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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窃国大盗

正文 窃国大盗第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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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四!”

    “卑职在!”

    “你原来不是山上放牛的么?那现在就给我听好了,你带一队人马,等所有人上山藏好之后就把山坡打扫干净,不许露出马脚,记得了,就算睬倒了一根草,你也要把它给老子扶起来!!”

    “卑职……遵令!”这么多人上山,哪能把草都扶起来?刘老四虽然心中为难,但眼见林风目露凶光,神色凶狠,旁边的同僚个个唯唯诺诺,却也不敢回口。

    “赵广元!”

    “卑职在!”听见林风最后一个吩咐自己,赵广元感觉很是有几分光彩。

    “我听说你从辽东打到广东,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过三、四次,这是不是真的啊?!——”林风拖上的声调,语气之中似乎很是怀疑。

    第四节(下)

    侮辱啊!真是侮辱!赵广元为人朴实,登时气往上冲,火爆爆的道,“大人若是不信,我这就给您看看……”当下一拉腰带就要脱衣服露伤疤。

    “……行了行了,我就随便问问,你先把衣服穿上、穿上!”林风吓了一跳,老实人发火倒也可怕,“赵广元听令:我令你率所有的骑兵,把队伍中的所有马匹骡子统统上紧嚼口,不许一马一骡发声;此后把这片山坡摆成大战后的战场,尸体依秩序摆放成我军朝后方逃窜的模样,另外空出四辆大车,车上放满石头,想个法子让拉车的骡子拼命朝后跑,完了再回山藏好!”

    就这些小事,赵广元心道战场老子见多了,这有什么为难的,当下大声应诺,“卑职遵令!”

    之后三人各行其事,由于所有人都知道清军马上就会回来报复,要把这里的人斩尽杀绝,所以个个紧张异常,行动起来也分外快捷,不到半个时辰,挑夫们被组织起来在士兵的监视下挑着担子一队一队藏进了草丛,而赵广元也依照命令改装战场,他显然经验丰富,指导着士兵把战场伪装得似模似样,一眼往去,仿佛就事某队溃军与清军遭遇后的混战,侥幸得胜后匆匆逃窜,几辆马车装满石块,路面被压出了几道明显的凹痕,赵广元还吩咐士兵在车上点火,灼热的火焰逼迫着拉扯的骡马疯狂朝前奔驰。

    刚刚伪装妥当,马蹄声隐约传来,由远渐近,越来越响,轰轰隆隆如同闷雷滚过天空,震得林风面前的草杆都在瑟瑟发抖,远远的一大队清军骑兵字地平线上露出身形,策马狂奔如风雷急电,瞬间如潮水一般踏了过来。

    一个破锣般的声音凄厉的狂喊一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满语短句,随即这个声音被数个声音有秩序的重复传递,忽的一声,大队骑兵冲入战场中央猛的齐拉缰绳,一齐停了下来,数千骑同时勒马减速,队形居然严整不乱,果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山冈并不太高,林风在草丛中尽力压下了脑袋,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八旗劲旅,心中却并不是很害怕,反而多了些兴奋之意。由于长期骑马奔驰的关系,这些留着长辫的清军脸上皮肤黝黑开裂,个个神情严肃嘴唇紧抿,眼中凶光四射显得彪悍异常。

    在严整的队伍中间,林风隐约看见,一个黑脸的大个子将领踞坐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周围被亲兵簇拥得严严实实,他朝赵广元望去,赵广元肯定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就是清军平南将军赖塔。

    赖塔左右的清兵策骑而出,分别察看周围的战场,一前一后数骑朝两头直奔而去,不多时重新返回,大声的用满语报告着什么,赖塔随即摇了摇头,大声说话,仿佛在下达命令。

    林风不懂满语,旁边的赵广元等人却因为长期和八旗配合作战的关系,很是懂得几句,闻言对林风佩服之至。原来那些亲兵在报告战场情况,此役战死正白旗牛录额真一名,旗丁七十四人,亲兵根据探查报告,这支清军小队遭遇了一大队溃散的敌兵,而且其中还可能有对方的重要将领,因为地面上有沉重的车轮痕迹,可见他们还携带有非战斗人员,从战场痕迹来看,对方应该朝后面仓皇逃窜,以至于连战场都未来得及打扫,随即还问赖塔是否要在附近搜索。

    赖塔一听对方还有败逃的敌将,马上否决了在附近停留搜索的提议,当下下令全军就在马背上大吃干粮,完了之后立即追击,一颗心被擒获敌将的大功烧得火热,一时间根本没有想到真正的敌人却正在数百米之外的山冈上偷窥着己方大军。

    这队精锐的骑兵部队来如风去如电,随着赖塔一声令下,轰隆一声千万只马蹄骤然践踏起落,如同黑云掠过天空,不一会便走得干干净净。

    林风长身而起,一把甩落身上伪装的枯草树叶,转过身来,面对着一双双崇拜激动的眼睛。

    “这支清军现在直扑仙侠岭方向,我军的后路已经被彻底切断了,大伙有什么打算?!”林风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

    出乎意料,所有军官士卒,连同那些挑夫,居然想也不想,异口同声的喊道,“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

    林风心中哀鸣了一声,他妈的,逃命还要带上这几千个笨蛋累赘,现在看来甩都甩不脱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南面是后方,现在那个黑脸的赖塔已经带几千人杀过去了,看刚才那支骑兵大军的气势模样,依靠这点半兵半民的部队,林风觉得此刻就算是项羽再来一把破釜沉舟也多半打不过。

    北方是清军的前沿防线,肯定把守得壁垒森严,自己这点人马撞过去那肯定是有去无回。

    西面丽居、金华一线刚刚大战过一场,徐尚朝的五万大军被清兵砍了一多半,现在剩下的那点残兵败将正被人到处追杀,当然更是危险之至,何况林风和他们也没什么交情,单骑救主的事情自然是万万不能尝试的。

    想了半晌,林风下定决心,也不和他们商量,大手一挥,“向东,翻过雁荡山!”看着瞠目结舌的赵广元刘老四,林风苦笑道,“吃了这么久的干菜,嘴巴都淡出鸟味来了,大伙跟我去尝尝海鲜!!”

