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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一直在等

正文 我一直在等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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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事情啊。”我疲惫的笑了笑,是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呢?这些年不一直这样的吗?“我听说那个司特助去找过你了?下面都在传闻,说是要……说是要…”她支支吾吾的也没有把话说完。“说是要什么啊?”我揉揉发涨的脑袋,也没明白素芸到底要说什么。“哎,就是说要裁员啦。”恐怕是她见我还不有领悟她的话,所兴就这样硬生生的讲了出来。“没有的事,别担心了。”不曾想,司俊今天的这个动作会引起下面人这么大的恐慌。想想也是,我这人也算是在公司无啥作为,却又常年不动的角色。如果真是在裁员,我这类人肯定是头号种子。“真的?你没忽悠我?”素芸似乎还是有点不信。我知道她是很在意这份工作的,刚买了房子,孩子又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没有,我今天有点累了,先不跟你聊了。放心吧。”如果,如果我是素芸,我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也会整天算计每个月除去还贷,除去孩子的教育费,还剩下多少可以支出,整天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着。“那你自己注意点啊,明天见。”她见我没什么兴趣和她聊天,也得到了她想知道的信息,便也按着我的意思挂了电话。

    有时候,我也会羡慕素芸的生活。可绝大多数的时候,我更害怕那样一层不变的生活。所以,沈岩才会觉得他现在给我的,是我想要的。没有婚姻的束缚,没有家庭的牵绊,给我相对的自由。可他并不知道,有时候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回到家里能给老公,孩子烧上一桌饭菜,饭后一家人外出散散步,休息的时候一起去大卖场里采购。可这些,在他眼里我是不稀罕的。

    和沈岩在一起的这几年,我也曾经因为父母的催促去相过两次亲。事后我也一般告诉沈岩,我想这事是不可能会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想也知道,谁会告诉别人,我和你在一起了,但我还去和别的男人相亲了呢?可是,我却还是一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不是为了与他宣战,也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只是当作一件与我无关的事情讲予了他听而已。

    而他更有意思的是会告诉我,如果觉得还好,约个时候大家一起坐坐,聊聊。我听后笑着点点头。我很清楚,如果相亲的男人我真心喜欢的话他会放我走。就像我们从来不曾在一起一样。但他更清楚,我会告诉他那正是因为我不在意这个男人的存在。可是,当我告诉他我有去相亲后,他就不会在我这里留宿。可却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过来吃饭,聊天,看电影,甚至处理公事。有时太晚,也只是在客房睡下。这样的过程会一直持续到我告诉他,我觉得那个男的没意思,没打算在一起了,他才会恢复到以前的习惯。可依旧还是一个月来四五次,不会因为相亲的事情而对我过分热情或过分冷漠。

    天刚蒙蒙亮,我便起身,一晚上似睡非睡的,昏昏沉沉,总是时不时梦见沈岩,梦中也是极度的不安,这是好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洗漱间镜子里印出的脸有着明显的憔悴和暗淡,无奈之下给自己划了一层薄妆来掩盖脸上的泄漏的信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梳妆台上出现了这些价格不菲的护肤保养品,有些是自己闲来无事逛街时买的,也有些是沈岩送来的。可这些逐年在递增的瓶瓶罐罐无疑也在提醒着自己并不再年轻。就像前台的女孩总是赞叹我保养的好,素芸告诉她们,这是钱堆出来的一样。没有这些东西,也许我也和素芸一样,会是她们眼中的老女人。

    哪有女人不怕老呢?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和往常一样,出门坐班车上班…沈岩突然离开的事情,像是被我给遗忘了。可我知道,就算我再怎么着,他决定了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与其这样折腾自己,还不如给他想要的样子,让他去做他自己做的事情,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听说了没,人事的黎子语是第一个呢?”我端着水杯,还没走进茶水房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估计他们讨论的也是昨晚素芸提的事情吧。“是吗?也是,这么多年了都没点成绩,换我早自己走了。还能等到别人来裁?”里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屑,可这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这么多年来,我确实没有在工作上,做过多的努力。当然,在别的事情上我也一样。“别说,那司特助还真神,一眼就看出来了谁是真拼命工作的。”我浅浅的一笑,看来司俊他们的出现已经引起了这些小女生的注意。因为里面谈论的主角正是我自己,我也不好意思这时候进去打扰别人的雅兴,本想退出回去,却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我惊了一下,抬起头来着这人:“郝特助”,郝陵则,沈岩的选定的三大助理之一,和司俊一样同属总经理室的特别助理,行使一切总经理权力。以前,他在物流担任物流总监的助理。

    他点了点头,浅浅一笑绕开我走进茶水间。我刚想迈步,却又听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黎子语,等一下。”我转过身,看着已经站在茶水间门口的郝陵则以及他身后的两个人。他是故意的!在看到他身后的两个人脸上露出尴尬表情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冒出这个念头,他是故意让这两个人知道我在外面,并且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的。

    “有什么事吗?”这个人,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但那探究的目光却过于直接,以至于让我反感。我不喜欢一个人过分的在意到我或是研究我。

    “转告你们总监,让他给这两位办理离职手续。”他仍是笑着,转过身向他身后两个人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简单直接的命令。

    “郝特助”我们三人同时喊到他,可三人却是两种心情。我不解,他为什么会下这样一道命令。而里面的两个则是不可思议和莫明奇妙。

    “怎么?要我重复一遍?”他挑了挑眉,走到我身边。顷刻之间,让我有种压迫感。我避开与他直视的双眼,淡淡的笑道:“不用。”他要开除谁,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即不负责离职,也不负责招聘,我也就是给员工算算保险,福利而已。“那最好了。”他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分,片刻之间我都以为那笑容是兴高采烈。只是,那笑容背后是明显的试探。

    “只不过…”我觉得他没有这样做。

    当然,这也仅是我觉得而已。他扬了扬眉,学着我的语调:“只不过?”

