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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逸然随风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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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逸然不说话,就只是望着他,好半天低低说了一声,“我没有要和李欣结婚的打算。7k7k001.com”

    他的话跳跃得有些远,白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皱了皱眉,想到刚才那个牵着曹逸然的手的女孩子,她肚子里有曹逸然的孩子。

    白树没答他,开了车门,曹逸然见他这样,以为他要逃避,就拽住了他,“你怎么想的,你要怪我让她怀孕,你就骂我。”

    白树回头盯着他,“骂你?我没那力气骂你。”

    曹逸然死命拽着他,“那你不骂我,你在心里不像以前喜欢我了吗?”

    白树无奈地又在他唇上啃了一口,他们的身边一辆车开过,他也在乎不了是不是有人在看,只是道,“不要乱说。我现在是没有力气和你发火,咱们去你家里,我要和你爸妈说清楚,他们不能这样对你。”

    曹逸然听他这样说,就又拉住了他,“不行,你不要去。”

    白树声音大了一些,“那我怎么做?看着你家里把一个女人推给你,就因为她有了你的孩子?这样一直闹下去,有什么意思。”

    曹逸然摇头,“你不要这样做。我知道要怎么办?你不要管这事。我不会和她结婚,你相信我就行了。”

    白树有些生气地道,“我倒是想相信你,但是,我着急。一声不吭的,就有个女人怀了你儿子,你要我怎么办?”

    曹逸然望着白树咬牙的模样,心缴成了一团,“就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看曹逸然湿润了眼睛,似乎要哭的样子,白树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一些,又将曹逸然抱住了,“当然只能这一次,要是还有第二次,你要我怎么受得住。”

    曹逸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回抱住他。

    两人在这里吵架也吵得情意绵绵,楼上的关芝和李欣则脸色都不大好,关芝是意识到她的头儿是个同性恋的事,而李欣则是生气曹逸然突然拉着个男人走了不理睬自己了。

    两人生气地站了一会儿,关芝先回过神来,看向李欣,多看了她的肚子几眼,然后就和她搭起话来,问她是曹逸然的妻子吗?

    毕竟刚才看到李欣和曹逸然牵着手,而李欣又有孩子了,她没想到未婚先孕的事情,自然就认定了李欣是曹逸然的妻子。

    李欣则有些窘迫地红了脸,毕竟,她和他没结婚。因为窘迫,她便没有回答清楚,只是支支吾吾地“嗯”了过去。

    于是关芝觉得李欣要比自己更惨,她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但是男人却和同性搅在一块儿。

    她好心地扶了李欣,扶她去坐下等两个男人回来,不过,等了好一阵也没有等到人回来,两人都意识到曹逸然和白树不会回来了,关芝振作起来,道,“他们不回来算了,我们自己逛。”

    李欣已经闷闷不乐,但是看有个姐姐一起逛也还不错,便答应了。

    两个女人一路扫荡,美丽的衣服,围巾,帽子,鞋子,包包,饰品,香水……,还做指甲,又吃西餐,不亦乐乎,似乎刚才因为男人而起的郁闷也散了,只是没了曹逸然在旁边刷卡的李欣只好用了自己的卡,虽然这卡也是赵悦给的,但她还是觉得要是是曹逸然刷卡更高兴点。

    邀请李欣的跟班一起大吃大喝之后,关芝就对眉宇间还有些郁郁之气的李欣语重心长又潇洒豪迈地道,“不要想太多,既然没男人,那就要很多钱,有钱也不错,你狠狠地花他的,他要和男人搞,这个有时候是掰不回来的,我看过不止一次例子,所以,别太伤心了,自己活开心点,你还有孩子。”

    她以为李欣的郁郁也是因为她知道了她老公和男人勾搭的事,没想过李欣到现在还没有想到那里去,是关芝这样提醒她,她才愣愣地被说得转过了弯——“他和男人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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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第七十八章 人生在于折腾 。。。

    第七十八章

    曹逸然和白树拉拉扯扯地上了车,白树把车开出去老远才回过神来,问旁边肃然端坐的曹逸然,“要去哪里?”

    曹逸然瞥了他一眼,“你决定。”

    对于把两个女人撇下,白树是感到抱歉的,但现在也只能在心里抱歉了,实际行动上,他没有把车开回去的打算,看看时至中午,他就道,“吃饭去吧。”

    于是两人就自己去吃饭去了,到一家豆捞店,点了一大桌菜,热气腾腾的锅底,熏得人暖洋洋,就着红酒,两人只是闷头吃,吃得满头大汗,也不说话。

    曹逸然是这几天就没好好吃过饭,这天对着白树,似乎食欲也就上来了,不仅把一桌菜给下了肚,最后还慢慢喝起熬得稀烂的粥来。

    白树坐他对面,不断地把菜下锅,又给曹逸然夹菜放在碗里冷一冷,以免他烫了舌头,看曹逸然把红酒当果汁喝,就提醒他,“我们只点这瓶红酒,喝完不能再点了。”

    曹逸然抬起头看他,隔着从锅里冒出的腾腾白雾,他吃得暖和,又喝了酒,脸上总算是带上了红晕血色,眼睛湿润,眼瞳黑如点漆,嘴唇也是红艳艳的,白树看得心动,似乎自己醉了,但曹逸然只拿眼睛瞅他却不答他,瞅了两眼就端着一盘鱼滑往锅里倒,但是鱼滑黏在上面不容易倒下来,白树伸手碰了碰曹逸然端盘子的手,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把鱼滑夹进了锅里。

    曹逸然被白树的手指碰到手的时候,就有种酥酥的感觉从手指上传过来,以至于那瞬间心也突然酥麻了。

    他想到曾经和白树在c城吃夜宵那次,那时候,一切还那样好,他的心里只有憧憬还没有烦恼,不知怎么,居然就被锅里腾起的热气熏得眼睛发热,鼻子似乎也是一酸。

    于是,他只能更加认真地吃菜,还给白树刷了两片薄薄鱼片扔进他碗里。

    两人吃完,都是身心俱暖,白树要结账,曹逸然却早早拿了卡递给服务生,看得白树一愣,曹逸然解释道,“我妈妈额外给的,就用这个。”

    两人出门,外面的寒气似乎也被阻挡在了两人身外,上车后,白树问曹逸然,“送你回家去?”