    第五节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暗无天日,在林风的率领下,这支刚打了胜仗的队伍爬进了深山老林。由于生怕被清军发觉,部队专拣那些偏僻的小路行军,一路上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但在巨大的生存压力下,士气倒还挺不算太差,于是翻山越岭晓行夜宿,沿着几百年来山民们踩出的小道蹒跚而行,在这里古代人卓越的身体素质让林风大大的开了一回眼界,真是难以置信,人类的身体力量居然不逊色于任何一种牲畜,在某些崎岖的地段,林风目瞪口呆的看到,这些身强体壮的民夫居然能用肩膀把一辆辆载重运输的大马车扛着走,然后自身还负担着一大批粮食辎重,而赵广元率领的先头部队这时也充分表现出了一支野战部队的实力,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基本上不用林风操心。

    如果能回到前世的话,林风一定会旗帜鲜明的反对保护自然环境,因为这回他的确吃足了大自然的苦头,虽然这次郊游的地点是前世著名的旅游风景区,林木草地各种野生动物的品种数量比前世要精彩得多,但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有那么一点点踏青的闲情雅致,在这一刻,林风深深的领悟到为什么古代人不大喜欢居家旅行了——试想一下,在野外宿营时身边耳畔时不时响几声虎啸狼嚎,然后随手一抓摸出条毒蛇来,这种五更骤醒夜半惊魂的感觉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但这些对于正在逃命的林风来说还不算最痛苦,几千人在雁荡山转悠了了几天之后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他们迷路了,这个难题倒大出林风意外,因为按照前世武侠小说的说法,象这样的深山老林里是肯定有什么古庙荒村之类神神秘秘的东西,而且一般世外高人也通常喜欢窝在这种地方看看书练练功什么的,可惜这回林风却很不走运,大队人马走了七、八天之后,居然没有遭遇到一个类似人工建筑物的东西,让整支部队陷入了茫然无措的状态。至此林风深深的恨上了金庸古龙,因为这个致命的误导很可能让这支部队全军覆没。

    这个难题的解决得益于赵广元的运气,因为他在某天探路时抓到了一名本地的山民猎户,很不巧,这名猎户当时正在追踪一只受伤的豹子,却不小心撞上了赵广元的骑兵,于是当即就被以清兵探子的罪名逮捕,一番暴打之后,这个倒霉的猎人委委屈屈的答应带路,然后报着愤怒而后惊喜的心情提前预支了二十两银子的带路费。

    根据对清兵探子(无辜的猎户)的审讯,林风这才知道其实方向并没有弄错,现在部队已经快要走出雁荡山了,现在所处的方位正是北雁荡的余脉,受温州府管辖,现在离自己最近的县城叫临济县,距大队不过两百多里。

    虽然自己的手下全是精壮的大汉,但经过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现在都已经非常疲惫了,想来若再不找个地方休整,恐怕要不了几天,这支军队就会崩溃,看着这一张张精疲力竭的面孔,林风果断的下令进攻县城。

    当林风率领两千多名士兵潜伏在县城附近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看着这个所谓的“县城”,林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想不到自己军事生涯中的攻城处女战居然奉献给了这么一个垃圾的地方,这个城市简直就是对中华文明筑城技术的侮辱。说是县城,林风倒觉得更象是一个村庄或者镇子什么的,土垒的城墙居然还不到三米高,就城市的大小来看估计住满了也不会超过一万人,林风本来忧心忡忡想了很多攻城的妙着,看来这根本就不可能用得上。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就在城门的那几个老弱病残准备关门时,赵广元带着他的那二百五十名骑兵直接冲了进去,而县城内的守军则非常识相,不做任何抵抗的直接放下了武器,当林风率着大队步兵进城时整个城市家家关门闭户,得得的马蹄践踏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异常寂寞,开始还有几声狗叫相和,可惜叫了几声就嘎然而止,仿佛忽然被什么人卡住了喉咙。

    攻城战顺利结束,县城驻军连官带兵总共一百零七人全部成为俘虏,整个战役除了看城门的那几个老头受了点惊吓外没有任何人受伤。林风率领李二狗等一众亲兵和刘老四王大海诸将大摇大摆的进驻县衙,县令则早被赵广元从床上揪了出来,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这个县令是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人,此刻穿着月白中衣,发辫乱糟糟的纠集在脑后,倔强着不肯跪下去。出乎林风的意料,他的表情似乎并不太紧张,也没有破口大骂“反贼叛逆”什么的,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注视着林风的眼睛里仿佛有点惊讶,可当林风和他对视时他马上移过视线,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有点意思。

    林风坐上原本属于县令的椅子,一拍惊堂木,笑嘻嘻的问道,“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晚上没安排节目?!”

    旁边的亲兵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林风居然会问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那县令也呆了一呆,“倦了,睡得早!”

    “松绑、松绑!”林风朝亲兵挥了挥手,转过头笑道,“大人贵姓?!——别站着,坐、坐,请坐,咱们聊聊。”

    县令理了理衣服,把发辫拢了一把,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敢,小姓周——周昌,字培公,现任临济县县令,”他怔怔的注视着林风,忍不住问道,“将军贵姓?!”

    “呵呵,大人客气了,我姓林,林风,”林风笑嘻嘻的答道,“原来是周县令,我说培公啊……”他忽然好像被火烧了屁股,猛的从椅子跳了起来,不能置信的看着周昌,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就是周培公!!”在他的记忆当中,这个人好像就是康熙的重要大将,曾被委以大军征伐一方,而且听说中国的第一幅详细的全国军事地图就是出自此人之手,想不到现在却在这么一个小县里当县令。

    见林风如此失态,周培公倒很是意外,“将军莫非认识在下?!”

    “没有、没有!我认错人了!”林风从震惊中省悟过来,重新坐下,朝周培公挥了挥手,“周县令很象我的一位朋友!”

