    眉言当然知道当年的战争龙御邪并未参与,可是那也是苍丘国君主发动的战争,龙御邪身为他的儿子,如何能说撇的一干二净。

    “你不觉得这太牵强了吗?于情于理,他也不能完全脱离关系。”

    “如果要追究每一个人的责任,那当年那些参战的士兵我也要一一揪出来吗?”小昔迎向眉言的目光,坚定地道,“眉言,你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赫连舞,我是苗小昔。如果说一定要报仇,我也只想替巫真报仇。可是,她是自杀的,所以我要找的仇人只是发动这场战争的人,那个始作俑者,而现在就只剩下当今的皇上了。那我就更应该帮助龙御邪对付皇上。”皇上和龙御邪已进入百日化,相信战争不久就会爆发,所以她也不怕在这个时候告诉他。

    眉言的心中有些惊讶又有些无奈,终于是苦笑了一声。看来他是来到这个世界太久了。

    是了,她是苗小昔,不是赫连舞。她没有国破家亡的仇恨,顶多是受了巫真的恩惠。她看起来天真单纯,在关键时候却是最坚定执著的一个。她要报仇,也不过是给巫真报仇,那要找的就不是苍丘国,即使巫真不是自杀而亡,她要找的也不是将刀子刺进她胸膛的士兵,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策划这场战争的人。

    眉言沉默了片刻,心里五味翻腾。

    苗小昔,她已经做了选择,她根本不会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龙御邪。这个时候,哪怕他告诉她龙御邪对她不安好心,恐怕她也要见到黄河才能死心。她其实比谁都倔,他很早以前就领略过了,不是吗?

    只是,小昔,如果我可以,哪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决不会看着你这么飞蛾扑火地走向他。可是——

    想到这,他心底的苦涩和悲凉终于又一次化作嘴角的一抹苦笑,那么无奈。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小昔。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鸽子也比脚程快不了多少。更何况,我没有训练过飞去蒙洲的鸽子。”

    小昔的眉头深深地锁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巫天和泡泡糖,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吸了口气道:“如果——用巫术呢?”

    眉言闻言诧异地转身瞪着小昔,愣了半天才道:“小昔,我不是巫师。”

    小昔看着他,轻轻低下头又再度扬起,“我知道。”这也是她带巫天来的原因之一。“可是——你是降巫师!”

    她的话再度让眉言震住了,透过她的眼眸,他看到了身后坐着的那个女子。他的记忆好得惊人,难怪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眼熟,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吧。

    想通了之后,他反而笑了。

    他原名步牧苏,乃是前巫咸国丞相步牧魂的儿子,也是将巫师。只是那么多年,巫咸灭亡,他隐姓埋名,很少人还知道这件事。

    “我虽会降巫,却也没有那个飞速的本事。”对于小昔,他并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虽然——他是那么不喜欢这个重生的身份。而之前之所以没告诉她,不过是怕她害怕自己。毕竟她是巫女,如果知道自己是降巫师,心里难免别扭。

    “小言,我不是故意要挖你的秘密。我也知道你不会巫术,但是你既然是降巫师,对巫术一定有所了解,我要你告诉我,我要如何能解封自己的巫术!”只要解了封,她可以自己利用巫术快速到达蒙洲!这是她现下能想到最快最好的办法了。

    眉言自然知道小昔被封了巫术,事实上这些年小昔将巫术隐藏得很好,当然那也是由于她其实不太会用又被封了的关系。如果他不是降巫师,怎么可能通过调查就能认定她是巫女?小昔恐怕也是想到了这点才对他产生了怀疑,谁知道她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前宫女,一对他的身份,当然知道了。

    只是,他并赞成小昔这么做。

    “小昔,会巫术对你没什么好处,我劝你放弃。”

    小昔此刻心急如焚,眉言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在说服他身上,于是下了最后的狠招。

    “眉言,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我一定要这么做。如果你不帮我,我可以自己试,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前两日,我突然感觉胸口被拉扯般疼痛,泡泡糖又突然变得惧怕我而不敢靠近,这一切,或许都显示我的封印只怕早晚要解的。”

    她的这番话倒是让眉言一惊,立刻上前一步,搭上了小昔的脉搏,又看了眼泡泡糖,然后问了小昔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感觉,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通灵的力量

    小昔看着眉言阴晴不定的表情,心里越发着急了,“眉言,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

    “如果我不帮你,你会怎么做?”

    小昔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决然,“自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我的印。但既然我的母亲传了我巫术又封了,那也许就表示只有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才能用。”这是她的猜测,或许最后她只能这么放手一搏。

    “你怎么能这么冲动!你的母亲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为了让你自杀!”眉言微震,心里有一股无言怒火,看着小昔一脸的坚决,他真怕她会这么做。

    他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小昔,永远不要这么做。巫真没有传给你什么巫术,她只是封了你的灵脉,让你不能使用白巫术。我可以帮你解,让你可以利用一些生灵的力量。”

    小昔一听,终于露出了这几日来的头一次笑容,不住地点头,“那……我怎么能最快到达蒙洲呢?”

