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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逸然随风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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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曹逸然发烧后,白树飞快地下了床,随便套了衣服裤子穿上,就去拧了帕子来给曹逸然擦了擦脸,曹逸然被他擦醒了,迷糊地问他,“干什么?”

    白树已经在用帕子给他擦身,摸着身体也是热烫一片,便道,“你发烧了,得去看病。”

    曹逸然全身酸软而且骨头里都带着微痛,不过,他这时候神智倒清醒了一点,虚弱地说道,“发烧?不用去看病,你找点退烧药我吃就好了。”

    白树反对,“去医院看看要好些吧。”

    曹逸然半睁着眼睛要拉被子蒙住头脸,闷闷地道,“懒得折腾,不就是个发烧,你找点退烧药我吃,还要去医院,我懒得去,我想睡觉。”

    白树听他这样说,只好回答他,“那我去找一下,看有没有退烧药,要是没有,就去医院。”

    曹逸然已经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闷声道,“没有你就去买,我不去医院。”

    白树又去拧了一回帕子回来,给曹逸然擦着那细瘦的腰,曹逸然高,所以一截腰显得特别细,白树擦了腰就擦下面,曹逸然软绵绵地蹬了一下腿,道,“你别管我了,我早上起来自己洗澡。”

    白树想打他一巴掌,手抬起来了又没抽下去,最后是轻巧巧地放下去将他的腿分开一些。

    白树看到床单上面有血迹,显然是自己伤了曹逸然让他流的,他很是愧疚地把曹逸然的屁股也擦了擦,然后将曹逸然又裹进被子里去了。

    曹逸然听到白树翻着东西的声音,嘈嘈杂杂地让他睡不过去,虽然睡不着,但是也不是特别烦,似乎觉得白树弄出的杂音来是给自己带来了一些活气。

    白树在母亲为他整理的家用药箱里找到了退烧药,而且还看到了消炎的药膏,还有治外伤的云南白药的药粉。

    他看了说明,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去接了温水来,先喂曹逸然吃了退烧药,吃退烧药曹逸然是很配合的,只是喝了药之后他就把自己裹起来不让人碰了,白树拿着消炎的药膏在床边坐下劝他,“总要上一下药,你后面流血了。”

    曹逸然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不要管它。”

    白树有些气闷地道,“怎么能不管,不管这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你生活也不方便。”

    说着,已经要抱着曹逸然让他翻身,他把曹逸然翻着趴在那里了,但曹逸然又自己翻了回来,而且用脚踹白树,“你不要管。”

    白树知道曹逸然是不会识时务的,所以就在床边坐下来,软磨硬泡地道,“你不上药,伤口一直不好,你准备就这样在床上待多久,你妈今天还告诉我,让你这两天回他们的住处去,还有你舅舅也有事情要和你说,你就准备让他们看出你屁股疼。”

    白树这句话的确有效,曹逸然一听,就揪着被子骂了一声脏话,然后自己就裹着被子翻身了,把脸埋进枕头里,一条又长又白的腿从被子里蹬了出来,嘴里嘟囔道,“我疯了让你干我。”

    白树又去柜子里抱了一床羽绒被出来把曹逸然的腿拢着,光留了一个白生生的屁股在外面,他甚至翻出个手电筒来给曹逸然仔细检查,曹逸然把脸埋在枕头里所以也不知道,便也没有反对。

    白树看曹逸然受伤,虽然对着他挺翘的屁股,但也没生出什么狎昵的心思,反而是万分羞愧自己把曹逸然伤成这副模样了。

    先是用毛巾蘸着温水仔细地擦了,然后才用棉签给上药,曹逸然发烧烧得全身软反应慢,而且头脑昏沉没力气,所以也就由着他折腾。

    白树给上好了药,还满是爱怜地在他屁股上亲了那么一下,亲得曹逸然抬腿又要蹬他。

    上了药,又用温水调了云南白药的药粉要喂曹逸然喝,曹逸然被他翻过身来,就怒着一张脸瞪他,“你有完没完。”

    白树笑着任由他发脾气,道,“我是为你好,你快点好了,才能回去见你妈,是吧?”

    曹逸然只好软绵绵地由着白树把他扶着搂在怀里,他是很长时间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了,以至于非常别扭,不过,虽然别扭,倒不至于反感,反而有种温情脉脉的感觉。

    药粉的确不好喝,曹逸然喝了药,又喝了好大一杯水,于是在白树收拾完了东西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曹逸然就朝他叫着要睡袍。

    白树简直像是一个伺候着新媳妇的憨厚丈夫,赶紧把睡袍拿去给曹逸然,曹逸然随意裹在身上就往洗手间走。

    之前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要走路,他才发现了不便,心想自己果真是疯了,才让白树干自己。

    他几乎是天旋地转地,幸得白树赶紧扶住了他,扶着他进了洗手间,曹逸然靠在白树身上撒尿,还很没计较地让白树帮他扶着,他呼出的气全是热烘烘的,呼在白树的脖颈间,白树搂着没有了骨头一样的他,柔声问他,“感觉好些没有。”

    曹逸然有气无力地道,“下次你要让我上回来,这真受罪。”

    白树对他这话只听不答,看他好了,就去洗了手扶他回去睡觉。

    这番折腾,等再睡下,已经凌晨三点过了。

    曹逸然这次睡得要好得多,虽然还是全身酸痛,而且是时热时冷,但是白树把他紧紧搂着,他总算觉得自己不是在那潮湿的沼泽里,而是在一个火炉旁边。

    曹逸然出了一身的汗,体温已经降下来了,到凌晨五点过,白树又给他擦了次身,换了被子,曹逸然总算睡得舒坦多了。

    白树至此没有再睡,他反正是精神奕奕的,总觉得有用不完的劲,他准备给自己请个病假,一大早就出门买了鱼和其他菜回来给曹逸然煲了鱼粥,又准备炒几个清淡的菜色。

    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他就把曹逸然手机里的电话号码都复制到自己一张新卡里面了,其实曹逸然手机是设有密码的,不过密码对白树来说太小意思,看着曹逸然输过两次,他就知道这密码是什么。

    然后又想了一下,就用自己的手机给周延打了电话过去,这时候还早,他本以为周延没起,没想到一打过去就被接起来了,不过却不是周延的声音,而是一个温柔又秀雅的声音,听到声音,他就觉得对方该是一个温雅细腻的古典美人。

    虽然被这个声音陶醉了一下,但白树马上反应过来了,问道,“我没有打错吧,这是周延的电话吗?”