    原来如此,周培公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也不便仔细询问,他微微一笑,“将军如此善待本人,莫非是要劝降?!”

    劝降?林风笑笑着挥了挥手,“实不相瞒,咱们这支队伍正在逃命,并非来此攻城掠地,眼下清军风头正劲,咱们借贵县避避风头,也不敢耽误周大人在朝廷里的前程!”

    周培公呆了一呆,“那贵军为何不投降我军呢?!”

    林风和大堂内的诸将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苦笑道,“投降这个问题太复杂,那还得讲究机遇,我们还得看看形势再说!”

    周培公皱眉道,“贵军深入我大清腹地,既不肯降也不与战,那到底做何打算?!”

    刘老四忍不住跳出来斥道,“他妈的,老子们怎么办关你屁事,你他妈的再罗里八嗦的老子就……”林风急忙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也不是说不降不战,只是得过段时间再做决定!”

    看着周培公疑惑的样子,林风笑道,“老实说咱们这些兄弟都是靖南王的老部下,是他从辽东带过的老兵,虽然他也没给过咱什么好处,但就这么投降了,恐怕旁人会说咱们太没义气!”林风转头朝堂内的赵广元刘老四等人望去,只见他们缓缓点头,深以为然。www.6zzw.com

    “但现在咱们成了孤军,无援无助若是要和大清血战到底恐怕也只是白白赔上性命,这样的傻事咱们也不干!”林风朝旁边的人笑了笑,一众军官连连点头。

    周培公不解的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这么说吧,咱们就驻扎在这里,若是靖南王的兵马能够打过来,咱们就出兵接应,一定会顾全义气,”林风霍然起立,神色激昂,待军官们露出凝重的神色时,他却微微的笑了一笑,“不过,若是靖南王自身难保,咱们也得给自己找条活路,到时候投降大清,谁也没得话说!!”

    林风说完这话,军官们个个神色欣然,深感自己果然没跟错人,这个老大除了谋略过人之外,还既讲义气又有头脑,以后一定前途远大。

    周培公哈哈大笑,指着林风连连摇头,“将军果然老谋深算!!”

    “就这么着,咱们就在这里等,靖南王来了咱们依旧是他的部下,若朝廷大军来了咱们也就立马弃暗投明,反正这荒凉小县,一时之间谁也看不上眼,”林风笑嘻嘻的道,“这个临济县一切照旧,周大人呢,您还当您的县令,我还带我的兵,咱们谈谈说说交个朋友,公事上两不相干,如何?!”

    周培公想了一想,他深通韬略,自然也不是迂腐之人,眼下自己落入人手,若是说个不字多半马上人头落地,而且根据他对战局的了解,耿精忠一定是败亡收场,而这个林将军的部队以后也多半会投降,到时自己再好好周旋一下,不仅无罪,反而很有可能捞到一个“劝降敌酋”的大功——反正自己也没有投降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以后谁也难得冤枉到我。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朝林风拱了拱手,“将军安排如此周到,在下敢不从命?!!”

    第六节

    临济位于雁荡山北侧,是一个依山临海的小县,与她在山东齐地的同名兄弟相比,这个县城贫瘠得出奇。据说这个县城在明朝原本是不存在的,只是因为后来连连战乱,又是农民起义又是清军入关,大批流民奔逃入山,人口渐聚之后,地方政府为了方便征税而设立,但在此时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清朝初定之后,流民陆续返乡,这里又重新沦为了一个穷山沟。

    虽然林风没有什么混军阀的想法,但作为第一个占领的地盘,他还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去了解临济县的现状。

    经过初步清点,临济县在籍有百姓四万多人,其中一半是县城附近耕种山坡田的农民,另外还有六千多人是山中的猎户,剩下的就是海边的渔民。当林风率一伙人大肆搜刮之后才发现,这里的确是没什么油水,从县衙门的库房里就可以看出来,全县存银居然只有区区六百多两银子,而粮草则根本没有,一问周培公才知道,前几天他就奉令把所有的粮草上缴到台州府了,眼下的粮库自然空空如也。

    幸好林风的这支部队自身就是辎重部队,暂时不用为粮食着急,而那随军携带的七十八万余两银子,林风自然毫不客气的据为己有了,反正靖南王此刻焦头烂额自身难保,也不用担心他会来上门要债。

    林风占领临济县之后的第一措施就是下令全军上下剃头发留辫子,这个倒行逆施的命令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抗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此刻己军深入清军腹地,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朝廷大军,这样易服改容自然会对保全性命大有好处,而且现在身边临济县的百姓个个拖着辫子,自己脑袋乱糟糟的样子虽然保持了汉族本色,但也未免显得怪模怪样,所以仅从审美观念来考虑,这也是可以接受的。

    既然伪装了,那就得伪装到底,这个县城的武库虽然只有几把破枪烂刀,但清军的被服倒还存了五六百套,加上从被俘守军身上收缴来的一共可以凑齐八百件,正好可以伪装一个棚的步兵,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林风命令心思比较活泛的王大海率领他的部下伪装成清军出城驻扎,扼守各个交通要道封锁消息,此外还拿出几千两银子命令城里的裁缝加紧赶制清军军服,于是几天以后,林风在远在北京的朝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大清的游击将军,宣布了对临济县的合法占领。

    虽然是准备投降,但乱世之中有枪便是草头王,林风自然也得乘机扩大队伍,在大发了一阵银子之后,一声令下那两千多名精壮挑夫立即进入服役状态,除了充实赵广元、刘老四、王大海的部曲之外,林风也下令从各营中抽调有经验的老兵,以此为基干组建了自己的亲兵部队,分别交给李二狗和三个军官加紧训练,至于战斗力会如何林风倒不是什么很在乎,到底这也只是一个预防措施而已,不管怎样,即算是投降,一支四千人的部队也总比两千人的砝码要重,这样投降之后自己混的官职也肯定会更大一些。