    “利用生灵,是巫女与自然的对话,要和自己有感应的生灵才可以。”眉言说着,突然将目光转到了泡泡糖的身上。他走到巫天身边抱起泡泡糖,然后又踱回小昔的边上。泡泡糖居然异常的温顺,也再没有表现出接近小昔的不适。

    眉言轻轻一笑,抚着泡泡糖的头,让他舒服地叫了一声。

    没想到一点红到了人界,居然能与巫女为伴。也许,也是缘分。

    “既然是送信,就让泡泡糖去吧。你不用巫力就能与他通语,那他自然就是与你最有感应的生灵。”

    “泡泡糖?”小昔转向这鼠头鼠脑的家伙,似乎有些怀疑。“他——跑起来也不比马快啊。”

    “等我解了你的灵脉,你与泡泡糖能更好的感应,而且你用巫力可以使他恢复灵力。”

    “什么意思?泡泡糖……”

    “他叫一点红,是妖界的神兽,能驱魔避邪,也可飞驰如雷。只不过到了人界太久,灵力都失了。”

    小昔完全震惊了,当初焦木长也这么说过。可是,他说这只是传说,而且泡泡糖就是个吃货,哪里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那就快点开始吧!”虽然她还有很多疑问,但是此刻她已等不及先让泡泡糖送了信再说吧!

    眉言叹了口气,让小昔和他一同进入了一间空荡的房间。两人面对面坐着,他缓缓伸手往她的百汇穴探去……

    解了她的灵脉,意味着她有了能控制生灵的能力。而她所能感应的,又何止是泡泡糖?即使他不说,以小昔的聪慧,以后也不难发现。虽然巫真传授给她的只有巫医,但通了灵脉后,她一样可以自己去钻研。

    他原不想这么做,但是却不得不如此。因为——

    他说了谎。巫真其实传了一些黑巫术给她,因为所谓的白巫术对于真正要害她的人力量远远不够。小昔猜得没错,这些黑巫术不到极限之际是永远无法解封的。所以,他只能解了她的灵脉骗过她,让她不会再去动自杀来解封的念头。

    而泡泡糖之所以会突然变得怕她,也是因为巫女的一种自然本能在发挥作用。泡泡糖乃是妖界神物,从来都是妖界用来对付人界巫女的。也就是说,一点红和巫女本是死敌。至于为什么到了人界后,泡泡糖却突然认了小昔做主人,他也不得而知。

    只是泡泡糖日日伴着小昔,让嗤伏在小昔体内的黑巫术感应到了天敌的危险,有要冲破的假象,但这却让泡泡糖敏感了,其实一切都只是幻觉,都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本能。既然泡泡糖能认小昔作主人,那么只要她解了灵脉,泡泡糖就能真正为她所用。

    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为她解灵脉的原因,有了泡泡糖的保护,多少她能安全一些。而至于其他的,小昔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到万一她也不会去钻研巫术。

    解了灵脉,小昔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按照眉言说的方法也让泡泡糖恢复了灵力。可是这丫再那之后居然直接就睡了过去。一直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了过来。

    小昔好气地与泡泡糖大眼瞪小眼,果然他不再畏惧接近自己了,然后“扑”的一下扑到她的怀里,在她的胸口蹭了半天,依旧一副无赖的样子。小昔不觉升起了一阵怀疑……

    “泡泡糖,你能去蒙洲送个信么?”

    “啾啾——”

    依旧是鼠语连篇,但是却又有些不同。她不但能听懂他说什么,还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于是小昔笑咧了嘴,一把抱起泡泡糖,“既然这样,你别磨蹭了。先去吧,你说一天能到是吧——去,别讨价还价,谁让你还睡了一天。就一天,你的腿力好着呢,现在你骗不了我了。”

    泡泡糖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感觉自己在小昔面前突然成了裸体的了,好不习惯。(你丫的本来就不穿衣服的好不好,矫情!)

    小昔不理,将那封信绑在他身上,对着他的屁股一拍,泡泡糖一个不留神,从桌子直接跌地上去了,回头嗤了小昔一下。

    “是是是,我有异性没人性。志玲可也在蒙洲哦,你……”

    话还没说完,泡泡糖休地一下起身,鼠目陡然间变成了红色,而他那通体雪白的身躯整个一绷,接着如同离弦的箭就这么飞向了夜色中去。

    小昔有片刻的目瞪口呆,直到这一刻,她才开始相信原来他真的——

    不是一只老鼠啊。

    龙御邪站在高高的山坡一角,举目望去,战争惨烈。

    鲁沓一路与他捉迷藏,每每感觉不妙就掉头就撤。所以虽然一路赢了下来,却未能削弱他太多兵力。他这仗势根本不像一个要称霸的王,反倒——更像一种试探和等待。

    所以,龙御邪改变了战略,兵分几路,逼迫鲁沓也不得不分开战场,将他们打得七零八落之际再趁胜追击,死咬不放。让鲁沓奇怪的是他居然有本事让自己的军队都同时往一个方向逃去,然后在洼地再将他们以包围之势团团围住,想逃跑也逃不了。

    这一切都需要对战争有怎样的把握力,又需要对地形有多可怕的熟悉?鲁沓的心中,对这个御亲王产生了一些惧怕,成为他的敌人真的是一件太可怕的事,可是眼前他并没有退路。更何况——想到这,他看着这包围之势,居然不畏反而笑了。

    龙御邪居高临下,将他的表情统统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他知道,鲁沓在等待援兵,皇上何时收买了此人,现在已经不重要。他倒是好奇皇上一时间究竟能调动多少兵力。

    想把他一举消灭在蒙洲,战死沙场,倒也给他留了一个好名声。只是,他在他的皇兄眼里,需要多少兵力来对付?这眼下自己的二十万兵力,倒是不假。这大军的将领其近贺和其远才本就是他的手下,只是当年他来到蒙洲时主动放弃。如果皇上不将这二十万兵力真的交给他,也不可能诳他来到蒙洲。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关键是鲁沓有多少兵。