    对方回答他,“是的,他在浴室里,你现在打电话来,是有要事吗?有要事我把电话转给他,要事不是急事,等他出来后让他回你电话好吗?”

    白树搅着锅里的粥,道,“嗯,我等他出来吧。请问你是?”

    对方迟疑了一下才道,“嗯……,我是他爱人,你是他朋友?白树?这个名字是一种药名呢……”

    白树愣了一愣,心想这个就是周延的那个老婆?让曹逸然每次都吃醋发脾气的那个?听声音就觉得是个不错的人,不过也是当然,能够让周延死心塌地的显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白树就和周延的老婆闲聊了起来,周延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着头发就朝逸宁看过去,见他面带微笑地在和人讲电话,他就觉得非常诧异,心想这么一大早,谁的电话。

    便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这么高兴?”

    逸宁看他出来了,就赶紧对白树说道,“他出来了,你有事你和他说吧。”

    说着,已经把手机放到了在沙发上坐下的周延的耳边,“是白树的电话。”

    逸宁是看周延手机上的电话显示的姓名知道的白树的名字,觉得这个名字是个非常阳光而向上的名字,所以一看就心生了好感,而且会在周延私用手机上留下名字的号码,一般就是亲人朋友了,他也就对这个人非常热忱。

    周延是昨晚上才和白树互留了号码,这么一大早就接到他的电话,他还挺诧异的,而且刚才逸宁还和白树说得劲头十足,就更让他诧异。

    他坐下后就问道,“是白大哥?这么早有事?”

    逸宁接过周延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擦好了就起身去拿了件厚的睡袍来给他披上,这才去收拾自己。

    周延一边看着逸宁的身影,一边和白树说话。

    白树并没有和周延说很久,定了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就挂了电话,主要是说他希望知道一点曹逸然的事情,周延也有意向和他谈谈,当然就顺理成章地顺口答应了。

    逸宁正在穿衣镜前整理衣服,看周延三两句就和白树说完了,他还挺惊讶,问道,“怎么这么快?”

    周延笑着从他身后搂住他,在他耳朵和脸颊上亲了几下,道,“只是约个见面的事,能说多久。倒是你,你刚才和他在说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逸宁目若秋水,带着盈盈笑意地回望着周延,道,“能说什么?我听到他在用勺子碰到锅,就问他是不是在做早餐?”

    周延挺吃惊的,露出个讶然的神情,逸宁笑着继续说道,“他说是的,在熬鱼粥,问我怎么知道他在做饭,我说听到米粥沸起来的声音了,还闻到了香味,说一定很好吃,他说是鳜鱼粥,可以补气血,我就建议他要放点猪油进去比较好,这样更香……”

    周延完全不知道白树那样子的人居然是要做饭的,其实周延多有些君子远庖厨的思想,他甚至不愿意逸宁做饭菜,要不是逸宁喜欢做这些,不然他不会让他近厨房,所以每次逸宁亲自做饭,他都会回家吃,因为他觉得这是件不大容易的事,是逸宁的心血和爱意的体现。

    现在听逸宁这样和白树聊厨房经,就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语。

    他在逸宁的颈子上亲了好几下,道,“难怪你说得那么开心。”

    逸宁道,“是啊,这个人真不错。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以前可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朋友。”

    周延是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他,“他……是逸然的男朋友。”

    周延是不在逸宁面前说起曹逸然的,主要是曹逸然欺负过逸宁,他知道逸宁对曹逸然害怕而且肯定是不能亲近的,所以,也不强求,就不在他面前说起曹逸然而已。

    逸宁听了他这一句,果真愣了一愣,眸光闪了闪,就露出了一个笑,道,“他的男朋友?”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迟疑和不可置信。

    周延把他转过身来,为他整理衣领,又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道,“的确是他的男朋友。我看两人都很在乎对方。逸然有他的这份感情,我觉得挺好。”

    的确是觉得挺好,他是希望曹逸然幸福的,而且即使至今他都对曹逸然对他的表白感觉震惊且别扭困扰,曹逸然有真的爱的人了,他当然就松了口气了。

    逸宁有些不自在地笑着,担忧地问了一句,“他不会被曹逸然欺负吗?曹逸然脾气一点也不好。”

    周延想了一下,就也笑了,道,“恐怕是要被欺负的。”

    逸宁于是就拧了眉,道,“他是要打人的吧?”他至今记得曹逸然打起人来有多么狠,而且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总让他想起就害怕。

    周延知道逸宁是想到了当年的那件事,于是疼惜地拥着逸宁,又用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道,“你不用去想他们的事情的。等下次介绍你认识白树,你就知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逸宁睁着一双疑惑和忧虑的眼睛望着他,周延只好介绍道,“白树不是你想的模样,他是个警察,逸然想打他,恐怕是打不过的,而且他有办法制住逸然,知道了吗?”

    但逸宁想象不出一个曹逸然打不过的警察,一大早却要熬滋阴补气的鳜鱼粥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之后也只好不想了,就等着见这个人一面。

    他于是催促周延赶紧穿好衣服,因为要早早地吃了饭了从这里出发回城里去,而且“林小齐”也要和他们一起回城里去。

    周延是昨晚上大半夜自己开车来了长夏看住在长夏山庄里的逸宁的,开了长时间的车,缠缠绵绵地睡了一觉,这天早晨又要往回跑。

    不过能够把逸宁接回家去,他就觉得一切奔波都是好的。

    40

    40、第四十章 舅舅的教育 。。。

    第四十章

    曹逸然一觉醒来已经是八九点钟了,而且他还不是自然醒,是被白树给摇醒的。

    曹逸然对于打搅他睡眠的家伙很是憎恨,硬是在床上纠缠了很长时间,他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白树先是要他含着口腔体温计量体温,曹逸然瞪着他,含含糊糊地道,“我没事了。”

    白树道,“先测测吧。”

    然后把裸着身子的曹逸然用被子裹仔细了,才去找了他的衣服来放到旁边,曹逸然看他放了衣服过来,眉毛就皱得更厉害,道,“我还要睡。不穿。”

    白树道,“吃了东西了再睡。要补充相应的营养才行。”

    曹逸然伸长手臂把手表拿到手里看,见已经要到九点,就问白树,“你不去上班?”

