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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小楼传说

正文 小楼传说第15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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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劲节也是暗自一笑。swisen.com这郑家三兄弟,确实是极精明也极知趣的人物,不枉自己当年对他们寄予厚望细加栽培了。

    他缓步到了床前,将那人晕迷不醒的人侧向墙的脸扶过来,低头一看,便是一怔,随后便苦笑了一声。

    原来是他!

    床上的人面容有些熟悉。多年以前,他曾在大名府的得月楼上,见过一个有着同样面孔的男子。只是眼前的人并不是当年旧人,这伤者脸上多了一道让那整张脸多了点飞扬。少了些沉郁地疤痕,也清晰地表明了伤者的身份。

    狄三!

    风劲节在前生其实从未见过狄三,回转小楼之后,又只查看了卢东篱的资料就急不可待重归人间,也没去细看过阿汉的记录。但他既然见过阿汉身边的狄九。知道所有地影卫相貌相同,也知道狄三当年曾经给自己脸上划了一道,再加上那帮多事的同学也没少和他聊过修罗教的种种惊变,阿汉的诸般经历,此时哪能认不出来。

    既然认出了此人,他便自觉也猜出此人的来意了。

    当初方轻尘心硬如铁地拒绝狄一。外加不负责任地把担子卸到自己和小容头上来了。狄三和狄一回头,满世界绝望地查寻有关自己和小容的线索,也是理所当然地。

    就算经由方轻尘的提醒,他们两个对于自己的死讯大大怀疑。但要在毫无头绪中找到自己却不是容易事。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和卢东篱交情最好,可卢东篱也是传闻已死,那么,在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当然会来找卢东篱的夫人探查,希望能发现一些旁人不曾察觉地线索。

    更何况,现在天下都在通传卢夫人病重的消息,这狄三很可能是听了后临时意动,想到如果自己还活着,没准也会过来看看卢夫人。所以就先一步夜探,谁知道好巧不巧的。踩进了别人替他准备的陷阱里,没由来受这一场大罪。

    如此这般想来。风劲节的心渐渐也有些软了。

    他不是方轻尘狠心狠情的性子。凡事颇能谅人之苦。想到这么些年来,狄九苦苦守护。狄一天涯求助,狄三四海觅药,为的都是阿汉一人,其间万般苦楚,一一视做等闲,自己便也有些谓叹感动,生出深深的不忍之心了。

    狄九固然是属于活该,应受此报。但狄一和狄三待阿汉,确是一片真心诚意。这样一年又一年,费尽心血周折,却注定苦守无望,纵是他们用尽一生来守护等待,也等不来阿汉的清醒。这个事实,也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风劲节将心比心,想想,如果自己晕迷不醒,卢东篱一直守护等候却注定永远等不来自己的清醒,该是何等苦痛,这心间就更加柔软无 奈,对狄三也充满了同情之意。

    于是他深深叹息一声,便坐下来,给狄三把脉。这个时候,他对于这个善待自己同学地人,充满了友善之意。然而,其实……这些都是他自己过于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做出了一个相对错误的判断造成地。

    事实上,狄三的来意,可没有这么纯洁,这么善良。

    风劲节第一误会地,是以为狄三和狄一狄九一样,也知道小楼。可事实上,天下间,知道阿汉来自小楼地人,只有狄九和狄一两个。关于小楼的事,狄一和狄九一直没对狄三提,当然不是防他,只是当年阿汉曾说明过小楼对于机密地守护和无可抗拒的杀戮能力,他们二人有意无意,都不想让他也承担这种重负。

    所以后来,狄九守护阿汉,狄一四处求人,而狄三,只是漫无目的地到处寻找可以救人的良药奇宝罢了。

    虽然他们不说,狄三也不多问,但同是影卫出身,谁不是精明厉害之人,这些年来,狄一的种种做为,他可是都看在眼中的。虽然不知道鬼是谁,但其中有鬼却是肯定明白了。上回为了去找方轻尘求助,狄一郑重其事,特意找来狄三合作,对于其中关节,也就多说了几句,所以狄三对风劲节的事情也有了不少了解。知道他和阿汉有旧,知道他其实可能未死,也知道他有可能有能力可以救治阿汉。

    只是纵然如此,他还是不会象狄一这么积极地去找人,去求助的。

    他们三个人,说到底,还是只有狄一一个对人性的光明面,有着较强

    ,所以狄一是他们之间心态最正常,且敢于娶妻成立

    狄九可以一边爱着阿汉,一边刺他穿心一剑,狄三可以一边看似潇洒地过日子,却从不把心敞开给任何人看,说穿了,长年的影卫生活,已经使他们对于人类所有的正面感情失去了最基本的信心。

    所以。狄三根本懒得去求人,也不相信别人会念着什么旧情旧谊,伸出什么援手来。想要什么,他更喜欢用自己地剑去求,所以这些年 来。他天涯海角走遍,到处抢药物抢宝贝,结仇无数也受伤无数。

    自从访过方轻尘之后,狄一就决定寻找风劲节和容谦。只是风劲节之死,天下皆知,且他是在数万人面前被砍头的。怎么想他侥幸生还的可能也都很渺茫,而容谦却只是失踪而已。所以狄一把大部份希望寄托在容谦身上,自去燕国明查暗访,四下寻踪。

    狄三则被他托付到赵国来。看看能不能运气好碰上什么线索。但风劲节既死,卢东篱也亡,风劲节平生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无妻无儿无父无母,当年追随他的家人也都遣散了,往哪下手找人呢?更何况,就算找到了,也不能指望凭着苦苦哀求,就能换来别人多少帮助。

    抱着这种心情,狄三地寻找。基本上就是走过场。如果不是他听说赵国的沙漠中有一种罕见的蓝血铁蜥,其血液提炼后。续命的效果比千年人参还好,他一定不肯听狄一的话到赵国来的。而他在赵国。除了去沙漠里碰运气找铁蜥。也还是接着去打听哪里有罕世灵药,哪里有治病奇方。哪里又有什么驱邪安神,健体养身地好宝贝,对于找人的事情根本不上心。