    但就在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整军运动中,林风手下的士兵闹出了一些很不和谐的噪音,就在刚刚占领县城的第三天,几个快要进棺材的老头哭天抢地的找县令周培公大人告状,根据原告陈述,那天晚上一伙官军明火执仗的对他们那几家进行了搜查行动,顺便还亲密问候了那条街的两个姑娘和三个寡妇,要求县令大人为他们做主。

    当周培公为难的把原告的诉讼状交给林风时,林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意外,根据他这段时间的了解,自己的这些手下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虽然辽东军打起仗也算是悍不畏死战斗力强劲,但搞起抢劫强奸来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要知道这时代的军人根本没有什么荣誉感和责任心可言,俗话说当兵吃粮,也就是说当兵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吃饭,如果有发财的机会的话那自然更妙,不过眼下是避风头的时候,林风当然不希望在临济县弄得天怒人怨,这个严重的军纪问题得好好处理一下。

    根据对上半年度临济县嫁女儿摆酒席办彩礼等费用的调查,林风严格遵照市场规律赔偿了那几家受害百姓的损失——虽然这么干从现代法律来说是很荒谬,但就这个时代而言,女人和财产属于同一个概念,在老百姓眼里他们还是得到了一个相对公平的处理,林风虽然有包庇之嫌但总的来说也算得上是公正严明,只是属于那种面慈心软的好官长。

    出于从根本上解决部队心理问题的考虑,林风拉着周培公率领一大队亲兵访问了县城内最大的第三产业“百花楼”,从这个富有浪漫色彩的名字来判断应该是个很有情调的地方,林风本来对这个企业充满了遐思和幻想,但一走到地头却不由大吃一惊,与他想像中不同的是,这个企业的营业场所实在是很不像话,居然只有那么几十间破土屋,门口招揽生意的几个姑娘虽然经过刻意的打扮,但身材容貌却多多少少给他一点点呕吐的感觉,老实说林风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法,但看到这个样子却实在是没有了任何兴致。

    旁边的周培公本来是被林风说服前来现场办公的,这时看到林风的踌躇的样子不免有些奇怪。

    “林将军,这里就是本县最有名的青楼,我们不妨进去和这里的老板谈一谈!”

    “这个……周大人,我看还是免了!”林风正色道,“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这些事情传出不雅,我看还是交代手下人办办就算了吧!”

    与一般腐儒不同,周培公虽然是个书生,但对妓院青楼这种风流才子的根据地并没有什么歧视心理,看林风忽然摆出这么一副深恶痛绝的神色来感觉很有点奇怪,当初兴致勃勃的是他,此刻大义凛然也是他,也不知他是在想些什么。正准备劝说几句,林风却回头大喝道,“李二狗!”

    “小的在!”

    “你去和老板谈谈价钱,这里的姑娘必须分成几班优先为咱们的弟兄服务,就说我不会亏待他,你明白么?!”

    “卑职遵命!”李二狗当下兴致勃勃的准备奉令光顾百花楼。

    “回来!”林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之前你去把县城的郎中先生全给我请来,这些姑娘得先检查检查,有脏病的一律不许进军营!!”

    由于刚才大大的扫兴,林风拉着周培公在这座破破烂烂的小县城里信步闲逛,散散心的同时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要知道周培公以后可是前途非凡,是康熙皇帝手下的一大红人,但这时自己却因为安全方面的原因而把他监视控制了这么久,以后若是同朝为官自然是大大的不便,现在得想办法增进感情。

    不过周培公对他的兴趣显然更大,看着东张西望仿佛很新奇的林风,他忍不住咳嗽一声,“林将军,想不到您如此关心民情,实乃我辈典范!”

    “民情?哦,不是,这些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只是很好奇罢了!”林风兴致勃勃的指着小城里极富传统特色的土木建筑,随口答道。

    没见过?周培公呆了一呆,心道这东西全国各地到处都是,怎么可能会从没见过呢?这话显然有什么深意或者禅机什么的,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得转移话题道,“林将军以为,调些妓女进军营就能严肃军纪么?!”

    “当然不能,我这只是一时救急罢!”周培公终于问到点上了,林风也不得不严肃起来。

    “素闻仁者之师,饿死不劫掠、冻死不拆屋,军行令止方能所向无敌,可见军纪一事事关重大,大人却不但不严加整肃反而肆意纵容,这又是何故呢?!”周培公想了想,“就算这时能用妓女充数,那以后又该如何呢?!”

    “我说培公啊,咱们认识这么多天了,我也没把你当外人,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咱们这支队伍是逃命过来的,本来就军心涣散,我若是一来就大砍大杀的恐怕没几天就会一哄而散,所以我不得不安抚一下啊!”林风苦笑道,自己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手下的也不是很牢靠,整治军纪杀人砍头这事后果严重,对队伍没有百分之百的控制那是想也别想,他随口敷衍道,“我不是把那几个家伙找出来打了几十军棍、并且规定再抢劫强奸就砍头么?也不是没有行军法,我看就这么算了吧!”

    “可将用妓女安抚也不是办法嘛!”

    “那还能怎么办?!”林风撇撇嘴,“我说老周,您也别死抱着不放,你说咱们这时能跟那岳飞岳爷爷比么?人家的队伍一个是朝廷的正规军,名分足,二个队伍里多是从金国哪边逃过来的难民,个个对金兵又不共戴天之仇,不怕死也不贪财,同仇敌忾有士气可用;三个岳爷爷那是名将大将,治军打仗天下无敌,谁敢和他比?”看着满脸不服的周培公,林风苦口婆心的道,“所谓就菜吃饭,到什么地头就说什么话,你看看我手下这些人,一个个跟着那些八旗清兵学得比狗还坏,打仗是练出来了,可抢掠也同样习惯了,眼下又是叛军,名不正言不顺不说而且还在逃命,你说这军纪能整出啥样来呢?!——眼下我就多发些银子收拢一下,然后调些女人过去安慰一下,让人心稳定一下,让他们对以后的小日子有个盼头,从私来讲我这边好控制队伍,从公来讲他们也少骚扰百姓,要不大军溃散成逃兵,周大人这个临济县恐怕马上就成了人间地狱了!”