    鲁沓的士兵们显然也知道自己还有援兵,所以眼下虽然被包围,却毫不丧气,可是这般死战,到底是血肉之躯,龙御邪的军队好手如云,再加上连日来没有吃过败仗,士气高涨,所以鲁沓这边的死伤依旧惨重,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下,却依旧死撑着。

    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飞出一团白球,那圆滚滚的身躯看来如此笨重其速度又远非寻常人兽。只见他一个凌空,双目泛红,在见到龙御邪之后终于露出了两颗龅牙,急急降落却不想一时间还没有习惯自己的超级速度,硬生生就被自己的力量砸在地上,然后“次”一路拖了好长一条弧线,七倒八歪眼冒金星之后才在龙御邪的几尺之外终于抱住了一颗枯树,刹了车。

    “泡泡糖?”焦木长不可思议地看着刚才那迅雷之速真的就是这只老鼠,一时间愣了半晌。

    泡泡糖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屁股,顾不得一身白球变灰球,点点头,然后折回了龙御邪的身边,指了指自己的腿。

    龙御邪心里也有些疑惑,来不及细想就伸手取了信,看了后,唇角竟然泛出一丝温柔的笑容。焦木长好奇,这军情紧张之际,泡泡糖又突如其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却是什么事让他如此放松,不觉好奇探头一看。

    是小昔的笔迹,说是偶然收到宫中密报鲁沓被皇上收买,实际会有四十万军,让他千万小心之类的话。

    四十万!皇上是真的不敢小看龙御邪!他们之前虽然料到了,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数字。而流龙……

    正想着,底下突然传来一阵高喊,接着便是一阵轰隆的马蹄之声。

    鲁沓站在当中,不觉挥臂大呼:“援兵到了!兄弟们!杀!”

    “杀!”

    一时间,鲁沓的士兵们士气大振,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利剑。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改变

    援军一到,便火速加入了混战。只是,鲁沓还没有高兴多久,便发现了不对劲。这些援兵是皇上派来的,这么多天他之所以一直和龙御邪辛苦地打迂回战,也是为了等他们,要调动二十多万大军,又不能弄得人尽皆知自然要分好几路,最后再汇合一同进攻。

    可是,眼下是来支援他的没错,但数量,哪里有二十多万?!两万,三万?!有没有都成问题!!

    士兵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鲁沓顿时有些傻住了,再看向龙御邪,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淡淡地扫视着突然而至的援兵,似乎根本不放在眼里。

    自打鲁沓开始不战反避,他就想到了这点。鲁沓如果不是每次急于逃跑,就该发现,龙御邪哪里来二十万军队!他只留了十万下来,其余十万还有流龙军全部派出蒙洲以外去堵截那些援军!所以最后能来这两三万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要不是不能提早动手让京洲察觉异样,这两三万也别想踏上蒙洲的土地!

    所以当流龙和那剩余的十万兵再度汇合的时候,鲁沓的眼中终于闪现出了绝望,最后无奈投降。

    小昔在送走泡泡糖之后,心里却没有因此而平静,毕竟蒙洲离京洲不近,所有的消息都相对滞后。她担心龙御邪,也担心战况,于是在泡泡糖刚走后立刻决定自己也过去。

    可是所有人都严厉阻止。特别是龙御邪留下的亲信,他们奉命留下来保护王妃,万一皇上有异动以便及时转移。但是还没有收到王的吩咐可以让王妃去蒙洲,他们又怎么能贸然让王妃离开,所以说什么也不同意,只让她耐心等候。

    小昔心里却哪里等得来,趁着夜深人静,晕迷了一帮人,连夜逃了出去。她怕他们把自己逮回去,没有留信去了哪里,却不知道这下惹得府里更加着急。

    大伙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慌乱地开始四处找寻。事关重大,对龙御邪不干隐瞒,所以亲信用了特殊的烟雾讯号报告了龙御邪小昔失踪的消息。

    王妃要有个什么意外,他们可担当不起。

    龙御邪看到讯号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不知道是该生气把她抓起来打一顿还是怪手下连一个女人也看不住,但担心还是压过了一切,立刻派了人四处寻找。

    小昔一路快马加鞭。

    说实话,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她以前也从京洲去过蒙洲,但那时她有银子,是坐马车而且心情不如现在这么焦急,一路有点游山玩水的兴致慢慢悠荡过去的。而现在,她为了赶时间,只能骑马。天晓得她才刚学会骑马不久,一路风吹雨打,翻山越岭,甚至为了快她抄小路,淌泥地,虽不是什么娇弱小姐,却也这辈子没有如此艰难地赶过路。

    虽然是通了灵脉,可是她没有时间去钻研,也没有时间去参悟,眉言也不愿意告诉她更多,所以她依旧是个憋屈的巫女,和寻常女子没有不同。

    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她花了五天,比不过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到达了蒙洲。

    而这五天,龙御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似乎比来蒙洲时更忐忑,对于战局,他可以把握,对人心他可以揣测,他能运筹帷幄,却没有办法确认她的安危。

    他当然知道她一定是来了,可是她的三角猫功夫,这混乱的战地,陡峭的山路,他怕皇上趁机逮到她,他怕沼泽雪崩那样的意外,他甚至怕她会迷路。

    想到这,他自己都不觉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何时对一个女人在乎到如此地步。还要否认吗?他的心早就被这么一个奇怪的女子所吸引。所以,当小昔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就这么毫无征兆,被一群士兵拥着过来时——

    他一个大步上前把她狠狠地抱在了胸前,他发现自己的手竟是颤抖的。紧绷的心终于安了下来,还好,她完好无缺地出现在他面前。

    小昔被他陡然间抱住,胸口的空气好像被抽离了一样,他抱得好紧,让她喘不过气,可是真实的心跳和体温传来,却又让她感觉那么安心,于是她有种安心地想哭的感觉,她并不是不怕,只是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解了皇上的阴谋,不亲眼过来看到他平安她实在无法安心。

    两人平复了片刻,龙御邪突然留意到小昔的手臂,脚上居然有些伤口,那并不像是划伤的,而是——打斗!

