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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小楼传说第8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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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东篱全身轻松地升帐。

    他新官上任第一天,当然并不忙着阅兵显威风,只是努力地让自己熟悉记牢了大小将领。然后下令,恢复了风劲节的将军身份。之后,也不过是略略做了个简短的就职宣言,训示了几句话,令众将为国用 命,好生练兵,严防敌军,也就让大家散了。

    在那之后,风劲节当然被单独留了下来。

    即没了外人在,他那表面的恭敬自然也就收了起来。懒洋洋挑眉笑道:“虽然知道你一早打这个主意,还真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由此可见,朝堂里地君君臣臣们。实在是一点儿担当也没有了。”

    卢东篱摇摇头,苦笑一声。

    风劲节凝视他,轻轻道:“你不该来的,这个差事,对旁人来说是肥差,于你,却是苦差,你不懂利用权利。为自己谋利,却还要来面对即将来到的杀戮。实在太过吃力不讨好。”

    卢东篱淡淡一笑:“若不是知道随时可能有战争,我也不一定非来不可。”

    “那嫂夫人呢?军中是不可带家眷的,你又不会象范遥那样讨一堆小妾,这个位置即坐上来了,除非战争停止,别人想谋帅位,否则你总得在这里呆个几年,你叫嫂夫人就那么一个人,日日守着家门,等你回去吗?”

    卢东篱神色一黯,这一生仰俯无愧,到底还是对不起身边至亲的妻子。那个娴淑婉丽的女子,多少岁月陪他共渡,解他寂寞,照料他,爱护他,可是,他却不能给予任何回报。

    苏婉贞嫁地好歹也是个不小的官了,然而,却只能伴他一起顶贪官的名头,挨清寒的岁月,从不曾有过半句怨言,也从来没有阻拦过他任何事,只除了……这一次……听说了他的打算后,苏婉贞沉默良久,然后低下头,轻轻道:“我有了,已经两个月了。”

    从头到尾,她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沉默地为他收拾行装。

    当时的心境,到底有何等凄凉痛楚,卢东篱已经不能,也不敢再去回想了。

    这一生,他终究愧为人夫,也愧为人父。

    看到卢东篱的神色,风劲节也不由摇摇头:“我早料到,做忠君孝子,侠客义士,总是要对不起身边人的,那些年,我总爱送些东西给嫂夫人,其实也不过是想替你提前补偿罢了。女子从来重容貌,所以我送的,大多就和打扮有关了。”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打趣,倒是让此是卢东篱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事,你倒也好意思多说,如此不避嫌疑,若换了旁地 人,怕是要有许多其他想法了。”

    “什么不避嫌疑,我直接送过东西给嫂夫人吗?我全是送给你的 啊。”风劲节笑道:“你自己愿把那些转送给谁,那是你地事啊,你就是要送给翠仙楼的红阿姐,我也不会反对地。”

    论到斗嘴,卢东篱哪里是风劲节的对手,气得张口结舌,伸手指指风劲节,想半天,愣是想不出什么话来骂他,只得拂袖而走。

    风劲节哈哈大笑着追了出来,跟着卢东篱一路行至城楼。

    卢东篱登上城门最高处,遥望远方,茫茫大漠,回首再看关内万里山河,眼中慢慢流露出深刻的感情。

    风劲节站在城下,遥望卢东篱独立城头风满袖,迟疑一下,才徐徐登上城楼,站到他的身旁,然后,听到卢东篱轻轻地说:“劲节,和我一起,守护这片大好河山,好吗?”

    风劲节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同样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好!”

    就这样,卢东篱正式接掌定远关。

    他下令将军们重新整理名册,把士兵人数中的水份彻底挤掉,为士兵重新造册,精壮勇悍之士,年纪老迈之人,多病虚弱之辈,一一分别登记,分而记之。

    象弓箭营,虎豹营,长刀队,骑兵营,盾排队,也都要一一分录,整齐划一,便于将帅们熟悉管理。

    又令重理军需库,凡是不合格的刀剑铁甲,病弱的战马,都要重新造册,有什么需要添置地必备军需品,一一整理清楚明白。

    有什么战时需要的守城物品,攻击器具,也都要众将整理清楚。

    这一切,都是要在战前尽量准备好地,以免战时因此吃上大亏。

    因他的管理,军营多年来的懒散随意混乱不堪的风

    改善。

    他又下令全军士兵们每日操练,他也每天出来一同练习。骑马射 箭,俱都勉力跟随,在大太阳下,一站大半日,热得汗逃浃背,几欲晕眩,也不肯休息。

    三军将士,还从没来有见过,肯陪他们一起操练的主帅,震惊之 余,也颇为感动,众将劝他休息,他只摇头微笑。

    即为主帅,理当与士卒相共甘苦,将无怕死之心,士方无惜命之 意。有什么理由,让所有士兵日日操练,他却整天待在帅府中享福,这样的元帅又有什么资格在国家危难时,命令士兵步上战场呢?

    再说,如果他不勤加训练自己,一旦发生战斗,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元帅,就只会成为三军的累赘,只怕连亲临战场的本事都没有了。

    在他的坚持下,每天的操练都在继续着。刚开始他不习惯军人的生涯,骑一天的马下来,两腿就能磨出血,人也颠得骨头如散了一般。但他一声不吭地不肯在人前露出半点端倪来。

    只风劲节眼尖,又知他倔犟,等到操练结束,跟他回了帅府,旁边没了闲人,不由分说,按倒了,撕开他的裤子,查看伤势,然后黑着脸皱起眉头。

    卢东篱对他的放肆无礼,又气又急,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地地不知骂了些什么。

    可是风劲节一概充耳不闻。绝不理会,而且一句也不劝他,只是沉着脸给他上好药,替他把伤处包得紧一些,任由卢东篱第二天继续骑 马,直到操练结束,再去看他地伤。

    虽然这事二人都刻意瞒着,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军队里的将军谁不是经营丰富的人,只看一个人骑马的姿式,就能查觉此人有无受 伤。再加上被派做卢东篱亲兵队长的王大宝查觉了真相,故意在军中宣扬,转眼间此事就全军皆知了。