    曹逸然吃饱喝足就开始打瞌睡,靠在那里连手指也不想抬,嘴里却像是撒娇一样地呢喃,“不回去,我要去你家。”

    前一天才从白树家里跑出来,那时候觉得离了白树家里就茫然得要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甚至是他自己的住处他也不想回去,现在,他也只想去白树那里,似乎,那里才成了他心灵安定之所。

    白树其实是想劝曹逸然回去的,但奈何他虽然一般时候沉稳稳重,但实则他骨子里是个冒险主义和任性的家伙,不然,他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地过这么多年。

    曹逸然最近胃口小,胃也缩得小了,突然吃了这么一顿午餐,还没到白树家里,他就开始胃痛,缩在座椅上拧眉咬牙,之前还带着血色的脸又白惨惨的了。

    白树看到,就担心地问他,“怎么了?”

    曹逸然无力地瞥了他一眼,露出个苦笑,可怜兮兮地道,“胃痛。”

    白树眉头也拧起来,右手伸出去握住曹逸然的手,曹逸然的手还是热的,但是滑滑腻腻,像是手上也出了一层汗,他有些无措地把车开快了,“我们去医院!”

    曹逸然不想去医院,但是也没力气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瞥着他,好像胃痛就能轻一些了。

    在医院里,曹逸然先是吐得一塌糊涂,又拉得全身虚脱,等吃了药,医生给吊了水,他就靠在白树身上恢复了些力气,数落他,“怎么随便进一家医院,里面脏死了,不知道有多少病菌。”

    白树搂着他的身子道,“别大少爷脾气,你那副样子了,还要挑医院,进最近的一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喝了药胃痛渐渐好了的曹逸然就要拔输液管子,“待不下去了,我要回去。”

    白树只好把他的手抓住不让他乱来,“至少输完了再走。”

    曹逸然黑幽幽的眸子盯着白树,两人是坐在输液观察室里,虽然中午人不多,但是也有好几个,大家都在偷偷注意两人,曹逸然是第一次和人民群众待在一块儿治病,所以不习惯,不过也新奇,他看了白树一阵,就故意凑他耳边道,“真不走吗,我亲你哦,那边有个小妹妹在拿手机拍照,我敢肯定她要把照片传网上,到时候你就红了。人民警察带头搞基。”

    白树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回头瞪了他一眼,就在他的诧异里狠亲了他的脸一口,然后把他放开让他靠在椅子上,唰地站起来,几步走到那偷偷拍照的小姑娘那里去,黑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把照片删了。”

    小姑娘被他这黑社会派头吓得愣住了,抖着手删了照片。

    白树又看了她一眼,才回到曹逸然身边,曹逸然笑着看他,“哎,你欺负人小女孩儿。”

    白树无奈地低头看他,又在他身边坐下,问道,“真好了?不输了?”

    曹逸然道,“拔了吧,我坐在这里全身不舒服。”

    白树知道曹逸然要走,那就是留不住的,不让他走,不知道他要闹出什么事来。只好去向护士要了棉球,就过来关了输液器,给曹逸然拔了针头,然后将棉球轻轻按在针眼处。

    两人走出去老远了,护士们还在张望,输液室里其他的病人也是从窃窃私语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走了的两人却在意不了身后的这些讨论。

    输液的时候曹逸然就不要输,说痛,白树说不会比胃痛更痛,他也不听,硬是不要输。护士拿他没办法,于是是白树给他扎的针,曹逸然也痛,但总觉得痛感少了,于是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扎好。

    走出医院的时候,白树还一直用棉球给他按着针眼,曹逸然身体还是有点虚脱,步子不稳当,白树又要扶住他,两人走得又慢又磕绊,白树道,“以后再也不能让你暴饮暴食了,还有,还是吃中药调理一下胃吧,胃病不能就这样放任。”

    曹逸然不回答他,但是将身体靠在他身上。

    从医院出来,回了白树的家,曹逸然就要洗澡,白树怕他晕在浴室里,只好跟着一起进去,曹逸然恍恍惚惚地趴在浴缸里,任由白树为他服务,白树的手指让他感觉舒服,于是就昏昏睡过去了。

    白树照顾曹逸然就像照顾一个生活能力低下的孩子,而睡着了的曹逸然的确也像个孩子,神情恬淡,放他上床的时候,白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醒过来,只见他唇角翘起,似乎是在笑。

    爱情的滋味,不管是不是在遇上不可控制的困难和烦心事,都是这样美好的,看着曹逸然唇角的笑意,他就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开心而安乐的事情。

    曹逸然睡得踏实,被窝里有白树的气息,他在里面暖洋洋的,梦里也是暖洋洋的,春日阳光里的草地上,他躺在白树的身边睡觉,阳光照得他浑身舒泰,似乎骨头也是舒爽的,就这样睡下去吧,即使从小小孩童,到耄耋之年白发苍苍,梦里,他想,一瞬间变老,也没有关系。

    曹逸然诠释着生命在于折腾这句格言,等他总算是停歇下来了,白树才来给小关打电话,小关正和李欣在看婴幼儿产品,其实李欣自从知道白树和曹逸然是“搞”在一起的一对之后,她就沉郁不振了,偏偏关芝是个缺心眼,硬是要担任知心大姐姐的角色,要让她高兴起来,逛了大着肚子的李欣不能穿的时装之后,就要她去看婴幼儿产品。

    而李欣实在是年纪小,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所以即使肚子里的胎儿已经那么大了,她都没有太多为人母的自觉,她在乎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因为这个孩子是曹逸然的,但曹逸然和白树是一对的认知打击得她实在是振作不起来,看婴幼儿产品就更是萎靡不振,偏偏关芝为了让她高兴还喋喋不休说话,她都要郁闷死了,却不能脱身。

    关芝看到是白树打过来的电话,愣了愣之后就和李欣说了一声往一边走去接听。

    之前以为白树守候的人是个女人,她接受了白树对她的拒绝,虽然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苦涩难当,这下知道白树守候的人是男人,她心里的苦涩难当减少了,却是一种茫然的不知所措,所以带着同病相怜的李欣一路发泄,何尝不是她自己想让自己的心能够安定一些。

    接起白树的电话,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她要自己要平和,要大度,要善解人意,既然白树本来就不会属于自己,那么,他无论和男人还是和女人在一起,姑且先祝福他吧,不过,他看上的是有妇之夫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不能理解他。

    白树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所以对关芝只是大大方方的道歉,说自己刚才因为事情离开了,抛下她在那里,很抱歉。

    他这样大大方方,关芝也不好小家子气了,恩恩啊啊一阵,实在是没有忍住,问了,“你之前说的在等的那个人,是曹逸然吗?”