    他的眸子瞬间阴冷了起来,转头问向一边护着她过来的士兵,越听脸色越僵硬。

    原来奉命去寻找她的士兵们在蒙洲边境发现了小昔,当时小昔正被一群人围堵,若不是他们赶到了……

    龙御邪的眸子瞬间冷到了极点。他当然能够想象是谁派来的,眼见鲁沓落败,是想捉住小昔取得一个筹码了。

    小昔看着龙御邪越来越阴沉的脸,暗叹到情况不妙,正想脚底抹油先溜,不料立刻被龙御邪一把捞了回来,压在身前,对着她就是一顿乱吼。

    “你胆敢给我私逃出府!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危险!!”

    被他吼得耳朵都发疼了,小昔无措地揉了揉,不怒却反而笑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了解他了,虽然他的口气恶狠狠又一副要宰了自己的样子,但是她知道他的愤怒只是担心,他别扭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切。

    于是她好心情地笑咧了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伤口早上过药了,没事了。”虽然路程艰辛,但能这么看到他,什么都值了。

    “好好的?”龙御邪看着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气得七窍生烟,“你这副鬼样子叫好?还是要等到缺只胳膊少只腿,你才觉得不好?”

    小昔无措地摸摸脸,她现在看上去很糟么?可是心情却无比好。于是不和他计较,皮厚地拉着他一只手,“哎,别气了。下次不了嘛,就饶我这一次好不好?”

    小昔仰着脸,一副小女儿态的样子对着他娇媚地撒着娇,让龙御邪一时居然愣住了,她从来都是他吼她,她吼得更响,什么时候居然学会了这一招。

    见他不语,小昔在心里偷笑,不想等他再次爆发,抢先说道:“我先去洗个澡,难受死了。”说着,就如同安抚一个小孩似地拍了拍他的脸,转身走开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龙御邪和一边走过来憋笑的焦木长。

    当小昔看到热腾腾的清水时,简直是兴奋了。一路赶过来,别说洗澡了,喝水有时都成问题。所以,此刻能躺在热水中雾气氤氲,真是一种享受,她洗掉了浑身的污垢,连疲惫也顿时缓解了不少,舒服地舒了口气,闭眼躺在浴盆里。

    就在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她睁开眼发现龙御邪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就这么将她一览无遗。

    小昔的脸微微红了,不自在地想要开口,却被龙御邪一把自水中抱了起来,然后径直就往床上走了过去。

    “喂,龙御邪,你干吗!”她被他抱着,浑身因为热水而泛红,这会儿恐怕是连耳根子都红了。

    龙御邪轻笑,一把按住她乱蹬的小腿,脚下的动作却丝毫不停,很快将她抱到床上。

    “惩罚你。”敢乱跑,就要有胆承担。

    小昔看着他一脸的莫测,不觉吞了吞口水,“怎么罚……”

    龙御邪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突然倾身就封住了她的嘴。他的吻比往常要更为激烈,带着惩罚的意味不断霸道索取,却又耐心与她纠缠,直到她心底最后一丝矜持也彻底被丢弃,他嘴角的笑意于是更浓了,开始不单单满足于唇齿的纠缠……

    他不想再去考虑她的身份,她只是他的妻子。她千里迢迢为他而来,他便知道他再也放不开她。那么就何必在乎她是谁。他总能护她一世。

    小昔说不上龙御邪是哪里变了,总之她感觉他有些不同了。似乎更变得不再那么难猜,而这也叫她再度沦陷,娇喘着唤着他的名字,手指甲不觉掐进了他的皮肤。

    得到她的回应,龙御邪比往日更毫无保留,一次又一次地占据着她的美丽,直到小昔累得讨饶却依旧不肯放过。

    她才终于明白他所谓的惩罚是什么了……

    “龙御邪,别……不要了……我……下次不敢了。”小昔语无伦次,只能娇媚地向他求饶。

    龙御邪满意地听到她的求饶,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微笑,低喃道:“真的不要了么?”说着,继续在她身上点着火,她的敏感地带,他向来最清楚不过。

    小昔不觉低声□出声,明明很累,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渴望他。

    “你,你欺负我……”终于无理取闹了起来,引得龙御邪一阵低沉的笑声,眼神不觉也充满了爱怜。

    “欺负你,才能让你下次长点记性,不敢乱跑……”

    直到天快亮,他才终于放过她,小昔再也睁不开眼沉沉睡去。龙御邪的眼眸不觉放柔了,伸手将她轻轻搂住。

    你曾说不管你是谁,都不会成为我的敌人,你可要记得。

    赫连舞。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巫女

    战争结束,龙御邪却没有立刻起身回京。几日后,鲁沓突然要见龙御邪,两人一番交谈,鲁沓居然想要投靠龙御邪。

    鲁沓承认自己为皇上所收买,但是与龙御邪交手后,却深为其折服。皇上此番不除去龙御邪誓不会罢休,所以他自愿归顺,助龙御邪一同趁机铲除皇上。既然是被收买的,他对皇上也没有多少忠心。但是,龙御邪的胆谋和计谋却叫他佩服,良禽择木而栖,是人都懂得这样的道理。龙御邪一旦获胜,皇上承诺给他的他一样可以得到。