    对于林风这些诬蔑当今的反动言论周培公下意识的过滤掉,他瞟了林风一眼,欲言又止,正好落在林风眼里面。

    “培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

    “林将军,实不相瞒,在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但生平所学的却是韬略之术,自负对征战一道还算了然,因此曾多方关注靖南王大军动向,别的不敢说,但对靖南王旗下将领却很是下过一番功夫……”周培公看了笑嘻嘻的林风一眼,试探着问道,“而对将军在下却……”

    “是不是没听说过有我这号人物?!”林风笑嘻嘻的道,“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算靖南王的将领,怎么说呢?——我是他‘手下的手下’,因为机缘巧合才接管了这支队伍,不过就眼下的形势来看,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上了贼船!”

    周培公恍然,这几天他向林风手下的士兵探听过,隐隐约约知道个大概,本来对林风的兵法胆识倒还有几分钦佩,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智勇双全的大将,被这样的敌人俘虏也不算什么丑事,但这几天见他一天到晚掉二郎当的却又有了点半信半疑,此刻见他亲口承认,那自然是确凿无疑了。当下还想向他讨教一二,不料县衙那边忽然传来咚咚的鼓声,好像是有人在告状。

    第七节(上)

    林风心中呻吟一声,以为又是哪个王八蛋又去骚扰百姓了,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来,急急的打了个千,“禀报大人,有人告状!”

    由于怕原来的衙役有人通风报信,林风便调了一队士兵去衙门客串监视,这个士兵正是留守衙门的一员。

    “是不是那帮小子又惹麻烦了?!”林风忍不住大发脾气。

    “回大人,这次不是兄弟们犯军法……”这个士兵答道,同时脸上却露出古怪的神色,“是……一帮渔民扭送海贼见官……”见林风露出错愕的表情,他补充道,“海贼里面还有……还有一个红毛鬼……”

    想不到咱们十七世纪的公民就有这么高的觉悟,而且还有国际友人在中国沿海从事这么一个非常之有前途行业,这事倒不能不问问。

    按道理来说审讯犯人是周培公的工作,但这回林风实在是有点好奇,于是回到县衙之后就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周培公也不以为意,笑嘻嘻的在师爷的座位上作陪。

    本来以为是一番恶战之后英勇的渔民擒获海盗,但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两个家伙一看就是在海里飘了几天,手脚都泡得发白了,现在一副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样子,而那个满脸胡子的家伙长得的确符合海盗的外形,到了现在这个境况还是那么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林风转过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边那位金发碧眼的老外,只见这个家伙见到自己居然十分开心,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来。

    问过渔民之后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今天早上被他们在沙滩上发现的,而那个满脸胡子的家伙居然是这一带的著名海盗,凶名卓著很多人都认识他,匪号“震七海”,这个家伙落到这步田地居然还十分硬气,当别人不敢肯定的随口问了问,他当下就满不在乎的一口承认,自然渔民也不会钦佩他的英雄豪气,马上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接下来林风对这些深具法制意识的渔民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他们进行当众表扬的同时还屈尊迂贵的连连拱手,替当地受害人民感谢他们的英勇行为,由于觉得这种见义勇为的精神的确难能可贵,实在是应该得到鼓励,林风当即拿出一百两银子亲手送到为首的渔民手中,希望他以后再接再厉,为大清的治安建设做出贡献,因为一百两银子在当时可以购买几十亩好地,这个赏格着实丰厚,所以现场马上出现了官民同乐的感人场面,在林风刻意的表现煽情下,门口围观的那些淳朴百姓纷纷交口称赞,一些大婶大妈渐渐进入热泪盈眶的状态,最后那些激动的渔民在林风的启发下也感觉到了此次行动的跨时代意义,深信中国道德秩序的重建正是从自己身上开始,于是对着青天大老爷一拜二谢再拜再谢的满意而去。

    林风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大椅上,刚才交好了渔民实在是令他自己满意,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万一清军突然打过来来不及投降的话,这下不就多了条逃跑的路子么?最起码坐船走也肯定比钻山沟要舒服吧?这一百两银子花得值啊!

    驱散了围观的百姓,关上大门正式开始审讯,按照传统模式,林风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那个洋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海盗却眼睛一瞪,毫不客气的回道,“你爷爷是‘震七海’杨海生,狗官,你想怎样?!”语气虽厉,但明显中气不足。

    狗官?!!林风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这个场面很熟悉,不过在通常情况下自己目前的角色被定位为反派,听见杨海生的叱骂,他尴尬的笑了一笑,让在场的众人也惊了一惊。

    “拿点饭菜来——哦,还有水……”他转过头来,朝杨海生再次笑了笑,“你要不要酒!”

    杨海生张大嘴巴,不能置信的看着笑嘻嘻的林风,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恢复了恶狠狠的表情,“少来这套,大爷有肉就吃,有酒就喝!”

    林风摆了摆手,制止扑上去准备给他两下的亲兵,回头叫道,“再来瓶酒,皇帝还不差饿兵来着,等你吃饱了咱们再聊聊!”

    等堂下两人狼吞虎咽吃饱后,林风拍了拍惊堂木,却不理会满脸傲气的杨海生,指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家伙,“你的……懂得?……会不会汉话?!”

    那个洋人当即精神一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林风大为头痛,在前世里他所会的唯一一门外语就是英语,但他现在所说的明显不是,现在沟通成了大问题,万般无奈之下,林风操着蹩脚的英语问道,“你会说英语么?!”

    洋人露出惊喜莫名的表情,用英语答道,“上帝保佑!!您居然会说英语?!!”他双手交替在胸前划着十字,忍不住站了起来,“真是难以置信,大人,您也是上帝的子民么?!”

    “上帝的子民?!”林风故作惊奇的道,“怎么可能,您怎么可以这么想?难道您以为我象是欧洲的那些土著人么?!”他瞟了堂下满脸钦佩的周培公一样,微笑着道,“我是大清帝国陆军少将,临济城卫戍司令官!”

