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乐文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小小老公,别凶我

正文 小小老公,别凶我第13部分阅读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没……”通红的双眸对上那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锦年红唇轻启,却只道出一字。

    “是不是舍不得爸妈?”她眸中的情绪,他岂非不懂,记忆里她哭的时候很少,除了被他逼的没有办法了哭泣着求过他以外,几乎很少看见她掉眼泪,总是一副打不死的小强样,总是面对着阳光笑的灿烂,灿烂的就像那温暖的日光一般。就是这样的她让他心疼,就是这样的轻易的便剁走了他的呼吸……

    而现在的她却是如此脆弱,强忍着的眼泪在眼眶摇摇欲坠,肩膀一耸一耸,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鹿,联系起刚刚她的问话和近些日子一直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陪着爸妈的事情,龙少邪心里还是有个底的。

    “……”锦年还是没说话,只是身子却往龙少邪的怀里凑了凑,似乎在寻求点什么。

    有阳光从窗外洒进来了,冬季的早晨有很浓的雾,阳光射透薄雾落在地上,映着一片温暖。

    “宝贝,现在你是我的妻子,回北京见家长是必须的,家里的那些老头子们就是在婚礼上见过你一面,而还有很多在国外生活长辈同辈都没见过你,过年,他们都会回来,趁这机会,必须把你介绍介绍给他们,要宣示宣示你老公的主权才行,况且啊家里那老头子又叫着嚷着想见你,上一次回去,因为没把你带回去,老头子可是狠狠的罚了你老公我呢!宝贝舍得老公再被罚么?”将头靠在她的发顶噌着,手宠溺的抚着她的发,柔柔的触感极好,让他流连不舍。

    “可是……”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锦年终于开口说话“可是,我们去这么久,爸妈怎么办?年年我都是陪在爸妈身边的,我怕我去这么久,他们两个老人会孤单!”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哽咽,从小到大,她就是陪在父母亲的身边的,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超过一个月之久,虽然说在她刚和龙少邪结婚,因为小小的怨恨,她搬出去,可是却还是在这个城市,只要坐十几分钟的车就能到的啊,现在突然要离开半个多月,还是这个时节,怎么能让她不难过呢?

    “还有你妹妹在啊!”

    “这不一样。”锦年的声调有点提高“锦言她……”顿了顿,锦年道“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乖巧可人的她了,出国几年,我不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感觉回来以后的她变得好陌生,而且就算她没变什么,她的性子是那种坐不住沉不下来的,要她陪在家里陪爸妈过年根本就是不可能。”爸妈表面上看起来好像都跟个没事人一样,可是锦年还是知道爸妈其实舍不得她的,只是因为自己和龙少邪的关系好了,而且去北京见老太爷是不能拒绝的礼节,他们都不曾表露过他们的不舍而已。

    “宝贝!”看着这样子的锦年,龙少邪有几分无奈与心疼,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响起“宝贝,你要知道身在名门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从小,别的小孩子都在享受父母的关爱的时候,都赖在爷爷奶奶怀里撒娇的时候,我们只能在一个又一个的补习班里进去出来,循环,循环,周而复始,日复一日,所以,宝贝,真的对不起,我们必须要回去……”

    薄薄的日光打在龙少邪的发上,半长的刘海遮住了他明暗不一的眼神,锦年看不到他眼中的忧伤,但是她却感觉的到,是啊,像她这般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孩子都要面对与同龄人不一样的很多事,更何况他呢!爷爷是正军区的司令,父亲是国防大学的校长,外公又是司徒集团的老总,这还是不连着他们这个家族近亲旁支,不将家族的整个担子放在他这唯一一颗独苗身上来说,光单单说这,爷爷父亲,外公的希望,他就必须要承载许多同龄一辈子也不需要承载的责任义务。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轻轻靠进他的怀里。声音由他心口跳动的地方传出。

    是她太不懂事了,一点也不知道为他想,既然已经嫁给他了,那么就该陪着他,而欠父母的已不是这一辈子能还的起的。

    “傻瓜!”他轻笑,只是叮咚一笑,却是让锦年温暖好久好久。这般傲然的少年为了她付出如此之多,那么为他付出一点又有何不可呢?此时的锦年是这般想的,一点一滴全是他对自己的宽容,全是他对自己的宠爱,只不过在很久很久以后,锦年是有些后悔的,后悔的不是没有想他的宠爱而是忘记了他对自己爱的有多深,以至于他们都各安天涯那么久,以至于很多很多的东西都成了她这份记不起的代价……

    房间里,相依相偎的两人,彼此的心跳连着心跳,若不是那时钟转过一圈发出滴滴的声音,都会以为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定格了。

    “等过完年,我们接爸妈去北京一起过元宵,然后我们在一起回来陪爸妈好不好?”苏家相对于龙家来说虽然不是很大的名门望族,但在e市还是有头有脸的,过年的时候,肯定有很多亲朋好友,生意场上的往来,要他们一起去北京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等过完年……

    “真的?”不是没有想过让一家人和他们一起去,只是怕麻烦,又加之父亲母亲的身份,他们也走不开,所以锦年迟迟不曾说过埋在她心里的想法,却没想到他早做好了打算。

    “当然,老公什么时候骗过你了!”龙少邪恶劣的捏了捏锦年的巧鼻,说的一脸得意。

    “骗多了,骗多到我都不知道要相信你说的那一句话了!”锦年皱皱眉头,用手拍掉龙少邪的手,想起他骗自己的恶劣事迹,手下一点也不留力。

    “哪有……”

    “哪有,你自己说,串通我爸妈……”锦年声音幕地大了起来,就要将龙少邪做过的坏事一件一件的列举出来。

    某男见情势不对,立马见风使舵“宝贝,好了,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起了,不能让长辈们等我们两个小辈啊……”话落,龙少邪从床上翻起,在锦年还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就进了浴室,当然进去之前还不忘在人家,哦,不对,他家的锦年红唇上偷了一个香才跑掉……