    一番言辞凿凿,让人居然猜不出真假。况且他手上除了那十万的兵力,还有其他暗藏在蒙洲的兵力。虽然诱人,但毕竟鲁沓一来为手下败将,他既然可以被收买,又如何可信。说不定这是皇上的又一次计谋。

    焦木长和守夜都觉得有些不妥,谁知龙御邪却一口答应了下来。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几日后,消息传到京洲,一时间龙御邪叛变,和鲁沓串通意欲夺取皇位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他不但没有平定叛乱,反而联合鲁沓一同反了,皇上龙颜大怒,痛心疾首地昭告自己这些年是如何对待这个皇弟,而如今他居然忘恩负义,意欲篡夺皇位,于是打着清理家贼的旗帜,御驾亲征,以慰先皇在天之灵。

    局势在几天内百转千回,搅得天下的百姓也人心惶惶。这天朝的天就要变了,几百年来反复上演的兄弟夺位之事如今又要上演。

    然而在百姓心中,又有什么真命天子之说?嫡子庶出又如何,还是谁能真正治理好国家才是关键。而近年来,虽无大战,周边小国挑衅不断,再加上苛捐杂税,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小昔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幸庆自己冒险来了。在这生死关头,她但愿能陪着他一起,而此次的再聚,两人的关系也更亲密了。她该是幸福的,可是冷静之后之前的问题又再次浮上心头。

    那个他宫中的内应是谁?她好奇的或许并不是此人真正的身份,而是此人和龙御邪的关系,那些字里行间的关切和亲近一再显示两人绝对关系非浅。敢直呼他“邪”的会是他的什么人?可是,最近他又对自己这么好,好到让她几乎忘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一个人的心中如果真的藏了人,怎么能又同时对另一人好?又怎么能舍得把她放在宫廷争斗的危险之中?所以,她也怀疑,或许只是那个女子暗恋龙御邪,他们只是认识的时间久一些而已。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实在不想为这样的莫须有去打扰他。

    想着,不觉叹了口气,身后突然有人走来。正是龙御邪,他走近她的身边伸手轻轻把她揽到了怀里。

    “叹什么气?”

    小昔笑笑,看着他有些红血丝的眼,摇头道:“没什么。”

    龙御邪低头望着怀里娇小的人儿,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他能猜到小昔在想什么,既然她看了那封信,自然会有猜测。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等战争结束后她见到沫儿时再说吧。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

    “等你。”他最近每天都忙到很晚。前两日她由于疲惫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等着就睡着了,这两天也养了些精神,便总是要等到他才就寝。

    龙御邪轻笑,抱着她往床上走去,“最近我都会很忙,不用等我,累了就睡。”

    “反正我也不累。”小昔和他一同躺了下来,“皇上真的要御驾亲征吗?”

    龙御邪点点头,“他没有退路。”

    于是她也不再多问。大家对于他会相信鲁沓都颇有微词,但她却不以为然。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打了什么主意,但龙御邪做事向来谨慎,他必然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对了,泡泡糖呢,他还好吧。”除了她过来后的第二天见到了泡泡糖,这两天她完全不见他的踪影。

    提到泡泡糖,龙御邪的眸子微微一眯,随后说道:“他一直在睡觉。”

    小昔这才放下了心,留意到龙御邪眼神有些变化,她当然明白他的疑惑。有些事,或许她该告诉他了。

    “龙御邪,你知道巫女吗?”

    龙御邪闻言眼眸微睁,盯着小昔,没有说话。

    小昔却将他的表情当作他是不知道。

    “其实……我是巫女。而泡泡糖,是妖界的一种灵兽,叫做一点红,这个你知道吧。我通了灵脉,恢复了泡泡糖的灵力。”

    “你说什么?你通了灵脉?”龙御邪大惊,一下子拉过她的胳膊就搭上了她的脉搏,眼眸越来越深邃。

    所幸,只是通了灵脉而已。

    小昔看着他陡然间起身,也有些惊讶。“你……知道巫女的事?”

    龙御邪抿着唇,过了半晌才道:“只是听说过一些,守夜的妹妹是巫女。”

    小昔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听说守夜的家人都死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通了灵脉?究竟怎么一回事?”

    “其实是——眉言,我得知皇上要害你,想给你送信却不知道如何做,所以想请他帮忙,他于是告诉了我泡泡糖的事,只是要通他的灵力,必须要巫女或者妖界人才行。而我,正是巫女。”小昔叹了口气,看着龙御邪越来越紧的眉头,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也不会什么巫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被封了灵脉。”

    “你恢复记忆了?”

    小昔摇摇头,微微别开了眼。“没有,我是巫医,一直都是。至于其他的,我还是什么也没有想起。”

    “那眉言,他又如何能解你的灵脉?”

    “眉言他……年少时有一段奇遇,见过妖界四大罗刹的鬼刹,具体那也是人家的事,我没有多问。总之,他会解灵脉。”小昔心中稍有些紧张,却仍旧是顺畅地说了出来。

    临走前,她去见过眉言。眉言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转告小昔如果别人问起,就这么回答,而她的私心也觉得这样最好。她可以告诉龙御邪所有的事,只除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可以,赫连舞这个身份能永远埋藏才好。只要打败皇上,也算为娘报了仇。那这个身份对自己还有什么意义?