    当大元帅的人,尚且如此刻苦。将士们感佩之下,自然就不会有畏难惧苦之想了。

    一开始卢东篱的箭射得准头也极差,主帅水准这样,让其他地将军士兵都不敢射得太好。他却丝毫不以为忤,亦不羞惭,术业从来有专 精,本无可愧之处,但他却衷心地称赞所有将士,用惊叹的语气,对他们能有这么好的射艺和搏杀技巧表示佩服。

    赵国从来重文轻武。一个科举正途出身的大官能对军人给予如此之高的评价,更使军中将士感激涕零。

    卢东篱还每天在帅府练习刀剑之术。或用草人木人练习,或让王大宝等亲兵陪他练手。

    风劲节见他进展缓慢。嘲笑之余,也同他说明,他年纪已经大了,骨头都硬了,真想在武功上有什么成就,根本没可能。

    卢东篱却只是笑笑,继续练习。他也没想当武林高手,只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别人的累赘。如果在这方面,他太笨。太没天份,那就用别人两倍,五倍,甚至十倍地时间去练习好了。

    风劲节咬着牙,看他笨手笨脚地练习,看得身子发麻,牙齿发酸,忍无可忍之下,传了卢东篱一套内功。

    这套内功并不需要太复杂的练习方式,只以一种特殊的吐呐法呼吸就可以。甚至练睡觉时也能练功,风劲节称,这门内力,心思越单纯,练起来效果越佳,他有个朋友。因为是个超级大笨蛋,所以凭这门内 力,练成了天下第一高手,而卢东篱思虑太重,是绝对练不成绝顶高手的,不过,比起普通士兵将军,应该就不会差太多了。

    卢东篱练习之后,果然渐渐身轻气爽,力气增大,眼力渐准,动作也流畅快捷许多。再加上他每日练习武技,风劲节也偶尔点拔他一些技巧。他的长进确实不小,渐渐一个人,和两三个大汉打架,也不容易输了。

    但卢东篱抓紧每一分每一刻努力学习的,远远不止之些。

    卢东篱白日每天升帐商议军务,随队操练,晚上则拉了风劲节同 住,要他教自己兵书战略。

    卢东篱自己为了这个职位,已经恶补了所有能找到的兵书,但他也知道,打仗绝不是死读书可以学得会的,他需要风劲节教导他,军队里的所有知识,以及如何灵活运用书上的知识。

    风劲节开始懒得收徒弟,嘲笑他太过多心,以前地军队元帅们,从来高高在上,哪里会向下属学本事。

    卢东篱只是笑而不答,他可不想象范遥那样被下头的将军们架空,表面上是元帅,实际上完全不了解军队运作,手下大将半夜带了一支军队出去打仗,自己身为大帅,居然完全不知道。

    到最后,他不得不动用元帅地特权淫威,逼得风劲节不得不屈服,委委屈屈当他的老师。

    二人日日夜夜同行同止,夜晚同读兵书,共演沙盘,大帅房里地 灯,总是熄得很晚很晚,很多时候,彻夜明亮。实在倦了,二人有时拿着书,就那么伏案睡去,有时勉强记得要上床,挣扎着扑腾到床上去,衣服也不脱,就自睡得歪七倒八。

    白日双骑并行,风劲节就以眼前操练的军队做活教材,不断为卢东篱解说。

    有时也登高远望,风劲节指点山河地势,称何处可屯兵,何处可设伏,并预想种种敌人可能发起的进攻方式,以及各种应对之策。

    这段日子,二人竟是形影相随,寸步不离。

    当然,风劲节做了这么辛苦的工作,也会想要争取一点待遇回报 的,比如半夜没有外人时,暗中要求可以喝酒的特权。

    卢东篱则爽快地点头:“喝酒,行啊。”

    然后抬头看看风劲节高兴的神色,慢条斯理地说:“我正愁着刚上任不久,找不着机会立威呢,你不介意试试我的军法吧。”

    ***********************作者地废话分割线**********************************

    本来昨晚就可以贴的,只是因为昨天晚上,一时冲动,打了六千多字地回应,讨论争辩忠臣义士的问题,实在心力皆疲,再也不能继续打完这章了,所以只好拖到今天了。

    正文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来客

    更新时间:2008…7…23 14:32:28 本章字数:4808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来客    这么多天,卢东篱也发现了军中最重要的问题,不是  练或纪律,而是军需品大多不合格。

    一支军队不够精锐强大,严格的训练和管制,将帅们的以身作则,都是可以大大改善军队战斗力的。

    可是,军需用品不佳,就不是靠单方面努力可以改变的了。

    刀剑都是劣铁打制,与敌做战,用力砍两下,虽说不至于断,但是没准锋口全钝了。放在库房里蒙尘多年的盾牌经不经得起人家的重斧强弓硬砍硬射,这也是个问题。

    马匹大多老迈疲弱,全军能真正挑选出来的精壮马匹不过八百匹,这点数,怎么够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呢。

    而箭矢的数量,远远比册子上白纸黑字记录的少得多,箭是不是足够尖锐锋利,弓会不会多拉几下就断开,这也是需要好好思考的问题。

    其他的许多守城器材或攻击用的大型军用器械,不是缺少,就是老旧或残破,做为主帅,卢东篱看到将军们整理好的所有记录,心间颇为凄凉。

    长年无征战,而雕弓宝刀尽生尘,说起来,倒也是人之常情。

    各地边关的军需供应都是由附近几处郡府负责的,他们每年从国库得到大批的用于军事的费用,上上下下的官,都觉得肯定没有什么仗可打,当然是能沾多少好处。就沾多少,可以分得多少肥肉,就分多少。到最后,真正发到军中,落到士兵手里地自然都是劣品。

    除了这些战争品之外,生活必需品也一样有着极大的水份。

    空心的枕头,无用的被子,不能御寒的棉衣。以及过期霉坏粮食,从来就没有少过。

    只不过,相应地,供给将军元帅们的东西,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次品的,因此各军的主帅们一般对这种事。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士兵们在寒风中冷得打哆嗦,也只得拼命用那微薄地军饷来安慰自己罢了。