    我接过他的话,“只不过,您知道他们是哪个部门的吗?做什么的吗?”他是想试探什么吧?司俊知道的一切,他应该也知道不是吗?那他在试探什么呢?

    “我需要知道吗?”他把问题又抛回给我。

    是的,他没有必要知道他们两个人是哪个部门的,因为公司有规定传播谣言者予以除名。我看了看还在他身后呆若木鸡的两人,不再与他做任何的辩解。他这么做,不仅是想维护公司的规章制度吧?可是,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呢?我不想去细想这么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学着他浅笑一下转身离去。

    也许是郝陵则出的杀招起到了作用,总之公司再也没有人去要议论裁员的小道消息。有很多像素芸一样的人,渐渐也把心放进了肚子。不再坎坷不安,惶惶度日。而通过郝陵则这样的一个强硬的措施,使得一向低调的我变得成了这小道消息的最受瞩目者。整个事件因为司俊的出现,被谣传我将是第一个被裁的员工,到郝陵则的出现,又间接因为我而开除了两名优秀的销售人员。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想也知道大家很是好奇。但又介于郝陵则的强势,大家也就好奇归好奇,但也没谁真会跑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端着水杯,站在公司的楼顶。这种冷死人的天气,没有人会上来的。可就是这顶楼的空气,才让我感觉到自己是能够呼有的。沈岩的离开已经快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但似乎因为苏缦的日记,我慢慢能够理解沈岩的离去,甚至觉得他应该早一点去。

    苏缦的日记,只记录到2000年的10月,最后一遍日记里的不舍和挣扎让我泪流满面。我无法体会到她当时是在一个怎么样的心态下做出隐瞒沈岩自己病情的决定,又是怎么度过最后的两个多月的时间的qi。shu。wǎng。。这个女人… 沈岩没有说错,这本日记,是她留给沈岩最后的礼物,也是对沈岩一生的惩罚。惩罚他,当初是多么轻意的就让她离开,让她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沈岩从来不知道,能当他沈岩的新娘,也是苏缦人生的梦想之一。只是,很可惜,沈岩在苏缦活着的时候从来不知道。当然,等苏缦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梦想也就随着苏缦一起埋藏在了佛光山普渡寺的后院黄土之下。

    可这些年,惩罚着沈岩的却不仅仅是这个。惩罚着沈岩的,应该是他该在苏缦面前多次提起我。多到引起了苏缦的注意,多到让苏缦决定隐瞒自己的病情来要沈岩后悔。

    我喝过一口热水,抬头看着天空。我从不曾知道,沈岩记得我与他的每次相遇,更不知道他会说予苏缦听。沈岩啊,如果,如果你不曾告诉苏缦这些,也许你们…也许…

    “你很爱一个人发呆?”一道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记得那声音应该是郝陵则。我转过头,看着站在几米之外的人,果然是郝陵则,他的嘴角仍是挂着浅浅的一抹笑意。

    “看来是我打扰了。”嘴里说着打扰的人,并没有停住他前进的步伐。而是使他站在了我的身旁。

    “郝特助”我不喜欢这个人的出现,理由我已经讲过了。他的一再接近,让我感到有压迫感。我握了握手中的水杯,杯子的余温正好温暖了我略感冰凉的手。

    “黎总?我是不是要这么称呼您?”他对于我对他的称呼哈哈一笑,但旋即却收起了玩笑的面容,正色的问我,是不是应该称呼我为黎总。

    黎总?

    我抬起头,他似乎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我不曾想过,郝陵则会是这么认为的。“玩笑了,郝特助。”我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后移了移,他会这么说,那只能说他并不知道所有事情。我转过身,背靠着天台的护栏。

    “哦?我还以为自己替你开除了两个员工,能得到您的青睐呢。”他学着我的样子,转过身也靠在护栏上以一种揶揄的口吻说道。

    我不喜欢郝陵则的出现,从他第一次出现开始,他就让我有种压迫感。他不同于沈岩的轻松自在,不同于司俊的冷漠疏远。他是带着某种疑问而出现在我身边的,并且有种非得到解答不可的执着。

    “郝特助也是这么获得岩少青睐的吗?”这人带给我的压迫感,不知为何总能让我有反击的冲动。我很不喜欢他看着我的目光,似乎在我的身上有着探究不完的问题。这让我很不舒服。

    “哈哈~ 你还真有意思!”他对于我的问题,哈哈大笑,那笑声里第一次没有掺杂着其他的感情。也是,或许别人应该会很好奇怪他们三个人是怎么获得了沈岩的青睐。而我,是知道的。

    “天很冷,先下去了。”对于他的大笑,我也收起了对他的抵对情绪。似乎有很久,没有一个人有过这样的笑容。这些年,我看的最多,笑的最多的,是那种淡淡的,带着理解,带着包容的微笑。先前带着阴霾的心情也跟着郝陵则那豁达的笑容开朗起来。心情的好坏并不影响我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的决心。于公,我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并不适合和公司的高管有什么好接触。于私,我并不想与沈岩的人有过多的交涉。所以,我选择退回自己的地方,那一方安全的天地。

    “你每次都这样吗?”他在我走出没几步之后,突然扬声问道。

    每次?

    我一共才见他两次,何来每次之说?我因他的话皱了皱眉。这个男人…

    “我第一次见你,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他走到我面前顿住,看着我手中的杯子问道,声音里有着某种诱惑。

    第一次?第一次不应该是前几天吗?我应该是没有见过他的,才对。或是,以前在公司见过?我没有在意过?郝陵则和司俊他们不一样,司俊和另一个特助已经在总部任职有两年多的时间,可他担任特助之前,他才在物流总监助理的位子上,做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据我的了解,至从他进公司起,他就一直在全国各地的分公司里任职、轮职,我实在记不起,我有见过他。

    “五年前的十一。”他取过我手中的水杯,淡淡的给了我答案。我愣了一下。五年前?五年前的十一?沈岩结婚的日子?那一天,我一直呆在家里,根本哪里也没去啊?我不解的紧紧皱起眉,他怎么可能见过我?