    她本来就不是赫连舞,又何必说出来让龙御邪为难。而且她听眉言说,巫咸此刻也正有意谋反,他们知道公主还活着的消息,如果让人找到她便有了名正言顺造反的理由。这也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复国,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苗小昔,龙御邪的妻子。

    所以,埋了吧,再也不要有赫连舞这个人。眉言之所以告诉她,也是为了让她自己选择,而现在她已经作了抉择。

    “罗刹?”焦木长是紫眸,他曾听他说过一些妖界的事,不过就连焦木长由于是祖先一辈的事,也不过是听说。而罗刹,他听焦木长提起过,那是小昔编不出来的。

    只是眉言这个人,难道也和妖界有关?如果是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何他查不出此人的真实身份。只是——此人为何要解小昔的灵脉,而他是否又知道小昔的身份?

    龙御邪看着小昔,心里不断思索着。通了灵脉,意味着她以后可以随心操纵巫术,可是小昔没有这样的野心,他知道。

    她说自己并没有恢复记忆。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巫咸皇宫见她的样子,她拿着刀满眼的仇恨。如果——她真的恢复了记忆,还能这样平静地面对自己吗?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绝对没有这个城府能装得天衣无缝。

    这样想着,心下略宽,至少此刻他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最好永远不要想起。

    “小昔,巫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记得不要用。”

    小昔点点头,“我知道,我只会一些巫医而已。不过,对了,或许皇上身边有会巫术的人。”小昔想起岩雪山的事,觉得有必要要告诉他,如果自己能帮上忙……

    “不用你帮忙。”龙御邪打断她,“答应我不要用巫术。这个我会处理的,不用你担心。”

    小昔看了他一眼,终于点了点头。

    “还有,眉言这个人你要少接近。”他不清楚此人对小昔的目的,即使现在感觉不到敌意,但一个太神秘的人,总是远离为妙。

    “知道啦,你好罗索。”她敷衍道。也不想与他争这个,反正眉言只想过些平静的生活,她也不方便将别人的事全说出去。就如同,她也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一样。

    只是——他是真的不知道的吧。

    他不可能知道的,对不对?毕竟很少有人知道巫真是巫女,即使她会巫术,只能说明她可能来自巫咸而已。

    “龙御邪。”

    “嗯?”

    “你……当初,为什么救我?”

    龙御邪看着小昔有些不安的表情,心下一愣。

    小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故作轻松地一笑,“难道不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

    龙御邪微微挑眉,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

    小昔不满意地翻了个白眼,一拳打在他的胸膛,“这算什么回答。”

    “真的。”龙御邪轻笑,“当时——只是觉得你脸上的伤口很碍眼。”

    小昔刚想瞪他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却突然愣住了,转而睁大明眸看着龙御邪,不觉心里有些甜丝丝的。

    龙御邪看着她几秒内表情陡然间变化,而此刻居然用魅惑的眼神这么瞅着自己,红唇微张,眉目带情,有种说不出的诱惑。于是,下一秒直接封住了她的唇,亲自去品尝她的美好。

    屋内顿时一片旖旎春光。

    很快,皇上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了全国。所有人以为龙御邪必当掌握先机一路攻打过去,谁知道他却一直没有行动,直到皇上的军队都逼到了蒙洲。他却在此时,做了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事——

    他杀了鲁沓。

    作者有话要说:

    ☆、皇位之争(一)

    在皇上就要逼近蒙洲时,他居然杀了鲁沓,连同一起投降的士兵!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亲自终结了十万的兵力。就在大家都想不明白时,龙御邪用行动表明自己并未叛变,只是用计逼出鲁沓所有势力,再一举消灭。此消息一出,全国又是一番闹腾,百姓们惊悟亲王原来只是计谋,并未真正谋反,一时又是议论纷纷,赞扬其忠心爱国,有勇有谋,实乃苍丘之大幸。

    皇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快到了蒙洲的边界。惊讶万分之余,他很快就想了个明白,不觉哈哈大笑,越笑越大声,直到最后居然再也笑不出来。

    好一个弟弟!他以为自己一直精心策划,步步为营,却还是没能看透他的一半。

    他故意与鲁沓联合,来诱使自己不得不走最后一步,亲自出兵。却又在自己快要达到之际,对天昭告他的忠心,这样一来如果自己还执意要与他一战,便不再是去“反叛”,而是——屠杀!要天下人冠他一个六亲不认,容不下自己弟弟的罪名!!

    好,好。好一步棋,心思如此缜密,将他是全摸透。

    他不惜一切代价除去龙御邪,调动了所有的兵力,准备与鲁沓来个里应外合,如今计谋早被对方识破,他压根就没相信鲁沓会真的投降。

    可是,眼下他却已经没有退路了。兵临城下,龙御邪螯足了劲,他自己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只能战,不能退。再姑息养奸下去,怕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或许,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胜券的。

    龙御邪有多少兵力,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小心将兵权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此番虽然被龙御邪提前灭了援军二十多万兵力,但就算此番龙御邪收服了鲁沓暗藏在蒙洲的兵力,再加上暗中培养的势力,加起来也不及他现在兵马的一半。何况他还杀了鲁沓近十万的人马!

    兵力悬殊,即使没有鲁沓作内应,他也有绝对的优势。所以,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只是换个口号而已,他不在乎坐实了“弑弟”的名头,容不下他也是事实!哪个帝王能忍受亲王功高盖主。

    自古以来本就如此,成王败寇。只要坐稳天下,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也没有了耐心,这一次一定要除去龙御邪!

    于是,隔日皇上退兵的消息并没有传来,反而一鼓作气率军进入了蒙洲。

    一场战争,终于拉开了帷幕。

    而这一次,龙御邪却变成了理所当然的自卫。

    嗤那默接过密报,读了之后,嘴角不觉抹出一抹笑容。这时身后有人步入房间,他转过身顺手烧了密报,向来人看去。

    那人瞥了一眼他手中已成灰烬的信纸,心中却是一片了然。

    两人互看一眼。

    嗤那默开口了,“你赌谁赢?”