    就在这个过程中,传来了卢夫人病重的消息。

    本来,对于卢夫人的死活,他也是不甚关心地,只是心念一动,忽然想起卢夫人是风劲节唯一知己的遗孀,如果风劲节真的没死,念及旧情,说不定真会去见一见这个垂死的妇人。

    在这一点上,狄三的心态,倒是和风劲节的猜测相符。只是这并不是狄三暗夜偷访的唯一原因,甚至不是主要原因。

    狄三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更主要却是他听说,赵国的皇帝把大内最好的灵丹妙药和最好的大夫都送到卢家去了。

    蓝血铁蜥他没抓住,又听说这种血液因为药性极躁烈,所以提炼加工很麻烦,经年方成。因此就是他抓着了一只,也不能就让阿汉用上。再想想,这年头,啥好东西都让皇家给轻轻松松占去,那送到卢家地灵丹妙药里,肯定有现成的提炼好了地铁蜥蓝血可以偷。既然卢夫人病得很重,百药无效,那,这种好东西,还是不要给她浪费了吧!

    他们家那个一睡不起的家伙,因为不能正常进食活动,身体总是比较虚弱地,有最好地药,就算救不醒他,多少对身子也有些好处的吧。

    这些年来,狄三为了阿汉地身体,巧取豪夺,强抢暗偷,诸般坏事做得多了,也就越发不放在心上了,所以一听到有好药好宝,第一个念头就是弄到手。于是他是即刻赶往卢家。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的良心尽丧。就算是他这种出身影卫的人,对忠臣义士多少还是有点尊敬的,也略略有些思想斗争,抢忠臣遗孀的救命药,这事是不是太恶劣了一点,更何况这忠臣遗孀和可能救醒阿汉的风劲节还关系密切。所以他最后的决定就是,先去看看病人再说。如果病人还有救,自己就偶尔高尚一次,空手回去好了。如果确实没救 了,那也就别浪费好药,以免暴殓天物,这也算是积阴德啊。

    影卫的训练中,也包括了基本的医疗知识。狄三的医术虽然不算多么高明,但有当年的训练打底,再加上多少年的江湖生涯,生死徘徊,让他拥有极敏锐的观察力。若要判断一个人脸上是否有死气,是否已经回天乏术,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也是他半夜里直接跑到人家女人的卧房里,毫无礼貌地就走到床边掀被子的原因,他不过是想看看病人的气色罢了,结果却一头栽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风劲节自己讲义气,也就很容易地欣赏所有重义守信之人,无论狄三出身如何,只凭他为阿汉做的一切,风劲节就自然而然把他往好处 想,心生怜惜地要替他把脉。如果他知道狄三的真正心意,怕不立刻把这小子大卸八块了。

    不过,风劲节的手指在狄三的腕脉处只停留了很短一段时间,就忽然微微一笑,抬手在狄三肩上箭伤处,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别装 了,睁眼吧。”

    ——————————废话分隔线——————————

    秘书粽子:嗯,现在包月文用主频看的时候,首页也显示了催更票还有主页月票数。据我所知,这两个对包月书现在都无用。所以,还是请大家不要浪费了,投给那些拼杀在主频的刻苦男作吧!女频月票当然是多多益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小楼已经快要落到第四名了呢。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反客为主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34 本章字数:4193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反客为主

    三躺在床上,小心翼翼,连呼吸心跳都控制得极之微 之人一般无二。

    他伤得虽然厉害,但精神理智却从来没有被摧毁过。身体越是虚 弱,对于陌生人的防备之心越是厉害,虽说这些人并无敌意,但一时也不清楚来历,很多话不好说,所以他索性含糊答几句,就装成伤重晕 倒,一边暗中竖直了耳朵听他们说话,一边心里暗自盘算筹谋。

    郑纶和两个手下哪里想得到他虚弱狼狈如此,还有心思打小九九。也没发觉他是装昏。给他包扎上药的时候,还一边说着闲话,一会儿感叹一下皇家对忠臣之妻的恶毒无情,一边感慨自己念风公子之情,受曲道远之请,出手相救的正确性,一边还猜测一下这个神秘人到底是 谁……

    狄三就躺在那里听。

    正在此时,风劲节进房来,与郑纶交谈几句后,房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狄三知道这人就是推动事情发展的所谓曲公子,自是愈发小 心。

    然而,在闭目的黑暗中,他感觉到那人站在身前,忽然发出一声颇为深沉复杂的叹息,其中竟似乎有些针对他的怜惜与不忍。

    狄三正觉得莫名其妙,就感到腕上一暖,被那人手指按住,过得片刻,肩上伤口就被拍得一阵痛:“别装了,睁眼吧。”

    一瞬时,他心中惊涛骇浪,变幻无常。不是惊惧自己地伪装被识 破。只是,一个艰难而冒险的抉择,忽然升上了他的心头。

    到最后,他猛一咬牙,睁开双目。沉声问:“你是卢东篱,还是风劲节……”他定定把风劲节打量一番,略微诧异,皱了下眉:“或者是他们的手下?”

    饶是风劲节定力过人,这时也不由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风劲节倒不奇怪狄三能如此敏锐地看透了真相。他以为狄三知道小楼。而且又有方轻尘的提示在前。狄三是聪明人,那他根据前因后果能推断出个差不离地结论,也是自然的。他之所以震惊,是因为狄三竟然会有这样的勇气和决断。如此直截了当地一句话就把事情点穿。这样揭破别人最大的隐密,他就不怕被自己灭口?

    其实狄三说出这句话,自己也觉得自己在犯傻。知道了人家见不得光的秘密,就该装糊涂才是,在自身安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一口点穿,这不是在逼人家灭口吗?

    然而,这是救阿汉唯一地希望。这些人犯了这么大的事,必然是略作停留后就飞速遁走,绝对不会停在这里等朝廷来剿杀。他可不敢指 望,这些人走的时候。还会带上他这个来历不明的累赘。而他现在一身重伤,无力追踪。如果等这些人走脱了,他又到哪里再去找这可以救阿汉地人?