    “是的,你没见过我。因为,当先生打开门的时候,你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他的语气不知为何,突然就像这天气一样冷了下来。

    “那天,他车速开到140,连闯了六个红灯?后面有三辆警车在追他。可是,他仍是没有减速的把车开到了你家门口。他下车跟我说你等我五分钟。后来,我跟在他身后进屋,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你却连头都没抬一下。你不知道他来了吗?不是吧?你是知道的吧?你当时手上拿的书应该是竖版,可你却从右往左翻页。你知不知道,那天他离开你家的时候,他在外面足足坐了三个小时。”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那种冷冰冰的感觉,让人不由的想退缩。可是,那怨愤的语气,又逼近的你不得不正视他的双目,我被他盯得进退两难。而由他嘴里说出来的事情,我却是从来都不知道的。

    他那天来,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想不出来是要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我不能以一种欣喜的表情,因为他结婚我还是有些失落。更不以一种失落的表情去面对,因为他结婚前是有问过我的。所以,我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坐在窗边看书,至于随手拿起看的书是什么,横版竖版根本一点都没有在意。可我不知道自己翻书的方向,泄漏了这一切。可他,那天为什么要在门外坐那么久?我的眉紧紧的皱了起来,郝陵则今天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砰的一声,他把我水杯摔到了天台的护栏上。几乎是用着愤恨的语气跟我吼到:“你知道吗?连我这个开着警车捉他超速的警察那一刻我都替他觉得悲哀。”我因他的话,脑子出现片刻的空白。悲哀?沈岩那天怎么会是悲哀的呢?可随即双臂的疼痛让我又不得不正视于郝陵则,我看着捉着我双臂的他,他眼中的挣扎是那么明显,他这是怎么了?我想甩开他的无理,可我无力做出任何的挣扎与反抗,他紧紧的合了合双眼,突然换了一种怜悯的口吻接着说:“黎子语,如果,如果我没有在窗外看到你的号啕大哭。也许,也许我只觉得先生可怜而已。”说完这话,他突然放开我了转身离去,像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眼里带着的悲悯与痛楚,可就是那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那支撑着的力量,我双腿无力的跌坐在地面。看着郝陵则离去的背影,双眼突然也模糊起来。

    没走几步,郝陵则突然又驻足不前,语气又像是回到了他一贯的调调:“黎子语,你知道我有多后悔那天开车追超速的警察是我吗?”他,没有转身,语气也是和以前一样,可是就是这一句话,却让我倍感悲凉的一句话。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与他,还有过这样一段接触。

    如果,如果真有如果的话。天下哪有这么多伤心的人呢?

    全身酸疼,头疼欲裂我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可看到的却是白晃晃的天花板,我想转过头看看周围却发现我的鼻子上还罩着氧气罩。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努力的回想,郝陵则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坐在地面想他跟我说的话,再接着…再接着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动了动手指,似乎手指上也夹着什么。这时候,一道男声打断了我自己的思索“醒了?”我转了转眼睛,看着窗边站着一个人,可外面强足的光线,使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听声音…似乎还是郝陵则。

    “我怎么了?”虽然隔着氧气面罩,我艰难的开口向已处在我头顶上的人问道。这人,是郝陵则没错。我现在,应该是在医院里。

    他摘了我的氧气面罩,医院一股药水的味道扑面而来。“自己晕在天台上,不记得了?”他用手量了量我的额头,而我因他的接触皱了皱眉。“还好,退了。”他像是没有看到我的皱眉,自顾自的说着。而我因为口干舌燥,没有接他的话茬。

    “要喝水吗?”估计是我咽口水的动作,让他觉察出了我的想法。我点了点头,虽说拿掉了氧气面罩,可我仍觉得全身酸疼的动弹不得。他按着床头的开关,把床稍微的抬立了起来。然后拿过床头柜边放着的茶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我。我和郝陵则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可这次他脸上并没有挂着他以往的笑,而是满脸胡茬的,一脸疲惫。

    “病人醒了?”病房的门被推了开了,一个漂亮男子穿着医生袍走了进来。带着眼镜,斯斯文文,干干净净,像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可他白大褂上绣着的logo,让我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医院应该还是在公司下属的医疗中心。能进这医疗中心的医生,可不会只是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这么简单。

    “刚醒过来。”郝陵则放下手中的水杯,看了我一眼。转而对医生笑了笑。我朝医生也扯过一丝的笑容,算是招呼。“

    “睡了两天两夜了,觉得怎么样?”他一手量着我的额头,另一手搭在了我手腕上的脉搏,嘴里也没闲着的问着。我睡了两天两夜?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睡了这久?

    “怎么?你还不知道?你自己不觉得睡得累吗?四肢肯定无力吧?对了,高烧过后,还觉得酸疼。不过,你的脉相还算是稳定了。”他皱了皱那漂亮的眉,看了郝陵则一眼,又看向我跟我解释道。

    “苏绒,她算过危险期了?”郝陵则听到医生那句脉相稳定了之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虽然淡极了,可我仍是听到了。我看着他,他的表情也像是放松了,不再一脸刻板与严肃。

    “嗯~ 好好调养吧。”这个叫苏绒的医生,冲着郝陵则点了点头答道,又转而向我:“不要那么重的忧思,对身体没好处。特别是你现在又…”

    “苏绒”

    郝陵则打断了那苏医生的话,这种打断的方式明显而生硬。很明显的在告诉我,他有事情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望着郝陵则这个对我来讲,还算是陌生的人。