    一桩桩一件件,卢东篱一一查实,,亲自查验军需库中的所有劣质军用品,亲口去吃士兵的粮食,亲手撕开士兵的衣服被子检查。

    心口一点点冰凉下去,手足一分分寒冷下去,胸口渐渐郁结难消。只欲吐血。

    风劲节却只漫不经心地拍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轻轻道:“你看到的这还是在上次陈军攻打之后,朝廷重视了很多。军需供应改进许多地结(16 k;电脑站;16 k;更新最快)果,若是在以前,军队的用品就更加不堪了。”

    卢东篱怔怔无言,当日他还是大名知府时,闻定远关被攻破,陈军几千人马,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时。也曾拍案痛骂将领的无能,此时此刻。方知在这样的军队里,一个统兵将领要面对战争,是件多么艰难的事。

    然而,现在的他,却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伤感愤怒。

    他只得迅速下令,让诸将各司其职,尽快把好的军用品单独整理出来,其他的军需品也让军中的铁匠们看看,能修好地,尽量修好,早早分发下去为是。

    然后他回了帅府,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写信。

    向人要钱要东西是很痛苦,很难堪的,而向一堆吸血敲髓犹恐不及地官员们要钱,那就更加辛苦了。

    但事已至此,别说是硬着头皮讨东西,就是厚起脸皮,上门去闹,去争,坐在人家府里不肯走,他也得把军队需要的东西争回来。

    一把锋利地刀,也许可以多杀许多敌人,一个坚硬的盾牌,也许可以以救一名士兵的性命,一匹飞快的马,在必要的时候,或许可以扭转整个战局。

    看他埋头写信,风劲节在一旁笑问:“你认为,就凭几封信能从老虎牙缝里抢得回多少肉呢?更何况附件几郡的官员,多是九王一党。”

    因为赵国多年不打仗,每年的军费开支,在所有官员看来,就是个可以随意搜括一点也不用担心后患的财源。朝中权贵们,都想尽办法,把自己地党羽安排到军中,或是负责军供的郡府为官,九王即安置了范遥到定远关,那相应地军供职位当然也要尽力弄到手。

    他虽说是赵国诸王中,权势最大的一个,但开支也同样巨大,那么大的势力要一直养着,保着,小金库里一半的收入,可是全靠从军供这边来呢。

    乘着九王生病,把范遥骗下来,想必已经让这位老王爷心痛如绞 了,如今还想往军供的各府里要钱,哪有这么容易。

    卢东篱闻言皱眉道:“我知道九王心里肯定恨我,但表面文章总要做足的,我是新上任的边帅,刚刚就职,那几处郡县,总该送些有用的东西过来。”

    风劲节点头:“这倒也对,照旧例,新旧边帅交任,上一任肯定会有大的帐目亏空,这个时候,负责军供的郡县调集物资,及时送一批东西来,压压库,平平帐,这也是不成文的老规矩了。”

    卢东篱淡淡道:“军需和粮草不同,因为不打仗,常常要隔好几个月才送一次,若不乘这时多要一些,再等几个月才能等到下一批,天知道,这时候陈军会不会打过来。我新上任,他们就算恨我,也要慢慢探探我的底,一开始的面子还是要给我的。再说我毕竟也是一军主帅,有直奏的权力,有的事太过份了,他们也还是要顾忌一下的,更何 况……”

    他语气一顿,苦涩地道:“我们再用些心,把陈军要攻打我们的消息传得更厉害些。后方那些官,总会有些害怕吧。上次定远关破,后方郡县,无一例外,皆遭洗劫,各地官员,走得慢得死于乱军,走得快得,虽逃了性命,却也逃不了朝廷的追究,他们总不会希望定远关再被陈国人攻破一次吧。”

    风劲节叹口气:“也罢,就姑且一试吧,希望那些官员们,多少还有点顾全大局,就算不是为了国家,为了他们自己,也该尽点力了。”

    卢东篱费了一夜时间,写了好几封要钱要东西的信。即有拍桌子发脾气,声称要上奏朝廷的恐吓,也有痛陈厉害,细讲得失的说理,又有细数军中凄凉之状,悲叹之情溢于纸背,希求以情感人的心意,如此这般,几封信写下来,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次日令传讯兵快马送信之后,卢东篱犹自心神不宁。到了用饭之 时,亲兵们摆出大鱼大肉,他一见之下,想起军士们吃的粗粮霉米,更是半点食欲也提不起来了。

    风劲节笑问:“你吃不吃,你不吃别浪费了,我来代劳。”

    卢东篱瞪他一眼,忽道:“我记得,你以前负责过押粮……”

    不等他说完

    节已经嚷起来了:“我只负责押粮,不负责筹粮,粮   我,粮食不好,可不关我的事。”他悻悻然道“别的东西差点也就差点了,可是军粮万万不能出事,否则军中就得暴乱,所以别的都由后方郡县自派官员押送,而军粮一向是我们军中的将领,亲自去点收的,要想让他们什么也不掺那是作梦,要想他们一斤粮食也不少地给你,那是妄想,只要短缺的数目不是太多,掺的霉粮不是太厉害,大家也就只能罢了。”

    卢东篱叹道:“以后你们去接收军粮,要查验清楚,短缺虽说一时间无法完全避免,但一定不能再掺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怎么能让我们的士兵,吃着霉坏的大米去打仗。”

    风劲节挑挑眉:“那也得人家肯听话才行啊。”

    卢东篱咬咬牙,眼中现出狠色:“实在不行,让漠沙族人扮成陈国人,随便在咱们关外转两圈,我这里写上四五封告急文书往后递,就说粮食不好,士兵们心无斗志,定远关随时可能失守,我倒要看看,谁有胆子,顶这么大的罪名。”

    风劲节打个寒战,瞪大眼望着他:“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这种主意你也敢用,真是卑鄙啊……”他一边说,一边摇头,然后忍不住拍掌纵声大笑起来。

    在他的笑声中,卢东篱脸上却渐渐现出凄凉之色:“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借敌以自重?”