    “欧洲土著人?!上帝!您怎么可以这么说?!”洋人的表情立即进入呆滞状态,“将军阁下,我们可是文明人!”

    林风大气的摆了摆手,表示不屑争辩,“几百年前我们有个叫郑和的航海家去过你们那里,根据他的航海纪录,欧洲的那些人不过是一些未开化的猴子而已!哦……”看着满脸愤慨的洋人,林风仿佛骤然惊觉,换上一副歉意的表情,“对不起,我很抱歉,忘记你的立场了!这不是文明人说话的方式,请允许我向您致歉!”林风站起身来朝他拱了拱手。

    见林风前踞后恭,洋人的表情也很有些奇特,喃喃的道,“几百年前……几百年前的欧洲或许很黑暗,但现在的欧洲是世界上最文明的地方!!”

    林风不再跟他废话,坐上自己位子猛的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非法入境者,报上你的姓名、国籍、身份!”

    洋人被吓了一跳,“瑞克、拉歇尔,瑞典国……退役军官!”

    居然是还退役军官??林风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马上警惕起来,“瑞克先生,请问你为什么擅自进入我国,我希望您最好解释清楚,不然您将面临最严厉的惩罚!”

    第七节(下)

    “大人!以上帝的名义的发誓,我绝不是有意闯入贵国国境!”瑞克的神色有些惊慌,连连摇头摆手,但随即镇定下来,看得林风暗暗点头,看来果然有点军人风范,“大人,我自本国退役之后在英国的一艘商船上担任水手长,前段时间我们避过福摩萨的海军前往日本贸易,不料在贵国海域遭遇海盗——就是他的舰队!”瑞克指了指“震七海”杨海生,“我们的船被他击沉了,而我和他在搏斗的时候掉进了大海,后来又同抓着一块船板在大海上飘荡,最后就来到这里!”

    “你说你曾是军官,不过我看你好像还不到退役的年纪吧?!”林风的目光在瑞克身上上下梭巡,怀疑的道。

    “大人……我在军队里曾与我的上司进行过一场决斗,后来失手将他杀死,我的这个上司是我国的贵族,势力很大……所以我就……”瑞克露出颓丧的神色。

    “所以你就混不下去了,跑到英国去打工?!”林风恍然,“你在瑞典是什么军衔啊?是陆军么?!”

    瑞克露出极其自豪的表情,朝林风敬了一个军礼,“报告将军,本人曾在瑞典皇家陆军任中尉尉军官!!”

    瑞典陆军?!没听说过,林风也没放在心上,看他满脸自豪的样子,随口问道,“瑞典陆军很强么?!”

    “曾经是欧洲第一,将军!”

    “你说什么?!”林风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真是奇闻,向来只听说过英国法国德国,想不到一来到这里居然有个瑞典人说他们是欧洲第一,真是恬不知耻!林风当即摇头道,“不可能,我只听说过普鲁士法兰西什么的,瑞典倒从来没听说过!!”

    “普鲁士和法兰西……的确强大!”瑞克没想到林风对欧洲这么了解,此刻不由露出羞惭的神色,“不过我们瑞典是最先建立起先进的军事体制的!”

    “好吧!”林风无意和他争辩,“不过我想你或许还不知道,我国目前正处于内战状态,我恐怕暂时没办法送你回去!”

    “这个……”瑞克脸上一红,欲言又止。

    “哦,你还有什么为难的事么?!”林风倒希望能和欧洲人找上些关系,到底现在倒买倒卖是个富得流油的行业,所以对瑞克的态度很友好。

    “这个……将军阁下,我的雇主也在这次海难中丧生了,我如果回去的话,恐怕那些英国人……”

    看着瑞克彷徨紧张的样子,林风忽然心中一动,“这么说你就是再次失业了?而且回去之后还有可能遭到英国人的非难?!”

    “是这样的,将军阁下!!”

    “唉,少尉先生的境况真令人同情,同为军人,虽然国籍不同,但我也不能袖手不管,”林风摆出一副同情的神色,悲天悯人的道,“这样吧,我以我个人的名义雇佣你担任我的军事顾问,并且授予您……上尉军衔,每月薪水……”林风小声问了问周培公,随即对瑞克道,“……十五个鹰洋!您愿意接受么?!”

    瑞克欣喜若狂,深深的鞠下躬来,“以上帝的名义,本人愿为将军誓死效忠!”

    吩咐瑞克下去休息之后,林风在众人崇拜的眼神中一拍惊堂木,“杨海生,吃饱了没有?!”

    杨海生踞坐在大堂的地板上,手中捏着一块肉骨头,怔怔的看着林风,“想不到大人还懂红毛番话?!”言语中很有几分钦佩之意。

    瑞克剑术很不错,当日在海上和他打得不分胜负,眼下几句话被林风收拾得又是敬礼又是鞠躬,虽然众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神情作派上来看,倒很有点李太白醉草吓蛮书的味道,因而对林风着实有点佩服。

    “略通皮毛而已,”林风笑嘻嘻的摆了摆手,“我说小杨啊,我听说你的名声很不好嘛,你是不是在这一带烧杀掳掠抢劫强奸坏事做绝了?!”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杨海生有点紧张,一时间倒没察觉到林风称呼上的变化,气愤的分辨道,“简直胡说八道,我震七海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抢红毛抢郑家抢行商,但从来没动过渔民一根手指头,不信你去江湖上打听打听!”他气呼呼的道,“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大人您别他娘的坏了老子的名头!”

    替天行道劫富济贫?林风差点笑出声来,想不到这位居然是个梁山好汉,看来今天还真委屈他了,脸上却装出一副震惊的神情来,不能置信的朝周培公望去,口中咋呼道,“居然还是一位侠义之士?!培公,他说的是真的么?!”

    在周培公看来,劫富济贫什么的一样是匪徒,所谓替天行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要么关进牢里要么拉出去砍了,不过现在现在看林风的样子好像有些古怪,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发落这个海匪,见他问起,只得含含糊糊的道,“好像……是的罢!”