    只留下干瞪着眼睛的锦年一人……

    蔚蓝的天空,有一抹划痕,那是从e市飞往北京的航班。

    未知的旅途,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只希望他们能够一帆风顺,乃至恩恩爱爱……

    当飞机抵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龙少邪将熟睡的锦年抱在怀里,往机场外走去,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来接机的众人,这其中当然包括慕亦风他们几个好友,从放假到现在,因为锦年的缘故,龙少邪鲜少像以前一样和他们出去玩,而年尾将至,慕亦风,蓝以伦,秦君冰,他们几个早已先一步回到北京。

    龙家,这个庞大的家族,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一旦用上了龙家的取名序齿,但凡与龙家有三代关系的,也就是说无论是近亲还是旁支,都必须一起过年,这也是这一大家族一年唯一的一次团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了,也就成了习惯。

    这城市华灯初上,是不同于e市的繁华,而是另一种气息。

    黑色的风衣在寒风中摇曳,龙少邪紧了紧怀中拥抱着的人儿,钻进了象征着权利与地位的车,这车不同于他自己所开的那些名车,而是在这北京街道上可以横冲直撞的军用车辆,是他们家身份地位的代表(咳咳,关于高干这一块实在不熟,所以写后面的内容要多去做做功课,这一章有错的地方,亲们给说说!)车子在飞速的行驶,锦年在温暖里醒来。

    还未完全清醒的小脑袋一摇一摇。龙少邪见到这幅可爱模样的她,不由轻笑,今日的他穿的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风格,一身正装配上他邪肆的笑,显得分外的迷人。

    锦年眨眨眼,好一会才从他的眼神里回过神来,不擦粉,不描眉的素颜也让她在灯光的照射下,美艳的像个妖精。

    “我们到北京了?”是以问句结束的口吻。

    “恩!”手更紧的揽着她,这样的黑色正装的衣服虽然让他身上多了一丝冷酷的味道,但是那话语里显而易见的温柔还是不改。

    “冷么?”北京的天气不像是e市,e市的冬季大多数气温虽然也是零下的,虽然也会下雪却是不会很冷,不像北京,一入冬,便冷。

    “手冷”锦年撒娇着说道,其实比起以前,她的小手现在温暖太多了,只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听到她的话后,龙少邪二话不说立刻将她的两只小手放在自己的手中,紧紧的包住。

    感觉还是没有让她很温暖,龙少邪索性拉着她的两只小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放在肚子上。

    这大概是一个常识,人体体温最高的地方无非是腋下和背部,腹部……

    冰凉的小手被一片温暖包裹,锦年的心里益满感动,抬头看像龙少邪的脸庞,这样一个男人啊,如此爱她的男人,她一个人的男人……

    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或者说在大多数的女人心中都是有很强的一种虚荣心和占有,欲,很少的安全感,还是特别容易被情感所左右的奇怪个体。

    她们喜欢被自己所在乎的人关心,她们喜欢那些在乎她的人将对她的在乎表现出来,就像现在,锦年的心就像是飞在空中的热气球,兴奋和幸福让她一直一直在不停的膨胀……

    当然,她们也有不喜欢的,她们不喜欢的,我想大概就是自己的所有权被侵犯吧!所以说在不久以后,当看到自己的男人把同样一份温暖给予了别人的时候,锦年的心就像是热气球膨胀太过,爆炸了,炸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第九十二章 一入“龙门”深似海(一)

    窗外的霓虹灯闪烁,锦年窝在龙少邪的怀里,一路无言,只有淡淡的温馨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散开。

    过了多久呢?大概是三十分钟左右,左晃右晃,左拐右拐,终于在不知道驶过了多少条街之后,红旗车停了下来。

    锦年随着龙少邪下了车。

    天色深沉如墨,隐藏在这一片墨色中的军区大院里的一座四合院,宁静而又庄严,让人看到这房子就不由的肃然起敬,就如同屋子的主人。

    “怕么?”夜深水凉,在风中摇曳着的树,透过月光映着龙少邪高大的身影。

    “见亲人,怎会怕?”柔柔女声坚定而又自信,短短六字,其中蕴含的情意只道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慕亦风他们与龙少邪他们本坐的不是一辆车,早已从侧门而入,正门非嫡系一概不能入,当然中央的那些领导就又另当别论了,这大户人家守的礼节,早是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个朝代以前了,不过守着这样的礼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身份的区别。

    此时,关闭着的正门正缓缓开启,木质的门板开启,发出吱呀的声音,刺耳而尖锐。想必是慕亦风他们进到外堂内去通知了老太爷吧!

    宽厚而又修长的大手在锦年的眼前,顺着手臂而上,是少年扯唇轻笑的模样,古人云“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殊不知北方也有美男呢!看,人家龙少邪不过是唇微动,就已是倾城倾国,迷的锦年都快找不着北了!

    寒冷的冬季,墨色的天空,月光却是清明依旧。

    淡淡的月光落在锦年她们的身后,影子被拉的很长,远远看去,不过是牵手的两人,影子里却是相依相偎。

    “少爷,老太爷太夫人和老爷都在大堂等您和少奶奶!”走上台阶,入了正门,龙老太爷身边的警卫员边迎龙少邪和锦年进去,边恭敬的向他说道。

    “严叔,奶奶回来了?”听到他的话,龙少邪有微微的惊讶,薄唇里吐出几字。

    “恩,今个刚回来。”听完那位名为严叔的回话,龙少邪的眼里闪过了几丝凝重的神色。

    在一边的锦年见龙少邪低头沉思不语,心下由震惊到好奇,一直以为龙家里只有他,龙老太爷,还有哪位温和慈祥的父亲,这凭空冒出个太夫人,又看到龙少邪这样的表情,锦年当然是好奇的“少邪,为什么都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奶奶?”

    听到身边女子的声音,龙少邪回过神,脸上凝重表情不再,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坏公子哥形象“奶奶喜欢到处游玩,平日里是没什么大事很少回家的,就是逢年过节,也得看她老人家的心情。”

    “那你爷爷都不生气吗?”

    “爷爷和奶奶相爱那会,是战争年代,奶奶跟着爷爷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好不容易能享清福了,奶奶想做些什么,爷爷一般都会全力支持”绕过长长的走廊过道,锦年与龙少邪边说边走“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奶奶离开家里,去外面游玩的时候,爷爷就当着我们全家人的面这么对我们说:老婆子,你去吧!我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回来的!”