    白树并没有避讳,出于尊重关芝的感情,于是很认真地作了答,“嗯,是他。”

    小关也不知道委婉这个词该怎么写,所以是直来直往,“你一直就是同性恋?”

    白树这下倒愣了愣,还是认真地回答,“算是吧。”

    小关问,“什么是算是?”

    白树道,“在遇到他之前,我对别的男人也没什么特别感觉。”

    小关蔫蔫地“哦”了一声,又问,“那别的女人呢?”

    白树正直地回答,“女人很漂亮。”

    小关忡愣了一下后咬了咬唇,道,“哦,是这样啊。”她虽然这样自言自语,但是到底是哪样,她还是觉得茫然。

    等愣神了一阵后,她又来了精神,开始教训白树,“头儿,你这个是双性恋是不是?曹逸然已经结婚了不是吗?你这是在拆散别人的家庭,他的老婆都怀孩子了,你这样做很不对。”

    白树对于这事不想讨论,怀着男朋友的儿子的女人,这个女人的位置,真是难定。

    白树转移了话题,说自己已经递了辞呈的事情,这果真转移了小关的注意力,小关很是惊讶,“为什么要辞职,我听我爸说,你马上就要升职了。”

    白树道,“人生并不是游戏一步步升级的过程,我是想有个不后悔的人生,不做刑警了,还有很多别的事可以做。”

    关芝听得皱了眉,“其实我不会把你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说出去的,你继续留在局里不会有什么。”

    白树道,“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要辞职。你知道我父母都希望我转行。”

    关芝只讷讷地应了两声,然后问了局里其他人知不知道他要辞职的事,他说暂时还不知道,关芝就更是无言以对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似乎白树不做警察了,她就是彻底和他之间没有关系了一样。

    白树又问了李欣的事情,关芝打叠起精神来看了看在远处坐在椅子上的李欣,说她精神不大好,问曹逸然要不要来接她。

    白树停顿了好一阵,才有些无力地道,“逸然他胃痛,才从医院里出来睡着了,你可不可以帮忙送她回去。”

    关芝也没想自己不该做送情敌老婆回家的事,大大方方地应了。

    曹家的车就在停车场等着,给司机一个电话,他就开车到商场前面路边等了,关芝送李欣回去,也只是把萎靡不振的她送进车里。

    而保护李欣的两个保镖则在把一大堆袋子放进李欣坐的车后,自己去开了另外一辆车跟在后面走了。

    最后倒是只剩下关芝一个人凄凉地站在寒风里,她那样大大咧咧又缺心眼的性格,突然也感觉到了忧伤和孤独。

    放弃了白树,重新去喜欢一个男人,总觉得是件太难想象的事情。

    不过,她这愣神也只有很短一瞬,因为前面不远出了轿车把自行车擦到的事情,她马上就跑过去主持公道去了。

    除了爱情,也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所以,忧伤和孤独,也只是突然感到的一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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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第七十九章 大厦倾 。。。

    第七十九章

    李欣回到曹家,一个人孤伶伶地在客厅里坐着,坐了一会儿,实在觉得凄凉,就回房睡觉去了。

    赵悦恐怕已经从保镖那里知道了曹逸然抛下李欣带着白树走的事情,但是对于这样的儿子,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于是只是放任他,晚上她有个慰问员工的聚餐会,会晚点才能回家,但她为了安抚李欣,在吃晚饭的时候便专门抽了时间给李欣打电话,她假装不知道曹逸然这一天又做的混帐事,只是问一些李欣今天逛商场的感想,又关怀地说了一些让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需要什么都交代管家的事,李欣听她对自己关怀备至,虽然知道这些全是因为自己怀了她家的孙子,但是依然因此突然觉得酸楚了,并且真就乐意将赵悦当成母亲来看待,她几次欲言又止地想要揭露曹逸然的恶行,但最后总算是忍住了没有说,毕竟,赵悦是曹逸然的亲生母亲,并不是自己的,到时候即使赵悦把曹逸然骂一顿打一顿,也改变不了赵悦依然会站在她儿子那一边的事实,反而会让自己处在不好的境地,受曹逸然讨厌那是肯定,说不定赵悦心里也会对自己芥蒂。

    和赵悦说完电话,李欣一阵茫然,开始自怨自艾地觉得自己命苦,爹不疼娘不爱后娘也不爱就算了,现在到了婆婆家里,状况也实在没有变好多少,甚至因为怀了孩子,现在连最喜欢的游戏也不能玩了,实在是连最后一点精神寄托也无,再看曹逸然,她实在是心里拔凉拔凉的,不由就又想到关芝身上去了,想她说的,既然没有爱,那就大把大把地花他的钱。

    想起花钱,她才打起了一点精神,将大采购的一大堆东西拿出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但因为肚子大了而且人也胖了不能穿,她都是买的以前身材的号码,比划了一阵,又盯着肚子看,开始想不嫁给曹逸然算了,从他们家要一大笔钱,自己以后想怎么过日子怎么过,也不用再回家去,不用受父亲的打骂,不用看后妈绵里藏针的笑脸,也不用接受小妹咿咿呀呀的骚扰。

    她想到这个,觉得挺可行,但是只是怕她父亲不让她这么干,而且和曹逸然的妈妈也谈判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先和曹逸然说一说,也许还更好一些,毕竟曹逸然混帐是非常混帐,但似乎并不是那么在乎钱财,他要是能够用钱财甩掉自己,他肯定要这么干。

    李欣觉得自己算是大彻大悟了,而且忧郁地发现自己明明才十八九岁却已经要做妈妈了,而且也许以后再也无法爱上别人。

    她做出了决断,只等着曹逸然回来和曹逸然说这事,最开始的时候,大约还有种隐隐期盼——也许曹逸然听了自己这决绝的话后会突然后悔之前对自己做的错事,他愿意回心转意了。但是,她等了一晚上,曹逸然根本没回来,而等到第二天,曹逸然还是没回来,傍晚的时候,却等来赵悦对她的欲言又止,她以为赵悦要说什么,但最后赵悦什么也没说。曹逸然却是依然没回来。