    “借敌以自重,又有什么不好?”风劲节眉开眼笑,甚是得意,大力拍着卢东篱地肩膀“以前怎么看不出,你脑子其实很灵活呢?”

    卢东篱被他拍得脸青唇白,肩痛欲裂,赶紧后退个四五步,同他拉开安全距离:“以后不用按元帅的体统给我准备饭菜了。我和士兵们吃一样的,我名下专供的鲜肉,青菜和鸡鸭鱼,以后按规矩份例,分给生病或受伤的士兵……”

    风劲节微笑摇头:“把太奢侈的东西分给生病虚弱的士兵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你也不必和士兵吃一样地。军中元帅,将军,士兵的份例本来就不同。你身为大帅,一切待遇如果和士兵全都一样,其他的将军们怎么办?叫他们顿顿不许吃肉吃菜,只吃霉米,就算表面上做出亲和士兵的样子,心中也难免有怨,凡事过犹不及,你自己以身作则。带动所有将军,把各自定例的好菜。都减掉一半,均给需要的病弱士兵。这样一来,士兵们都感念于你,将军们也没吃太大地亏,大家心安就 好。”

    卢东篱苦笑一下,点点头:“还是你思虑得周全,我太过心急 了。”

    风劲节笑道:“什么思虑周全,我只不过是不想跟着你一起吃发霉的大米罢了。”

    卢东篱低低哼了一声,罢了。他也从来没指望过这个在闹旱灾的时候,还要吃冰镇莲子汤的人。会有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无私想法。

    如此计议一定,只耐心等待看卢东篱那几封信能有多大作用了。没过多久,卢东篱上任后,第一批军需品就运到了。

    定远关的军需品由后方四郡分别供应,而由管理四郡的总督统一调配,然后再一并运来的。

    这次卢东篱事先得了士兵来探报,知道运输的队伍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达定远关了。

    照以往的例子,送来地军需品只要由负责的将军们点算签收,运送地官员到帅府请个安,得到大帅的一个令谕,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这种事,基本上主帅是连帐也不用升,就随意处理地。

    但这次卢东篱心中另有打算,一得消息,即叮咛风劲节:“待会 儿,你去点收,如果数目能达到我们理想的一半,也就算了,可要是连这都没有,你就不要签收,只带他来帅府,在我面前分说,我就故意生气,击鼓升帐,记得把军队最高大,最吓人的士兵都调过来压阵。到时我就拍桌子暴跳如雷,我们在边关舍生忘死保家国,他们还要克克扣扣地跟压榨我们,然后我就传令要将他重打几十军棍,这时候,你一定要跳出来保他,给他求情,我再勉勉强强,卖你的面子放过他,却要训示他,下次送来的东西,如果还是这么少,或是这么劣,我也不打人,只直接把押运的官员行军法,砍了脑袋,把首级送回去就是。”

    风劲节失笑:“你这不是耍横吗?他们押运的小官,管得了押的是什么货,货有多少吗?”

    卢东篱却是苦笑:“为了钱,为了东西,不耍横不行啊。以前写信那是软求,现在发威,这是硬来,不软硬兼施,谁肯乖乖给东西。押送地虽是小官,可没有人押,东西就来不了。我这样作张作智一闹,把威风摆足了,决心显明了,以后那些筹备军需的人,要是筹地东西不合 格,手下怕也没几个官敢不要命地负责押送吧。”

    风劲节大笑:“好,我就陪着你,唱唱这出红脸白脸的热闹戏 文。”

    二人商定计策后,风劲节便出去让王大宝到军中,寻那长得最丑最凶,身材高大,且脸生横肉的一班士兵,令他们在升帐时抱好刀剑,侍立两旁,誓要起到吓死人不赔命的作用。

    这时有士兵来报军需送至关前,风劲节便赶去点收。

    卢东篱在帅府静等,不多时,风劲节亲自带了个身着六品官服的中年官员进了帅府。

    远远一见那人,正摆出大帅威风,端坐在中间的卢东篱忽得一怔,站了起来。

    那男子在风劲节身后走前两步,越过了风劲节,直行到卢东篱面 前,微微一笑:“东篱,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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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读者风尘。衍的意见,反思了一下自己发表的言论。确实觉得 以作者的身份,长篇大论地回驳另一位读者的某些意见,有些话,说得很不妥当,有失分寸,在此觉得有必要道歉。

    不过,个人仍然认为,作者因为理念不同参与争辩是有必要的,我的错误在于,有些回应的话不是很合适,因为看着原贴回话,到了后 来,没有查觉自己的回应偏离主题,通篇卢东篱如何,风劲节如何,实在不妥当,也有官方发言之嫌,失去了站在平等面争辩的立场。

    另,前几天就看到读者迪蒙德西尔写的长评,感到很欣喜,且觉 得,其中一些关于小楼的思索很到位,与我颇有共鸣,十分高兴啊。

    正文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至亲

    更新时间:2008…7…23 14:32:29 本章字数:3554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部 风中劲节之至亲    怔怔望着来客,愕然道:“大哥,怎么回是你?”

    那人大笑道:“怎么不会是我?好妹夫,说起来,我倒真是沾了你的大光了。”

    风劲节在旁悠悠然挑挑眉,咦,好生热闹啊。

    卢东篱干咳一声,转头对风劲节道:“风将军,这位是我内兄。”

    风劲节笑容满面,做出异常热络的表情,一个劲对苏凌拱手:“原来苏大人与我们卢大帅有至亲之谊,方才失礼了失礼了。”

    苏凌自是忙不迭还礼如仪,连声道:“风将军客气了。”

    卢东篱在旁一阵子猛咳嗽,风劲节笑悠悠转过头来,满脸关切地 问:“大帅,你怎么了?不是昨晚受凉了吧?”

    卢东篱巧妙地在一个苏凌见不着的角度,恶狠狠地瞪他。

    风劲节想到人在矮檐下,得罪顶头上司,总不会是啥好事,也就把后面的一大堆问候之词全给吞回去了。只是笑道:“想必大帅与苏大人好久不见,必有许多故旧之事要叙,末将不敢打扰,就此告辞。”

    他施礼退去,走到大门前,忽又回身,笑道:“卢大帅,今儿升帐要议的事,是不是暂时就先搁着了。”

    卢东篱几乎是用杀人的眼光瞪他:“这么点小事,还用我交待 吗?”