    他其实并不知道小楼。更不知风劲节的惊天手段。他会如此肯定这次事件有风劲节或者卢东篱居中指挥。除了方轻尘那句风劲节可能未死的提示之外,纯粹是根据郑纶的多嘴。还有这两天被擒之后的经历琢磨出来的。

    说起来,狄三这一次栽得实在有点冤。论功夫,他是顶尖的高手,论起坚忍刚毅,勇悍诡变,从修罗教的刀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他,也是一样不缺。这些年,他到处抢宝抢药,多少门派,多少神秘禁地,他都厮杀苦战过,从没有失过手。这次大内高手们布的局虽说厉害,但如果狄三最初能有一丝警惕,半分防备,那些人又哪里有这么便宜能捉住 他。可是,偏偏他没有。

    他还没有准备动手偷药,只是想先来探一下一个快要死掉地女人,一个虽然有名望,但只不过是一块牌坊,一道旗帜,除了一些象征意 义,没有任何要紧的女人。这种人,皇帝当然会象征性地表示关怀,可要说在她地卧室四周布置高手大军守护,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谁会像他这么无聊,跑来夜探一位奄奄一息的寡妇地气色?

    他以为自己这一来一去是如履平地地,所以没做准备,匆匆忙忙就撞了来,哪想到一步便踏入了天罗地网,最后居然阴沟里翻船。但就算失手被擒下,也不代表他就完全失去主动,任人摆布了。

    被那帮人脱光衣服,彻底地搜身,然后被人拿了图纸,对着脸型比照了半日的时候,他也在琢磨那些图纸。

    而这群人便满脸失望,不眠不休地对他严刑拷打,追问他是什么 人,受谁地命令前来,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背后的人藏在哪里,还准备有什么行动?等等等等……的时候,他也不是只在熬刑。

    狄三自然是招不出什么实际的东西,但他比谁都能承受痛苦。在受限制的情况下,他一边以极小范围的动作,和不明显的肌肉收缩紧绷来尽量减少自己受的伤害,一边装作受苦受难,精神崩溃,揣摩着他们的心意偶尔给几句含糊其词的供词,让那些人觉得刑讯已有效果。

    更重要的,他在冷静地观察审问者的表情,动作,分析他们的语 言,猜测他们的来历,等待脱逃的时机。两天下来,审问他的人没从他这里审出个来龙去脉,他却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了这些人身份目的。官家高手

    人物的手段风格,行事方针,彼此之间相处的态度, 多。以他的经验阅历,要再看不出来其中端倪,就该撞墙了。

    依他判断,既然风劲节有可能未死,卢东篱当然也有可能未死。赵王神神秘秘,出动这许多大内高手在这里布网,除了是要抓他们,还能是为了谁?

    又有谁,会了解内情,并且针对赵王地布置。在今夜组织这样一场惊天突袭。

    因为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再和这次突袭的主事之人碰面说话的机 会,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做过了最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是一横心,行险一口叫破真相。尽管说出这句话时。他心中已经骂了自己千万句愚蠢,也做好了面对最坏结果地准备。

    以前看着狄一到处求人,到处被拒,他觉得狄一够笨够傻,但是现在,一个救阿汉的机会就在他眼前。他也就只好冒险跟着傻一回。哪怕是再微小的希望,只要有希望,他也总要尽一切力量去争取。

    然而,听了他的话。那人只是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低笑出声:“你在说什么?按道理,现在应该是我问你的来历,而不是你问我吧?”

    狄三神色冷然,定定看着他:“为什么一代忠臣地遗孀重病,会有那么多大内高手在旁伺伏,为什么强盗土匪会不顾最基本的道义跑来抢掠忠良的家族,为什么我没有看到四处抢夺掳掠的混乱,而只听到一群热血男儿在为忠良妻儿地遭遇愤愤不平,为什么一群普通的强盗可以不动声色地清理掉几十个大内高手?阁下若是再说自己不明白。不但看轻了我,也看轻了你自己。至于我的来历。等我见了风劲节或是卢东 篱,自然会说的。”

    风劲节叹口气。唉。聪明人就是麻烦,更何况。这家伙还真的掌握了极微小的部份真相。

    他冲狄三笑一笑,指指自己的鼻子:“你刚才不是问我是否风卢二人之一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改变了主意,觉得我其实不是了?”

    狄三的眼睛仍是眨也不眨一下地看着他:“我仔细看过了你。你没有易容,长得也和他们也不像。我仔细研究过风劲节和卢东篱的十几幅不同形态的画象,确信记住了他们地一切相貌特征,而你并不符合。”

    风劲节吁出一口气。还好,这小子不知道俺们小楼中人可以变化无穷,大概是因为轻尘死而复生,还是用他一贯那幅旧相貌,所以他们的思想还没有突破局限,没想到他们改变身体可以和吹口气般容易,所以自然是得出了错误地结论。

    他心情一松,笑意更浓:“风卢二人之死天下皆知,亲眼目睹之人无数,也亏得你这般喜欢胡思乱想。”

    狄三平静地看看紧闭的房门,淡淡道:“我是不是胡思乱想,只要让我见见如今一直陪在卢夫人身旁地人,同他谈一谈,也就知道了。”

    风劲节心头一凛,望向他地目光,也就带了些森然之气。

    狄三既然已经横下心摊牌,倒也不惧他:“你们夜袭此地,无非是营救卢夫人,我不过是你们意外的收获罢了。你是他们之中最重要人物之一,现今既然有闲功夫来看我,想是你们地正事已经办成了,而且卢夫人身边已经有身份更加重要的人相守。卢夫人身边的人,也一定就是我要寻找的人,无论他是卢东篱,还是风劲节。不知阁下可敢让我见他一见?又或者,阁下能否替我去传个话,关于我是谁,我为什么知道这一切,我背后还有什么别的人,我在见到他之后,我都可以和盘托出,尽皆奉告。”