    再等几天,她这个一向不关注新闻时事的人,突然之间换台换到新闻频道,听到新闻播报之后,才明白了为什么前几天赵悦对她欲言又止,这几天家里的佣人看她也是神色有益。

    ——“李氏崇生集团重大偷税漏税案”“李氏崇生集团涉嫌走私案”。

    李欣看得愣愣的,虽然她觉得父亲的集团公司出的这个事与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在电视里看到公司被检察机关检查的场景,她还是觉得异常茫然。

    她也不是傻到什么都不明白,哪里不知道自己父亲出了事情,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后台娘家出了问题,即使自己现在怀着曹逸然的孩子,没有了后台支撑,她以后在曹家也是同样没有地位可言的,更何况曹逸然还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

    这个春节,闹得最大的事情就是李氏崇生集团这事,因这件案子,崇生集团的股票跌到了最低点,集团公司被处以巨额罚单,而且董事长李尧民被请去吃牢饭不说,集团中又出了因资金被转移而闹亏空的情况,走私案也在继续调查中,眼看着,李氏集团是大厦将倾,这种时候,雪中送炭的没有,趁火打劫的却是不少,为了筹钱,集团下面几个公司遭遇低价收购,而这时候,又没有主持大局能够力挽狂澜的人出现,甚至大批人才被挖走,眼见着情况已经够遭,居然又爆出集团董事长李尧民多年前杀妻之事,这个却不是证据确凿,但是依然是压得李尧民不能翻身的最后一根稻草。

    曹家过年实则没什么气氛,因为赵悦忙着公司事务,还要慰问员工,而曹均贤则更忙了,脚不沾地地到处跑着,关怀各阶层各民族的人民群众不说,还有不少应酬场子要跑,往年过年,曹逸然基本上是在外公外婆家里过,这一年,也不例外,只是李欣也同样被接到赵家去住几天了,大家在李欣面前绝口不提她家里的事情,只是曹逸然问过她一句,问她要不要回去看看她父亲,李欣想也没想就摇了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似乎是特别害怕看到落魄的父亲,她知道父亲总是在她面前威风而逞凶,自己去看他落魄的模样,他不知道该怎样厌恶自己,说不定会骂自己没用,骂自己不是个男孩子,不能帮他的忙。所以,她拒绝去。

    之前李家风光的时候,她倒是想着要和曹逸然说不要和他结婚,只要他给她钱她就好好生下他的孩子,但现在李家出了事,她反倒不好说了,因为这样说,她就觉得自己特别抬不起头,反而只能闷声不响了。

    她闷声不响,曹赵两家也是闷声不响,虽然两家人待她和以前没有什么差别,依然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医生定期来给他做检查,营养师也跟着给做调理,甚至还有老师专门给她做胎教工作……,待遇随着肚子的增大越发地好,而且人人给她包的红包都是数目可观,赵悦甚至是给了她两根雕刻得喜气精美的贺岁金条,反观曹逸然,也没有这个待遇。但是,以前还有意在孩子出生之前让两人订婚的曹赵两家长辈,在李家出事后,却没有谁再提这件事情了,只是说让她要放宽心,好好保重自己。

    李欣又不是傻得没救,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情势,她想也许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在曹赵两家眼里恐怕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就是个小女子,以前也没想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事情,觉得能够有钱花,父亲不管自己,不上学,想玩就玩,就是最好的生活,现在的一切都好,符合以前对最好生活的定义,但是,她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她不想自己在曹逸然眼里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曹逸然本身还不想要。

    李欣这段时间一味郁郁寡欢,而且因为精神上的压抑,还有肚子里孩子的闹腾,她时常睡不好,于是神情总是带着点憔悴,曹逸然看到,其实也会有内疚的情绪。

    这一年气候反常,春节期间已经颇炎热,最高气温有达到二十几度,大街上既有穿羽绒服厚毛衣的,也有时髦爱美的女子已经穿单衫裙子了。

    屋外阳光明媚,花园里梅花开得满园香气,几株不同品种的海棠也争相竞艳,更有一株高大的海棠如樱花一般开得如火如荼灿若烟霞,好不美丽。

    李欣坐在这株海棠树下晒太阳,曹逸然在楼上窗口看到她坐在椅子上,穿着宽大的衣服,肚子已经非常明显,手轻轻扶在肚子上,长发披下来,有些散落在椅背后,有些落在肩膀上胸前,她前段时间还胖胖的,但这段时间居然瘦了一点,身上瘦了,于是肚子更加显眼。

    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曹逸然转身离开了窗口,蹬蹬蹬地跑下楼,正好遇到抱着小方毯要去给李欣搭一搭身的保姆,他想也没想,就从保姆处把毯子接过去了,慢慢走进花园里去。

    这花园也能够用姹紫嫣红开遍来形容了,但是曹逸然却不会有杜丽娘那些感概,他走过去,满树繁花灿若云霞,树下的人虽然有大大的肚子,但在这春光里也宛若仙子,只是她蹙着的眉头为一切增添了一种淡淡忧郁,曹逸然站在一边看了她一阵,不知怎么,心中隐隐对她歉疚,不由轻叹了一声,要把毯子搭在她腿上和肚子上,这时候李欣却睁开了眼,望向曹逸然,她面上并无过多神情,只是淡淡看着。

    曹逸然倒被她看得有些无措起来,他可以在别的女人面前扮演体贴一些的情人,但是对于真正在意起来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是微微窘迫地走上前去,将毯子递给了李欣,道,“虽然有太阳,但是有风依然有点冷,你搭一下吧。”

    李欣默默地接过去搭了,曹逸然站在高大的树下看树梢的粉色花朵,李欣以为他站一会儿就要走,但曹逸然居然没走,他靠在树干上发起呆来。

    还是李欣先开了口,问他,“我爸爸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曹逸然看向李欣,也许是因为太阳太耀眼,他眯起了眼睛,点了点头,“知道。”