    风劲节一迭声道:“是是是,末将该死。”三步两步,赶紧着退了出来,走出了帅府正厅,冲那等讯号等得发急的王大宝摇摇头,摆摆 手:“今儿不办了,让大家散了吧。”

    王大宝满脸失望地嘟嘟哝哝“大家伙都盼着演一出好戏呢,怎么好好的,又不干了。”

    他心中虽不满,到底还不敢不办差,磨磨磳磳转身走了。

    风劲节回头望了正厅一眼,脸上明明还带着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冷肃。

    原本的好戏是演不成了,另一出大戏,好象已经是非上场不可了。

    风劲节这碍事的家伙一出去,卢东篱总算松了口气,赶紧着让苏凌上座。

    论起官职来,他自然大上苏凌许多,但论到家礼,他却是要称苏凌为兄长,象他们这种书香门弟,长幼之间,礼仪一向周到,绝对不存在仗峙官职压人的道理。

    倒是苏凌自己略有一点惶恐,脸上全是笑容,对于这个官越做越大的妹夫,有意无意,显出些讨好之意来。

    卢东篱一时倒也并未注意,只是追问:“大哥,你怎么会做押运 官?”

    苏凌忙笑道:“东篱,你也知道'1……6……k;手机站;;更新最快'你大哥我呢,不是个读书的料,蒙朝廷恩典,捐了个官职,只是一直都是空衔,任我百般奔走,闹得家徒四壁,也始终得不着个实缺,眼看着就断了指望,忽然收到公文,这才知道,我已经被任命为镇江府的推官了。”

    卢东篱眉头微微一皱,却不说话。

    苏凌笑容满面地说:“我原本还在奇怪,这年头,多少捐了空头官的人在活动,我在那镇江府并无半个熟人,平白无故,这天大的好处,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来,而且,一到镇江府,不但知府大人亲自招见,没过几天,连总督大人也召我去见过一面,口头上多加慰勉,一再说,只要我做得好,必能高升,我正自疑惑,才看到邸报上,有你出任定远关主帅的消息,没过多久,知府大人就让我去总督衙门听差,接下了这趟押运的活,我这才明白过来,全仗着你忽然当了定远关大帅,面子大如天,附近几处郡县的官员们,自是要给你方便的。以后的军需补给,都由我来运送,这样两相便给,大家还能常见面。”

    他这里说得眉飞色舞,情绪高涨,卢东篱却是有苦说不出。

    他原本是打算借押军需的官员,作法发威的。如今怎好对着他夫人的亲兄长拍桌子要打人。原本还想威胁,以后谁送来的军需品不合格不合量,就要行军法,砍脑袋,这倒好,他还没说话呢,人家就把他的大舅爷给找来了。难道他能砍了苏婉贞亲生大哥的脑袋不成?

    “对了,婉贞听说我得了实缺,也很替我高兴,又知道,我在镇江府上任,离你这定远关很近,她写信对我托了又托,叫我时时照应你 呢。”苏凌笑道“东篱,我也知道,你这边关口上,要什么没什么,你放心,镇江可是个繁华的好地方,你缺什么,只管说一声,我下次一准给你带来。”

    他这样刻意提起苏婉贞,又勾引起卢东篱心底一阵温柔,一阵愧 疚,更是没法对这个大舅老爷板起脸来了。

    他迟疑了一下,小心地问:“大哥是不是很想做这个推官?”

    “那当然?”苏凌理所当然地道“推官虽说只有六品,但却是知府的佐官,掌一府刑名,权势极大,本就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位,我能分到这么个实缺,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对了,你怎么忽然提起

    莫非……”他眼睛闪光地问“东篱,我还有办法让我

    卢东篱乱咳一声,彻底打消想劝他辞官的念头。

    苏凌关切地望着他:“东篱,怎么自见了你就见你咳个不停,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如今咱们苏卢两家的前程,可就全靠你一个了。”

    卢东篱被他这么一关怀,更是一阵猛咳,呛得面红耳赤。

    苏凌关心情切,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要替他拍肩揉胸:“东篱,东 篱,你怎么了?”

    卢东篱苦笑道:“我初至边关不久,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不适,怕是不能多陪大哥了。”

    “没关系,没关系,你快去休息吧,你的身子最为要紧了。”苏凌大大方方道“只要让亲兵随便给我安排个房间便好了。”

    卢东篱微怔:“大哥要住下来,不用赶着回去交差吗?”

    “咱们亲戚这么久不见,哪能就走。再说了,知府大人和总督大 人,都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多在边关待一阵子,看看将士们有什么需要,边关到底缺什么,少什么,我回去报备了,他们也好准备,虽说这年头,谁的日子也不容易,但边关将士需要,我们就是再难也得筹备 到,不是吗?”

    话是说得够亲切,够好听的,卢东篱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那就要委屈大哥在这荒凉的地方多待些日子了。”

    应酬完苏凌,让亲兵赶紧给他安排了帅府最好的房间,确保在帅府有限的条件内,给他最好的招待之后,又吩咐人照应好苏凌的一干随从之后,卢东篱如打了败仗一般垂头丧气,回了房间。

    一推开房门,就见烛光下风劲节满脸笑容:“怎么,我们卢大帅碰上大舅子,就不打算大义灭亲了?”

    卢东篱苦笑:“他也是被人利用罢了,到现在上任才半个月不到 呢,就算是有那贪没军用银子的事,也与他没什么相干,我若平白拿他做法,他也太无辜了。”

    风劲节笑道:“便是其他的押运官,也未必就真沾手得过多少好 处,不过是照章办事,奉上司的令押送东西罢了,咱们对他们下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一来这些官不归咱们管,二来,也没必要真扯破脸和后方结怨,只是现在你就连做做样子,摆摆威风,也办不到了。”

    卢东篱长叹坐下,良久忽道:“我是不是做得还不够,我是不是应该为了国家,不管他是不是亲戚,是不是熟人,一视同仁地打打骂骂,杀杀砍砍,叫后方那些官员们看看,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心,不是任何人情可以动摇的。”

    风劲节微笑着看他烛光下痛楚的眼神:“你会这样做吗?”