    风劲节心中倒还真有点佩服这家伙了,能以眼前这么少的姿料,把一切判断得如此准确,而且还话中下套,特意点出他自己的身份玄虚,想让人不敢随便动他。若非自己早知内情,换了整件事的主事人,真是卢东篱,或是自己别的手下,被他这番话一说,断然不肯随便杀他灭 口。若是坐下来跟他长谈,只怕又会让他套走更多的内情。

    只可惜啊,小子,你碰上的是我。

    他心头悠悠地这么想着,脸上笑得更加云淡风轻:“行,你既然要见,我就让你见。”

    看到狄三这么冷静的人,眼中都隐隐有松口气的释然之色,他又慢悠悠加上一句:“现在一直陪着卢夫人的,就是卢夫人的独子卢英  。他今年还没满八岁,整日就会哭闹,吵得我们头疼,你愿意陪他聊天解闷,我们自然是无上欢迎。”

    前一句他答应得好好的,下一句情势急转直下,狄三虽然冷静沉 着,终于也不免愤愤,不觉怒瞪了他一眼,挣扎着坐起来:“你……”

    他这么一用力,身上好几处包着白布的地方立时显出血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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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粽子:昨晚纳兰老公的同事说祝贺他当了准爸爸,拉他去喝 酒。某人居然被灌得大醉而归,又吐又闹,直到凌晨。于是纳兰……嗯……叹气。今天她很晚才能写文,所以一路下来,更新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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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呼唤谁听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34 本章字数:4501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呼唤谁听

    劲节本来是有点戏弄狄三的意思,免得这家伙自以为 明。但看他愤然而起,想想他这两天受的罪,不免心又软了。

    这个人,毕竟为阿汉付出了许多,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人家一片心意就想救阿汉,自己帮不上忙也就罢了,何必还这么挤兑人家。

    他略生愧意,心念一动,又想起一事,最终在心头悄然一叹,也不等狄三把话说下去,伸手轻轻拍拍他:“罢了罢了,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我们纵然不是友,也不会是敌,何必这般针锋相对。你要见他,我让你见就是。”

    他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倒让狄三无所适从了,只觉得风劲节的笑容无比诡诈。

    “好了,别乱猜。见的就是你推测的人。只是,他现在刚刚见到卢夫人,我们就别去扰他们了,给他们一点时间独处吧。乘这机会,我仔细给你看看伤。”一枚银针悄然从袖底划落到指间,风劲节又笑吟吟道:“我的医术很不错啊,碰上我,算是你的运气了。”

    他忽然间这么好说话,反而把狄三搞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听这语气,那个人是卢东篱,见到了卢东篱……他也许很快就能找到风劲节了。虽说这也确实是他干冒奇险,捅穿此事的目的,但是,这人答应得也太快了吧?

    就凭他几句无凭无据地推测。便立时承认。这样天大的机密,原来这么容易诈出来的吗?

    他心里越是没底,风劲节就越是笑得轻松。一根明晃晃的针夹在指间晃来晃去,晃得狄三眼花,越发胡思乱想起来。偏偏受尽酷刑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抵抗地能力,也只能由着别人随意摆弄了。

    ………………………………………………………

    卢东篱在苏婉贞的床前,不知道已经守候了多久。

    远方传来鸡鸣之声,他听不见,窗外渐有晨光明亮,他看不见。

    他的世界。只有这小小的房间,只有他久别重逢的妻儿。

    他可以摸到他的妻子,可以握住她地手,可以勉强分辨出她一动不动。昏迷不醒的身形,可是,他看不见她的面容可曾憔悴消瘦,看不到她的头上究竟多了几许白发。

    依偎在她身边地,是他们的孩子。他已经长了这么大,这么大。上一次,他还可以被他双手捧起,而如今,这孩子努力蜷缩成一团,却也只能将头埋进母亲的怀里。

    她是他的妻。却不曾享过一日官太太的富贵尊荣,只是一个人孤伶伶地度过日日夜夜。

    她总是在等他。等着他四方奔走。看顾百姓,等着他挑灯施政。批阅公文。等着他千里赴边,数载一归。

    她是他的妻。她从不曾对他有过一句怨言。在他仆仆风尘四方奔走时,她只是亲手替他做羹汤,热了又热,等着他披星戴月,深夜归 还。在他夜夜对孤灯时,她只是悄无声息地,替他披一件衣裳,剪两次烛花,在他抬头时,给他一个温婉的笑容。

    在他无情远去时,她只是拖着怀孕的身子,微笑着送他一程又一 程,然后,数载家书,永远只问饥寒,只报喜讯,万里遥寄,永远是她亲手缝制的衣裳,一针一线纳好的布鞋。

    朦朦血色中,卢东篱握着苏婉贞地手。听着她和孩子的轻轻地呼吸声。

    婉贞……一直一直,是你在等我,是我在负你。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除了这样守着你,握着你的手,静静等你醒 来,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不够!还不够啊!

    他想要看她,他想要看她地眉眼,看她地神情,看她的笑,看她地鬓发,可是天地寂寂,只有一片血色。

    他想要唤她,想要叫她的名字,想要对她说,婉贞,婉贞,此生此世,我负你良多。

    可是,他看不见,他说不出。他只能这样茫然无助地坐着,不知道妻子醒来后,自己又能如何令她展颜。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废物,一个其实再没有任何能力,存在着,其实也没有丝毫意义的人。

    那个读圣贤书,志在天下的少年,那个赵国史上最年少的探花郎,那个为百姓日夜奔忙的官员,那个定远关头,指挥杀伐的大帅,都似乎已经是前生梦里的一个陌生人。现在的他,只能依靠旁人去为他出生入死,只能仰仗别人去替他筹谋打算。

    甚至,连唤一声妻子的名字,他都已经做不到。

    卢东篱怔怔呆坐着。忽然间,他听到了一个极低极低的声音。

    如果不是这室内太寂静,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察觉,那呼吸之间带出的,几乎无声的呼唤。

    他慢慢地低头俯身,顺着声音的来处,将耳到凑到苏婉贞的耳边,才隐约听清了,昏迷中的苏婉贞,喃喃呼唤的是什么。

    “东篱……”

    那声音软弱得只要吹口气,就能散去了。

    她没有醒过来。她只是在呼唤一个名字,张口几乎无声,呼唤着那个深深刻在心间,即使神智全失,也无法忘却的名字。

    卢东篱全身僵木,如泥雕木塑一般,他只是呆呆地听着,听着他昏迷不醒的妻子,低低呓语着唤他的名。

    “东篱……东篱……东篱!”