    白树坦然地道,“我请了病假。”

    曹逸然看着他眨了一下眼,道,“没想到你也会撒谎。”

    白树心想自己以前做卧底的时候每天都在撒谎,不过他不对曹逸然这样说,只是转移话题道,“熬了鱼粥,你吃点吧。”

    曹逸然高烧了一场消耗了不少能量,虽然嘴里没胃口,却的确是饿了,于是取出体温计递给白树,道,“那吃点吧。”

    白树看了看体温计,道,“你还要含着,温度都没怎么涨,你不要含着体温计说话了。”

    曹逸然硬是不要再测,白树拿他没办法,只好算了。

    吃早饭的时候,曹逸然披着件睡袍靠坐在床头,由着白树端了个高脚书桌放到床边来放了饭菜他吃早饭,曹逸然觉得鱼粥很不错,吃得很香,而且问白树,“这是哪家的早点,还挺不错。”

    白树笑得很自得,“我做的。”

    曹逸然将吃进嘴里的粥吞了,盯了他两眼,道,“你真有闲情逸致,叫个厨子做不就行了。”

    白树也搭着喝了碗粥,道,“自己做的比较放心。我去买菜的时候,卖鱼的大姐说这鳜鱼可以补气血,对便血也有作用。”

    曹逸然一听他这样说,筷子就顿了一下,黑着脸对他说道,“便血个屁,还不是你技术太差,老子这个是外伤。”

    白树尴尬地笑笑,道,“下次我会注意的。我们开着灯慢慢来。”

    曹逸然脸更黑了,道,“下次该我了。”

    白树看曹逸然盯着自己不吃饭,就答道,“嗯,先吃吧。”

    曹逸然继续吃饭,然后就开始抱怨道,“我不叫痛,你就以为我不痛是不是,就知道蛮干,别说是你那家伙,就是根筷子,那么一直捅,谁也受不住啊。”

    他说着,还把筷子拿着比划了一下,白树无语地看着他,然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心里想着曹逸然现在这样叨叨不休地说,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尴尬,于是越发说得洒脱,只是为了掩饰心里的不自在罢了。

    于是白树就让自己理解他,看他吃完了一碗粥,就又给他舀了一碗。

    曹逸然吃饱喝足就又裹进被子里开始睡,白树则开始收拾东西,曹逸然没睡多久就又被电话铃声吵醒了,知道这个铃声是家人的,不接不行,懒洋洋地裹了被子下床,从沙发上他的已经被叠好的衣服上拿起手机来,看到是赵臻打来的,他心想这么早小舅给他打电话干什么?却不知道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躺回床上去,慵懒地陷在被褥里,把电话接了起来。

    赵臻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还没起床,教育他道,“你这生活习惯得改改了,总是晚上不睡白天睡像什么话?”

    曹逸然道,“我已经改好了很多了,现在不是还早嘛。”

    赵臻笑了一声,骂他道,“臭小子,你看看时间,现在还早?已经中午了。你昨晚上说身体不舒服先走了,现在身体好些没有?”

    曹逸然心想他原来是来关心自己的身体的,他一边侧了侧身把屁股让开一点不要压住了,一边哼哼唧唧地道,“昨晚上就好了,已经没事了。”

    赵臻道,“没事就好了。那你昨晚上之后又去哪里鬼混的,我先给你家里打了电话,你家里说你没回去。”

    曹逸然觉得接着电话无论什么样的姿势都不大舒服,于是扭来扭去,道,“我在白树这里,昨天是他开车,我就没让他送我回去。”

    赵臻因他这话而沉默了一下,道,“你是真和他在一起了?你妈妈昨天和我说了这事。她看起来并不赞同你和男人在一起。你要好好想想这件事情了,白树不是那种你以前玩过就罢的人,就怕你到时候甩不掉。”

    曹逸然心想要不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了,他是疯了才让他上自己,他现在屁股还痛得坐着都难受呢,曹逸然是想了想又看了看卧室门,看到门是关着的,白树不在,才说道,“舅,我知道。我这次是认真的。”

    因他这回答,赵臻沉默了更长的时间,之后才道,“认真的?那你就要像个大男人一样地有责任心地好好想想这事,想想以后了。你家里会要你留下孩子来的,你要怎么解决这件事;你和白树在一起,性情合不合得来,不是说在一起玩一玩能不能合,而是在一起生活能不能合;而且,要是定下来了,你最好不要到外面再乱来了,不然谁也受不住这个,更何况一看白树,他是比较传统的那种男人,他们家里也是家教严格,而且父母关系一直很好很恩爱的,我想,他会要求自己的婚姻生活也是如此,你们两个在这上面不能达成一致,这会产生最大的矛盾,到时候只会关系破裂……”

    赵臻说了一大堆,曹逸然要是在以前一定一边听一边开小差,但这次却是认真地听着记着,之后回答道,“我会好好去想的。我这次是认真的。”

    赵臻听了,就笑了,道,“希望你这认真,人生只说这一次,而且也只对这一个人。遇上一个两情相悦的人不容易,你还是好好把握吧。我不像你父母那样觉得婚姻是男和女的事,你只要能够定下心来和一个人生活,这个人无论是男是女,我都是支持你的。”

    曹逸然撇了一下嘴,心想你自己就找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帅哥过日子,还有什么权利反对我和男人一起,要支持我是当然的了。

    不过,他舅舅在他面前的权威一向很重,他不敢在他面前说出轻浮的话,于是只是郑重地回答道,“谢谢了,舅舅。”