    安静的空气里,只有穿堂风一阵一阵,吹的锦年有些感伤,明明是如此平淡朴素的只言片语却是让她感动不止,心里有感而发“老一辈人之间的爱情,真是让我们羡慕呢!”话语里有些许的悲伤,只不过随即她的语气又兴奋起来说道“这次,爷爷肯定要好好感谢我了,肯定是因为我们的事,你奶奶才回来了的!嘿嘿……”是和龙少邪在一起久了吧,他的自恋她也开始学到了。

    听着锦年的话,龙少邪笑应“是啊,是啊,都是你的功劳,回头让爷爷给你颁个大奖!”

    “好啊,我不介意的,最好是奖给我黄金白银的,当然啦,要是奖给我什么钻石宝物,我也是不介意的啦!”某个小女人兴奋的叽叽喳喳,以至于没看见那双如墨般的眼目里一闪而过的担忧及皱起的长眉。

    随着他的步伐,缓缓的踏上台阶,走进去的时候,她眼眸轻抬,有看见正对着他们坐着的两位老人。

    “爷爷奶奶,父亲我们回来了!”温文尔雅的声线是锦年极少听到过的尊重。

    跟着他垂首站在两位老人的面前喊到,接到他眼神的示意,锦年端起站在自己身侧的佣人茶盘上的茶杯敬主位上的两位老人,及父亲。

    爷爷与父亲皆是笑眯眯的接过她双手奉上的茶,只有那眼神犀利的被称之为奶奶的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才接过…

    “恩!好,好,好,哈哈,能过一个团圆年了!”龙老太爷大笑,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兴奋。

    “少邪,带着锦年这孩子去认认人吧!”

    “是!”此时的龙少邪收去了一身的邪气,眉宇之间是属于一个18岁的少年该有的。

    他牵着锦年往右走,站在一排排就坐已久的长辈面前一个个喊到,而锦年呢!则是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喊,敬茶。

    礼节都做的十分到位。

    只不过动作却是很僵硬,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一道正打量着她的目光,那目光正是从主位上传来的,灼热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烧出一个洞来。

    一一敬过茶之后,认过人之后,龙老太爷便让他们落了坐。“为什么没看见慕亦风他们?”趁着大家不注意,锦年俯身问身边的龙少邪。

    “外姓旁支不能入主厅。”龙少邪答的言简意赅,但是锦年还是能明了。

    接下来的近1个多小时的谈话听的锦年昏昏欲睡,不过她可不敢睡,这么多的长辈在这里,还有那道意味不明的眼神,她苏锦年就算有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睡啊!这说是一场谈话,其实压根不关她什么事,全是那些长辈在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最多龙少邪时而说上两句,她在这完全做了一会名副其实的花瓶。

    这空间里的气氛极度压抑,锦年很想大喊从某个女人嘴里学来的一句话“生活如此压抑,你们还这么闹腾,生活让你们压抑住了!”这是大学时期,曾清娟同学的口头禅,那时候,只要她老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吼上两句,久而久之,大家都学上了……只不过就会她昏昏欲睡却不敢睡的心一样,虽然她很想喊,她不敢啊……

    谈话宣告结束,长辈们离坐,而龙老太爷也终于放话让他们去休息了,锦年开心的快要跳起来,这场谈话不知道谈过了多久,锦年只知道再不散,她就要疯了!幸好幸好要散了。

    手放入龙少邪的臂弯,锦年挽着龙少邪就打算随他离开,而坐在主位上一直不曾说过话的太夫人却在他们起身将离开的瞬间开口了,那话硬生生的止住了锦年他们的步伐,让锦年的瞌睡虫瞬间消失不见。只听见她道“少邪,你才十八岁的年纪还不适合和女生同房,你回自己房间,而她嘛!我让严嫂另备一间客房。”

    锦年错愕的抬头,那张保养的相当好的容颜上是风轻云淡。

    “老婆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少邪和锦年是夫妻,夫妻应当住在一个房间,怎么能让他们分房睡呢!”龙老太爷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随后龙老爷,也就是龙君冥也说道“是啊,母亲,父亲说的对,少邪和锦年已经是夫妻了,不让他们睡同房,有点于理不合吧!”

    “我们依奶奶的……”几乎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龙少邪在两位长辈都为他们争取的情况下,既然应允了。

    “奶奶,我们两个分房睡,不过让年儿睡我的房间,我去睡客房。”他的话落,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让严嫂带着锦年走了……

    还处在迷糊之中的锦年便这样一句话也来不及说的,就被动的被带走了……

    跨出厅堂那刻,席卷而来的风吹的她有些萧瑟,她是当事人,却没有发言权。

    身后隐隐有争执的声音传出,是两位老人的袒护,与一位老人的咄咄逼人,因为走远了,她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孙媳妇,这个孙媳妇,我并没有承认,是你们瞒着娶回来的,雪儿的遗言你们如此当真……”

    “你们可曾问过少邪的看法,可曾问过他是否愿意取这么个比他大上三岁的,家族根本配不上我们的女人 ?'…'”尖锐而刺耳的声音里,她听到了来自两位老人的袒护却是迟迟没有听见那少年开口说一句话,是她听力下降了吗?还是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

    北京的夜真冷,锦年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加快步子跟上走在前方的严嫂,有风吹来,严嫂温柔而和蔼的声音有点像妈妈的声音“少奶奶,您别在意啊,太夫人只是气你们结婚的时候,她不知情,她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的!”

    “恩!”没有什么情感的起伏,锦年虚着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在流泪,在痛着,曾以为自己是被他的家族所接受的,曾以为挡在他们之间的阻碍都不是阻碍,原来啊,她并不是被他所有的家人都接受的呢!原来啊!听到那些来自他家人口中的对她的评价,她的心是这样的痛呢……

    严嫂将锦年领到少年的房间后就离开了,锦年站在光下,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是与e市他的房间完全不一样的布局摆设,全是古色古香的檀木家具,连那床都是有点古代的风味,唯一不变的不过是这个房间给她的感觉,虽然是精致的摆设,虽然是不一样的布局,却都带着一股冷色调的味道!