    每一声相隔,都那么久长,每一声唤出,都那

    ,就算是中毒至深,体力耗尽,就算是,每一次叫出 字,都无比艰难缓慢,那个女子,始终在唤他。

    多少岁月。多少光阴。白天,她是所有人敬重地忠臣遗孀,一个会走会动的贞洁牌坊。夜晚,她只能抱着不懂事的孩子,一声声唤着她那不知在天涯何处飘泊的丈夫。泪湿衣襟。

    夜夜如斯,月月如斯,年年如斯。泪流得多了,眼睛渐渐就不好 了。心痛得极了,人前却还要做那从容安详的贤夫人样子。

    一夜又一夜,她低低唤着他地名字。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东篱!她的丈夫,并没有死!他还活在遥远的天之涯,海之角。所以,她也要好好活下去。为他抚育骨肉,为他保护家族,不要让远方的他听到任何关于她的不幸消息,不要让他再要为她去承受痛苦和负担。

    她没有醒来,她不知道她所唤地人就在她身边。她只是习惯地,本能地,呼唤着。在失去了一切神智之后,她的身体,在自动自发地呼唤着。

    卢东篱愣愣地听着,不能动弹。不懂思考。只是眼中湿润,泪下无声。

    颤抖着。他的嘴唇终于微开,轻轻地唤了一声:“婉贞!”

    他的声音沙哑生涩。根本不能分辨他叫地到底是什么。然而,他却真的唤出来了。

    他应和着她。呼唤着她。

    “婉贞,婉贞,婉贞……”

    一声又一声,声音由艰涩难辩,渐渐清晰明白。

    有多少年,他不曾出过声,有多少年,他不曾正常说过话。所以他的喉咙过了很久很久,才慢慢适应过来,才慢慢能发出正常的音调来。

    然而,他没有狂喜,没有快乐,因为,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终于再次能说话了。

    和她一样,他叫着她的名字,只是凭着本能,凭着心头的情与痛。

    她在昏迷中唤着他,他在一片血色中唤着她。

    昏迷的人,不知道自己无数岁月苦苦呼唤的人就在身旁,也听不见那人伤心断肠,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多少岁月不能正常地说出一个字的人,多少回,多少名字,多少愤闷,多少叹息,梗在喉头,却永远不能吐出来地人,可以说话了。因为苏婉贞,他可以说话了。然而,他却不知道。

    他只是心痛,只是疯狂地想要回应她的呼唤,所以,他叫出了她地名字,一声又一声,而他自己,却一直一直,没有察觉。

    ………………………………………………………

    风劲节在狄三身上施的手段让这个经过无数风波,见过许多奇事地老练人物暗自心惊。

    他自己身上地伤自己清楚,这几天受的酷刑可都是实打实地。那帮大内高手虽说是碍着没弄明白他的身份,不敢下杀手,没直接把他废 掉,但这一身的伤势,绝对是十分可怕的。

    然而,风劲节也不过就是在他身上,扎了几十针,打开几处较严重伤口的包扎,重新上药,顺便再拿了几粒药给他吃,加加起来,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他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痛楚的减低,和力量的恢复。

    这种医术其实就算在江湖上,也只有传说中所谓生死人而肉白骨的神医才能拥有,而实际上,这种神医了只存在于传说,还没有什么人真的能见着过。

    当然,狄三不知道,风劲节看在阿汉的面子上,给他用的,也确实是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药物,效果显著,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是一片好心给这家伙治伤,好不容易忙完了,一抬头,却见狄三目射奇光地瞪着他,那眼神跟一只饥饿的猫看到一条鱼的眼光差不多。

    风劲节都不觉打个寒战,立刻猜出这家伙,又打上自己医术的主意了,没准觉得,自己有本事把阿汉给治醒过来呢?

    他是一阵头疼,又一阵无奈,对于狄三这份心意,他是真正感动 的,可是,把阿汉叫醒,让阿汉的精神伤创,这种事,他这么友爱的同学又怎么肯做。

    所以赶紧乘着狄三啥话也来不及说的空档,笑道:“你的伤我看过了,我去瞧瞧你想见的人有没有空吧。”

    也不等狄三再有别的反应,一闪身到了门前,推门就赶紧出去了。

    狄三苦笑一声,想想也许很快就要见到卢东篱了,一来敬他是个忠良,二来,有求于人也不敢托大,伸手扶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因着被风劲节重新治疗了一次,这个动作作来,居然也不是特别吃力的,他怔怔坐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听到房门声响,抬头处,却是一人行了进来。

    ………………………………………………………

    风劲节到了苏婉贞的房外,轻轻敲了敲门,没有立刻听到回应,也不急燥,略略再用力些,重新敲门,这时,门内传来渐渐接近的脚步 声,以及一个略显艰涩的声音:“什么事?”

    风劲节全身一震,若不是混乱中,尚顾忌着病弱的苏婉贞在房内,他几乎就要一掌把房门震开了。即使如此,他还是毫无顾忌地一把推开门,直冲进去,正好抓住向房门这边走来的卢东篱,声音都几乎颤抖 了:“你能说话了?”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何在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35 本章字数:3535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故人何在

    你能说话了?”