    那人的眸光闪过一丝阴冷,眼眸眯成一条线,“还用赌吗?龙御定岂是龙御邪的对手。”

    嗤那默点点头。几年下来,他对龙御邪始终不敢小觑,虽然他也这么认为,但心里却也有些疑惑。毕竟龙御邪手上兵力和龙御定不能抗,他倒是想知道此人如何能扭转乾坤。

    “不过,即使他能胜,也会有一场激战,到时候,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他料定龙御邪能赢,只是向来喜欢出奇招的龙御邪恐怕也不会赢得太过容易,到时候此两人斗得苟延残喘之际,他们乘机突袭,他倒要看看龙御邪还有什么能力再应付得过来?

    想到这,他得意地露出了笑容。

    嗤那默微微皱眉,没有马上回答。他也想过这点,只是——

    一来,现在的时机还未成熟,以他现在的实力难以与龙御邪完全抗。

    二来,公主还没有找到。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放弃公主还活着的可能。而最近,他居然发现公主的墓被人动过!!这让他的心又一次燃起了希望。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公主,才不枉他苟活这么多年,只为了看着公主有一天能重振巫咸!!

    “谋公子,巫咸此时搅进去不妥。”现在,巫咸还没有明着造反。虽然龙御邪不可能没有察觉,但是他在明,自己在暗,他一时间恐怕也难摸出自己的实力。所以,他败不起。

    那被唤谋公子的男子闻言脸色一阴,眸中的狠决又添了几分,却似乎在压抑自己的脾气。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默公子的顾虑我能理解。只是——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了。一旦龙御邪登上了皇位,即使你们没有动作,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后患。”

    嗤那默眉头微皱,确实这样的机会恐怕以后再难遇到,即使以后正面交战,他对龙御邪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默公子只要借我一些兵力,可以暂不暴露巫咸的身份。”既然嗤那默不想现在把巫咸抬上台面,他也不在意。他要的只是兵力而已。

    嗤那默看了谋公子一眼,心下微转。如果是以此人的身份去,自己不出面,或许是个好办法。

    “谋公子如此有把握?”

    谋公子微微一笑,“如果等到什么都计划好了,也早错过了时机。更何况,别忘了我还有秘密武器。”

    嗤那默想了想,终于作出了决定。

    “好,此番就全靠谋公子了。只是事成之后,还望公子不要忘了对巫咸的承诺。”

    “这是自然。”

    皇上率军来到了蒙洲。对于这片土地,他自然不如龙御邪来的熟悉。沿途也未遇到龙御邪的任何埋伏,突袭,这反而让他有些不安。

    难道龙御邪的兵力远远不止这些,他竟是要和自己正面抗击,等待沙场一战吗?龙御定一下子有些摸不清头脑,这一仗对两人都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虽然这些年来,他登上皇位,但是与龙御邪明里暗里的交战却从未沾过优势。所以,一时间他倒反而有些谨慎了起来,除了第一天打开城门后,没有立刻发动进攻。

    然而,谁知第二日晚上,就在万籁俱静之际,龙御邪居然发动了第一波夜袭。长途跋涉而来疲惫的京洲士兵们于是连夜从被窝里跳出来,急匆匆穿上盔甲冲了出去却陡然发现外面一片漆黑,惟有马蹄厮打之声,一时间根本摸不透对方有多少人!!

    于是龙御定立刻下令点燃火把想要照亮战场,可是却发现所有的木头居然全部被弄湿了!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而敌人却是有备而来,各个如同黑夜里的豹子,眼神雪亮,显然是埋伏许久,早习惯了黑暗。

    这一仗,龙御定打得狼狈不堪,他们长途跋涉而来,第一天打开城门时打了漂亮的一仗,心里料定龙御邪吃了一记,想必在自己先开战之前不敢轻易妄动,谁知道他居然连夜偷袭,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潜进过自己的帐营之中!一定是流龙军,此番突袭的一定是流龙,他亲眼目睹居然还是震惊了!

    这夜空下的漆黑,迷惑了他们的士兵,大大挫了士气,而流龙军,各个以一挡十,毫不夸张,身手干脆。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的士兵们明明人多,却还是打得有些心惊胆颤。终于,在他们逐渐适应了黑暗,很快发现对方在数量上竟是如此大的差距时,很快调整了节奏。

    在他的士兵终于扭转了局势,到底以人数的优势逐渐打出了些气势时,流龙果断摆阵撤退。龙御定不觉思索起着一张,龙御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打压士气?削弱人数的差距?还是这些都有,只是最主要的——

    他看着地下横躺着的尸体,当手下向他汇报伤亡人员数量时,他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这一仗他死了好多都是将领!!擒贼前擒王!流龙突袭,瞄准了目标,这才是他的目的!!

    虽然是小王,但是每一支军队,每一场战役,每一次部署,他不可能亲力亲为,杀掉这些将领,等于砍掉他的手臂,也大大挫了士兵们的士气!!要提拔新的,却也要一段适应期,而战场从来不等人!

    龙御邪!总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他居然输了头阵。

    天空已露出白肚,龙御定看着满眼的尸体,不觉露出了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神马的;弱爆了;见谅=0=

    ☆、皇位之争(二)

    龙御定被偷袭之后,本不该继续沉默,龙御邪采取这样的方式也完全印证了他人数的弱点,若是发起一场反击,也能鼓舞一下士气。只是,如今将领伤亡惨重,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顿。他心急如焚,害怕如果这也被龙御邪算计了进去,那这些天里,不知又会有何变故?