    赵臻笑道,“这个不用谢我,倒是你以后安生一些,我倒要谢谢你了。”开了这个玩笑,他就又问道,“我看白树不是个在下面的,你们在床上怎么解决的?这个也是件大事,你们在一起,你爸妈肯定是不会问你这些,但是我却是可以问问的。床上不合适,问题肯定是最大了。”

    曹逸然又挪了挪还痛着的屁股,心想老子都让白树捅了,还能怎么样。虽然这样想,却不能这样回答,毕竟他觉得这不大光彩,就哼哼唧唧地回答道,“还行吧,他身材挺好的。”

    赵臻也不会问得太过分,点到即止,他也不是一定要和曹逸然说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想让曹逸然能够用脑子多想一想问题而已。

    说了这个之后,赵臻就又道,“今晚上到我家来吃晚饭,把白树也带上吧,你妈有事情忙,她不会来,你可以随便点。”

    曹逸然心想还不知道晚上屁股会不会好些,但是也不好不答应,就说道,“好吧,我问问白树就过去。”

    赵臻说好,之后就挂了电话。

    赵臻挂了电话之后,曹逸然盯着手机看,看到时间显示果真已经是中午了,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去,就又裹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也不是睡觉,而是闭目想事情。

    他想,要是真要和白树在一起了,白树家里好像倒是没什么问题的。他都觉得奇怪了,白树的家里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家庭,整个屋子弄得像个公主城堡就算了,他父母居然抓到他和男人乱来也很快就接受了,而且自己胡乱说谎他们也能够原谅,还把自己当成贵客对待……

    比起白树的家里,他觉得自己家里就要复杂得多了,不知道将这件事郑重地和父母说了是什么样子,即使可以不管父母,但是爷爷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他是个严厉的人,幸好他离得远,不然自己可怎么办。

    除了这些家庭因素,就说他和白树之间的感情问题,曹逸然觉得也不是全然没有问题,他至今还无法想象自己要在一颗树上吊死,而且要为此放弃很多别的他已经习惯的东西。

    还有就是要他上白树吧,白树硬邦邦的让他觉得不爽,让白树上他,那真是太操蛋了,他屁股现在还在痛。

    曹逸然想到这些,就烦躁地开始叫白树,白树从外面进来,问道,“已经醒了吗?”

    曹逸然开始不满地喊他,“都中午了,你怎么不叫我。”

    白树知道他完全是在无理取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他,道,“那要不要起来?午饭想吃什么?”

    曹逸然仰着头望着他,然后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拉下来,在他的唇上亲了两下,道,“你应该去美一下白,你真是太黑了。”

    白树笑着回应了他的吻,手指摸了摸他的头发耳朵,道,“我尽量不要再晒黑了。”

    41

    41、第四十一章 酒吧所遇 。。。

    第四十一章

    午饭时候,曹逸然就和白树说了赵臻邀请两人去他家吃晚饭的事情,白树对此当然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饭后曹逸然又要睡,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要在床上混一整天,所以除了去洗手间,就没离开过床的范围。

    之后也开了床对面的挂壁式大电视看,没有让他感兴趣的电视节目,于是就嚷着要白树找片子给他看,白树这里也没什么片子,倒是翻出来一整套奥黛丽赫本的精装电影碟,又找出一整套宫崎骏的动画精装版,在床上翻着这些东西,曹逸然就非常无语地道,“大哥,你就没有点低级趣味的东西吗?”

    白树看着他,“你想看什么?”

    曹逸然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就被看得心慌意乱,隐隐想要乱搞,但是一动屁股还带着痛感,于是又憋闷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伸出手来对白树像赶蚊子一样地挥了挥,道,“算了,我睡觉。”

    白树这里还真没有少儿不宜的东西,原因是他母亲会经常过来看他,而且保姆阿姨要定时给他收拾房子,他不好让女性看到他这里有那些东西,所以,就是真的没有碟片。

    不过,他却对曹逸然说,“你要看,我去把笔记本给你拿来吧。你自己下着看。”

    曹逸然又翻了个身,用背和屁股对着他,“算了,让我睡吧。看也没意思。”

    白树看他只是无聊,所以折腾个不停,但他要出门了,于是即使他拒绝了,依然给他把笔记本电脑抱过来放到床边放着的书桌上,而且还把电源给他插好了,道,“我把电脑放这里了,我下午出门有点事情,要过一阵才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曹逸然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我当饭桶吗?才刚吃午饭,就又要我吃。你要走就自己出去吧,不用管我。”

    白树看他挑眉瞪眼,抿唇仰着脑袋,是一个像是傲气又像是撒娇的模样,就笑着俯□撑着身体在他上方,道,“好吧,那我出去了。”

    曹逸然抬起胳膊来搭在他的肩膀上,白树低下头去,两人又亲了一会儿,曹逸然才把他推开了,道,“滚吧。”

    白树拿了外套,就真的出门去了。

    因为房子大,从这卧室里其实是听不到玄关处关门的声音的,但是曹逸然硬是觉得自己听到了,于是就在那关门声之后,他觉得整个屋子都空旷而冷寂下来了。

    他无所事事地在床上翻身,又叹了口气,心想他妈的自己就像个深闺怨妇了,而这一切皆是因白树而起。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摸索了手机在手上,开始给一干兄弟打电话,就是无聊随便按到一个号码就打过去,和对方乱扯两句又挂了,这些兄弟里面有正经一点的在工作,但大部分是游手好闲着的,依靠父母养着,还有一个正在上课,意淫着讲台上的女教师,曹逸然听他低声猥琐地说着话,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意思,不过依然就这个话题扯了很长时间。

    他现在是和人说有色话题也觉得兴致缺缺了,觉得除了和白树开这些玩笑,和别人开都很无聊没意思,原因是和白树开这种玩笑之后就可以动手动脚,便也觉得期待,而和别人说,就觉得非常寡淡了。

    打了一阵电话,又无聊起来,他开始想白树出门干什么去,怎么还不回来。

    这么想了之后,他又觉得这才和白树刚在一起没多久,他就这样围着白树一个人转了,想来就是一阵恶寒,于是,他觉得这样不好,便起了反叛心思。

    他起了床来,进洗手间里收拾了一番自己,又找出了一套白树的比较休闲的衣服穿上,打理好后,在穿衣镜前仔细打量了自己,又走了几步路,觉得痛感的确是有点,但走路的姿势也并不是非常别扭,他觉得还是可以出门去见人的,于是,他就出门去了。