    风劲节情急之下,手上用力极大,卢东篱被他握住的手腕不觉一阵疼痛,却并不说什么,只尽力一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守着婉贞,心里想叫她,不知不觉就叫出来了。”

    太久没有同人说话,他一句话讲得极慢,有几个字咬音还十分不 准,若不是风劲节足够了解他,要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怕会是极其吃力的。不过,这个时候,他除了欢喜,什么也顾不得。

    “我早说了,你根本没有残疾,是你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有病,心中放不开罢了,现在不就不药而愈了。”风劲节忍不住用力在他胸前一 捶:“不不不,不是不药而愈,你的夫人,就是治你的最好灵药,从来心病只需心药医,你是因伤情成病,自然也该因深情而愈。”

    若不是害怕惊扰了晕迷的苏婉贞和现在还没有醒的小小卢英  ,不得不压低声音说话的话,风劲节简直就要放声大笑了。快活之余,他也十分懊恼自己的失策,果然没研究过心理学就是不行啊,早知道苏婉贞的效果这么大,当初第一时间就该带着卢东篱来看老婆才是。

    他这时喜心翻倒,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打人的动作,又是亲近地过份了。而卢东篱被他打得心口生疼,又听他这么笑语打趣,却也没再有什么过于震惊地神情。只是一直安静地听他说完,才慢慢地问:“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守在苏婉贞身边才两个时辰多一点,苏婉贞还没有醒,而疲惫入睡的孩子也同样没有醒来,这么早的时候他会来叫他。自然是有不得不打扰他的事情了。

    本来这时候风劲节满心欢喜,早把狄三忘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这时听卢东篱提起,倒也不好把这人再扔下不管,笑道:“有一个人想见你。原本这人同你并没有关系,想见你也是为着求一件无聊无谓之事。只是。我敬重那人是个守信重诺,受人点水之恩,不惜涌泉相报的汉 子,却又不忍拒绝他了。”

    卢东篱想了一想。才问:“他要见地是——卢东篱?”

    风劲节点点头,见他没动静,忍不住又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 “怎么样,怎么样,眼睛是不是也好多了?”

    听他这般急不可奈的语气,卢东篱就是再沉重的心思,都不觉微微一笑:“还是老样子,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也许就和我的喉咙一 样。没准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就好了。”

    风劲节微微皱皱眉,思索了一下。神色略有失望。但他却也不再追究此事,只是回答刚才卢东篱的问题:“是的。他要见地确实是世人以为已经死掉的卢东篱。我没有泄露你的事,此人极是聪明。全是他自己猜出来的。不过,你放心,此人虽非友,却也绝对不是敌。”

    卢东篱点点头,虽然知道这其间定然有万千纠葛,却也不再多问,只道:“他在哪儿?”

    风劲节一笑牵了他地手:“左厢房,我领你去。”

    卢东篱眼睛不便,行动不够快捷,如今偶尔让风劲节牵手引路也习惯了,自然而然也就跟上了他。

    风劲节一边走,一边说:“此人来历诡异,以后我再同你细说。只是无论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你也不用太震惊,其实……”他莫名地叹息一声,欲言又止,看着已经走到的房门,轻轻道:“我猜他想与你单独谈。”

    东篱略一点头,也不说话,便上前推门进去了。

    风劲节怔怔站在门前,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良久,才摇摇头,转身复回转了苏婉贞的房里。

    在床前坐下,看了看苏婉贞的气色,伸手再替她把了把脉,感觉她的血气略旺了些,心头微舒,知道解药和毒药在苏婉贞体内的厮杀争斗已经结束,这个病弱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元气,看起来,很快就她要醒了。

    风劲节心头适然,看着苏婉贞憔悴的面容,便暗自琢磨起坏心眼 了。

    既然心病只能心药医,既然他地嗓子是因为一心急着想要呼唤妻 子,不知不觉中好的,那他地眼睛为什么不能因为想要看到妻子而好起来呢

    是因为情况不够紧急?

    那么……如果他来设一个局,把苏婉贞置于险地,让卢东篱去 救……

    风劲节眼睛冒光地想着。

    嗯,比如,放一把火,把苏婉贞扔到火场里的某处,卢东篱冲进来救人,却什么也看不见,一边感觉到火焰越来越猛,一边听到妻子地求救之声,一心一意,想要看到妻子在何处,以便相救,那这一急之 下……

    他这里心急想治好卢东篱,一时间什么古怪地主意,都肆无忌惮地去盘算,越想越是神情诡异,眼神奇特,忽听得床上地人低低呻吟出一声。

    风劲节正心里琢磨着算计人家苏婉贞,听到苏婉贞这么一出声,立时有些心虚,连忙低头去看,却见苏婉贞双眼已在渐渐睁开,竟是终于醒过来了。

    风劲节怕她醒来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在床边会有惊惧之心,忙乘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视力神智时,用尽量温和的声音道:“卢夫人,你不用惊慌,我是曲道远。当年小刀应该告诉过你我地名字。我是受风公子所托之人,这些年来,负责照护于你。现在,我已将你从大内高手的手里救出来了。”

    苏婉贞极慢极慢地睁开眼,神情先是疲惫,然后是很慢很慢地转为了然,再有些虚弱地笑了笑,目光向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多年前便曾闻先生之名,不想数年来,先生一直在为我操劳。今又拖累先生 了。”

    她的声音极微弱,却又极温和,神情虽然憔悴,却又异常宁静平 和。

    然而,风劲节却在她举目看来时,神色微微一变,她的瞳孔,没有焦距……

    风劲节心中暗凛,低低说一声:“得罪。”探手便再次为她把脉。

    不对啊?那毒药虽然极厉害,极伤损身体,但自己的解药并非性烈之药,此刻基本上把毒都化去了,怎么会伤及眼睛呢?苏婉贞的身体原本也因为积郁而十分虚弱,但是也没理由会眼睛看不见啊。

    他仔细看着苏婉贞的眼睛,慢慢伸手,在她眼前徐徐晃动了两下,沉声问:“夫人,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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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三沉静地盯着那个走进门来的青衫落魄男子。

    岁月的沧桑苦难,在他的面容上,头发上,留下了永远不可抹去的痕迹,他和那图纸上,意气风发的一方大帅,已经完全不同,但是,象他这种受过严苛训练的人,一眼却也能认出来。