    卢东篱沉默良久,才徐徐摇头。

    跳跃的烛光,在风劲节眸子深处,映出淡淡温暖之意:“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不是大义灭亲,而是灭绝人性。你的这位舅兄,我们且不论他的心性为人到底好不好,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都是无辜的,那些脏肮事,他应该也还没有来得及沾手,他将来会不会随波逐流,助纣为逆,暂且不论,现在我们若是伤害他,就是我们太过无情无义了。”

    风劲节平静地说“清官固然很可敬,但我不喜欢那种自峙是清官,自峙无私念,就可以对亲人予取予求,肆意安排,就可以高高在上,以圣人的行为要求身边人的家伙。做清官,不提携亲人,不替他们通路子倒罢了,可是要以自己的立场,而强行干涉别人的生命,斩断别人的前途,限制别人的选择,这就太过份了。”

    说到这里,他忽得一笑:“如果我做错了的事,我的亲人大义灭了我这个亲,我就算不会怪他,但内心深处,也永远都会留这个心结的,何况,你的大舅子,到目前为止也没做什么值得让人灭掉他的事,最多只是对你不够体贴,不肯为了你的伟大理想,而舍弃他自己的前程罢 了。”

    卢东篱沉默不语,风劲节虽然平时总会气他,虽然在自己难堪时总爱多往井里扔两块石头,但很多时候,也往往是风劲节最为体谅他,最为明白他。

    只是,旁人越是知己知心,此刻他的心境却越是凄凉无奈,他站起身来,徐徐踱了两步,这才问:“这次的东西有多少?”

    “很多了,比往常要多上一倍还有余。也不知道这是给你这新官的面子,还是那几封信的作用,但是……”风劲节耸耸肩“比我们期望 的,还是少了太多太多。”

    卢东篱默然无语,良久方道:“不管怎么样,东西一定要弄到 手。”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里竟有一种读书人少见的狠色。

    正文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三十七章教训

    更新时间:2008…7…23 14:32:29 本章字数:3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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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劲节看卢东篱说话时咬牙切齿的样子,不觉失笑:“注意风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去打劫呢。”

    卢东篱沉声道:“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要能拿到东西,别说抢劫,杀人放火,没准我也要去干。”

    风劲节大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

    话才说到一半,外头忽然传来亲兵的大声传报:“大帅,苏大人求见。”

    卢东篱一怔,回头与风劲节交换一个眼色,便亲自过来开门。

    门外苏凌披一身夜色,满脸带笑:“东篱,我晚上睡不着,想来同你聊聊。”话才说完,眼睛已看到卢东篱身后的风劲节,不由一愣: “风将军!”

    卢东篱笑笑:“我初来军营,什么也不懂,请风将军闲来多多教导我一些军务。”

    苏凌迟疑一下:“这么说是我打扰你们了。”

    “这倒没有,大哥,你若有什么要紧事……”

    “不不不,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想聊聊闲话罢了,你们的正事要 紧,我先回去了。”苏凌连连摇手。

    卢东篱也实在不想留他,笑说几句,便站在门前,看他回房去了。

    待他回去,卢东篱也反手掩了房门,风劲节这才笑道:“你们似乎并不亲近。”

    卢东篱轻叹:“我们两家世交,家中的兄弟姐妹们都常相见,两家都世代书香,诗礼传家,他也和我们一起读书,只是天份不好,书是看过不少,就是进不了脑子里,为人又好游乐嬉玩,与我们一些族中兄 弟,性格喜好,皆不相和,平日倒是连玩也少在一处玩的。”

    风劲节笑道:“你们该不会是看不起他不能读书吧?”

    “这倒不会,只是我们都爱读书,他心不在书上,性子也较急燥,与我们谈不来罢了。他文章不好,眼看着宗族的兄弟们成年都要赴考,无论中与不中,都是希望,他却是考则必败,想是心境不好,所以才一心一意,想捐个功名,如今得了实缺,更是把这等事情看得极重了。”卢东篱的语气渐渐苦涩起来。

    风劲节只是淡淡地笑,买官当然是不太好的,可即然朝廷都能光明正大把空头官爵满世界卖,也就不好太苛责买官的人了。

    听这语气,卢东篱虽不认同这样的行为,倒也并不轻视看薄苏凌,这份宽容之心,在很多过于刚直的人身上倒是不易见到,

    只可惜,有的时候,不是只一心对人宽厚就好的。

    “就算他现在只是被利用的人,但我们也不能不防,他坚持要留下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都要有些准备才好。”

    “是啊,多带他四处走走看看,让他多瞧瞧军中情形有多么艰难,看看可会触动他,但上上下下的嘴,都得打好招呼,总之要问起军情 来,一定半个字不能轻漏,更不能让他知道,这么久以来,我们连陈国人的影子都没瞧见。”

    彼此也算至亲,却如此相防,想起来,也真是叫卢东篱心中不是滋味,只是难受归难受,相关的事还是要做。

    这一夜,他与风劲节挑灯商议,对于如何应付苏凌,如何想办法再找后方要钱要东西,又提出许多设想与看法。

    而苏凌回了房之后,却也一直没有睡,时不时打开窗户,遥遥望向卢东篱的院子。过了很久,又信步踱出房来,有意无意到那院子外晃了几晃,从院门处瞧见里面,窗上盈盈烛光,始终不息。他遥遥望着,眉锋渐渐拢至一处。

    恰好一队帅府亲兵巡夜经过,身为百夫长,又是亲兵队长的王大宝正好当值,见到苏凌便行了一礼:“苏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不不不,晚上没事,出来走走。”苏凌忍不住又张望了一下卢东篱那边的院子“这么晚了,风将军还没走吗?”