    “两天没吃东西了,饿了没?想吃点什么?”郝陵则被我看得眼神上有退缩,他将双眼从我的面部撇开落于病床,轻声问道。

    “让我猜猜… 你这时候应该会想吃兰道轩的蟹黄包,东江楼的皮蛋瘦肉粥,要不,就是西坑豆腐不放虾米,再配上蔡记的肉松蛋卷…”这个苏绒的医生,在听到郝陵则的问话后,便朝着我边说边笑的。而他每说出一样东西,我就越心惊。没错,他说的东西,的确是我爱吃的。每次要是有个什么病病痛痛后,最想吃的东西。他甚至连西坑豆腐不放虾米都知道,他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看来我是猜对了!”他看着我一脸的惊讶,嘿嘿一笑。但是,看到我不解的眼神和郝陵则那探究的目光时,他又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无辜的表情:“你俩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她的档案里写着呢。”他挠了挠头,还是纯纯的一笑:“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医疗档案。”

    “苏绒,不是要去巡房吗?”郝陵则又叫住了这个像孩子般的苏医生,也不算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个郝陵则,又生气了。

    “好吧,好吧。我走了!”也许是见着郝陵则那不善的目光,苏绒摆摆手,退出了房间,而没有给我提问的时间。我想知道,我的医疗档案?我从来没有在公司的医疗中心里看过病,怎么会有医疗档案?难不成,是每年体检的记录?那也不会记录这些啊?

    苏医生的离开,使得病房里安静的异常。我自始自终都只是静静的听着郝陵则与苏医生这一来一往的对话。而这几句对话,让我觉得我自己并不只是因为受寒感冒发烧而已。郝陵则隐瞒着我的病情,而这个苏医生也并没有告诉我实情。我默默的注视着郝陵则,我想,他会告诉我。

    “我让人送早餐过来,你先休息吧。”他回避着我带着询问的目光,淡淡的说了句让我休息,似乎就想离开。

    “郝特助”虽然,我知道这一声郝特助喊住了他,他也不会给我任何我想要的答案,可是,我还是应该谢谢他。谢谢他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那疲惫的神情,皱巴巴的衣服,听到脱离危险时的放松,无疑的都在告诉他,这两天两夜守在这里的人是他。

    “怎么了?”他回过头,皱着眉。那样子一幅又怎么了的表情,让我想起沈岩。每回生病,他让医生给我打针我耍赖时,他就是这么一幅表情。

    “谢谢”其实,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没什么”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道谢而露出任何的回应,只是留给我一个离开的背影。

    半小时候后,素芸敲了敲门,拎着个纸袋走了进来。“子语,怎么样了?郝特助让我帮他送东西过来。”她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里面是蔡记的蛋卷和东江楼的皮蛋粥。我看着这些东西,轻轻一笑他果然按着苏医生的说法去买了这些东西。“医生说没事了,休息就行了。”

    素芸递给我粥,嘴也没停着的念叨“你也是,大冬天跑楼顶去干吗呢?还有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郝特助,你也不告诉姐姐一声。难怪你会说没有裁员的事呢,原来有内幕啊?”我头一偏,看着还是一脸笑容的素芸,我怎么觉得她在说到郝陵则和我时,怎么那话调总透着暧昧?

    “我还能什么时候认识的呢?不就是那天在茶房遇到他时才认识的吗?”我没有告诉素芸我和郝陵则之间的纠缠。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和郝陵则是相识的。

    “不是吧?你没说实话。”素芸毫不相信我给出的答案。那样坚定的表情,说明她一点也不相信我的话。

    “真的!”我也坚定的点了点头,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不可能!那天不是司特助在,安保的头和你们头,非让郝特助给拆了。”素芸瞪大上眼睛,声音高了一个八度的嘲我嚷道。

    我搅了搅手中的粥,越来越不明白郝陵则。他这么做,只为我是沈岩的女人?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只因我是沈岩的女人,那这么做的人应该会是司俊才对。那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又会是什么呢?

    “出神呢?你啊!现在可以公司未婚女性的头号敌人了哦。你可不知道,前天你们头说你不见了,电话也不接,查你的出入记录也没见着你出去。正好,被路过的司特助和郝特助听到了你们头和安保正说这事。我听说啊,郝特助一听就火了。后来,也不知道他给谁了个电话,公司每个角度的监控图就转到了你们办公室。可看了半天,却愣是没找到你。安保的头说,他都从来不知道公司有这么多的监控。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郝特助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就往天台跑。司特助也跟着跑。“

    “结果,他们就在天台上发现了晕倒的我?”我打断素芸的鹦鹉学舌,我觉得她每说一句话,那句话的内容都会干预我正常的分析思路。

    “是啊!结果发现你晕倒在天台上。”素芸点点头,认同了我说的结局。她静了一两秒,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手肘轻撞了撞我,低声道:“我们郝特助,跑着你跑的样子,我可是亲眼所见哦!”

    他应该是出于愧疚吧!他肯定认为自己晕过去是因为中午他的话,伤着了我。所以,才会这么做,才会表现的比司俊现为着急。我淡淡一笑,没有回应素芸的话。可我不知道,正是因为我这种沉默让素芸觉得这是在默认我和郝陵则存在着某种他们臆想中的关系。

    “快吃吧,凉了可不好吃了。为了让你吃到热粥,可是让我打车送来的呢。等会,要是你觉得身子轻快了我等会陪你出去走走。今天太阳也好,外面也不冷,老躺着也不利用你身子恢复。”素芸见着我总是在搅着那粥,并不喝就开始催促起来。不过,她提出出去走走的建议倒是很让我心动。估计是因为趟得太久,脚总像是没有力气似的。

    “你就呆在这里?”素芸的话,是说等会陪我出去走走吧?那她不用上班吗?这又或是郝陵则安排的?