    在房间里走动,锦年脚步很沉重,身边少了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强烈到让她开始疯狂的想念。

    今晚她要怎么入眠?站在窗前,手机的荧屏上是一张睡颜,忘记了是在那一天早晨醒来看到这一张堪比孩子般可爱的睡颜,不自觉拍下来的了。手指的纹路扶上屏保上的俊颜,握着手机的右手,紧的有点过了,可是安静的空间还是没有响起期待的铃声。

    没有解释就是最好的解释么?锦年苦笑,玻璃上倒映着她的孤单。

    如此安静的空间,连呼吸都有了寂寞的回音。

    而同样在这一片天空下,或者说是在这同一个宅子里,找不到一丝光线的另一个房间,沉沉暗意,窗边也有一抹落寞的背影,飘荡着缕缕烟圈,龙少邪似乎爱上了烟这种东西,因为烟熏就如同承载着他的心痛消散在空气中……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严重,说来现在这闹腾的事也是龙少邪一手造成,当初娶锦年的时候,爷爷和父亲爱你没有将事情通知奶奶,一方面认为这事不需要去告诉她,另一方面是怕她不同意,奶奶是封建贵族里成长起来的女子,门当户对的概念是她衡量人的唯一尺度。所以那个时候父亲他们不通知的最主要原因在这里,而那时候的自己因为不想娶,曾死命的往奶奶的邮箱里发过邮件,利用的也就是奶奶疼他,加上奶奶在家中不可撼动的地位和她心中的固执。只不过当奶奶看的时候,已是时过半年,而半年已足够让他自己的整颗心已经深陷的无可自拔了,心里满满的全是一个名为苏锦年的女子。

    事到如今,奶奶归来,他以为好好和她解释,好好和她说明白,她成见不会如此之深,但事实告诉他,他低估了在奶奶心底扎根的门第之见。

    今晚的宝贝肯定被伤到了,他看到她离去时,僵直的背,看到她落寞的抬头……

    “宝贝,少了我的手臂当枕头你习不习惯?宝贝,没了我的拥抱,你冷不冷?”

    “宝贝,不知道你习不习惯,不知道你冷不冷,反正我好不习惯好冷好想你……”喃喃自语,却无法心意想通,将它传给相距不过几十米的小女人心里……

    这一夜,隔着几面墙的另一面,床上翻来覆去的身子,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九十三章 一入“龙门”深似海(二)

    古老的挂钟绕过一圈,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昨夜辗转反侧难眠的锦年刚刚入睡不久。

    敲门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少奶奶……”尖锐而刺耳的女声让房间里睡梦中锦年不由皱起眉头,美丽的水眸半睁,向来以睡觉为乐趣的她因为失去了龙少邪的温暖而浅眠。

    意识逐渐清明,以手撑床,一身纯白睡裙随她走动的步伐摇曳。

    房间里开着暖气,地面上铺着地毯,习惯赤脚踩在这毛绒戎的地毯上的锦年,此时只觉得这柔软的触感让她极度讨厌。

    纤细的手握住门把,轻轻一转,门在她的手中开启。

    门外的人仿佛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打开门,抬起的手要敲门的姿势依然。

    尴尬如期而至,不过那妇人却是极懂变通的人,不动声色,将抬起的手放下,恭敬的低下头喊锦年“少奶奶!”

    “有什么事吗?”眼前的妇人,锦年不认识,初来乍到,全是陌生的一切,这些个佣人里,除了记住昨晚那位领他们进来的严叔和送她来这个房间的严嫂以外,谁都不认识,所以语气里不免有了几分的淡漠疏离。

    而她这样的语气,听在这位妇人耳里便是异样的高傲,与看不起她们这些下人的态度。

    “太夫人,让你去前厅。”看,这不连尊称都没有了,妇人直接甩脸色给锦年,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后,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哎……”妇人走远,想问前厅该往那里走的话都来不及出口。低下头,晨间刚升的日光从长廊的尽头射过来,影子里是她一个人孤单的模样。

    转过身回房间,用了不过5分钟的时间,锦年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间,不过初来,龙少邪的奶奶,这里的女主人便是如此厌恶她,她岂能敢让她久等。

    今日的锦年上身穿的是一件大红的短装绒衣,下身是黑色紧身靴裤配同款的红色绒毛靴。小小的身子被温暖的红色包住,如此可爱甜美的装扮让过往的佣人惊艳。

    绕过长廊,走过雪地,锦年一路问路,终于来到了前厅,取下手上的绒毛手套,锦年用手拍了拍头发上的雪花,正了正神色,才走进去。

    不惊讶的,一进去,便看到了主位上端坐着的老人正端着茶杯喝茶,前厅里除了她,太夫人,还有刚刚来叫她的哪位妇人外,没有一人。

    站在太夫人身边妇人看见她到来,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仔细看,还能发现那其中隐藏着的光芒。

    不久以后,锦年才知道这位妇人在太夫人的眼里有多重要,才知道因为这日早晨她那不过是自然而然的态度让她受了多少罪,而那罪魁祸首也便就是这位面不慈心不善妇人所给的报复……

    安静的气氛,有点诡异。

    锦年垂手在下方等待太夫人开口。

    太夫人开口了,不过却是意料之外的开场,突然而至的热茶在离自己不过几步远的地方碎裂,滚烫的茶水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沾在她的手背及脚上,火辣辣的疼痛如期而至,伴随着的是主位上的人不怒自威的声音“进了龙家的大门,你就真的以为成了龙家少奶奶了?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咄咄逼人的声音是对自己的不满。

    将受伤的双手藏至身后,锦年咬唇低声道“锦年不知道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

    “锦年也从来不觉得进了这扇门便是龙家的少奶奶了,我本就是少邪明媒正娶的妻子,进不进这扇门,我都是。”不卑不亢的声音,坚定而又自信的声音,这便是锦年,就算有过自卑,就算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女人,她依旧可以风轻云淡,昨晚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她终于是看开,她嫁给的人是龙少邪不是她,也不是龙家这个名,而是龙少邪那个人,那么只要他不曾对自己说过什么,她就不怕,她就不会退让,就算全世界都反对他们在一起,只要他还要她,她便不离不弃。