    王大宝爽朗地笑着:“大人你不知道,风将军最近天天都在这里过夜的,晚上,将军和元帅,不是商议军务,就是研讨兵法,一点也不怕辛苦。”

    “这么说,他们一直一起住,一起睡,一同……”苏凌迟疑一下,浑若无事地转开话题,“研究军防。

    “当然了,苏大人,咱们元帅和风将军,那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现在在一处为国效力,当然要更加用心些。”

    苏凌点点头“当然,当然,我早就知道了,他们不止是老朋友,还是好朋友呢,很久以前我就听说了。”

    他抬头,再次若有所思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头,漫不经心地回房去了。

    次日休息好了的苏凌当然得到了最热情地招待,好吃好喝招呼着,由大帅亲自陪着到

    ,四下看看,苏凌也爱拉着卢东篱说些当年旧事,加    情之余,也时时四下拜访其他的将领们。

    上上下下的人,看他是卢大帅的大舅子,自然都敬他三分,让他三分了。一时间,他倒成了小小定远关,风头最大的人物了。

    他整天乐呵呵,走东家,串西家,到处跟人拉近乎,扯关系,又屡次向风劲节示好,一时间满城的注意力就都在他身上。

    由他带在身边的几个随从们,闲来无事,自然都混迹在军士之间 了,拉拉家常,说说闲话,有意无意地,就在话里闲闲问起来边关安不安稳啊,还有没有陈国人出现啊,探马有无探听到不太好的情报啊,诸如此类等等等。

    好在风劲节早有安排,所有随从们看似行动自由,其实活动圈子受到控制,能接触到的士兵,也绝对有限,他们能亲近的,只有风劲节愿意让他们亲近的士兵,而士兵的回答,自然也是一早就背好的。

    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说法,但综合起来,传递给这些随从的信息就是,边境常常拦截到来历不明,但想混进关的人,靠近定远关,总会有陌生人远远张望,每次派出兵去追,对方又都逃得快。漠沙族那边传来消息,陈国人运动得厉害,一定要小心防范。

    有几次还故意让这些随从正好看到探马从城外回来,一边喝着水,一边喘着气,一边唠叨着说看到一队来历不明的人马,怀疑是陈国打前站的小分队什么的。

    渐渐的,这帮随从们就有些心浮气燥了,渐渐地,苏凌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风劲节冷眼旁观,心中好笑,知道他们担心这边关随时会打仗,有些坐不住了,只想赶紧退回后方去,看起来,他们回去,也就是几天内的事了。

    不过白白让人这么偷偷摸摸调查好些日子,却委委屈屈不出声,这可不是风劲节风格。那位舅老爷有个好妹夫,面子大,不好动他,这班子随从,那就怪不得他风劲节了。

    第二天,苏大人的随从在帅府里敲桌打碗,和府内的亲兵就干上仗了。

    正好,当时苏凌和卢东篱在大谈往事以联络感情呢,听得外头哄哄乱乱的,两个人一起出去,一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卢东篱招来王大宝问:“出什么事了?”

    王大宝悻悻然道:“苏大人的随从不满意我们供应的饭菜,在那发脾气呢。”

    两人都是一愣,急急地赶了过去,却见两边的人已经吵着叫着扭打起来。苏凌的几个随从,哪里是帅府亲兵的对手,早被按在地上狠揍 了。

    苏凌一见自己人吃了亏,隔得老远,便连声喝止,奈何谁也不肯听他的。大家打得正热闹呢。

    幸亏卢东篱也已走得近了,把脸沉下来,怒喝一声:“给我住 手。”

    这时众兵才如奉纶旨,纷纷停手,肃立低头。

    苏凌的一干随从们,鼻青脸肿,哀哀惨叫地爬起身来,一起扑过 来:“苏大人,卢大帅,要为小人们主持公道啊。”

    此时卢东篱早就面沉如水,怒视一众打人的亲兵;“你们还象话 吗?对客人竟敢如此无礼。”

    这时苏凌也板起脸,狠狠望着自个的随从:“你们这是在闹什么,我们在定远关做客,你们怎么还敢如此放肆?”

    两边的士兵和随从们也纷纷叫起屈来了。

    “大人,小人们岂敢放肆,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了,居然拿那发霉的大米和发臭的菜来给我们吃。”

    “大帅,小人们怎敢得罪客人,可他们拍桌子摔碗,还扯着嗓子骂我们祖宗十八代,哪个有血性的汉子能受得了啊。”

    卢东篱闻言已觉不对,仔细一看那低着头答话的少年亲兵,咦,风劲节的身边的小刀,什么时候到帅府办差了。心里狠狠骂了风劲节一句不太好听的话,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苏凌听了下人的话,探身过去,仔细看了看,砸得满地的破碗碎盘和饭菜,见确是不能入口之物,脸色刹时间也就很不好看了。

    适时有人高声大叫:“出什么事了,吵吵嚷嚷得,我在帅府外头都听见了。”

    随着那爽朗的声音传来,士兵们纷纷向两旁散开,却见风劲节满脸关切地急急行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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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部 风中劲节第三十八章反目

    更新时间:2008…7…23 14:32:29 本章字数:34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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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劲节到了近前一看,立时皱起了眉头:“唉,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他摇头,跺足,叹气,手足并用地表现他的不快。

    一旁的卢东篱冷着眼就看他怎么七情上脸地演下去。

    却见他转头怒视一众打架的士兵:“你们都不想活了,这是我们卢大人内兄的随从,你们也敢冒犯?”

    卢东篱气极斥道:“风劲节!”