    “嗯,说是怕你一个人在医院不方便,你家人又都不在这边。”她点了点头,噗哧一下,又笑着道:“现在感觉郝特助是不是特别细心呐?”可说完这话,她又叹了口气:“哎~ 找个有权有钱的男朋友真好啊!可以有人照顾着,独栋病房住着。”

    素芸的话,让我的心惊了一下。从我醒来我就发现了自己的病房是单间,房间是比较好的。可是,我并没有觉得奇怪。但这些,在素芸看来就这却不是正常的,我可以享受的待遇。在她看来,我目前之所以得到这样的照顾,全是托了郝陵则的福。

    沈岩

    我想,我不那么努力工作是你造成的。那么,我现在习惯的享受,也应该是你养成的才对。就像,我没有觉得这病房有多么好一样。就像我没有发现,这蔡记的蛋卷,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一样。

    “素芸,你要是忙就回公司吧。”脑中突然划的这些认知,让我更加没有什么食欲,我搁下手中的瓷碗。看着还在仔细观察这病房设施的素芸。

    “没事,我的工作就是照顾好你。”她见我搁下手中的粥,又连忙递给我一块蛋卷。我摇了摇头,没有接过。

    “我可是幸运啊!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她拍了拍手,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我不解的看着她。“不是吗?”她挑了挑眉,接着道:“要是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你不也可以帮我跟郝特助他们打打招呼吗?这样,我也不用为了丢丢的借读费而犯愁了。”丢丢是她的儿子,今年刚读小学。因为想把孩子送到好点的学校读书,一年三万的赞助费却让他们两口子犯了难。素芸在公司总务做些杂事,一个月也就二千多的收入。老公在一家家具厂做维修工。两个人,一个月加起来五千多的工资,还了三千的房贷,还剩二千多。要吃饭,要穿衣,要人情世故,一年三万的赞助费对他们家来讲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可为了孩子,他们却还是选择借钱给孩子读好学校。

    “素芸…”我轻轻的打断了她的冥想。可我想说的话,却含在了嘴了说不出来。我想告诉她“我和郝陵则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可是,这些话,我说不出来。

    因为她那冥想的表情,在告诉我。这一刻在她心中构想是他们一家美好的未来。这构想的美丽画面,是我不曾拥描绘的。我不想,估计我也不能去破坏她美好的想象。

    一上午边输液边和素芸聊着天,话题也总是围绕着她那儿子转。从她怀孕讲到儿子上小学,我从来都不知道生养一个孩子需要这么劳神劳力。可是,我也不曾知道生活里会因为有个孩子而增添那么多的乐趣和生机。

    是的,就是生机!

    我一直以为,像我现在这样朝九晚五,安分守己,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是我自己最想过的日子。可是,在和素芸一上午的聊天中,我才发现在我内心意识里也并不排斥像她这样充满菜米油盐,老公,孩子,父母的生活。

    午餐过后,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素芸的讲话声和我的出神,素芸见我点了点头,替我去打开了房门。一个小护士端着一盅黑不溜秋的汤剂站在门外,神情略显紧张。我笑了笑轻声道:“进来吧!”

    “这是…这是苏医生让我送来的,您就喝吧!”她端着的那一盅,应该是中药,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中药的酸苦味。可是,我有那么恐怖吗?至于让这小姑娘见着我说话都哆嗦吗?

    “放这吧,我等会喝。”既然人家这么不情愿,那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多在我这里久呆。嘱咐让她放下,本想让她早点离开这里。可没想到人家小姑娘愣是摇了摇头:“不行,苏医生说了要看着你喝。”

    我噗哧一笑,转而看向也一脸莫名其妙的素芸感叹道:“我有这么恐怕吗?把人家小姑娘吓成这样。”

    素芸也跟着我呵呵一笑,对着小护士说:“小丫头,别紧张了。放下吧,等会我看着她喝。”小护士还是摇头,把药盅递到我面前:“苏医生说根据你的病案记录,您有偷偷倒药的记录。所以,苏医生说非让我看着您把药喝下去才能回去。”

    又是病案记录!

    这份病案记录写得还真是详细,会记录我有偷偷倒药历史,那只应该是沈岩了。我涩涩的一笑,他是神算吗?连我早晚一天会进医院都给算好了。

    我接过小护士递来的中药,一股草药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的皱了眉。“我给您备了您爱吃的金丝蜜桔,您就喝了吧。”小姑娘一见我皱眉,立刻掏出她口袋里蜜桔,我接过她手中的蜜桔,眼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往下掉。沈岩,我那么让你放心不下吗?非要让你觉得,只有给我安排这一切,你才能离开吗?可是,离开了我你还做这些,你要让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你要让我怎么习惯没有你,却到处都有你影子的日子啊?

    “子语,你怎么了?”素芸连忙接过我手中的药盅,扶着我一脸不解的问道。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拍了拍素芸的手示意她放心。含着泪扯出一抹笑道:“没事,没事”她见我笑了,也轻笑出声:“郝特助很细心呐!还说你们认识不久?连你喜欢蜜桔都知道。”

    听着这话,我也没解释什么。因为解释不清楚了,我总不能告诉她,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与郝陵则无关,这是沈岩做的吧?我伸手取过置于床头柜的药盅,皱了皱眉,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我接过素芸递来的清水漱了漱口,接过蜜桔立刻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和酸苦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跃,依稀那蜜桔当中也带着沈岩的味道。

    小护士如释重负的走出了房间,我见素芸也有些困意便让她去隔壁的房间去休息。待素芸离开后,我便披着外衣立于窗前。素芸说的没错,我现在住的这个病房过于奢侈。独栋的老房子位于医疗中心的后方,四周除了绿悠悠的树木和一条小碎石子的路什么也没有。从这个房间的窗口看过去,能见到医疗中心门诊大楼,进进出出的人群也依稀可见,但却听不见任何的嘈杂声。

    我伸手推开窗户的一丝缝隙,一股寒风吹了进来。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沈岩的咳嗽好了没有。

    也许是刚才喝的药劲起来了,我关了窗户合衣躺下。昏昏沉沉之间,感觉有人给我掖好被角,可十足的睡意让我连睁开眼睛看是谁的力气都没有,我想,应该会是素芸吧。鼻间仿佛闻到了家里枕头才会带有的檀香,我深深吸进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渐渐安心的睡去。