    虽是冬日,但因为出了很好的太阳,所以出门也并不冷。

    他去开了自己的车出去,沿着路上无聊地慢慢开着,然后习惯性地把车开到了酒吧街上去,这时候这条街上还很冷清,看不出夜晚时候的热闹和狂乱。

    他敲开了一家酒吧的门,来开门的伙计看到是他,就笑眯眯地请了他进去。

    外面街上分明是明媚的阳光,亮晃晃地让人觉得一切罪恶都无所遁形,但是,进到酒吧里来,即使是大下午,里面也是暗沉沉的。

    一向由着他跳舞折腾的舞台现在空荡荡的,只有架子鼓摆在角落那里寂寞地受着冷落。

    舞台下面的空间也很空荡,甚至一张桌子也没有摆过去,他像是神游一样地在酒吧里走了一圈,让留守在这里整理东西的伙计跟着他觉得很是诧异,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曹少,您有好些天没有来了啊。这么早来,是想找什么吗?”

    曹逸然回头看了他一眼,因为他高,这个伙计矮,所以就是完全地居高临下,他脸上神情清冷,眼神深幽,在这光线不明的酒吧里面,他的面孔更显得五官分明而精致,他把那伙计看得心里一跳,心想难怪那么多人在心里打他的主意,他的确是长得不错,而且最主要是有味道,这样傲然冷清又在有些时候疯癫的人,总归让人想压他一头。

    曹逸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弧形的吧台边去坐下了,吧台的桌子是黑色的,黑得闪着点点荧光,他撑着脑袋坐在那里,让伙计给他调一杯酒,但是伙计不是这里的专业调酒师,所以调不出曹逸然要的味道,于是曹逸然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让伙计去找把吉他来。

    伙计看他一直面无表情,面色白,却眼睛很黑,嘴唇也带着一种平常很少见的嫣红,他心想曹逸然是不是又要疯起来,所以一边应了去找吉他,就赶紧去后面把留在这里睡觉没回去的酒吧经理叫醒了,说了曹逸然的事情,然后就真去找了吉他给曹逸然拿出来。

    酒吧经理姓万,叫万枫,是个三十岁不到的瘦高白面的清秀男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很有手段,所以能够把这家很有规模的酒吧经营得这么好。

    他这天会睡在酒吧后面的房间里,是因为酒吧的正经老板昨晚上也留在了这里。

    他爬起来要去应付曹逸然,老板李未也醒了,问道,“什么人,要你去处理?”

    万枫耸了一下肩,道,“一个要哄着的客人,最好不要得罪。我出门看看就回来。”

    李未却不以为然,把万枫拉了回去,道,“不要管他,什么人会得罪不起。”

    于是万枫笑嘻嘻地凑在李未耳边说了曹逸然的身份,李未挑了挑眉,他的根据地不是这个城市,所以对这里的太子爷也不是特别了解,但是听到曹逸然的名号,他还是有所耳闻,于是就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去看一看吧。上次还听谁说他在舞台上比专业的领舞师还来劲。”

    万枫一边穿衣服,一边把李未的衣服也递给他,道,“他是玩得疯,只要传出有他要来酒吧,还会上台跳舞,生意就能好几成。”

    李未于是就笑,“只是把这个酒吧交给你打理,你有个事做,你倒真把这里做得像模像样了。”

    万枫笑着道,“不敢把你交给我的事办砸。”

    两人收拾后往酒吧大厅走,万枫在后面吩咐伙计去定外卖送来,从早上睡到现在,早就饿了。

    而李未则先进了大厅,他到的时候,曹逸然正抱着吉他坐在舞台沿上弹吉他唱情歌。

    他唱那首《月光里的小河》。

    月光浮动在幼时的小河,我牵着你的手打桥上走过。

    河水潺潺的声音,月光往远处流;

    你我在走,月亮在走;

    走到月亮向西沉,走到你我渐长大;

    还想回去啊,就回到那时……

    月光浮动在那时的小河,我牵着你的手打桥上走过……

    曹逸然只是轻轻地唱,吉他的声音响在空旷的酒吧大厅里,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小时候一次不想回家,他躲开了接他的车和阮军,和周延一起躲到学校里的树上,然后在夜里步行到处乱走,最后当然是被找到了然后抓了回去,但是,他似乎此时还记得那时候的夜风,记得那时候周延拽着他的手的温度,记得那时候的月色的光辉……

    他又想到了白树,两人一起出门旅行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月亮,山里的月亮或者朦胧在薄雾之后,或者又大又亮,他甚至真的愿意相信,那月亮上住着有嫦娥。

    他唱着,因为从来没有对人生做过规划,现在突然要对人生做规划了,他觉得有些迷茫,有些无措……

    李未站在吧台旁边看着他,心想,他就是曹逸然吗?

    在暗淡的光线里,他并没有看清曹逸然的长相,只是为他那低头清唱的模样有些着迷,因为很少有人能够如此动情如此清纯地唱着这首歌,仿佛将遥远记忆里的小河和月光都带了来,还有那个只在记忆里的青梅竹马。

    他没有走上前去,只是靠在那里听着。

    曹逸然没有发现多了一个听众,或者即使多了一个听众,他也并不在意。

    他唱完了,依然拨弄着琴弦,拨了一会儿,就把吉他扔开了,自己倒下去躺在了舞台上,上面凉凉的,但他并不在乎。

    万枫似乎看出了李未对曹逸然有点兴趣,就径直朝曹逸然走了过去,跳上舞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笑道,“曹少,怎么这时候有时间到这里来。”

    曹逸然睁开眼瞥了他一眼,道,“晚上有事,这时候有时间,就过来看看。”

    万枫其实是有点娘的,但是娘得不明显,他撑着手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问道,“心里有事?”