    “你……”似乎没料到锦年她会这么回答,主位上的太夫人有一瞬间惊讶,眼眸中染上了怒色“大胆,你竟敢如此顶撞我,难道你们苏家教出来的子女便是这么的不懂规矩吗?无家教。”太夫人拍案而起,语气里全是看不起。

    “锦年不敢。”是示弱,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她现在还不止是在人家的屋檐下,而是在人家的屋子里,但是示弱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负,骂她,她可以忍,但是说他们苏家,那便不可,冰冷的语气有点像龙少邪的“锦年不敢顶撞太夫人您,锦年不过是就事论事,而至于太夫人所说我们苏家无家教,锦年也承认,毕竟有句话这样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字字带刺,却是隐晦的,这样善于言辞的锦年令主位上的人气红了脸,只道是“好,好,好,好你个苏锦年,敢这样跟我说话,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真的不知道身处何方了!”

    “请太夫人赐教。”人敬我一尺,我便敬她一丈,这是锦年向来做人处事的原则,就算面对着的是该称她为祖母,奶奶的女人,她的原则也不可改。

    抬起头,灵动的大眼对上那双气的睁大的眼睛,眼神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拒色。

    “张妈,把她给我带到院子里去,让她把院子里的雪清干净,才准她吃饭。”太夫人对着身旁站着的妇人说道。

    “是的!小姐!”被唤做张妈的妇人高兴的应道,走到她的身前,讥讽一笑“少奶奶,走吧!”

    “凭什么?”脚下的步伐不动,柔柔声音飘散在空中,久久不散……

    “凭什么?”像是不相信锦年会有这么一问,太夫人的脸上闪过不明神色,随后道“就凭你进了龙家这个门,就凭我还是龙家得女主人,就凭你还得叫我一声奶奶……”听,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瞬间,锦年有想笑的冲动,只是此时的情形并不适合,忍住嘴角欲勾起的弧度,锦年道“不去。”

    短短两字无疑惊起了千层风浪。

    犀利的眸光瞪着自己,那涂抹的鲜红的嘴唇开启又将是一场唇舌之战,只不过战火还未燃起,一道声音便打破了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同时也让锦年的心募然塌了一角。

    只听见轻浅的男音带着她不熟悉的口气,传入她的耳中“奶奶,别气,她马上便去扫。”僵硬的身子逼迫依偎进熟悉的怀抱,只不过这怀抱虽然依旧,却让她不温暖。

    眸光转至身边的人,是不信是压抑“能将你的话再重复一遍么?”不过一日的光景啊,她们之间就像是隔了银河的距离,明明就在自己的身边,却是感觉不到他,大手牵小手的余温还在,可是为何这刻,锦年竟觉得她们之间如此陌生?

    喉结滚动,龙少邪道“去扫雪地,扫完吃饭。”听多简洁的几字,听多无情的话语。

    锦年终是失笑,受伤的手伸出来,推开龙少邪站在他面前与他对立而站“当真?”

    “恩!”

    “好……”只道完一个好字,锦年带着一身的伤痛离去,大红的衣摆,有些扎眼,让她觉得有点像舞台上的小丑。

    不过十几分钟前还回那位太夫人的嘴,对自己说只要他在,她便不退让,那么现如今呢?现如今,她该用怎么样的话语去说服自己,去治疗自己这颗突然伤痕累累的心?

    “夫人,少爷,我去看看……”张妈跟在锦年的身后出了门,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奶奶,走,孙儿扶您去吃早餐。”掩去眸中不舍的的神态,龙少邪大步跨到太夫人的身边,扶着她,出了厅堂,绕长廊,一路往饭厅走去。

    “真是乖孙,知道心疼奶奶!”太夫人笑的很高兴,就像是得到了一件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孩子。

    “孙儿不乖怎么行呢!不心疼奶奶怎么行呢!孙儿可是奶奶一手带大的,没有奶奶就没有孙儿,所以啊,孙儿当然孝敬奶奶。”所以让挚爱的她受委屈,所以愿意等到你接受她那一刻。后半句,龙少邪没有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默念。

    “你啊,就知道嘴上说说,我可没看见你孝敬我,孝敬在哪里……”是责怪的话语,不过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反而是宠溺。

    北京的冬天是真的冷啊。

    站在院子里,锦年又一次这般觉得。

    这天冷的连着她的心都快冷起来了。不是没有想过来到这里,她不会面对一些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过一直宠爱她的他会这般对自己。

    是不是e市的一切都太过美好,所以现在老天爷嫉妒了,要毁掉他们的美好了?

    雪又大了,手中的扫把迟迟未动,那名跟着她来,想看她丑态的张妈早就再一个小时前催的不耐烦的走了。

    没戴手套的手,在风雪的洗礼下冻的有些红,而相反的是她脸色,没有一点红润,苍白的可以和这地上的白雪相提并论。

    一天没有进食,反倒没有一点饿的感觉。

    手轻轻握紧扫把,在来来往往的佣人眼下,开始了“工作”。有小女佣在窃窃私语,有不明目光射在她的身上,锦年置之不理,仿佛她的人根本不在这里,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直到有笑声传进她的耳,如风吹动风铃的笑声,清脆而又悦耳,锦年想,若是这女子的笑不是为她的丈夫而展现,口中唤的不是她丈夫的名字,锦年会被她的笑感染的,只是当视线触及那从长廊而来的二人时,她怎么样也笑不出。

    “龙哥哥……”一身白衣如天使般可爱的人儿亲热的唤着她的男人。

    “恩!”而她不争气的耳朵还听见男人低沉充满宠爱的应答。

    长廊的一头,他们缓缓而来,均是白衣,均是笑容满面,好一对璧人,佳偶天成,锦年恨不得把所有美好的词全用在他们的身上,她有种想拍手祝福的冲动,但那也只是想而已,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试想一下,当你正脆弱的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着的丈夫与别的女人谈笑风生的朝你走来,你还笑的出,祝福的了么?