    至从我醒来之后,又在医疗中心住了三天。直到苏医生拿着电话对那头的郝陵则喊再不同意我出院,他就把我扫地出门,郝陵则才同意让我出院。那三天里,郝陵则却未来过医院。这些天,白天也一直是素芸在医院与我做伴。晚上,也只是在一楼留了一名护士和一名医生。

    其实,按苏医生的话来说,我在这里住的这三天也纯属多余。退了烧,情况也逐渐稳定了也就可以出院了,没有必要非在这医院里养着。我对于苏医生的话也只能轻笑表示同意,但却没有任何行动上的支持。因为不想回到那空荡荡的房子里,因为沈岩的影子总是无处不在的充斥着我的回忆。

    婉拒了素芸要接我出院的提议,一个人打了车回到家中。素芸以为我不让她送我回家,是以为我是在等郝陵则,对于她的臆想我也没有解释。一个来星期没回来,家里也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样安安静静,冷冷清清,我以前怎么没有觉得这里过于冷清呢?

    电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看着是公司的号码接通了电话:“到家了?”郝陵则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嗯!”我简单的应了他的话。“要是休息好了,明天就准备上班吧!”我仍是轻声以“嗯”回答他的话,但转尔一想,我又开口喊住了正准备挂电话的郝陵则:“郝特助,您有空吗?”我还有问题要问他。不,不应该说我有问题要问他,而是应该他有事情要告诉我才对。我一直没问医生,我除了发烧以外,还有什么问题是因为我知道我问了,那些医生护士也是受了郝陵则的委托,不会告诉我实情。而我一直肯定自己还有什么问题,也是因为郝陵则在我醒来的那日对苏医生无理的打断。

    “怎么了?”他顿了顿,语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我们谈谈!”我和郝陵则是有好好谈谈的必要,无论是我和他的相识,还是他对我的隐瞒。我想,我们两都有这个好好谈谈的必要。

    电话沉默了半分钟,他低声说:“晚上,过去接你吃饭。”说完,他随即挂了我的电话。我也怔怔的愣在那里。其实,说要和他好好谈谈是一个下意识的念头,要谈什么,怎么谈我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

    中午让小区的餐厅给送了简单的意面,不知怎么平时吃来得觉得挺不错的意面却令我一点味口都没有。但又不能空腹去喝中药,所以强行吃了几口之后便喝了苏医生非让我带回来的中药。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病情,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他开的药喝了下去。少了沈岩的劝诱,少了金丝蜜桔,其实,这药我也能喝下去,而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喝的药容易让人犯困,每次喝完这药我总觉得身子乏的很,眼皮就像打架似的,人一沾到枕头就能睡着,而且一睡能睡一下午。我问苏医生是什么原因,他也只是笑说,这是调理反应。并且,还说这几个月多瞌睡是正常现象。

    一阵门铃吵醒了正在午睡的我,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窗外已经成了暮色。拉过床边的披巾,我走到门边,从监控器里看到郝陵则正在门外。我心惊,原来已经都已经下班了。我皱了皱眉,我又睡了四个多小时?怎么会这么嗜睡?

    我打开门,他见我还是一幅刚睡醒的表情:“怎么?还在睡?”他没有进门的意思,我也没有让他进门的想法。所以,就这么站在玄关处。我抚了抚头发,头可能因为睡得有些久而疼痛。我低声应:“嗯!不好意思啊!”他看了看我身上的衣物,也不再客套的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句:“我在车上等你,换了衣服就出去吃饭吧。”便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背影。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披巾围裹在身上,拎着包就上了郝陵则停在院子里的车,车里十足的暖气隔绝了外面的寒冷。他看了看我:“你很爱披巾?”他边发动车子,边问我。我拉了拉身上的披巾,也许他是看着我开始也是这幅样子吧。不过,我确实很喜欢披巾,我喜欢它可以暖暖的把自己包裹住。

    “还好吧!”我顺着他的话回答到。其实,我答什么他也不会在意。他会这么问也只不过是一个寒暄的开场白而已。

    “想吃什么?”车子已经驶出了我住的小区,在等红灯的时候他转头看着沉默无语的我问道。“随便”我没有什么想吃的。至从病了以后就一直没有什么味口,感觉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大冬天的吃随便可不好!”他因为我的一句随便轻笑出声,我看向浅浅笑着的郝陵则。他今天不太一样,没有那一幅千年不变的假面笑容,双眼里也没有平日里的犀利,这样的他看起来很平和,自在。

    我没有接过他的话茬,也只是随着他笑了笑。绕了一圈,他把车停在了“深蓝”门口。我跟着他下车,外面寒冷的天气与车内的暖气造成强烈的温差让我有片刻的不适。我拢拢了身上的羊绒披巾,加紧了进门的脚步。

    好多年前,我跟沈岩曾经来过一次深蓝。那次,我被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星泼一脸冰水。很多年不再来了,可这里的环境、布局却还是一如当年未有一丝的改烃。十几米的挑高穹顶,几百平米的大厅也就放着十来张桌子。桌子上仍然是深蓝的绒丝布配上银丝绣成的桌裙,冷冷的翻着幽兰的折射。

    “想知道,那个当年泼你一脸水的李之现在怎么样了吗?”他见我至从入座后便在出神,想也知道这个环境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李之?我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名字了。

    我淡淡一笑,她现在怎么样,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她是她,我是我,沈岩仍就是沈岩。“不想!”是的,我不想知道。李之对于我来讲,我只是很庆幸当年她泼我的是一杯水,而不是硫酸之类的。

    “呵呵!”他轻轻一笑,背往桌背上一靠。“李之真可怜,因为你她毁了自己苦心经营的演艺事业,可你却连她是谁都快忘记了。”郝陵则的话,带着十足的讽刺味。可我仍是学着他的样,只笑不语。