    曹逸然看着他,觉得被人从上看着自己很不爽,就坐了起来,道,“没什么。”

    李未这时候走了过来,正好站在曹逸然的面前,笑着道,“不管有没有事,喝杯酒放松一下精神,什么都想开一点。”

    曹逸然这才注意到他,看到是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居然也是寸头,而且还不难看,他想到了白树,便也没有怪他的无礼和自来熟,只道,“把你们这里那个会调吉光片羽的调酒师叫来,我就喝一杯。”

    于是李未就道,“这还不容易。”然后就让万枫打电话叫调酒师提前来上班。

    42

    42、第四十二章 交心之谈 。。。

    第四十二章

    白树出门,是去见了周延。

    约在周延管理下的一家娱乐中心里面。

    会客室是一间大方典雅的西式风格的房间,白树是在周延的亲自迎接下进屋的,周延又让秘书去泡了茶来,他亲自给白树斟了茶,让秘书出去了。

    白树坐在沙发上,看周延的确是个优秀的人,而且周延和曹逸然从小一起玩到大,也难怪曹逸然在没有别的人可以寄托爱情的时候会认为自己爱上了周延。

    其实爱情是很难说清楚的东西,大家极力否定曹逸然对周延的感情必定不是爱情,白树在曹逸然面前也是如此表现的,但是他心里却知道,谁知道那里面到底有否掺杂着爱情呢,也许是有的,假如有一个契机,那爱情的种子就真的萌发并且蓬勃长起来了,谁说得清。

    所以,白树现在来找周延,就是要把曹逸然对周延的那点爱情的种子也要挖除掉。

    不说曹逸然那里,说周延这里,白树知道周延对曹逸然是完全的哥们情意,带着从小一起成长的兄弟感情,因为年纪比曹逸然长,而且天生比曹逸然要来得知世事和大哥气,所以,他对曹逸然应该还有一种哥哥对弟弟的爱护和庇护,也许,还有一种怜惜吧。

    曹逸然虽然总是表现得混而且凶狠,但是,只要真正将目光和感情放在他的身上的人,总会从他身上找到让人心疼的脆弱点,会不由自主怜惜他。

    只是,虽然怜惜他,却不能让他知道。

    因为他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那个脆弱点。

    也是因为知道周延对曹逸然的感情是纯粹的兄弟亲情,所以白树才对他没有情敌意识。

    周延知道自己和白树能够说的大约也只有曹逸然了,而且两人时间都很紧张,所以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寒暄,便开门见山地开始了话题。

    周延还是尊白树一声大哥的,毕竟白树的确是要大几岁。

    周延问他,“昨天逸然回去了怎么样,我之后有事就没有打电话过去问。”

    白树道,“他去的我家过夜,之后他情绪一直不大高,还有些反常。我想应该是他心里有事,不过,这事我却不好问题,问了想必他也不会回答。”

    周延端着茶杯喝了口茶,他面色沉肃,而且眼里含着担忧,道,“所以就想来问我?”

    白树点点头,“想来能够从你这里知道一些解开逸然心结的东西。说来,昨天并不是我第一次听他那些发狂的话了,我之前也听过。”

    白树这样说,周延似乎有些生气,但他将怒气压抑在了沉着的面孔之下,道,“他情绪本来就时常不稳,你难道经常激他?”

    白树苦笑了一下,道,“我哪里会经常激他,我昨天也是气到了才那样说。我和他是约好了的,我们在交往了,互相忠诚是常识,他还出去乱来,这个你想必清楚他性情,他一向管不住自己而且也不愿意管自己,这个已经够让人着恼,必须让他改了才行,而他居然还公然说和我只是玩玩,你说,谁受得了他这个,我昨天那样说也只是让他也感受一下被人辜负的感觉是怎么样的而已,至少他明白了之后总归以后不会随意把那种话说出口了。我真没想过他会反应那般激烈,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会那样激他。”

    白树皱眉沉目,声音稳重中却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悲哀,听在周延耳里,他完全能够明白白树的心情,而且也理解了他。

    周延是聪明人,而且是真正关心曹逸然和了解曹逸然的兄弟,白树在他面前当然是要用最真诚的态度说最真心的话,他这样,周延是会理解他而且站在他这边的,因为周延也希望曹逸然的心和未来有一个着落。

    周延道,“刚才是我误解你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逸然……他时常是有口无心,他小时候受过伤害,于是性格上也许带着缺陷,但是,其实他这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在我看来,他并不欺负弱小,做事也有自己一定的原则,可能一般人看不出他的那点原则,但我知道他有底线。从昨天的事,我知道他是对你有真感情,而且感情还很深,不然,他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突然发狂,你也许是要用那句话让他能够将心比心,但是,你知道有些人承受不住那样的话,逸然他最接受不住的是感情的背叛,白大哥,我是真心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那种话和逸然吵架了。当然,他也是需要受些教训才知道要尊重别人的感情,不过,我想可以用别的温和一些的方法。”

    白树认真听着周延的诉说,态度很真诚地点了头。

    周延和这样的白树说曹逸然的事情觉得很平和,渐渐地就放下了本来还存在的心防,他问起白树和曹逸然之间的感情来。

    这本来是不该打探的,白树可以拒绝回答,不过白树没有,他将自己和曹逸然之间的事情大概都说了出来,例如相遇,例如之后出门旅行,甚至曹逸然到他家见过他的父母,而且得到了他的父母的认同,他是将真心给了曹逸然,所以,做的是一生一世的打算,但是他发现曹逸然和一般人的世界观和性格相差了太多,很多时候,他是对曹逸然的一些不遵守感情规则的行为非常气愤,但是又拿他没有办法,所以,他希望周延能够帮帮自己。

    在白树说他是做了一生一世的打算要和曹逸然在一起的时候,周延要去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他知道这种心情,所以和白树有共鸣,而且,他也的确是希望曹逸然好,并且认为曹逸然能够改掉总是无所事事且晃荡的毛病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是绝对支持白树的。

    但是,周延却回答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我能帮忙,想必也是一些小忙,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你自己吧。”

    白树道,“这个倒是这样。”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爽朗而坚定的神采,给人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我是准备和他打持久战的,我还不信我磨不过他了。虽然如此,但我更希望他能够去掉心魔,能够从噩梦里走出来,能够用比较积极向上的心态来面对人生和世界。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你和他这般要好,不知道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否睡觉做噩梦说梦话,也是和昨天在停车场差不多的噩梦。”