    李欣手拽着搭在腿上肚子上的毯子边,她的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千不好万不好,那依然是她的父亲,以前父亲好好地做着董事长的时候,她从不想去想他,现在他落魄了,她却不得不去想他,而且觉得父亲无论怎么坏,他居然都还是她的后盾,虽然那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后盾。

    她不得不关心他,“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曹逸然并不是他惯有的那种冷淡和懒洋洋的态度,而是神色肃穆,阳光透过被风摇曳的花枝洒在他的脸上,斑斑驳驳,像是流动的时光画卷,他低声说道,“他害死了你的妈妈,你不恨他吗?”声音淡,却实实在在带着对李欣的关怀,但这关怀像是要化在阳光里,飘散在风里。

    李欣愣了一下,也抬起了眼去看透过花枝的阳光,神色微微迷茫,“恨他?他和我妈都不管我,我不知道……”

    曹逸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他毕竟是董事长,而且有那么多老朋友,还有钱,有钱就有好律师,再差的情况,也不会太差。你放心吧。”

    李欣这才放心了些,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道,“那……我堂哥,还有我继母,小妹妹他们呢?”

    曹逸然总觉得这时候的李欣不大对劲,但是又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不对劲法,于是只是回答她,“李未吗?他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那个后妈也是,没有听到消息。你的小妹妹,是不是你后妈生的那个小孩儿?这个,我不知道。”

    本来李未是打的好算盘,从肖源那里拿到了不少李尧民的犯罪证据,又利用有人脉有手段有狠心的曹逸然掰倒了李尧民,想要自己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在公司顺利上位,而且他早早笼络了公司一批人,还转移了不少资产到国外去,想要接着李尧民下马自己力挽狂澜,从此将李氏集团控制在自己手里,没想到曹逸然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先把李欣的娘家整下去,而是先把他和肖源的事情捅到李尧民那里去了,于是李未只好先跑路,以避过本来就想除掉他的李尧民,而且还必须把知道不少内幕的肖源给带走。

    等先到国外去避一阵,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接手李氏的时机,即使接手,也是个烂摊子,他还不如继续发展自己原来的事业,算是开辟另外一番广阔天地,而不是把钱投进没底的水里,管他李氏集团最后到底会如何。只是,想到那是自己父亲付出过心血的,便依然有些不甘,但是不甘终究没有审时度势来得重要。

    80

    80、第八十章 元宵 。。。

    第八十章

    曹逸然最开始并没有想把事情做得这样绝,但是,就像在一块石头上开了一条小口子,口子会不受控制地扩大一样,事态也是不受控制地扩大的。

    说起来,曹逸然觉得自己还真没有做什么,他甚至没有出任何面,以至于事情发展到最后,几乎都没有人知道是他在背后操控的。

    他只是给了李尧民的一位秘书这些机密而已,让他向检察机关呈递了证据,而这位秘书,也只不过是家中孩子要动手术,需要大笔钱,他拿不出,老婆又要闹离婚,而李尧民又实在不是个亲和的上司,对这唯一一位男秘书时常是像对老婆女儿一样地打骂,逼得他怨气冲天,但是又为了薪水不敢辞职。

    曹逸然等了这么久才对李氏下手,不过是等着把这位秘书先生的儿子送出国去治疗,顺带还有他的老婆,而且给了他一大笔钱而已,当然,曹逸然自己拿这笔钱怕家里知道了,还是先向周延借的,然后许诺他告发成功,便送他出去和他家人团聚。

    而和这位秘书联系,还不是他做的,而是周延间接做的,对这位秘书是软硬兼施,又哄又亮武器,让他绝对不敢反口。

    周延对曹逸然小心谨慎到这个程度其实还有点不解,问起他,他也是含糊其辞,只说不想让别人知道是他这样做的。

    白树这边,递了辞呈之后,便在他们局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上司非常不舍得他,同僚,特别是他那些手下,个个对他的这个决定不理解,还有大男人拉着他不要他走的。

    白树也给不出别的理由来,只说母亲身体不好,她一心要自己辞职,没有办法。

    他的那些手下都知道白太太身体的事情,毕竟她住院那次,他们还误打误撞地过去探病了。

    不过,对于白树的辞职他们大多依然是不愿接受的,而且,很多还挺心凉,甚至带动另外两个人也考虑辞职的事了,因为家里老婆吵着他继续干刑警就离婚。

    白树觉得自己开了个不好的头,但也没有办法。

    春节的时候,又正是局里最忙的时候,白树虽然递了辞呈,但是还没有批下来,而且这手续还挺多,批下来恐怕还要不短的时间,他当然在这时候不能偷懒,继续上班,忙得合眼睡觉的时候都少,这种时候,便和曹逸然之间的联系就少了,只在有时候得了闲就打电话问候两句,仅此而已。

    春节很快就过完了,元宵节这一天,赵臻带着女儿赵昶回父母家里过,曹逸然整个春节都和李欣一起住在外公外婆家里,只是赵悦和老公依然是忙,吃顿饭的时间也抽不出来,赵臻和赵昶进屋的时候,就听到老太太在抱怨赵悦只是忙,忙得只在初九的时候回来了一趟,曹逸然坐在旁边神色淡淡地并不说话,而李欣则在远处角落的沙发里玩掌上游戏机,她不大爱和老太太说话。而玩掌上游戏机,医生当然是不让她玩的,不过曹逸然看她实在是无聊加可怜,就找了掌上游戏机给她,然后限定了每天总共只能玩一个小时,医生最后也只好妥协了。

    老太太的抱怨是长时间的,赵臻来后就成了轰炸对象,赵臻便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并不认真听,而赵昶则拉着曹逸然散步,觉得远离抱怨个没完的奶奶比较好。

    两人出门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李欣有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两人一眼,赵昶不是李欣第一次,前几天就见过,赵昶对她不亲热,只是友好,所以,她也不愿意多和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接触,因为看到对方意气风发,活泼潇洒,自己则是大着个肚子,她总有些不自在感。

    从她坐的地方,能够看到窗户外面,外面正好就是前院,院子里有两株大梅花树,她看到赵昶颐指气使地要曹逸然给她折长得高的梅花枝,曹逸然平素是个大少爷脾气,才不会受人指使,李欣以为曹逸然会拒绝赵昶,没想到曹逸然却是跳起来将那支梅花枝掰下来了,家里的老佣人婶婶看到,好气地走过去说两人,赵昶却是挽上了佣人婶婶的胳膊,有说有笑,却是让曹逸然再摘一支花。