    如果说,龙御邪是在拖延时间,那目的又是为何?难道是等待援兵?可是,这一点上,龙御定对自己绝对有信心。自登基以来,自己一直小心控制龙御邪的兵权。即使此番让他真的收了鲁沓隐在蒙洲的兵力,也和自己相差了近两倍。

    只是话虽如此,他却再也不敢轻敌。无论如何,既然龙御邪要拖时间,他便偏不让。于是三天后,龙御定正式向龙御邪宣战。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龙御定殊死一搏,带着全军浩浩荡荡摆兵布阵,没有后路,为的就是逼出龙御邪的所有实力。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龙御邪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真的收服了鲁沓隐在蒙洲的兵力。或者说,难道这支军队本来就是龙御邪的?到了这一刻,他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一点。

    龙御邪望着昔日高高在上的皇上,如今披肩与自己对立在战场,眼眸阴冷。昔日,他联合大哥对付二哥,最终把二哥赶出了夺位大战。那时的大哥全仰仗着自己,他虚情假意,自己也没有真心以待,兄弟做到他们这样的地步,可惜吗?

    或许他们谁也不会在意,因为他们从小就不懂什么叫手足。权力的争斗,宫廷的残忍,早已经让亲情湮灭。

    “王,我让流龙作先锋。咱们摆御阵,可以先抵一会。”守夜看着龙御定的军队,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夜袭的成果,并没有原先想的好。还是说,龙御定也完了一次阴,他的军队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多出了不下二十万。

    焦木长举目远眺,嘴角也微扬,“你的舅舅,居然也来了。”

    龙御邪闻言却没什么反应。这位皇舅在父皇驾崩后便隐世不出,他手下的忠军——黑廖军也都已散尽。此次居然又召集了起来,并且为他的皇兄所用,看来龙御定真是亮出了所有的底牌。

    誓死一战,很好,他何妨成全了他。

    “攻阵。流龙对付黑廖军。”皇舅的黑廖,乃是当时最英武的一支精英,让流龙去会会,也好让他们舒展一下手脚。

    守夜闻言一愣,“王,现在还不是时候……”

    居然要摆攻阵?!王这是不等了吗?虽说他们有实力,但是毕竟人数相差悬殊,如今龙御定摆出强阵,明显不让他们分散进攻,那么人数的优势便能凸现出来。

    “攻。”龙御邪眼眸微眯,只单一个字,却不容反驳。焦木长和守夜互看了一眼,焦木长微微点头,守夜于是便领命走开了。

    龙御定一见龙御邪摆了攻势,也不敢怠慢,而黑廖很快被流龙盯上,战争很快进入白热化。

    “皇上,龙御邪的兵不到我们的一半,我们只要打持久战,和他们耗下去,不怕打不赢。”龙御定手下一员大将定虎看了皇上一眼,心里不觉有些诧异为何皇上表情如此担忧,他们实力不弱,又有人数上的优势,此番还有黑廖军助阵,为何皇上却显得如此气势不足?

    龙御定嘴角微微上向勾,“全力以赴,不要打持久战,摆噬阵。”

    “皇上,不可操之过急啊……”

    “你敢质疑朕的话?”

    定虎于是低了头,立刻下了命令。

    这场仗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流龙消灭了黑廖,却也挂了彩。数量上的差距在渐渐缩小,可是代价是战士们以一抵三,体力的消耗远远大过敌人。虽然龙御邪合理运用战术,再加上焦木长的阵法,守夜的用兵,他们依旧占据了上风,却渐渐让这优势的速度缓慢了下来。

    龙御定等的就是这样的时机,嘴角终于露出几日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龙御邪已经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虽然已经很让人瞠目结舌,以少于自己三倍的兵力还能保持上风,实在是可怕的敌人。但是,就算是如此,他毕竟不是铜墙铁壁,也不是坚不可摧。

    “所有将士听令!今日你们为了国家,为了朕而战!战场上不容懦夫,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朕的将领!朕今日与你们共存亡,剿灭叛徒,树我苍丘国威!战士们!敌人已经快撑不住了,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了!冲!斩杀一个叛军,朕赏银千两,斩杀一个头领,赏银万两!只要能活着和朕战下去的,回去后统统加官进爵,列为一等功臣!”

    龙御定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底下的士兵于是齐声回应,一时间响彻云霄,气势如虹地冲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震耳欲聋,那原本气势高涨的士兵们陡然间互相张望了起来,心仿佛被人提到了嗓子眼,一时间都忘记了冲刺,只静静等待着马蹄夹着灰土而来的那一片片黑压压的身影。

    那是……

    龙御邪回头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声音。直到领头的马蹄声最终停在了他的身后,那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拍上了他的肩,挑眉道:“御亲王,我没来晚吧。”

    龙御邪瞥了他一眼,眼眸闪过一丝不快,半是讥笑地说道:“其桑王日夜兼程,带着精兵赶了三天三夜,已是尽了全力,本王怎敢相怪?”

    其桑王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被人一语点穿,他也不恼。

    其桑到蒙洲,岂要三天?如他们这般行军之人,两日足矣,如今他却拖到最后一刻才来,也是想看看龙御邪究竟有多少能耐。现在看来,即便他不来,龙御邪也有能力赢下来,只是代价更大一点而已。果然当初选择和他合作是明智的,如果这个人成为敌人,将会非常难对付。

    “本王必当助亲王一臂之力。”眼前战事紧张,其桑王也不废话,长臂一挥,浩浩荡荡的军队立刻加入了战争,局势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龙御定看着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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