    周延因他这话愣了一下,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他和曹逸然好成那般,在一起的时间又是整个童年少年时代,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曹逸然做噩梦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让曹逸然从这个噩梦里走出来,甚至没有办法询问,所以一直就到了现在。

    他觉得白树是可信的,但是即使可信,他也不会说出所有真相来,只是道,“我知道他有时候要做噩梦,不过,却不知道他是做的什么噩梦。他小时候有个家庭教师,他的家人一直忙于自己的事业,他是由他的家庭教师管教长大的,但是他和他家庭教师关系不好,他时常不愿意回家,我想,这是他噩梦的来源吧。”

    白树其实已经在怀疑这件事了,他对曹逸然并不是一无所知的,他去调查了曹逸然的小时候,因为有曹家的掩盖,他当然查不到太多,所以他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听周延这样说,他就知道事情估计就是这样了。

    虽然知道了曹逸然的噩梦来源,但是要解决这件事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一直以来想把曹逸然从他原来的生活圈子里拉出来,拉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以为这样会让曹逸然变好一些,但是,他的工作却太忙了,能够花在曹逸然身上的时间有限,所以,得到的效果也实在有限。

    白树不由叹了一声。

    周延和白树都陷入了自己的思想中,周延是在想小时候的事情,他的成长并不快乐,曹逸然的成长似乎比他还更糟糕,但是,周延觉得自己的痛苦别人还能够了解,曹逸然的痛苦却是别人不了解的而且也不能让别人了解。

    周延现在已经明白曹逸然那位家庭教师的蹊跷的死大约是曹逸然所为,他为此更怜惜曹逸然,并且觉得,要是自己能够早些有能力的话,说不得就能够用别的方法让那个人罪有应得,而不是让曹逸然要在背负小时候所受的伤害之后还要背上杀人的心理负担和罪恶。

    白树以前是从没有想过要放弃现在的这个职业的,这是第一次,他在想到要花时间带曹逸然走出阴影的时候,考虑到也许应该放弃现在的工作,去做别的事情了,例如,和曹逸然一起去周游世界。

    白树在长久的沉默之后询问周延,“逸然能够这么多年对一件事依然恐惧和做噩梦,我想,一定是这件事在他成长期间产生过大的影响,甚至是一件持续性的事情产生的影响。不知道你能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我,因为我只能知道这件事之后,才能够想到相应的办法让逸然从这件事的影响里走出来。只有他从这件事的影响里走出来,他以后才会变好变得开心上进。”

    周延听他这样说,痛苦地垂下了头,声音压抑痛苦,“那时候我们都太小了,面对有能力的对付不了的大人,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你,你能保证你对逸然的心永远不变,如果能够保证,我才能够把我的猜测告诉你。”

    白树看着他,像是一座山,深沉而肃穆,似乎可以一直不变不动,他说道,“我们白家,从几百年前起就是一夫一妻制,从没有出过背叛的例子,我们是宁愿一生单身也不愿意随意结婚的。也许你是不能从心底相信我对逸然的情意能够持续多久,所以,我只能用我的家族来让你相信。现在这个社会,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但是要是有什么是稳固不变的话,我觉得只会是感情,因为人类的历史这么长,人类代代歌咏的都是感情,亲爱和爱情。我是愿意一生死守这份感情的人,因为不想因为感情的变化而让整个人没有着落。”

    周延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感情的事,不由一时间脑子里全是逸宁,他似乎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爱他,其中有个原因,也许就是因为逸宁是一个给他死守在那里永远安定的存在,他的人是安定安宁的,他的感情是安定安宁而坚贞的,因为自己的外在世界太过浮华变化太快,所以,逸宁带给他的那一方稳固的净土,才是他一生不愿意舍弃且想要永远保住的心底的圣地。

    周延是感动的,甚至手指带着些颤抖,他深吸了口气,对白树说道,“逸然在小时候,长期受他的那位家庭男教师的猥亵,这件事,我也是自己观察猜测出来的,那时候他的父母都不知道。逸然他看着放纵,其实最好面子,而且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说,他忍受着一切,宁愿所有人都不知道。”

    白树虽然猜测了曹逸然小时候受过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却没有想过是这种事情,那一瞬间,他的脸色都发白了,目光更是彻底冷冽下去,冷冽的眼里似乎是千年的冰川,冷,而且有刺骨的痛。

    43

    43、第四十三章 调戏 。。。

    第四十三章

    白树从周延这里离开的时候,他心神不宁,整个人沉在一种痛苦里一时间抽不出来,以至于在下电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这对于他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对于自己的痛苦,他往往有办法,但是所爱的人曾经受过的苦难,他却只能在事后知道发生过,那么疼痛地刻在他爱的人身上。

    他只好整理了自己的思绪,飞快地赶了回去。

    他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放映着周延的那句话——长期受他的家庭男教师的猥亵。

    白树心疼地难以自持,想着曹逸然那时候该是多么痛苦,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可供他诉说,可以帮他摆脱困境。

    他那时候还那么小,居然有畜生对他做那样的事情。

    白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小时候的曹逸然,他倔强地面对着世界,目光里带着厌恶和悲伤,却转过身用背对着注视向他的所有人。

    他现在无法想象曹逸然那么骄傲的人到底是怎样一步步背着那个阴影长成现在这个模样的,他甚至想,要是有时光机器,他要是能够回到过去,他一定要回到那时,能够将他拥抱到怀里,告诉他自己会一生一世爱他,且会保护他。

    白树满脑子的想法,满脑子的对曹逸然安慰的话,但是,他也知道,他必须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曹逸然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知道,特别会是他。

    只是,等他回到家,飞快地冲进卧室里去,却看到的是空空的卧室,被子被掀起来了,还有一个被角落到了地上。

    他愣在了门口,大声喊了两声,“逸然,曹逸然,你在哪里?”

    他的回声响在屋子里,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他骂了一声,心急火燎地把手机拿出来给曹逸然打电话,心想自己昨晚上让他那样痛了,他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在白树满心里都是对曹逸然的怜惜爱护心疼和保护欲的时候,曹逸然在做什么?