    “龙哥哥,那个女人是谁呀?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看见娇美女子的纤纤细手指向了自己。

    而随后男人的目光终于转到自己的身上,就在她想将狼狈的自己藏起来的时候,男人没有启唇的沉默便将她的狼狈全掀开,无处遁形。

    更好笑的是,曾口口声声喊她老婆的不要脸的男人,在张口之后居然不是像以前那样,痞痞霸道的说“她是我的女人。”而是磨棱两可,支支吾吾不说清楚。

    可笑啊,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了。

    锦年抬眸,眸中带泪。

    “龙少邪,我是谁?”在龙少邪与那女子与她不过两米的距离之时,她直直的看向龙少邪,目光不闪不躲,坚定而又有力的问他。

    而他与自己对视的目光却是先一步别开,听起来有点像逃避的语气“宫语不是说要去找慕他们么,走快点……”

    “可是龙哥哥,她在问你话呢!”女人啊,天生的演技派,看那双无辜的眼眸,真是让人想要从骨子里怜惜。

    “走不走啊,不走,我可不带你去找啦!”如此温柔,锦年一直以为这样的温柔口气,是独独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然而这一刻,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的眼前,逼的她无路可逃。

    宫语,这个女生叫宫语?为什么不叫“公主”不是更好,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从这句话中锦年知道了这个女生的名字,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名字对他们之间意味着什么。

    “我是谁?龙少邪!”只是女人容易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终于越陷越深,可是女人爱是她的灵魂,她可以奉献一生为她所爱的人,如果女人总是等到夜深,无悔付出青春他就会对你真。

    梁静茹的《问》此时就像是为锦年量心所唱。

    是不是太容易得到,所以不用珍惜?是不是美好的爱情总是透明,就像这纯白的雪,在日光来临的时候,全部消融?

    不然他怎么会走了,一脸冷漠的推开了自己。

    走了,带着另一个女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这样从她身边走过。

    手中的扫把掉了,落在雪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响,而那一抹红色也随之倒地,单薄的身子倒在一片雪色之中,鲜艳的红色,素雅的白色相互印辉,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闭上眼睛的那刻,记忆里,天空飘着雪,他高大的身姿的站立在眼前,单薄的温暖覆住她的脸,那突然而至的温暖险些让半昏半醒的锦年落泪。

    ☆、第九十四章 我不饿,可是它饿了。

    透明的玻璃窗折射冬日的阳光,修长的五指缓缓抚上那张苍白的容颜,仅仅两天天堆积的思念就如同潮水泛滥不止,控制不住靠向她,动作是如此小心,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睡梦中的她。

    记忆倒转,回到午后,从她身边走过之后,听见有物体砸落在雪地上的声音。

    那是怎样的场景,怎么样的让他难受,他无法形容,只知道红色身影如飞在天空中突然断了线的纸鸢一样飘落在地上的时候,他的心好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清晰的听见由胸腔传来什么破裂的声音。

    几乎是飞奔过去的,高大的身子蹲下,颤抖的大手翻开锦年的身体,霎时间愣住了。

    血液几乎挂了她满脸,从额头上开始流下来,地上已经是一片血迹,印在雪地上,就像是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血花,看上去触目惊心。

    只觉得脑子一下子被炸开了一样,完全反应不过来,呆愣了半响才慌慌张张地抱起锦年往屋里冲,彼时,家中没有多少人,佣人都在为过年而准备,或购物,或工作,而龙老太爷他们则和昔日战友一起去把酒言欢了。

    “宝贝,你不要有事,宝贝!”爱怜的吻吻零零落落洒在锦年的脸颊上,失去了以往所有的冷静,他大喊“马上去给我叫臣少爷过来,快点……”大大的房子里只有少数几个佣人们,看到少爷一脸焦急暴戾,慌慌张张地抱着血染满面的人进来,都吓坏了。

    在他的怒吼之下,才稳住了手脚,去打了电话。

    ……

    冰冷的薄唇贴在她的耳畔后,轻轻地,一点点亲吻。

    想起那一幕,他此刻都还是心有余悸,想着那会要是他走快了一点,要是带着宫语直接走了,不注意她,那么这时的她会怎么样?不过还好没有这些或许,子臣看过她了,小伤无碍,至于这么久不醒来是因为她乏了……是睡梦而不是昏迷。

    低头吻她,所有的恐惧与失去她的害怕摧毁他的意志,仿佛只有才能感受到她,这样才能证明她在身边。唇一点点下移至脖颈,至锁骨,那熟悉的体香摧毁了他的理智,温柔的吮吸上少女纤细的脖,烙印下朵朵梅花,半长的发蹭着锦年的肌肤。

    睡梦中,锦年不适的微微皱了眉,微启红唇,锦年发出闷吭,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就像琴弦挑,拨着自己,就像他在温柔的爱自己,这感觉似真似假,美好的让锦年不愿醒来。

    唇止于胸前,花费了极大的勇气,龙少邪才克制住自己继续下去。

    抬起头,气喘吁吁,狭长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举动都像烙印刻在心底,近乎贪婪的看着她,波光粼粼的目光柔情似水。

    抬起手,将拉开的被子盖上她身,小小的身子被温暖的棉被遮住,只露出这张令他眷恋的容颜。

    仔细打量她,才发现,她憔悴了。

    两日,甚至两日未过,他的宝贝竟然退去了所有的健康之色,单薄而苍白的容颜,微闭的眼睛下是一圈不深不浅的黑眼圈,或许这对经常熬夜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他的宝贝怎么可以有这样疲惫的神色呢!子墨色的眼睛里心疼毫不掩饰。

    “宝贝,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不该将你一人放任去承受这些风浪?”黑色毛衣缓缓落地,龙少邪高大的身子钻进熟悉的被窝里,拥她入怀,大手轻抚散落在她脸颊边发,深情的话语不同于这两日的冷淡。

    回应他只有女子均匀的呼吸。

    那怕冷的身子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缩,龙少邪失笑,看着她的容颜浮上笑,那紧皱的眉头松动。

    这一刻,真幸福,只是幸福的时间太短了。有声音从外间传来,是如风铃响动的清脆“龙哥哥……”拥着锦年的身子募然一僵。

    幸福的时刻被打破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脚步声临近,还有那呼唤“龙哥哥,你在里面吗?”不舍的松开怀中的娇小,龙少邪从床上离开。

    温暖突然消失,睡梦中的人儿不满轻哼,好看的眉头又皱起了,额上的伤口拉扯的有点疼痛,睡梦中的她落下泪,身子弓成虾米的形状。只是这般可怜兮兮的她还是没有让俊美的男人停下步伐。

    脚步声就在门口,龙少邪看着她的泪眼,心中疼痛,却不得不离开,再一次俯在她耳边喃喃自语“宝贝,可不可以原谅我,原谅老公的坏,原谅老公……”

    “奶奶,我爱她,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所以请您成全我们好不好?”夜深人静,龙少邪如小时候那般靠在妇人的怀里,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今晚身边没有锦年,没有宝贝柔柔的声音,软软的身子,他怎能入眠?