    李欣坐在那里,游戏也不玩了,看得出神,心想自己在这里住着到底算什么呢,曹逸然待自己,甚至没有对他表妹的十分之一好。

    所有人只是把她当成客人罢了,而且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把她当成客人。

    她开始想家了,虽然那个家里总是冷冷清清,小时候,父母总是吵架,还打架,没人管她,有时候家里没人,保姆也偷懒,甚至吃不上饭,只能出门去吃,母亲死后,有了后妈,家里倒还有个家的样子了,至少佣人们从来不敢偷懒,顿顿都有热饭热菜,她不去上学,后妈就在父亲面前告状,她就要挨打挨骂,现在想来,挨打挨骂也没什么,毕竟,那还是一个家不是,还有一个妹妹总是喜欢要她的东西,弄坏了都不还她,不给她就哭,以前烦得要死,现在好像也没什么……

    但是现在,家是没有了,父亲进了监狱,后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妹妹倒是打听出来了,被姑姑家里养着的。

    她又想起姑姑家来了,姑姑家里和她家关系一点也不好,甚至是恶劣,最主要还是她父母的错,小时候就听到吵架,长大了两家就没往来了,没想到到现在,倒还是她们家养了她的妹妹,看来还是真正的亲人要靠得住得多。

    李欣发着呆,突然一支花横到了面前来,带着扑鼻的梅花香气。

    李欣惊讶地抬起头,居然是曹逸然站在沙发旁边,面无表情地把花递给她,道,“你不要总坐在这里,起来走走吧。”

    李欣愣了愣,默默地把游戏机关了,然后要站起来,因为沙发太软,她肚子大着,站起来还挺费劲,曹逸然伸手扶了她一把,虽然他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眼神却是柔和的。

    李欣被他看得心脏狂跳起来,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似乎都感受到了她这情绪的变化,动了好几下才安生下来。

    曹逸然扶着她的胳膊,她一向知道曹逸然的手掌很冷,但是这时候她却总觉得曹逸然的手是热的,而且透过层层衣物烫到了她的胳膊上。

    她想,曹逸然对她差点也许还好些,他干嘛要在这时候对她好呢。

    李欣被曹逸然扶着出门,到门口,曹逸然还让一个年轻保姆去把李欣的帽子和围巾拿了来,他只是把帽子扣在了李欣的头上,围巾却是让她自己系的,但李欣还是有种控制不住的幸福,幸福得惴惴不安。

    赵昶站在前院里的梅花树下,她脸上只有很淡的笑,但是看起来也算和蔼,她高挑而帅气,为人冷淡却自信,在阳光里,实在要让李欣觉得自惭形秽。

    见她出来,赵昶只是过来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笑着说了一句,“我不打搅你们。”说完就走开了,倒让李欣看得一愣。

    曹逸然只是侧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神色也是淡淡的,只是长长的凤眼微眯了一下。

    这种时候,李欣觉得赵昶和曹逸然有些相像。

    慢慢地从前院逛到了后院去,曹逸然跟着李欣的步子走得很慢,李欣手里拿着曹逸然给她的那支梅花,手指拂过上面的梅花瓣,不想再自欺欺人,问了一句,“你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我吧?”

    曹逸然实在没想过她会说出这句话来,愣了一下神,伸手碰了碰路边的树枝,才道,“我并不想骗你。我以前的确是挺不喜欢你的,我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上床的事情了,你对我就像是个陌生人,但这个陌生人却带着不讨喜的家人跑来对我妈妈和我说她有了我的孩子,要我负责。我想任何人,遇到这事都不会喜欢这个女人。”

    曹逸然说得真是不留情面,但李欣经历这么多事情,不想成熟也已经成熟了,性子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赵悦办公室时候的跳脱而不顾一切,于是,她没有对曹逸然这话发脾气,也没有想掩盖尴尬地撒娇撒泼,只是平静地笑了笑,道,“是啊……”

    曹逸然能够看出李欣眼里的苦涩,见她抚着花枝,似乎没有闹脾气,他就继续说道,“不过,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也不是特别讨嫌的人,我总不会总像最开始那样讨厌你。说实在的,要不是我们现在是这种关系,我认你做义妹也不是不行。你不要多想,我的确是对你没有爱情,但是,我也并不是不喜欢你。”

    曹逸然这话让李欣抚着梅花的手指顿了顿,然后她就笑了,却笑得眼里似乎有泪光,在阳光里一双眼睛就如宝石一般晶莹。

    晚饭的时候,一大桌子人,挺热闹的,不过张洹不在,曹逸然觉得挺奇怪,问了赵臻一声,赵臻就道,“他年夜饭和我们一起吃的,元宵节他回他姑姑家里去了。怎么,你居然还问起他来了?”

    曹逸然道,“舅舅,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不能关心他一样。”

    赵臻道,“这个倒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你们什么居然关系这么好了,平常有联系?”

    曹逸然一笑,“不行?”

    赵臻看曹逸然居然和自己打太极了,也就不和他贫,只说让他饭后到书房,两人说个事。

    曹逸然知道就会这样,于是笑着点头。

    李欣作为孕妇,挺多东西不能吃,曹逸然看她忌口那么多,就给了她夹了两筷子她一向喜欢吃的炖得很烂的猪蹄,默默地夹进她碗里,李欣朝他看过来,他就转开了脸去,当刚才的事不是他做的。

    但是赵昶却不放过他,道,“哥也知道心疼人了?”

    曹逸然被她说得板了脸,站起身给桌上每个人都夹了菜,最后给赵昶夹,道,“这下没话说了吧?”

    大家都是闷笑,李欣也是笑,笑得似乎是羞涩,似乎又是惆怅。

    81

    81、第八十一章 潜移默化 。。。

    第八十一章

    饭后,曹逸然陪着李欣走了走消食,然后送她在花厅里去坐下和赵昶他们一起看节目,他才进书房里去找赵臻。

    赵臻看他进来,就让他把门反锁上再坐下。

    曹逸然坐在椅子上,看赵臻的腿,就问,“舅,你的腿还没有大好?”