    林风本来也没准备为难这些江湖上的朋友,现在自己情况不妙,他根本不打算到处树敌,相反现在就是要结成最广泛的统一战线,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就得落难,一个朋友总比一个敌人好,反正说到底他也不是清朝的官,这什么治安匪患还是留给康熙操心吧。一听见周培公含糊的回答,当下借机大拍桌子,连声巨喝,“好!好!好!”

    他这几声叫得杨海生脸色灰暗,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砍头了,不料堂上的这位年轻官员居然朝亲兵大喝道,“本官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这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好汉,这位杨壮士不畏刀剑,身在公堂依然慷慨激昂,足见是条好汉子,我林某人今天既然撞上了,那就不能不干上他妈的三百杯,不然江湖上的朋友们都会笑话我林某人不识英雄!!——拿酒来!”

    在“震七海”杨海生目瞪口呆恍恍惚惚的状态下,林风的亲兵取来了一大坛酒,林风当下亲自倒酒,走下来递给杨海生一碗,自己仰头一干而尽,大笑着道,“痛快痛快!!”神情作派虽然做作,但在众人眼里却很有几分豪气,看着瞠目结舌的杨海生,他故意微微皱眉,“莫非杨壮士看不起我林某人!!”

    杨海生回过神来,神色凝重的引酒抱拳,“这位大人看来也算得上是个英雄,姓杨的今天交你这个朋友,死在你手里也不算冤枉!”当下也干了一碗。

    林风哈哈大笑,一甩手把瓷碗砸在地上,随手抽出亲兵的腰刀割断了杨海生身上的绳索,回头叫到,“来人,取一百两银子来!!”

    杨海生疑惑的看着林风,“大人,您这是为何?!”

    林风把一百两白银双手奉上,“老杨,等下你就从后门走吧,这一百两银子是兄弟奉送的盘缠,留着你路上花费,”见杨海生露出逃出生天惊喜莫名的神情,堂堂七尺男儿差点掉下眼泪,林风故意脸上一沉,“若是看得起小弟你就不要推来推去婆婆妈妈,日后江湖相见咱们再干上他妈的几百杯,也不枉咱们相交一场!”

    这些江湖好汉果然很吃这套,杨海生马上热泪盈眶,当即重新跪倒,林风急忙把他搀扶起来,正色道,“海生,你若是还这样兄弟一定要看你不起!——男子汉大丈夫这算什么?!”

    “大人……大人以后若有差遣……在下一定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若有半句怨言……就……就不是妈生的……”杨海生说话都有点哽哽咽咽了。

    看着杨海生在亲兵的带领下从后门溜走,林风得意洋洋的哼起了小调,朝似有所悟的周培公会心一笑,心道这一百两银子也花得值嘛。

    第八节(上)

    在收留瑞克之后,林风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与清末时代不同,林风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们对外国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尽管瑞克的欧洲同伙曾经在霸占过台湾并且闹得人神共愤,但就“天朝上国一等子民”的角度而言,瑞克作为林风“仆人”的身份还是很容易让人接受,在简单叙述了瑞克的身世之后,就连周培公也连连击节赞叹,不过他的出发点倒很有点特别,因为他把瑞克和古代的什么“昆仑奴”紧密联系在一起了,自然,在他眼中林风收留这个可怜家伙是出于善良开明等高尚情操,而反过来能够役使昆仑奴的也使林风的身份地位提高了一个档次。

    可怜的瑞克开始懵懵懂懂的溶入林风的生活,经过几天的强化训练之后,他现在已经能够听明白一些简单的中文单词,比如“吃饭、喝酒”等等,很令林风意外的是,虽然这个瑞克离开军队有几年了,但那种骑士精神和欧洲职业军官的责任感并没有丢失,在吃过几天闲饭之后,他开始向林风请求履行他“上尉”的职责,林风本来也没把他当回事,但经过几天反反复复的纠缠骚扰之后终于忍受不了,按照他自己的请求,派给他一个连的编制一百多人给他训练,由于怕老兵受不了这小子,派给他的兵都是刚从挑夫转职过来的新兵。

    林风很难理解瑞克对于工作的热情,在他看来,自己这个雇主都没说什么他一个打工干什么这么积极?现在自己手中有钱有粮,养他一个吃闲饭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他现在连一句利索的中文都说不好,凭什么去训练那些文盲士兵?于是他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去校场看瑞克操练,不过之后的结果却令林风很是感动。

    在毒辣的阳光下瑞克身先士卒的对这些新兵进行了严酷的操练,不过他的那些练兵方式在中国眼中实在是闻所未闻,比如上百号人在烈日中站得笔挺挺的发傻,还有强迫他们如同木头人一样抬胳膊抬腿的学排队走路,既不练力气也不学套路,甚至连兵刃也不让碰,这些新兵由新奇而慢慢厌恶,最后开始顶撞起瑞克来。不过瑞克显然早有准备,在后来的比武中他的西洋拳击和花剑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一个个前来挑战的庄稼汉被揍得鼻青脸肿,不得不服帖下来,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这个林将军面前的“红人”的确是有些本事,而且在训练的时候也从不躲懒,士兵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虽然言语不通但示范动作一遍又一遍的既耐心无比又毫不含糊,这样的军官不能不让人信服。

    虽然感佩于瑞克的敬业精神,但林风却也没有把这个东西看得很重,在大清的伟大领导下,中国军队玩列队的火枪齐射那是一八四零年以后的事情,而且现在瑞克即使培训出一支合格的近代军队林风也没有给他们换装的打算,火枪这个东西不是便宜货,反正自己是准备投降了事,弄得动静太大被人压一个“其志不小”的名头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如留着银子好好贿赂下上司,打通关系为以后的前途做铺垫。