    他扶着床站起身,抱拳施礼:“卢大人。”

    卢东篱苦笑一下。他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而且,他现在一个天涯落魄之人,也实在担不起大人这样的称呼:“叫我卢东篱吧。”

    他说话还是不太利索,好在狄三也非常人,察言观色,对照口型,也就能估出个八分:“在下狄三,不过是个普通江湖人,自信一身武艺还过得去,也有几个武艺出众的朋友。如今卢大人身受朝廷迫害,我虽江湖草莽也颇觉不平,愿联结知友,为卢大人所驱策奔走,卫护大人的妻儿亲眷……”

    卢东篱摇摇头:“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有人告诉我,你是个一诺千金,有恩必偿的汉子,所以,能帮的忙,我一定帮的,你用不着拿性命生死未来来报答我。只是我现在也就是个落魄废人,自身尚且难 保,未必能帮得到你就是。”

    狄三微微一怔,眼神略动,却立时朗笑一声:“好,既然卢大人是爽快之人,那我就不再多说废话,我求见卢大人,其实是想请卢大人为我引见一个人。”

    “谁?”

    狄三目光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到:“风劲节!”

    卢东篱如受重击,身不由己退后一步,几乎撞到房门上,怔怔看着眼前一片血色中模糊的人影,半晌才能发出声音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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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粽子:今天这一章正文字数又是正好卡在了千字线上,所以剩下的这些话都是通过修改添加的。以现在纳兰的身体情况,无法拼更 新,无法拼进度,但是,她会尽全力维持平均3500一天的更新量,请 大家放心就是。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推波助澜

    更新时间:2008…7…23 14:34:35 本章字数:4228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四章 推波助澜

    婉贞眼睛不好,已经很有一段时日了。

    她多年牵念卢东篱,人前虽然可以贞静从容,但终是积郁于心,夜深人静时,几乎夜夜以泪洗面。视力便渐渐模糊了。

    然而她如今已是贵夫人,女工针指之事,已不需去做,且卢东篱不在,她也无心于此。再加上她又是未亡人的身份,平时极少四处走动,接见访客亦少。所以,视力虽然下降,她却也还不至于因此失仪。在卢家,真心关怀她的人少之又少。她不说,也就没有谁发觉她的视力已是远不如前了。

    虽说伤心忧急长年垂泪的人多会伤目,但是通常也要等到年纪大了才爆发出来。苏婉贞的眼疾本来拖个十几二十年也没有问题,可赵王的手下为了造成她重病的假象,竟然对她下毒,这隐患的病症,因为剧毒侵袭而被提前引发,让她的视力在短时间内,便几乎完全损毁。

    早在数日之前,苏婉贞就几乎完全看不清东西了。昏昏沉沉中,还一直有人不断在追问她卢东篱是生是死,现在何方?

    她虽然神智迷乱,陷于黑暗之中,却仍旧本能地记得要保护自己的丈夫。无论是昏迷之中还是短暂的清醒之时,都没有漏出一句要紧的 话。                              去眼睛,失去神智,失去清醒,当年小刀曾告诉她的话,她也绝不会泄出一个字。

    每次短暂地清醒时,无论处境怎样迷乱无助,她都尽量表现得镇定平和,只有在晕迷软弱时,才会不知不觉呼唤着丈夫的名字。无论那些宫中高手如何引诱追问,也都属枉然。这个柔婉的女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坚定,让一众大内精英遭受了挫败。

    而现在,在一片也许必将永恒的黑暗之中,她也能以尽量从容平和的态度,用最简洁地几句话,来交待自己的眼疾。

    风劲节听得神色渐渐沉重起来,内心颇为自责。他早该想到这些 年,苏婉贞的日子过得有多么艰难苦痛。如果他不是一直以来,诸多顾忌。而是早一点让他们夫妻团聚的话,苏婉贞也不用多受这等苦楚。如果他能早一点来探视她,苏婉贞的眼疾,也绝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待得苏婉贞平淡地说完之后,他才小心轻声问道:“夫人,我颇擅医术,可能容我冒昧……”

    苏婉贞微微一笑:“心不正。意方邪,医生与病人之间,何来男女之别?”

    风劲节倒是不奇怪她会这样回答。她本来就是洒脱不拘之人,当年她便可以大方从容,接受他这个男子送的全部首饰。虽然他是丈夫的好友。东西也是由丈夫转交,说出来也够惊世骇俗了。所以对于现在他这个“曲道远”,她自然也不会拘泥那种无聊之事。

    既然得她同意。风劲节自然也就放开手脚,倾身过去。在极近的距离,十分仔细地查看了苏婉贞的眼睛。又不断指示苏婉贞转动眼睛。或极力左右上下地望,以此观察眼睛地变化。又再细细询问了苏婉贞眼疾的发展经过。再重新为她把脉,神色终于慢慢轻松下来。

    “夫人的眼疾不算严重,只是身体太弱,又受毒力所侵,才发作得厉害罢了。”他心下释然,倒觉得赵王的这番阴谋手段施得居然也有好处。如果不是这次变生意外,逼出自己来,自己还不知道会和卢东篱在那个山窝子里浪费多少时间呢。一方面卢东篱的残疾治不好,一方面苏婉贞的眼睛也一直恶化,到最后无药可医,可就真个聚九州之铁难挽此恨了。

    现在嘛,别人肯定是治不了苏婉贞的眼疾地,但他是谁啊?且不说他的医术,这次从小楼出来的时候,为了治卢东篱的眼病,他可是将手头上所有能带的,他自己调配提纯地那些治眼睛的超时代药物全带出来了,没想到卢东篱没用上,苏婉贞却用上了。

    他微笑着从袖中掏出药水来:“我这里有一种药,夫人只需每日用这药水洗眼睛,不出两个月,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他的语气甚是欣然,苏婉贞反而比他平静许多,只是微笑着道谢,却不见任何激动地反应。毕竟,眼睛好与不好,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了,早在多年前,知道卢东篱的冤屈和流离苦难之后,这个世界于她,便只是永远地黑暗。