    “你说想和我谈什么?”他泯了一口待者送上的茶,神色也正切起来。我端起我面前的水杯,里面的是纯净水,温热的纯净水。这是他特意让侍者给我上的纯净水。

    “是你有什么要和我说才对。”我抬起头,看着他一幅等我向他提问的表情。我接过他的话,不是我有什么想要和他谈,而是他有什么要跟我说才是。

    “是吗?我怎么没有觉得呢?”他回避我的话,神色之间也开始绕圈子。其实,我是不习惯向人提问的。可是,我想知道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又为什么要隐瞒我。

    “郝陵则,我不想那么辛苦。”我摇了摇头,我不想跟和他绕圈子。我也没有沈岩那种洞彻人心的能力,我相信郝陵则会告诉我的,也只不过是一种直觉使然。因为,我对他谈不上了解,甚至可以说我们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先吃饭吧!等会我们再说。”他也许见我没有心思与他绕圈子,便也不再说些什么,正巧侍者送餐过来,我们便又再一次陷入无语。

    “子语”他用到一半,突然轻声喊了我的名字,那轻柔的声音让我有片刻的恍惚。

    沈岩

    不,不是沈岩。坐在我对面是郝陵则才是。我皱着眉,想闪过脑中划过的念头。可我不知道,我眼中的迷惘和挣扎全数落入郝陵则双目。

    “子语!”他稍稍加重了他的语气,我怔了怔。我是怎么了?明知眼前的人是郝陵则,可为什么总是想着沈岩呢?

    “嗯,怎么了?”我歉意的看着对面的郝陵则。刚才,是我出神了。

    “我们结婚吧!”他见我终于回神,正视着他。便一本正经的说了让我震撼的话。

    “啪”的一声,筷子掉地的声音怔醒了我。

    我呆呆的看着这个说要和我结婚的男人,黙黙的找不回我的声音。

    “嫁给我!”他弯下腰拾起我掉落的餐具,递给闻声而来的侍者。一脸正色的看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我。

    “真是大新闻呐!”啪啪的掌声,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着来人,一个精致漂亮的女人。她立于我身后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细致无瑕的脸蛋配着完美的五官,凹凸有致的身材被一件火红的大衣紧紧包裹着。只是,那双杏眼过于冷艳。这个女子,让我想起四字:“惊才绝世”

    “林主编”郝陵则起身向那女子招呼到。我收回自己打量她的目光,细细的琢磨着郝陵则突如其来的求婚。

    “看来,是我打断了郝特助的好事啊!”那女子走到桌前,低下头睑着她那双十分好看的双目,打量起了我这个一直没有什么具体反应的人。略带着好奇的又转向郝陵则柔声道歉,只是这话里却听不出任何歉意。

    “林主编一个人?”郝陵则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环顾这位主编的四周,并没有发现有旁人在侧,便向她问到。

    “是啊!哪里像郝特助这么幸福呢?佳人在侧!”她的目光来回于我和郝陵则身上,似乎是想在我们之间找出点什么。我浅浅的一笑,这些人为什么总乐于挖掘别人的生活?

    郝陵则笑了笑,交待侍者把林主编的账记在他名下后。那位林主编便也笑了笑跟着侍者离开。而我,因为这段小插曲得以整理了有些混乱的脑子。

    “为什么?”见郝陵则已经入座,我便问到。

    “我未婚,你也是一样!而且,我认为我们结婚会非常合适。”他摊了摊双手,给了我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这也是沈岩交待的?”除了这是沈岩交待的,我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念头。什么叫着我们结婚会非常合适?怎样才算非常合适?

    “先生不曾交待!”他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以为的原因。

    “那他给你交待过些什么?”不曾交待?不曾交待为什么要我嫁给他?仅凭他送我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守候了两天两夜?又或是什么呢?

    “先生只说,子语挺傻的,守着她。”子语挺傻的,守着她。挺傻的。我轻笑出声,泪也随着笑而落下。是挺傻的,要是不傻怎么可能呆在你身边呢?沈岩!

    “子语”

    我笑着擦擦了眼泪,“所以,你打算跟我结婚?”郝陵则就为了守着我?沈岩让他守着我?为什么要别人来守着呢?

    “子语,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他按住了我放在桌面的右手,定定的看着我吐出一句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孩子

    我怔怔的与郝陵则对视着。

    不可能

    我坚定的向郝陵则冷冷的道:“不可能”我和沈岩在一起,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任何的意外,不可能在这次就这么巧会让我受孕。

    “如果我晚送你去医院半小时,那也许就真是不可能了。但是,这是事实。孩子已经七周多了你自己不知道吗?”他依旧没有松开按着我的右手,也同样低声的反问着我。

    七周…

    我左手控制不住的抚向小腹,我无法想象这里面有个七周大的坯胎正在长大。

    “医生给你开的避孕药,我送检过。里面全都只是维他命而已。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他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了我身旁,按住了我有些轻颤的身子。

    全是维他命?

    “为什么不告诉我?”郝陵则为什么在检查出来的第一时间不告诉我?“你昏了两天两夜,自己的身体本就非常虚弱。能不能保住孩子没有人能肯定,我怎么告诉你?”他擦过我不知道什么掉下的眼泪,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道。

    “所以,你就瞒着我?”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要怎么办?沈岩你到底去哪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连串的对不起随着我的眼泪而出,郝陵则轻轻的把我搂进了他的怀抱。我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力思考郝陵则刚说出来的一切。

    不知道自己这样在他怀里有多久,直到感觉自己哭到了精疲力竭。他一直向抱着婴儿一样,轻拍着我的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让侍者把隔音幕给放了下来。隔绝了外面的投来好奇的目光和林主编的打量。

    我退出他的怀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离我大概有一尺的距离,我们离得很近,近到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低声一笑,递给我一块方帕:“擦擦吧!”我接过方帕,轻拭眼角的泪痕。似乎把从沈岩离开到前一分钟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完了。可是,没了那些压抑的情感,心又感觉空落落的。