    “孩子啊……”妇人叹气道“你的路还很长,这个女人并不适合你,奶奶是为你好啊!”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结婚可以离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妇人的语气严厉起来,一字一句全是根深蒂固的门第之见“她的父亲只不过是e市一家小小的上市公司的老板,再充其量来说也不过是名退伍的军官,这样的家庭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家,当初你爷爷他们固执的守着承诺,让你娶了她,现在我知道了,我可不能容忍,邪儿,听奶奶的话和她离婚。”坚定而又不容拒绝的口气一如多年前战场上那位年纪轻轻便封了将军的女人,意气风发不减。其实在龙家的这些名人中,这位妇人的军旅故事最为传奇,只不过因为低调而不曾透露出去她曾经的荣誉。

    “奶奶,我是不会和她离婚的。”同样倔强的眼眸回以妇人同样的坚定。

    “我爱她,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家庭,她的出身,她的年龄”黑色的身影站起,龙少邪打算离开,因为无论怎么样,他都是不会离开锦年的,不会弃她的。

    “你会后悔的”见孙儿固执,妇人站起身。

    “奶奶,当初您和爷爷相爱,是不被您的家族所允许的,可是您依旧毅然决然的嫁给了爷爷,您可曾后悔过?”扔下一句反问,龙少邪匆匆离去。留下妇人一人怔在原地。

    回忆起这28号晚的事情,似乎与龙少邪冷落锦年毫无半点关系,但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因为在这之后,29号清晨,张妈还未去找锦年之前,先去找了龙少邪,而找他的原因就是“答应他,接受锦年,不过条件是,她要审核她是否够格做她龙家的孙媳妇,时间为过年的这半个月,并且还让龙少邪他不得插手,在这半个月里疏远锦年”……

    脚下的步伐沉重,龙少邪一步一步离开房间,本来,他是不答应的,他不舍的他的宝贝受着一点儿苦,本来,他是不答应的,因为害怕他的宝贝伤心难过,可是从小失去母亲,被奶奶一手带大的他,娶了媳妇,无疑想要得到奶奶的认可,让奶奶欢心,况且奶奶让张妈带的那句话怎能让他不答应“邪儿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有自己的看法和主张,奶奶知道,奶奶也不逼你答应,就算在不久之后,或者几年之后,奶奶死了,不瞑目,也不怪你。”不愧是女强人,恰到好处的把握了分寸,也吃死了他会答应。

    是啊!吃死了他会答应,仍他龙少邪是多么的铁石心肠,奶奶将话说到死不瞑目这个份上,他怎么能不答应,唯一期盼的就是他的宝贝能过,他们的感情经得起考验,他的宝贝够爱他。只不过他算错了,也不是说他们之间爱的不够深,而是因为爱的太深,当然这都是后话。

    甩甩头,龙少邪决定不想那些坏的,只记住这些好的,任何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迎着那清脆声音的方向走,背影终于消失在这个空间,从始至终不曾再看过那躺在床上的人儿一眼。

    决绝而又冷酷的背影让床上躺着的人泪眼模糊,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因为眼泪又猛的闭上。

    唇角拉开一抹苦笑的弧度,锦年多么希望,希望这是个梦,梦里只有美好,只有两具身子相依相偎着的温暖,多希望不曾睁开过,不曾从睡梦中醒来,不曾感觉到他到来,又因为一声呼唤而离开。被窝里,熟悉的温暖还在,额头上,独有的湿,润还在,然而给予她这些的人却是不在了,就在不过一分钟前走了,因为门外一声又一声的女声呼唤他,他便毫不留恋的走了,不顾身上带伤的她,不顾冷的快死掉了的她……

    “小老婆,小宝贝,小老师……”曾经只觉得他喊她的这些称呼肉麻,可是此刻她竟是如此的怀念他这般唤自己时的神态宠溺,甚至是坏……

    自嘲一笑,锦年将自己整个缩到被子里面去,她本是很讨厌这样密不透风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只想将自己藏在这密不透风里,因为只有这样她不会感觉到冷……

    出了房门,龙少邪刚好对上宫语,两人的视线突然在空中相会。冬日的光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前的女子穿的是一身素雅的白色,大卷的头发可能因为跑的太急微微有些凌乱。“龙哥哥……”她在笑,那樱桃般的唇弯起很好看的弧度,灵动的眼一闪一闪的注视着他。

    龙少邪的眸光有些变暗,渐渐的变得有些迷离,就像是被下了,药一样。

    “琪儿……”走进一步,不由自主唤出那曾(注意是曾,亲们看清楚,别又说……)在心底唤过千千万万遍的名字。

    宫语似乎被龙少邪突然喊出这样的名字惊住了,呆在那里,久久未回过神。

    “琪儿,是你回来了吗?”龙少邪走进宫语,口中还唤着琪儿……

    “龙哥哥,你是在叫姐姐么?你也想姐姐了么?”要抚上那小脸的大手僵在那里不动……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将抬的僵硬的手臂放下,没有情绪的面容,薄唇吐出“没有,小语听错了”语气波涛不惊,但其实心里已是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不……不……小语没有听错,小语明明听到龙哥哥你再喊姐姐的名字,龙哥哥,我们去找姐姐好不好?我们去把姐姐找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她陪我玩老鹰抓小鸡,龙哥哥,爸爸妈妈都不告诉我姐姐在哪里,不带我去找她,龙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女生哭的像只小哈巴狗一样,令人心疼的紧。