    赵臻走路已经不用拐杖,更不用轮椅了,只是走得慢,虽然慢,但其实走得很稳,看不出腿受过伤。

    赵臻道,“你也知道关心我了,我这腿好得差不多了吧。”

    曹逸然就道,“既然好了,那你怎么还不回公司做事?”

    赵臻闲闲地端着铁观音喝,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做事。我每天不是忙着。”

    曹逸然撇撇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张洹说的,他说你辞了总裁职务没回去。”

    赵臻一笑,“你居然关心起我这些来了,还去问了张洹。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曹逸然讨好地笑两声,道,“舅,你看我以前从来没有关心过公司事务,就想着先进去看看,慢慢学,学些东西,以后可以给我妈妈帮忙,这样也不至于一辈子游手好闲是不是。但是——,你也知道,我妈妈她对工作要求非常严格,我不敢去找她在她手下做事。毕竟,做事也是要循序渐进的,一开始就做高强度的,我肯定做不下来……”

    曹逸然没说完,赵臻就一抬手打断他,边喝茶边沉着脸道,“所以,你想到我身边来做,觉得我对你要求就不严格了,可以任由你想上班就上班,想偷懒就偷懒,想把妹就把妹,想看帅哥也可以看帅哥,是不是?”

    曹逸然皱了脸,解释澄清,“我不是这个意思。舅,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的确是想到你身边去学着做事,但是,我哪里会不守规矩,我保证,别人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

    赵臻伸手给了他肩膀一下,道,“你有上进心思了,这自然是好的。不过,你这是想做哪个职位?我告诉你,我只会安排你去做小职员,你知道,事情要做得好,就该从最底层做起,这才能够最清楚最明确地了解公司的运作,你也能够在做到上面的位置时,知道该怎么做。”

    曹逸然显然对那个所谓的“小”职员有些不大确定,于是问了一句,“小职员,到底要小到什么程度?”

    赵臻道,“从最底层的业务员做起吧。”

    曹逸然一听,脸就垮下来了,道,“不能这样吧,舅,你就不能给我安排另外一个工作吗?做业务员,我还不是随便到哪里去都能做。在妈妈那里都可以,反正她也不会跟着我管我。”

    赵臻给了他头上一个栗子,道,“你这个臭小子,你还看不上了?张洹最开始就是这么做的。”

    曹逸然一撇嘴,“哪里是,他一开始不就是做市场部经理助理吗?而且不到两个月就做主管了,还调去做研发部副经理。你这是故意骗我不是?”

    赵臻斜着眼睨他,威压一来,曹逸然就闭了嘴,赵臻道,“你倒是了解得清楚,但是,他之前在别的公司做过半年的销售,而且业绩不错。他能吃苦耐劳,什么都愿意学,愿意虚心受教,学得快,你什么都没做过,就想着要做管理了,你说你到底是要到我那里去学习,还是要去给我添乱。”

    曹逸然苦着脸,“舅,你就不能找个我更感兴趣的位置吗?要是一开始就没兴趣,那以后还做什么做?”

    赵臻想给他一巴掌,但是忍下来了,喝着茶问道,“那你到底想做哪个位置?”

    曹逸然也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对赵臻笑,“像总裁助理,我觉得就不错。”

    赵臻口里一口茶简直要喷出来,心想难怪他一开始就问自己辞了总裁职务没回去上班,原来如此。

    赵臻板了脸,道,“你觉得你能够胜任吗?你以为助理是秘书,有个好身条站那里跑点文件倒杯水就行了?你至少得对公司的事务最开始有个了解吧。你别来给我捣乱了。”

    曹逸然被他说得不高兴了,“怎么就不行,我本来就是去学习的,要是最开始什么都会,还学什么学。”

    赵臻声音平平地飘出来,“是啊,要是你本来就知道了,你就可以去代替你妈了,让你妈休息下来,是不是?”

    曹逸然知道他在讽刺自己,虽然想和他赌气,但是还是先忍了下来,看赵臻杯子里的茶喝完,就讨好地又给他续满,道,“你只是多安排一个助理位置给我而已,能有什么,我又不是要占据别人的位置。而且,我可以不要薪水,我就白干活,还不行吗?”

    赵臻被曹逸然缠得不行,看曹逸然这样求过去求过来地的确是很有上进心的样子,是真心想要做事,就松了口,道,“好吧。可以。”

    曹逸然赶紧道了谢,赵臻却先按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高兴得过早,道,“我公司现在的总裁,是从别的公司过来的,他一向严厉,连张洹也是要挨骂的,你去了,最好好好干,不然,到时候你受不了想辞职,我也不会让你走的,你得把时间干满。”

    曹逸然觉得自己可以,信心满满地答应下来。

    然后赵臻又给他讲了一大堆以后要学习的东西,曹逸然也听得很是认真,而且真往心里去记住了,赵臻看他这样,就觉得他估计是真想改邪归正了,心里也是蛮高兴的。

    说了这事,赵臻就再问起另外一件事来,一问就让曹逸然僵了一下。

    “李家这次的事情,有没有你的份?”

    曹逸然僵的那一瞬间太短,而且他正低头要去放杯子,赵臻便也没有注意到他神色上的这点变化,曹逸然才不想承认,于是打太极道,“李家这次的事,你是说崇生集团出的这事?他们偷税漏税关我什么事,既然敢做,那就活该出事。你怎么问起我来?”

    赵臻怀疑他,的确是有怀疑的理由的,不过,曹逸然不承认也没什么,他继续道,“那个李欣,那你是想怎么办?她现在家里没人做主,你不会就一个劲欺负她吧?”

    曹逸然指尖摩挲着杯壁,显然也是迟疑,赵臻从他这个迟疑便已经明白曹逸然对那个女孩子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

    曹逸然沉默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看向赵臻,道,“我没有要欺负她的意思。不过,我的确是不会娶她的,而且,现在即使我想娶她,妈妈估计也不会让了。”

    赵臻拍了他的肩膀两下,道,“那你和白树的事呢?”