    适时苏凌也愤声问:“卢大帅,风将军,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 事?”他一边发问,一边指着一地的食物。

    风劲节凑过去仔细一看,立时黑着脸,喝道:“你们怎么回事,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招待好客人,一定不能落了我们大帅的面子,这些东西,绝对不能拿出来,怎么你们一句话都不听。”

    小刀上前一步,低头做忏悔状:“风将军,我们全照你的话办啊,可是,我们帅府里存着的好吃的,就这么多啊,这些天,上到苏大人,下到这些随从,谁不是贵客,谁不是鸡鸭鱼肉的吃着,现在剩下的也就够单独供苏大人几顿了,这下头的人,我们实在是顾不上啊。就这些,还是从我们士兵的伙食里,挑了好的送上来呢,可没想到,他们,他 们……”

    不等小刀说完,风劲节已是仰天长叹,复又满面愧疚地面对苏凌 道:“苏大人,真是对不住啊,我们也想着好好招待各位,实在是力有未逮啊,你新上任,可能不知道,咱们边关上的将士们苦啊,穿的是空心的棉衣,吃的是霉变的大米,就连我们这些将军元帅们,那也不过就是一餐略多一碗青菜或是豆腐罢了。帅府里虽养着猪和鸡鸭,那也少得可怜,全是留着敬客,迎宾,或是庆功时用的。说起来啊,苏大人你在这里住的这些日子,连咱们元帅都跟着你沾光,改善了一下伙食,可 是,怎么说呢,现在我们是真拿不出象样的饭菜了。说起来也不怪他 们,都是末将无能,你要怪罪,就怪罪末将好了。”

    风劲节说得越来越诚恳,越来越愧疚,也不理苏凌已经气得发青的脸,他是一揖到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苏凌给他堵得发作不得,脸色自是出奇地难看。

    风劲节行过一礼,见他没反应,挑眉道:“苏大人可是不信末将之言,若是如此,末将可以带你到我军的大小粮库去走走看看,到了吃饭的时候,末将也可以领着苏大人在全军上下转转瞧瞧,无论将士,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吃得能比贵属好,一切就唯我风劲节是问。”

    他口里说着,伸手就要拉着苏凌一起走。

    苏凌何尝不知道,若真是跟着他走了,让他扯着到粮仓里瞧发霉的粮食,去看人家饭碗里,不合格的饭菜,自己的立场便会更加难堪尴 尬,自是铁青着脸,半步也不肯跟他走。

    但他一个文弱之人,比力气哪里敌得过风劲节,眼看着硬生生被拉得一步步向前,只得连声叫道:“我信,我信,下官信得过风将军。”

    风劲节笑道:“苏大人果然相信末将?”

    “是是是。“苏凌陪笑。

    “这么说,苏大人不怪罪我们了。”

    “怎敢怪罪。”苏凌笑得脸部有点抽筋。

    风劲节松了口气,转头对一众士兵道:“听见没有,苏大人不怪罪你们了,还不谢谢苏大人。”

    众士兵立刻施礼,齐声道:“多谢苏大人。”

    这样的恭敬,堵得苏凌一口气没顺过来,几乎晕过去。

    一直冷眼旁观的卢东篱至此才淡淡道:“苏大人不追究了,你们似乎忘了我追不追究了?”

    众皆一怔。卢东篱却已是冷声喝令:“你们身为军士,与客人打 斗,置军法于何处,来人……”

    他是大帅,这一声喝,其他赶到此处的军士,自是齐声应喝,

    “把他们拖出去,每人打五十军棍。”他淡淡吩咐完一句,转头便走。竟是再没有等任何一个人,看那样子,满肚子火气也不小。

    军令如山,自是容不得半点折扣,哗啦啦冲过来一帮士兵,把刚才打架的众人扭了出去,不多时,外头已传来,打军棍的声音。

    军棍与血肉相击的声音,军士们漠然记数的声音,挨打的士兵凄惨的大叫声,无不清晰入耳。

    风劲节叹口气,摇摇头:“大帅虽是文人,对军纪看得最重,自是容不得这种事的。这五十棍,还算是小意思了。”又冲苏凌的从人们笑道“幸好你们不是军中士兵,否则这责罚也逃不了。”

    此时,听到外头打

    ,士兵们的叫声无比惨厉,军棍敲打血肉,竟是咚咚    帮子以往在各处府衙,专职欺压百姓,而今到了定远关,也总瞧不起当兵的,又爱到处乱晃,四下探头的随从们,已是人人脸色青白,双腿发软了。

    这时外头的军棍声忽得一顿,一名军士转入院中,报道:“将军,有几个士兵已经晕过去了。”

    “晕了又怎么样?”风劲节冷冷道“大帅的命令可以不执行吗?给我泼醒了接着打。”

    话音未落,就听得扑通一声,有一个随从再也站不住,直接跌地上去了。

    风劲节啊了一声:“怎么了,不会是刚才打伤了吧,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

    “我们好得很。”

    “是是是,我们一点事也没有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人人忙不迭发言,个个往后缩,全都恨不得离这个长得漂漂亮亮,看起来永远笑容满面的可怕煞星远一点。

    风劲节叹口气,又冲苏凌道:“苏大人,你看这……”

    “即然一切你们都安排好了,处置妥了,我还有什么意见?”苏凌也觉得再站在这里没意思,转个身,也拂袖而去了。

    风劲节一人在一片狼藉中站了一会儿,就招过王大宝,故意把声音放到最大,吩咐他赶紧找人收拾,想办法再给客人们凑出一桌好吃的 来,一定要让客人们舒舒服服,宾至如归。

    吩咐完了,他这才悠悠然走出去观刑。

    一帮子士兵正抡圆了膀子,狠狠地打铺好了的厚牛皮,小刀等士 兵,舒舒服服站在一旁,扯直了喉咙,比赛谁喊得声音更大,谁叫得更加凄惨。

    见到风劲节来了,一个劲对他挤眉弄眼,嘴巴里叫得那就更悲惨 了。

    风劲节笑着小声吩咐:“记着数,打够了就散吧,最好你们几个打人的事后淡淡在那帮人面前说几句,谁谁谁打残了,让他们心寒胆战,闷声吃亏,也不敢再追究这次的事了。”

    大家都不便说话,全笑着点头,满脸都是将军你放心的表情。

    风劲节拂拂衣袖,在搅得帅府大乱后,就这么悠悠闲闲地走了。

    可是做为帅府真正的主人,卢东篱很明白,该来的风波,已是不可能再拖延回避了。

    果然,不多时,苏凌就直冲到他的面前。

    一看他的脸色,卢东篱也不说别的,先挥挥手,把亲兵们都示意出去了,

    见没了闲人,苏凌才怒声道:“卢东篱,你们都别演戏了,什么是误会,什么是故意,我还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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