    他正坐在酒吧里的吧台和李未喝酒聊天。

    李未是见多识广的人,而且和白树还真有那么些相像,身材像,面目也有点像,他只是比白树白一点,而且多了些油嘴滑舌。

    曹逸然正为了一辈子都要吊死在白树这颗树上而苦恼迷茫着,能够有个见多识广而且风趣的陌生男人聊天,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因为什么也不用在乎,只需要喝酒和乐呵就行。

    曹逸然面前的酒不停歇地送上来,他喝得并不快,但是,他和李未的确是坐得太久,所以酒也就下肚了不少。

    他是酒量不错的人,而且也知道自己的酒量深浅,还有就是这里是相熟的酒吧,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在这里会出问题,所以便不在意地只是放开了喝酒。

    李未基本上没讲自己的东西,就胡乱扯一些别人的有色笑话,还有就是他的一些见识,他说得风趣又讨人喜欢,曹逸然端着酒杯就哈哈地笑,不笑的时候就撑着脑袋看着他,看他和白树相像的板寸头,和略微相像的轮廓,以及那非常相像的性感的嘴唇。

    李未也看着曹逸然,曹逸然是适合远观也适合近距离欣赏琢磨的那种人。

    他因为喝了酒脸上带着些红晕,眼神幽幽的迷离,鼻梁高挺,嘴唇因为酒的滋润而嫣红带着湿润的润泽感觉,最主要是他那闲闲地靠在吧台上的模样,似乎没有骨头一样,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的诱惑气息,但是却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清的感觉,让人不能轻易接近。

    李未逗着他笑,之后就说自己饿了,问曹逸然愿不愿意到后面房间里去陪着吃点东西。

    曹逸然对这家酒吧后面的房子并不陌生,曾经他也在里面夜宿,说起来,他还和这里的经理万枫有过露水姻缘,不过他不大记得这事的具体情况了,也许是事情过得太久。

    他正应了要去后面,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的动作一滞,又坐回了高凳上,脚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动着,把手机拿了出来,他对李未摆了一下手,道,“我接个电话。”

    听到铃声就知道是白树的,他知道白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所以就先他而道,“怎么,回家了?”

    他以为白树会吼他,所以完全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白树却没吼他,反而是带着些像是温柔又像是忧伤的怜惜,语气甚至小心翼翼,说道,“你身体不舒服,要什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说吗,你又跑哪里去了。”

    没有吼他的白树让曹逸然愣了一下,他被他说得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还有一丝羞愧,道,“你走了那么久,我在家里也无聊,就出来走走了,没和你说。”

    白树松了口气,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吧。或者你还想在外面走走,我去陪你走。”

    曹逸然看了站在旁边没有走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李未一眼,并不避讳地说道,“在一家相熟的酒吧里面坐着,你要来就来吧。”说着,还说了地名。

    白树对他又跑到酒吧去了又是生气又是无奈,道,“你等着,我过去找你。还有,你少喝点酒,你胃不是不好吗?”顿了一下,想到曹逸然可能不是一个人喝酒,就警惕地道,“你身边有谁?我告诉你,你醉酒后醉相实在不好,你最好不要再喝了,听到没有。”

    曹逸然被他说得黑了脸,道,“要来就来。你管我!”

    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正为着要从此对白树守身而烦躁呢,白树这样说只让他更烦躁。

    李未听他的电话,就站在他面前问他,“刚才是你的朋友?”

    他估计听出来了不是一般朋友,但是依然只这样问。

    曹逸然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又露出个笑,挑着眉毛道,“不是一般朋友,是男朋友。还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咱们当一般哥们就好了,你别打我的主意。不然,……”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用手指在酒杯上弹出了铿锵的一声,道,“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李未因他这作为而笑了,道,“那你喜欢的类型是哪样的?”

    曹逸然愣了一下,也笑,看到万枫又来叫李未,估计是叫他去吃饭,他就对万枫招了招手,道,“阿枫,你过来。”

    万枫觉得疑惑,带着笑地走过去,问道,“叫我,怎么了?”

    曹逸然还坐在高脚凳上,神态倨傲又魅惑力十足,他伸出胳膊将万枫的腰抱住了,抬着头看他,又对李未挑衅地道,“你这阿枫就是我喜欢的类型,你要让给我?”

    万枫愣了一下才笑了,在曹逸然的耳朵上摸了两把,又捧着他的头,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又在耍小孩子脾气?还是在耍我?”

    曹逸然直接拍他的屁股,道,“又来了,又来了。看不上我是不是?我在床上让你不满意过吗?”

    万枫被他说得似乎是哭笑不得,似乎又是有点慌张,回头看了李未一眼,李未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撑在吧台上,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然后他笑了,摇摇头,道,“阿枫在床上那么和你合拍吗?我倒是不介意的,取个乐子而已,你看得上阿枫,阿枫也觉得你好,难道我会介意。”他盯着曹逸然,道,“不过,你倒是我喜欢类型,我们可以试试,说不定你会觉得换种方式还比较有意思。”

    他带着吊儿郎当的口吻说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曹逸然也不管他是真是假,因为他从来没认为有谁敢动他。

    于是他就只是抱着万枫揉搓,把万枫摸得在他脸上拍了好几下,让他不要乱闹。

    曹逸然像个好玩的花花公子又像个不谙世事的调皮孩子,他搂着万枫笑,然后万枫说他饿了,要吃饭,曹逸然便也拽着他去吃饭,反而把刚才聊得那么投机的李未抛到了一边。

    后面一间宽大的装修豪华的房间里,宽大的沙发前面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摆放着一大桌菜,即使是曹逸然,他也觉得这么大一桌菜有些不合时宜,毕竟要是自己不来,就只有两个人吃,未免夸张。

    曹逸然吃不下什么东西,他就从万枫身后把他抱着,软绵绵地趴在他背上,又要万枫夹菜喂他吃。

    李未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故意闹着的曹逸然,问了一声,“你这样把阿枫抱着,你那位男朋友来了看到没关系?”

    曹逸然胡乱摆了一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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