    “回去吗?”他见我平静了下来,轻声问到我的意见。我点点随着他站了起来。但估计是坐久了,腿有些不听使唤的崴了一下。他长手一伸,我又跌入他的怀中。

    “小心”他扶住我的身子,轻声低语在我耳边响起。我站住身子,拒绝了他伸过来想扶住我的手。歉意的笑了笑:“我自己能行。”他悻悻然的收回手,取过我的手提包递给我。

    不知什么时候,深蓝的客人已经全部走了。整个大厅也只剩下我和郝陵则以及几名侍者。门童给我们打开那扇雕刻精美的大门,突然一阵闪光灯和快门声阻止了我离去的脚步。

    “郝特助,据我们接获的消息,你刚刚是在求婚吗?”我伸手挡过在眼前不停曝光的闪光灯,一群记者却将话筒塞到了我和我身旁的郝陵则身下。

    “您和这位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在您刚接任s团特别助理的时刻求婚,是您刻意安排的吗?”

    “这位小姐能否给我们讲讲郝生先求婚的过程?”

    “郝先生给您准备了一个什么样子的求婚呢?”

    一联串的问题及闪光灯让我应接不瑕,而郝陵则几乎是在见到记者的下一秒就将我往他身后移动,试图想帮我挡住记者的镜头和他们的问题。

    “各位,各位、这是私事好不好,这你们也有兴趣?”郝陵则又挂起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回答着记者他提出来的一串问题。

    “您也知道,大家对于岩少选定的接班人都是很好奇的。”一名看起来很精干的女记者算是给予了郝陵则一个回复。我皱着眉侧依在郝陵则身后,我从来不知道我还能有一天被记者给围堵。我感觉我的生活在沈岩之后,已经完全乱了套。

    “我不是接班人,您这个说法是不正确的。”郝陵则正色的纠正了那位女记者的话,企图拉着我的手穿越被记者围成的人墙。

    “那郝先生,您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呢?据知性人士透露,您女友和您以前一样是位女警。请问是这位小姐吗?”

    “对不起,我们还赶时间。请让一下…”郝陵则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拨开一涌而上的记者。我则无奈的由他拉着,举着右手挡住那晃眼的闪光灯。

    “这位小姐,您手上的戒指是郝特助的求婚戒指吗?”一名记者拦住我,指着我右手中指上的戒指问道。我愣了一下,戒指?那名记者的话,引来了无数的闪光灯。一阵按快门的声音齐刷刷的拍向了我手指上的戒指。郝陵则也看向我右手中指,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戒指… 我匆匆的收回自己举着的右手。郝陵则转握过我的右手,突然对记者开腔:“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那大家里面坐。”

    我不解的看着态度180度转变的郝陵则,他转身低头俯身在我耳边小声道:“他们刚拍到了你的戒指,你要是不想明天老爷子拿着报纸找你,你就最好配合我一下。”老爷子?沈岩他父亲?这戒指和他父亲有什么有关系?可是,郝陵则没有给我细想的时间,拉着我又返回深蓝。

    门外的记者随着郝陵则一同进入深蓝,郝陵则将我安置在一旁,示意记者不要来打扰我后,便与深蓝的大堂经理一同走向记者道:“各位,稍等我们布置一下场地。大概20分钟后我们召开新闻发布会。”

    郝陵说完之后,又走回我所处的位置。他在我对面坐下:“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记者。现在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希望你陪我演完这场戏。等会,我会要求所有的记者把刚刚拍的照片全部删除。这样,你这枚戒指就不会曝光。以后,也不要再戴了,免得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这戒指也有说法?”我拨弄着中指的这枚戒指,除了知道这戒指里面的数字是苏缦日记本的密码之外,我只道它是一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戒指而已。相较沈岩留给我的其他首饰,这完全的不起眼,这也是我一直带着它的原因。

    “本该给沈家长媳的!”

    他定定的看着我,淡淡的吐出一句这本该给沈家长媳的话。

    我拨弄它的手指,停在了戒指上。原该给沈家长媳的戒指玩笑似的带在了我手上,更戏剧的是这枚戒指也应该曾经给过苏缦的。我轻笑出声,问郝陵则:“苏缦真给我留了不少东西啊。”

    “先不谈这些了,你把这戒指收起来。等会司俊会来接你走,我来应付记者。你只要配合我拍两张照片就可以了。”我也不知道郝陵则是否知道苏缦是谁,但他没有答理我的话,而只是一味的交待我等会要做的事情。

    难不成,我真要和郝陵则去演这场戏?一时间郝陵则、沈岩,甚至我肚子里七周的孩子,都一一交织在我面前,任我怎么努力调整自己,他们都挥之不去。那一群记者时不时看向我的目光,也无形的加剧着我的紧张和无助。我看着郝陵则,他还是那一幅表情,只是看我的目光带了复杂的色彩,那色彩是不我知晓的。

    “郝陵则,给我一个嫁给你的理由。”目前的阵式,几乎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虽然不知道这群记者为什么会出现在深蓝门外,但我也知道,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个结果,他们就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他们挖出他们想要的结果。而这段过程当中,你还不知道他们会报道些什么,也许夸张点的说整个s团都会因为他们的捕风捉影而麻烦不断。

    他看着我,没给我一丝向后退缩的机会。握着我的手,紧紧的:“子语,就像相信先生那样,相信我。”他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但他却向我提出一个看似不可能的要求。要我相信他,就像相信沈岩那样的相信他。可是,我相信沈岩吗?其实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相信沈岩。

    我不相信沈岩爱我!因为害怕他不爱我,所以我拒绝一切沈岩爱我的事实。就像现在,我仍是不确定他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

    我轻笑出声,相信沈岩?“郝陵则,他没告诉你我不相信他吗?”我想沈岩是知道我不相信他的。所以,他才会给我想要的生活。这些年,他做的一切不都是想让我慢慢的相信他吗?

    他看向门口,正步入深蓝的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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