    其他人练兵的工作也初见成效,那些被遍入军队的挑夫其实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汉子,身体素质自然是没得说,而且经过千里迢迢的行军考验之后也拥有了成为军人的潜质,更重要的是来临济县之前林风还带着他们打过一仗,要知道在冷兵器时代见过血的兵和没见过血的兵是两回事,所以虽然训练时间不长但战斗力的增长却很可观,在拉出去换防的时候也勉强算得上是令行禁止部伍齐整。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生存而忙忙碌碌的时候,林风一个人清闲了下来,看着一天到晚神色轻松游来逛去的林大人,众人居然没有发现他是在吃闲饭的真相,反而军心大定,在他们看来,眼下形势如此危险,咱们的头儿居然还有闲心陪城里的小孩子数蚂蚁,那要么是危险尽去要么智珠在握,这样的事情一般只有诸葛孔明那一类天才才能做得到,所以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大伙跟着他一定不会吃亏,于是林风的形象又无形中被添加了一层妖异的光环。

    这样的生活被一件出人意料的事件打破,这天林风正为一步棋和周培公争得面红耳赤,一个亲兵跑进来报告道,“禀报大人……”

    “去去去,没见老子正忙着!”林风气急败坏的捏着一个车,对面带微笑的周培公做着种种凶狠的恐吓动作。

    “大人……他说……他说他是您的朋友!!”

    “朋友?!”林风呆了一呆,转过身来,倒也奇怪,自己的朋友得几百年后才能出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大清时代就有了朋友,“什么朋友?来干什么的?!”

    “他们是来投军的……”

    有没搞错,老子还准备投康熙的清军来着,林风失笑道,“你没听错吧?!真是来投军?!”

    “没听错,是来投军的!”林风惊奇的发现这个亲兵居然面色很平静,“他就是那天您在公堂上放了的海匪,那个叫杨什么的……”

    “杨海生?震七海?!”

    “大人明鉴!”

    当下也不和亲兵罗嗦,林风拉了一把周培公,走到门口,一眼就望见杨海生领着几个肤色黝黑的大汉站在那里,“哈哈!杨兄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大人!!”杨海生满脸严肃,当下跪了下去,“大人,小人这次是来投奔大人的!”

    “哦?各位请起、请起,四海之内皆兄弟,有话好说嘛,跪什么跪?”林风微笑着把海盗们一一扶起,“各位在海上混得风生水起,天不管地不管的,既潇洒又快活,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投奔我呢?!”

    “这个……”杨海生和几个手下对视一眼,露出一副颓然的神色来。

    “呵呵,我都忘记了,兄弟们里面请!”林风朝亲兵挥了挥手,“叫厨房弄些好菜,我要和朋友喝几杯!”

    杨海生一行人默默的跟着林风在大厅内坐下,林风笑道,“老杨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他一拍脑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豪爽的笑道,“想必是水寨里有困难吧?不要紧,兄弟这会手头还算宽裕,缺银子还是缺粮草各位兄弟尽管开口,总之进了这个门就是看得起兄弟我,林某人绝不会让兄弟们空着手回去!”

    第八节 ( 下 )

    这话一出口,杨海生和他的几个手下立即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马上在大堂内重新拜倒,“大人!!……”

    林风自然又上前好生安慰,这些海盗们口齿虽然不大利落,但几个人七嘴八舌互相补充的也把事情说了个大体明白。

    原来这些海盗现在的确是混不下去了,当今时代中国沿海台湾郑家的舰队可谓是独霸天下,杨海生这伙本来是在浙江海面上找饭吃,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近在咫尺的台湾水师自然把他们当成了敌人,这些年来杨海生一伙被郑家军围追堵截的打了几场海战,场场落败,最后不得不在沿海的几个岛屿之间躲躲藏藏,原本有十来条海船现在也只剩下了七八条,日子过得非常窘迫,几乎连饭也快吃不上了,前段时间杨海生见日子实在难过,于是大着胆子重新出去抢劫,本来那些欧洲商船火力强劲海盗们不敢打主意,但现在穷途末路时也不得不富贵险中求,最后虽然侥幸成功但老大却不幸失手栽掉,后来林风义释杨海生之后众海盗觉得林大人这个人的确不错,既然混不下去了那就不如去投奔他,如果真象老大讲的那样是个义薄云天的英雄豪杰大伙那也算是找了条活路,于是一商量妥当就跑来找林风要求“招安”。

    当把话说明白了酒菜也端了上来,林风心下犯难面上却趁机招呼这些海盗喝酒吃菜,看着他们狼吞虎咽似乎饿得厉害的样子林风认为他们倒没有说谎。

    这事让他很是意外,在前世的时候看过很多海盗电影,那些银幕上的家伙个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平日里也是挥金如土富得流油,怎么自己碰到居然个个穷途末路如同丧家之犬呢?!难道中国海的风水真的比不上加勒比海?真是不可思议。

    吃喝的时候林风问起海盗的现状,这帮家伙居然还为数不少,一共有六七百人,个个是有海战经验的壮实汉子,巢穴就在离大陆不远的一个小岛上。林风算了算自己手头的粮草,觉得眼下反正在扩大队伍,多养这几百人好像也无关大局,多了一支海军也说不定更有回旋的余地。而且看现在这个局面,自己开始做足了表面功夫,装得象是山东及时雨,现在若是说不接受那肯定是无法下台,不说别的,就是那个面子上也难看得很,于是林风略一斟酌便提着一杯酒站了起来。

    “各位兄弟能看得起我林风,那是小弟几生修来的福分,不过眼下有些话却不能不说清楚,免得各位到时说我骗了大伙!”

    杨海生见林风严肃的样子一下倒会错了意,当即代表海盗表态道,“林大人的意思我明白,咱们受了招安那就是官军了,那打家劫舍的事自然不会再干,大人尽管放心,若是犯了军法,到时你尽管砍脑袋打军棍,咱们绝无二话!”

    林风呆了一呆,这个家伙进入角色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快啊,自己这还不是还没表态么?他就把自己当成官军了,“杨兄弟您误会了!”林风苦笑着道,端着酒杯略一沉吟,“其实小弟根本不是什么朝廷的官员,兄弟带的这支队伍原本是靖南王耿精忠的部队,只是前些日子战败,由小弟我带来临济县避难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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