    看到这里,可能就要有人疑惑,或是笑了,多大的人啊?居然还玩老鹰抓小鸡……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17岁的宫语事实上只有8岁的智商,这样的情况在医学上被称为“弱智儿”用我们的俗话来说,就是傻子,据调查结果显示,这样的孩子会对某些人有着特别依赖及占有感,那是在她们的认知里的对她们好的人。而在宫语的眼里,宫琪和龙少邪便是她所依赖的,那种依赖等同于对她父母朝夕相处的,或者说是超过,龙少邪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每年,他回来北京的时候总会去看宫语,而过年的时候呢!无论是在北京还是e市的他,慕亦风,蓝以伦……他们,还是其他各市的近亲旁支,爷爷的旧部都会来北京,探望爷爷,当然就在北京的宫家决不例外。

    再说宫琪,宫琪是宫语的姐姐,其实她们俩谁大谁小都没区别,因为她们是双胞胎,所以说在某种情况下,龙少邪会将宫语当成是宫琪,就像刚刚,宫语不说话的时候,他就会将她误认为宫琪,曾在那段怎样也无法忘记的时光里,是这张相似的容颜稍稍慰藉了他的心……不过相反,他从来不会将宫琪认称宫语,因为爱过……

    宫琪,宫语的父亲是龙少邪爷爷的旧部,也就是说宫琪和龙少邪是从小一起长大,于是很多狗血言情里的情节就出现在她们的世界。龙少邪和宫琪,青梅竹马,日久生情。10多年积累的感情成就了她们的一切。但是她不见了,对,就是宫琪,不见了,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就在他站在雪地里等了一个晚上的那一夜,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刚开始,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的时候,那时的龙少邪可以用不人不鬼来形容,近乎疯狂的寻找她,问她的消息,宇文琳,宫家,段子臣,慕亦风,哪一个不是被他折磨了?多久?那样生不如死的过了多久,他已经忘记了,就像忘记她一般,不过是真的忘记了吗?这个答案,无人能给,包括他自己。

    内间的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不过是恰好能将站在门外两人相依着离开这个房间的动作收之眼底的小口。

    视线里,金童玉女越走越远。而那远去的背影也在她的视线里模糊。

    脚下踩着地毯,是柔软的触感,五指按在门上,因为用力五指指尖都泛起了红光。

    不知在什么时候,下唇都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一道道血痕。“你说爱我,却将我至之一旁,你说爱我,却携她人而去,龙少邪,原来这就是你给的爱啊……”额头上的伤隐隐作痛,身子很沉,像是落水的人,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

    重新躺回床上,躺的笔直笔直,锦年想这时的她若不是还有呼吸,估计连自己都会以为自己死掉了。

    空洞的眼神盯着头顶上当一处,往日的甜蜜一点一滴侵袭她的脑海,不自觉得,绝美的笑绽放在她的颊边,美好而又安详,但就像是四川有名的变脸表演。

    美好的笑容瞬间消失,就在她的思绪由e市的美好甜蜜转到现在的孤独一人之时,她的泪开始掉落,是谁说?无声的哭泣是最让人心疼的。

    那么此刻是否有人听到感觉到她的哭泣?事实告诉她,没有,没人来心疼她的泪,她的难过。这里不是她的安身之所,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没有关心她的家人和朋友,而所谓的爱人,更是一个可笑的存在,因为让她如此难过的就是这个挂着老公名义,承诺不会让她哭的男人。

    受伤很痛,但是心更痛,身累但是心更累。痛了就休息吧!累了就休息吧!梦里会没有疼痛,梦里会没有烦恼,梦里会没有难过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锦年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她忘了,梦里是会没有疼痛,没有烦恼,没有难过,可会有一个名为龙少邪的少年……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可是在黎明之前是黑暗,而那几乎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她是否熬的过呢?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头痛欲裂,锦年扶着的额头,眼睛不过刚睁开。

    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醒了。”是陈述句的语气,不是疑问句。

    “……”迷茫的眼神对上那犀利的视线。

    “怎么还没清醒过来吗?”太夫人坐在檀木椅子上,旁边站着那个张妈,厌恶的眼神,让锦年觉得她像个垃圾。

    “……醒了……”喉咙沙哑难耐,却是不能够去喝到水,只好忍着喉间的不舒服回答,虽然她这样对自己,可她毕竟是龙少邪的奶奶,自己的长辈,对她的尊重不能够少。

    “醒了就好。”太夫人动作优雅的将手交叉摆在身前,缓缓开口“醒了就好,那么现在去把今天早晨我交代的任务完成吧!”

    锦年给了她尊重,可是相反的,太夫人连她最基本的尊严都要剥夺。

    撑起身子,坐在床上,传来一阵阵眩晕感,过了好久才缓过来,锦年知道这是因为睡眠不足和这一天没进一点食甚至是滴水都不曾沾过的原因。

    下意识的伸出舌舔了舔干燥的唇,这才让自己能出声“太夫人,我是嫁到龙家而不是卖到龙家,是你们龙家的佣人,我没有意务更没有责任去做这些事。”

    “当然,伟大的太夫人您可以用你是我的长辈的身份来命令我,不过,古语有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嫁在你们龙家,却是龙少邪的女人,而太夫人您呢!不是丈夫,只是奶奶,长辈,所以我完全可以忽视您无理的要求。”看到太夫人张口欲言,锦年赶紧说道,就想堵住她的口,她苏锦年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特别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

    不是没想过她听到这话会生气,也不是没想过她会有别的什么反应,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居然笑了,而且还笑的那么得意……

    心中惊讶,却不言语。

    “苏锦年,你这话的意思是只有邪儿的话你才听?或者说是你想见邪儿?”太夫人眯了眼睛,能够看透人心的双眼就那么直直的射向锦年,被猜透心事的锦年让那目光盯的心中一片慌乱。

    只道“是,那又怎么样!”说完这话,锦年都不由得想要发笑,想要见自己的丈夫,却是还要用这样的借口,你说多可笑。仿佛没料到,锦年会这么直白,太夫人的眸光暗了几分,不过立刻便</p>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