    曹逸然喜欢和赵臻说事情,虽然赵臻大多数时候对他是没好气地又是揭伤疤又是大骂,但是,他是真能够理解他,而且愿意从他的角度来关心他的事情,并且很多不能给父母说的事情都能够和他说。

    曹逸然想了想,神情很是庄重,带着微微笑意,说道“我和白树,挺好的。他最近一直在加班,我们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了,上次见,也只是我给他送夜宵去。做刑警很辛苦,他愿意为了我辞职,以后,做别的事情,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我在一起。也许,以后我们会出门去周游世界,只是,这个时间我们还不确定。现在很多地方都可以同性结婚了,我们随便走到哪里去结婚都行。反正我就和他了,我爸妈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赵臻微微笑着,道,“你倒是把和他的日子规划得很好,你不想想李欣这个小姑娘,你也该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吧。你和白树又不可能有孩子,这个小姑娘生下的孩子,说不定就是你唯一的孩子了,你该多上一些心。你是要做父亲的人了,要有个大人样了,做事要踏实一点。你来找我说要好好学做事,我是高兴的,但是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万事开头难,等你以后一切习惯而且定下来了,你会觉得都还好。你看周延,他不是就做得好好的,也没看他不高兴。你既然不能在婚姻上让你父母满意,至少要做些别的事情让他们满意吧,这样才能不辜负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

    曹逸然很是诚恳地点了头,说自己明白。

    在之前的那些时间里,他有很多次是想要李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滚蛋的,觉得是他们妨碍了自己和白树之间的幸福,但是,到现在,他也想明白了,将责任怪罪到别人身上,那只是他没有责任感的表现,他不能那样去做了。

    真正自信而勇敢的人,是能够正视和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并且不是想着逃避,而是能够去改正和弥补。

    这些是在什么时候想通的?似乎是从那天白树知道李欣怀了他的孩子之后,他就开始想了,因为白树说——无论他责备他还是不责备他,自己都无法接受从他那里来的结果。

    曹逸然从此才渐渐地去想,自己是个太无理取闹的人了,觉得这世界就该什么都向他认定的方向发展一样,而实际无论是不是应该这样,他在这个过程中都让人受了伤,别人受伤,他以前不会在意,但是,白树受了伤,而且是看不见的伤,他才不得不去想,自己很多做法不对。

    不仅是白树和他之间的事,后来李家出事,李欣从此闷闷不乐,似乎是一瞬间长大了,也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李欣这样的女孩子就能够背负起的东西,但他却一直背负不起,还一味逃避,他觉得自己不该那样子了,所以,他想有所改变。

    虽然想到李欣肚子里的孩子以后就是他的儿子,他依然无法坦然接受,但是,终归已经在正视这个问题了,而且有想,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好好地出生,而不是一味逃避这个责任。

    82

    82、第八十二章 送花 。。。

    第八十二章

    曹逸然想明白了这些道理,觉得面前豁然开朗,以前一直在迷雾中看不清楚的混沌前路,他觉得现在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也许并不会是一帆风顺风平浪静,也不会是闲适悠游,反而充满困苦和艰难,从此不能随心所欲,但是,这些都没有关系,他不会再退缩,因为,以前只有一个人的迷茫旅途,以后,会有一个人和他一起走。

    即使是黑夜,有一个全身心爱着并且信任的人陪伴,他也不会害怕;即使是沼泽,有白树在身边和他手牵手,他相信他不会再陷进去。

    这种感觉很好,他觉得武侠小说里的高手打通任督二脉估计也不会比他现在的感觉好多少。

    他想象自己是一块琉璃,全身通透,都能够让白树看到,所以,不遮掩,不回避,不胆战,不迷茫,不退怯……

    他也拥有一颗心,希望自己变得坚韧而强大,能够让白树也能靠在自己身上歇息。

    他为此感到平和宁静,静得似乎人生不过如此,静得似乎人生纯净而绵长,无边无际,是的,他和白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送了李欣进卧室休息,有看护接替了他继续照顾李欣,他就退了出来,在外面走道遇到赵昶,赵昶抬着眼望着他不转眼,曹逸然被她看得不自在,就边走边问了一句,“看什么?”

    赵昶道,“看你居然变成好男人了。”

    曹逸然一愣,然后就笑了,“怎么了,我还不可以变成好男人吗?”

    赵昶哼了一声,道,“你就自恋去吧。只是,你不是不想娶她,擅自这样子对她照顾,也许只会让她更伤心。”

    曹逸然眨了一下眼,心里其实也明白,但是已经无法对李欣冷漠以待了,反而想到以前曾经想要伤害她的事情,而很后悔,所以,现在总是会对她温柔。

    曹逸然不回答,赵昶也不会穷追不舍,道了晚安,两人在前面走道处分开,曹逸然回了自己的卧室,赵昶也进了客房,她关了门之后,也并不开灯,十五的月亮,在城市夜晚的光晕中依然很显眼,月色从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印出窗棱的形状,她叹了口气,在朦胧的微光里,慢慢走到窗边去,刚才对曹逸然说出那种话,何尝不是她自己的心灵感受。

    她到现在才明白,当年张洹次次都决绝地拒绝她的用意,不给她希望,她痛,但是却是爽快地痛,现在,她却不敢再回家来了,今年要不是父亲腿伤未好,不好到a国去陪她,不然她是不会回来的,虽然回来了,却也是被爷爷奶奶以及父亲劝回来的,她居然因为怕和张洹同处同一屋檐之下而不敢回自己的家。

    张洹和她父亲在一起,他是必定不会对她差的,但是,他越对她好,越让她难过,所以,真不如不见。

    幸好张洹似乎能够看出她的这种矛盾心思,所以她在家的这几天,他大多时候都回他姑姑家里去了。

    赵昶站在窗口,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月亮周围有淡淡的光晕,那样柔和,倒像梦一样美好了。

    站得直到觉得冷了,她才去开了灯,然后出了门,去了父亲住的房间,敲门后,看到洗完澡穿着睡衣的父亲,她突然有点眼眶发热,觉得自己在这月圆之夜都在渴望爱恋,却偏偏让父亲和他的爱人分开了。

    赵昶进了房间,把门关了,就望着赵臻笑,道,“今天月亮这么好,你这时候去张洹家楼下叫他下楼来,他铁定很感动。……当然,不要忘了带一束玫瑰花。”

    赵臻搂了女儿的肩膀,觉得她穿得少,又从一边衣架子上拿了一件风衣披在她肩膀上,道,“爸爸我老了,折腾不起这些年轻人的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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