    风劲节微微蹙眉,暗中叹气,这夫妻两个的精神状态可都不算好 啊。他略一犹疑,终于道:“夫妻重逢,便在眼前,夫人还请珍重自 身。”

    苏婉贞一惊,伸手支床欲起,偏偏双手软弱无力,身子略略向上一挺,又向下倒去。巨大地震惊和喜悦,让她甚至不敢出声问话,惟恐刚才听到地,是自己的错觉。

    风劲节轻叹一声:“夫人,当年卢大人虽不曾来投,我终不敢负 托,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他。近日我已经见到了卢大人。关于夫人重病地消息,也是我们一起听说的,这次能及时赶来相救,也都是因着卢大人的关切之情。”

    苏婉贞怔怔地听着,好几回嘴唇微颤,欲说无声,只是有些迷乱地用那已经完全看不见的双眼,四下搜寻着。

    风劲节知她不敢相信眼前的喜事,也知

    惊异,如果卢东篱在,为什么守在身边的不是他。

    “夫人,这些年,卢大人吃了许多苦,他没有一直守在夫人身旁,其实是不忍夫人伤心,他……”

    苏婉贞终于可以说出话来了,尽管声音依旧虚弱:“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还是他,就好了。”

    风劲节转念一想,也是。现在卢东篱反正嗓子已经好了,眼睛虽还不成,但总比苏婉贞视力全失的状况要好许多。既然是这样,倒是不必对苏婉贞细说卢东篱的残疾之状了,于是低声安慰她道:“我这就去叫他。夫人先休息一会儿。对了,小公子就在夫人身侧。昨夜受了惊 扰,又哭了很久,需要好好睡一觉,夫人也别惊醒了他。”

    苏婉贞轻轻伸手在身侧摸了一会儿,手指轻柔地碰触到爱子,脸上露出温柔之色,微微点头,声音低弱地说:“多谢先生。”

    风劲节轻轻出了房间,小心地掩上房门。走到院中。院内仍四下散布着不少苍天寨弟子,郑家三兄弟已经把一切掌控在手,也不必分散四方指挥,这时也都在院子里。

    这时见他出来,大哥郑绝想了想,忽然迎上来道:“曲公子,那个被我们救出的神秘人物莫非是公子旧识。”

    “不算旧识。不过我知道他,此人必不是敌,不用防范。”

    “那么……”郑绝迟疑一下又道:“曲公子带来的那位朋友,想来也不是卢夫人亲戚那么简单吧。虽说咱们江湖人不太讲究,可这样诗礼世家断然不能坏了规矩。曲公子您怎么会让随便一个亲戚,单独待在女子闺房几个时辰呢。”

    郑绝笑笑:“我们虽然是些大老粗,这些见识也还是有的。”

    风劲节点点头。也笑道:“他的身份,我看其实也瞒不下去了。只是此事我终要先问过他地意见。若是他不反对,待会儿我自会说明他是谁。兄弟们为我一句相托。这样豁出性命来冒险,我断不至欺瞒诸位便是。”

    他这样爽快。反倒让郑绝有些讪讪然了,只得干笑一声:“曲公 子,我们没有逼迫你说明情况的意思,毕竟这世上,谁没个难言之隐 呢,只是,咱们这事确实闹得大了,我们只是想尽量掌握各种情况,以便应变。我们虽毁了路,但也拖不了太长时间,长久留在这里,不是个事啊。”

    风劲节笑道:“寨主思虑得是,只是卢夫人身上的毒刚去,就算我们要带她走,她体弱也禁不起的奔波。总要我用药替她调理一两天,让她身子略略强壮些,我们才好动身。”

    郑绝心中估摸了一下时间,再待个一两天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险,当下点点头,也不再多问,略一抱拳,便又退回到自己兄弟之间去了。

    风劲节这才转首去看那至今仍紧掩着的左厢房门,神色渐渐带出些怅惘来。

    “真是想不到啊,咱们这位史上第一个意志坚定重返人间的同学,居然这么胆小,还会用出让别人代自己揭破真相的昏招。”

    脑海深处带点讪笑嘲弄的声音响起来,风劲节也不生气,反而苦笑了一声。

    是啊,真的是软弱胆怯了吧。关情所至,他难以处处掩饰周到,知道自己已经破绽百出,知道卢东篱其实已渐渐查觉真相,可是从最初一片好意地隐瞒开始,每多过一天,便越觉难开口一分。

    就像逃课逃多了的学生,想想要忽然回到教室里去面对多日不见的老师和同学……总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能再多拖延一天是好。

    想到一向自命洒脱的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患得患失,进退两难到这种地步,他也想大肆嘲笑自己一番,又怎么怪得张敏欣落井下石呢。

    “我说,劲节,你真的不觉得,你出的这是史上第一昏招吗?让一个什么也不清楚的狄三去替你揭穿真相,让一点也没有心理准备地卢东篱去面对那些似是而非的所谓真情?让他知道你没有死却不告诉他,让他知道他这些年来的自责痛苦悲伤折磨全是一场笑话,你以为他是圣人吗?就算他胸襟广阔,就算他一直信任你至深,你觉得他就可以不误会你,不为此愤懑难解?”

    风劲节出奇平静地凝视左厢房,出奇平静地答:“我从来没有想 过,如何让他不致误会我,因为……”

    砰地一声,左厢房的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人快捷无比地冲出来,也许是心情太激动,也许是冲得太猛,也许只是因为眼睛不方便,所以他在下回廊台阶时一个失足,整个人向前栽去。

    院子里包括郑家三兄弟三内的一干苍天寨地弟子们,只看到白光一闪,那个刚刚还在院子中间的白衣公子就掠至那人身旁,堪堪一把将人扶住,轻声道:“小心!”

    卢东篱紧紧抓住风劲节的手,因为用力太过,手背上青筋迸起,他地声音颤抖而破碎:“是你……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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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书粽子:纳兰今天下午把群里定的签名书全都签完发货鸟。各位亲注意查收。

    正文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隙可乘

    更新时间:200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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